第四百一十六章
“等一下, ”聞言，衛城怔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 “你們的意思是說，電影的場景是會隨著進入的次數發生改變的, 對麼？”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索索點點頭，十分凝重地說道。
——既然如此, 《勇敢的李察》應該也同樣發生了變化。
溫簡言微皺了下眉頭。
上一次他們進入電影之後，只經歷了兩個場景：李察在階梯教室之中醒來, 衝到衛生間嘔吐, 以及最後一幕, 李察死在了男生宿舍五樓的洗漱間。
整個劇情流程很短, 就算是最後一幕的結尾, 嚴格來說也並不是非常危險。
只是會掉一些san值和生命值，但也會很快回到教室內。
如果場景改變的話……那也就意味著，電影的流程變長了, 劇情數量也增加了。
那麼, 危險也一定會跟著升級。
溫簡言眨眨眼, 露出恍然的神色。
這樣的話，【電影鑑賞選修課】的機制其實就說得通了。
溫簡言在那時就覺得奇怪過, 為什麼整部電影這麼短, 為什麼還需要給主播“中場休息”的機會呢？
現在看來, 這個次數大機率是留給主播第二次進入電影之中時使用的，而不是讓主播在寫課後作業的時間使用……
想必就連副本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在第一次進入副本之後和NPC搭話，獲得了“電影角色”的身份。
又利用這個身份, 在趕作業的時候回到“電影場景”之中。
然後趁機使用“下課上廁所的機會”，一次性推完所有的作業進度。
也就是說，他居然每一次都正好利用了副本規則之間的bug，半蒙半猜，全靠對副本規則的掌握和與夢魘鬥智鬥勇的經驗，靠直覺硬生生走出了一條能摸清所有規則的速通道路。
“……”
溫簡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尖。
他現在好像終於知道，為什麼孫老師在那次“課間休息”的時候見到他，表情會那麼臭了……
也怪不得在這次上課的時候，對方會這麼容易被激起殺心，甚至願意允許他再次參加同一節課。
正在溫簡言沉思之時，一旁的衛城開口問道：
“既然如此，你們不如說說上次進入這部電影的時候，你們遭遇的場景？”
“其實上次的電影流程不算長，劇情內容也不多，只是在後面的一個地方十分危險，其他時候都很安全。”索索說。
“我們進入電影之後的第一個場景，是在圖書館裡。”
圖書館。
溫簡言幾人都是心下一震。
他們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
沒錯，育英綜合大學副本之中是有圖書館的，但是，和這個副本之中地圖的絕大多數場景一樣，這裡的圖書館也是沒辦法進入的，並且，到現在為止，他們都還沒有發現能夠讓他們進入到圖書館內的支線。
難道和《王妮的一天》這部電影有關嗎？
“圖書館裡發生了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索索搖搖頭，“但是圖書館的面積很大，我們找不到主角，所以只好挨著桌子找人，可是，還沒有等我們找到，北區的一個女孩子就忽然放下書，很快地往圖書館外跑去了。”
那麼，這位應該就是這部電影的主角，王妮了。
索索：“在我們跟著她跑出去之後，場景就改變了，我們來到了體育館的游泳區裡。”
溫簡言專注地聽著：
“然後呢？”
“游泳區裡沒有人，只有淋浴間裡傳來水聲，我們循聲找過去，”越講，索索的臉色就越凝重，“在更衣室裡的其中一個櫃子內發現了王妮的屍體。”
這和溫簡言在體育館內的所見所聞對應上了。
看樣子，在他們上的第一節電影課內，《王妮的一天》和《勇敢的李察》一樣，都是由掐頭去尾的兩個場景組成，而第二幕則是主人公的死亡結束。
“然後，泳池裡的水和淋浴室內的水就開始流淌，”想起當時的場景，索索似乎仍然心有餘悸，他說，“王妮的屍體也開始活動了，江玉險些被拉進水裡淹死，所以就使用了你之前在課堂上問出來的‘上廁所’機會，這才驚險地活下來。”
——江玉就是剛剛和溫簡言搭話的女主播。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王妮的一天》這一電影的內容，但是，根據先前在體育館內的經歷，溫簡言還是能將其中的畫面基本拼湊出來的。
顯然，和《勇敢的李察》比起來，《王妮的一天》在第一次播放的過程中要更兇。
“總而言之，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情況，”索索攤開雙手，“所以你看，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進入過女生宿舍，更不會知道這個王妮究竟在哪裡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十分忌憚地看了一眼橘子糖，似乎生怕她不滿意自己的答案，再次把自己揍一頓。
衛城皺起眉頭：“那接下來我們豈不是隻能地毯式尋找了嗎？”
且不說搜尋面積，主要是時間……
一旁的溫簡言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開口道：
