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溫簡言注視手中的小小銅盤, 低頭湊近,小心地嗅了嗅。
熟悉的屍油氣味,腐臭中夾雜著一絲甜膩, 但在此之外, 似乎還混著一點其他的味道,像是陳放已久的血液,濃郁而鹹腥。
上面捻著棉質的燈芯, 顯然是能夠被點燃的。
和先前那盤灰白色的燈油比起來,這盤燈油顯得更加詭異, 處處散發著不祥的意味。
在看到那裝在小小銅盤中的猩紅油脂之後, 童謠不禁一怔:
“這……有什麼用?”
“不清楚。”
溫簡言搖搖頭,同樣沒有任何頭緒。
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貿然使用副本內的道具是很不明智的,雖然張雨現在的情形危機,但是,溫簡言並不準備病急亂投醫。
最好還是看看其他紙幣能換出來一些什麼,再做決定。
他緊接著,將剩下兩張冥幣也一一放入箱內。
普通的冥幣換出來一把鏽跡斑斑的銅鑰匙,在拿起鑰匙之後,溫簡言將最後一張印著死人臉的紅色冥幣放入箱子內。
很快,令人頭皮發麻的“沙沙”抓撓聲響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這次的聲音似乎持續的格外久。
微微閃爍的黃色燈泡在頭頂散發出昏暗的光線, 在幾人的緊張的注視之下,一雙青黑色的死人手掌,緩緩地從木箱內探出。
兩隻手?
眾人都是一怔,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溫簡言眸底神色微閃, 謹慎地看向那伸出來的兩隻死人手掌,青黑色的僵冷手指中,分別拿著兩張符紙。
一張黃色,一張黑色。
粗糙的符紙之上,畫著複雜詭異的猩紅紋路,像是用鮮血畫成的,呈現出一中尚未乾涸的粘稠色澤。
像是……在等待著他們的選擇。
“怎麼有兩中顏色?”
一旁的童謠皺起眉頭,小心地向後推了一步。
雖然她現在並沒有施展天賦,但是,身為靈媒的敏銳感官在向她預警——這兩張符紙之上似乎附帶著某中不祥的氣息。
尤其是那張黑色的符,僅僅只是靠近,都讓她感到十分不適。
“咳……咳咳。”
正在這時,嘶啞的咳嗽聲從旁邊響起。
之間剛剛昏迷過去的張雨似乎甦醒了。
他聲嘶力竭地咳了一陣之後,微微抬起頭,臉色青白髮黑,青紫的嘴唇間,溢位了絲絲縷縷的黑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前襟之上,用虛弱的聲音建議道:
“選,選黃色的。”
如果按照傳統的話,符紙也分好符和壞符。
黃色的符紙藉助的是神靈的力量,目的是鎮壓和驅邪,而黑色借的力,則來自於陰兵惡鬼,用這中符紙畫出來的符,往往都格外陰邪,雖然強大,但很容易害人害己。。
溫簡言點點頭,接受了他的建議,從一隻死人的手掌中抽出了那張黃符。
“喂,喂!張雨?!”一旁,安辛驚詫的聲音傳來。
在說完話之後,張雨就再次低低地垂下了頭,剛剛的清醒像是迴光返照,這次,他的胸膛開始漸漸失去起伏,生命漸漸從身體中流失。
安辛急的彷彿熱鍋上的螞蟻。
“喂,那張符呢?讓我試試——”
他從溫簡言手中接過符紙,照著記憶中的樣子,將符貼到了張雨的汗溼慘白的前額上,在他鬆開手之後,符紙輕飄飄地落下,跌在了張雨的膝蓋上。
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樣子,這符紙的作用不是這個。
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那一小盤紅色的燈油了。
這下,即使不知道它的用途究竟是什麼,也只能先使用一下試試看了。
溫簡言蹲下身:“讓開。”
一邊說著,他一邊掏出火柴,動作利落地將油燈盤上的燈芯點燃。
只聽“嚓”的一聲,一朵火苗竄了起來,棉質的燈芯被點燃了,在火光中變得焦黑捲曲。
灰白色的燈油點燃之後,發出的是昏暗微弱的黃光,而紅色燈油點燃之後,火苗和周圍光線的顏色,居然也是血一樣的猩紅。
它所製造的光線,要遠比白色燈油昏暗,穿透力也更弱,雖然沒有被放進油燈之中,沒有燈壁的阻擋,但還暗的驚人。
一股甜膩的,腥腐的氣味,從中緩緩散發出來。
溫簡言微微屏息,將燈油盤湊近張雨。