“你們沒有發現嗎？我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場景都沒有切換的跡象。”
眾人一怔。
確實是。
“要麼是這段劇情很長很長，到現在都沒有結束。”
但這個可能性並不算大。
畢竟，嚴格來說，從溫簡言睜開雙眼起，過去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居然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情況發生，這並不正常。
“要麼……”溫簡言頓了頓，說，“就是電影的劇情需要機制觸發。”
索索一愣：“什麼機制？”
溫簡言：“找到主角。”
畢竟，電影的主人公要站在聚光燈下之後，劇情才能繼續順暢進行。
“那我們接下來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橘子糖興沖沖地捋起袖子，“我們進去吧！”
溫簡言：“這個嘛……”
他往宿舍樓的方向看了眼，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誠信至上】直播間：
“想不到吧，你們的智囊被ban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倒黴蛋再次上線。”
畢竟雙方已經達成了情報互換的合作，所以，溫簡言將自己獲取電影內身份的方式、以及其中的利弊和盤托出。
“所以……”索索抬手扶著額頭，“你現在被這個電影認做是男的，所以沒辦法進入女生寢室？”
溫簡言沉痛點頭：“是的。”
“這樣嗎，”橘子糖皺起眉頭，“那就有點糟糕了。”
雖然他們可以讓溫簡言留在門口等待，但問題是，在他們找到主角之後，劇情就會自行運轉，到時候，如果他們不需要離開寢室就能進入下一個場景的話，那麼，被留在宿舍樓門口的溫簡言很有可能就會被白色的膠捲空洞吞噬。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方法？”
正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若有所思的聲音。
幾人扭頭看去。
是江玉。
“你不能進寢室，主要原因是身份卡被固定，不能使用外觀了，對吧？”
她歪著頭，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溫簡言，看的他莫名有些寒毛直豎。
“對、對的。”
江玉：“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溫簡言：“……”
有一種熟悉的不祥預感。
“等一下，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想要裝扮成女生，不一定必須要外觀啊，”江玉用十分普通的語氣說著十分不普通的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著溫簡言，眼底透出評估般的，令人背後發毛的光：
“你底子好，放心，很容易的。”
溫簡言：“……”
不祥預感應驗了。
*
伴隨著【電影鑑賞即將開始】的機械音，視角立刻黑了下來。
等視覺恢復之時，身處的場景已經發生了轉變。
蘇成睜開雙眼，環視著自己身邊的環境，然後皺了下眉。
他們不是第一次進入《勇敢的李察》這部電影之中了，但在上一次，電影之中的第一個場景是坐滿人的階梯教室，可這一次，身邊的環境卻改變了。
不再是人聲鼎沸的教室，反而變成了一片死寂的圖書館。
圖書館裡沒幾個人，只能聽到沙沙翻頁的聲音。
蘇成環視一圈，很快在看到了坐在其他幾張桌子上的己方隊友。
對方也同樣定位到了他。
蘇成站起身來，邁步向前走去，他的手指不著痕跡從其中一張桌子上掃過。
一塊橡皮“啪嗒”一聲落地。
在桌前那人反應過來之前，蘇成就彎下腰，將橡皮撿了起來：“抱歉。”
那人搖搖頭：“沒事。”
蘇成將橡皮放在桌上，掃過對方桌上的書本：“你是文學系的？”
對方一愣：“是啊。”
蘇成微笑了一下。
他的眼珠黑，氣質陰詭，笑起來莫名顯得有幾分薄涼：“好巧，我也是。”
“哦……哦哦。”
對方有些沒反應過來，顯然沒搞懂面前這個陌生人突然搭話的原因。
蘇成衝他點點頭，收斂微笑離開。
一轉身，他就拿出手機，開啟身份卡。
【身份卡】
性命：蘇成
年齡：18
身份：育英綜合大學大一新生（文學系學生）
這是在進入電影之前，溫簡言所教的方法。
他們是能夠觸碰到電影內的實物和人的，只是不能影響電影劇情而已，也就是說，在劇情推進的過程之中，他們是無法干擾人物行動、且無法將電影內道具帶走的，但是，在電影鏡頭之外，他們是可以透過和原本對他們視而不見的NPC搭話，透過他們的信任，來為自己“賦予”一個電影內的身份的。
溫簡言之前就是這麼做的。
蘇成收回手機，向著己方的其他幾個隊友走去。
在溫簡言的指導建議下，雖然有些不太熟練，但他們也同樣完成了任務，得到了電影內的身份。
“你們都結束了？”
“嗯。”
“那我們接下來……”
三人還沒有說幾句話，不遠處就有人怒目而視，指了指牆上的標識。
【禁止高聲喧譁】
蘇成收住聲音，向幾人招招手，他們悄無聲息地穿過閱覽室，來到了走廊上。
“這是怎麼回事啊？”田野總算是憋不住了，他環視一圈，十分困惑地問，“我們是進錯電影了嗎？為什麼周圍的場景和上次不一樣了？”
“副本機制吧。”雲碧藍眯了下眼，說。
“我就說，果然這個電影不可能只有兩幕。”
“看來，這就是我們要分成兩隊的原因了，”蘇成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說，“雖然是相同的電影，但是，兩次進入之後放映的內容是不一樣的。”
而且，在我們離開電影，開始完成作業之時，就可以利用電影內的身份離開固定場景，根據他們從《王妮的一天》裡得到的情報裡來針對性探索了。”
“哦……”田野露出恍然的神情，“原來是這樣。”
雲碧藍面無表情瞥了他一眼。
說實在的，這種場景交給她和蘇成就足夠了，之所以會讓田野跟著，是因為他現在的水平並不適合進入到危險未知的新電影之中，所以只好讓他跟著第二梯隊了。
她看向蘇成：“對了，剛剛我在裡面看到了李察——”
但是，還沒有等雲碧藍把話說完，忽然，身後的閱覽室內傳來“嘩啦”一聲巨響，那聲音震動極大，在一片死寂的圖書館內顯得分外突兀。
幾人一驚。
他們默契十足，轉身飛快回到了剛剛的閱覽室內。
“哪裡……在哪裡……！”
一個聲嘶力竭、因嘶啞而顯得有幾分可怕的聲音響起。
是李察。
地面滿是散亂的書本，那些剛剛還在自習之中的學生們一臉愕然，震驚地扭頭注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但視線中心的李察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又發狂似的推倒一整個書架，發出“轟”的一聲響，頭上頂著一頭亂髮，眼珠通紅閃爍，看上去狀若瘋狂。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找不到——”
找？
蘇成和雲碧藍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察在圖書館找什麼？
正在這時，背後傳來一個壓低的聲音：
“喂！”
蘇成眼神一冷，猛地扭頭，捉住了那隻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誒誒！”
刀疤臉主播發出“哎呦哎呦”的痛叫，“鬆手鬆手，我的手要斷了！”
蘇成的視線在他的臉上轉了一圈，然後才慢慢送開手：
“是你？”
這是在上次《勇敢的李察》電影之中，跟橘子糖挑釁，結果被胖揍一頓的那位主播。
“是我是我。”
刀疤臉皺著眉頭，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
他有些神經質地環視一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我找了你們很久，總算是找到了，我思來想去，現、現在只有你們能救我們了……”
“救？”
對於外人，蘇成的同情心顯然不夠高。
他看著對方，直截了當地問，“你能付出什麼。”
刀疤臉男人深吸一口氣，抬手抹了把臉，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
“我能給你們情報。”
“其他人絕對不知道的，和李察相關的支線情報。”
“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得趕緊走了，”刀疤臉男人緊張地拽住蘇成，低聲說，“再不走的話，就要來不及了——”
像是為了印證他說的話一樣，剛剛還歇斯底里的李察忽然安靜了下來。
蘇成下意識地扭過頭，向著背後看去。
時間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鍵。
所有的學生都被牢牢定在了原地，臉上仍然維持著茫然和震驚的神情。
然而，在剛剛李察站著的位置卻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灘黑漆漆的髒水。
“滴答、滴答。”
圖書館深處傳來水滴落下的隱約聲響。
*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橘子糖哈哈大笑，神情頑劣，快樂至極。
她看向溫簡言：“不錯不錯，好看的好看的！”
溫簡言面無表情站在原地。
“是真的。”江玉真誠點頭，“確實是好——”
“好了可以了。”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她：“別說了。”
這種誇讚對他來說完全不能治癒任何心理創傷好嗎！！
雖然溫簡言現在不能兌換外觀了，但是，系統商店卻仍舊是開放著的，無論是衣服，還是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化妝工具，都十分齊全。
江玉在這種方面顯然十分手巧。
她利用陰影，遮蓋住了溫簡言臉上屬於男性的特徵，讓他的臉部線條變得柔和起來，再加上溫簡言的五官本就底子好，他本就不是輪廓冷硬的型別，反而是屬於清俊好看那一掛，在經過了江玉的巧手裝扮之後，單從臉上來看，幾乎可以被輕易認作是女性。
唯一的阻礙，大概就是他的男性體型，和一米八的身高了。
“沒事，換個衣服就好，”江玉安慰道，“我有辦法讓你在視覺上變得纖細一點。”
溫簡言：“……”
【誠信至上】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主播生動演繹，什麼叫生無可戀和心如死灰。”
“笑死我了，主播雖然之前也被迫女裝過，但要麼就是所有人一起女裝，要麼就是在沒有隊友圍觀的前提下進行的，這種被圍著當成洋娃娃一樣打扮，好像還是第一次吧？”
“溫簡言：求求你，放過我吧。”
“儲存截圖了同志們，社死女裝相簿存活喜加一！”
在溫簡言面無表情被打扮的時候，橘子糖已經開始美滋滋地開啟系統商店，開始對衣服進行挑選。
“啊啊，這個蝴蝶結好看！”
她瞪大雙眼：
“絲襪誒……我覺得可以！等一下還有這個——”
“停停停！”
溫簡言兩眼一黑，打斷了橘子糖接下來的危險發言。
他有些崩潰：“大家把注意力挪到副本上來好嗎？”
拜託了！！！
在溫簡言的承受能力即將逼近臨界點的時候，這個過分折磨的過程總算是結束了。
除了個子看上去有點太高之外，溫簡言的“偽裝”看上去已經十分完美了，甚至和他先前習慣使用的“溫溫”外觀有個三四成相似，只是要明顯更加鋒利、更有攻擊性一些。
高挑，漂亮，且面無表情。
江玉抱著胳膊：“不錯吧，我以前在現實世界可是搞cs的，水平可高了。”
橘子糖“嘖嘖”兩聲，學著她抱著胳膊，露出一副小大人一樣的成熟模樣：
“不錯不錯。”
溫簡言：“。”
生無可戀。
【誠信至上】直播間：
“……確、確實不錯。”
“我看主播使用外觀看習慣了，沒想到真人親身上陣居然也可以！”
“只可惜，一想到下面居然是個男的，我就萎了。”
“我不一樣，我更興奮了。”
“？”
“？”
在做好一切準備之後，一行人重新向著寢室的方向走去。
剛剛親手將溫簡言提溜出去的宿管阿姨坐在一樓，磕著瓜子。
“阿姨好。”橘子糖乖巧打招呼。
宿管阿姨：“面生啊，哪個學院的？”
“經管的。”江玉說。
接下來，透過一些十分簡單的搭話，橘子糖、江玉、以及小隊之中的另外一個女生，全都輕易獲得了電影內身份。
而索索、衛城等男性主播則並沒有上前搭話。
——溫簡言的前車之鑑可是還擺在旁邊呢。
雖然他們無法主動影響電影之內的劇情，但是，畢竟有橘子糖他們在，問題也不是很大，但如果因為這個身份而被部分場景拒之門外，那損失可就大了。
再加上……
他們瞥了眼隊伍最後心如死灰的溫簡言。
他們的底子可沒那麼好，萬一扮成個怪物出來膈應人的話，直播間粉絲掉了可怎麼辦啊？
宿管阿姨的視線在溫簡言身上停留許久，在他背後寒毛直豎，渾身開始不自在的時候，總算是大發慈悲地收回視線，放他們進去了。
溫簡言長長舒了口氣，始終緊繃著的肩膀總算是放了下來。
接下來，一行人順著樓梯拾階而上。
“接下來呢？”索索問，“地毯式搜尋嗎？”
“閉嘴。”
橘子糖忽然說。
幾人一怔。
橘子糖指了指前方：“聽。”
聞言，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仔細諦聽起來。
順著空無一人的漆黑樓道，傳來細細的，類似於嗚咽般的聲音，那聲音斷斷續續，幽幽冷冷，很低、很輕，莫名令人脊背發涼。
“應該是二樓。”
橘子糖抬起眼，似乎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說道，“走。”
在她的帶領下，一行人快速奔上二樓。
和一樓一樣，二樓同樣空無一人。
那細細的哭泣聲變得更清楚了，似乎是從廁所的方向傳來的。
眾人在走廊中奔跑了起來。
很快，他們廁所前停下。
嗚咽聲正是從門內傳來的。
幾人對視一眼，正準備推門進去，但是，忽然，頭頂的燈泡“滋滋”閃了兩下。
走廊忽然暗了下來。
“先別進去，”溫簡言突然說，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凝重，“小心，電影和我們上次不一樣了。”
也就是說……
不一定只有終幕才是危險的。
電影依託於副本的過去改編，但卻絕對並不是完全是真實發生的內容：否則的話，在《勇敢的李察》終幕，他們也不會因為被頭髮捉住，san值狂掉。
橘子糖也明白這一點，她收回手，小心地後退一步。
但是，還沒有多撤幾步，只聽“咚”的一聲響起，面前的門震了震，像是被從內部撞了一下，那聲音打破了死寂，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心裡一提。
“咚！”
又是一聲。
那東西撞著門，一下接著一下。
但聲音和動靜都很輕，並不像是人，反而像是……
忽然，溫簡言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微微屏住呼吸，一手將裙子抱在懷裡，然後緩緩彎下腰——
從門縫下，他看到一雙渾濁的眼珠。
倒著的，直勾勾地注視著他。
門內，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
“嘻嘻，我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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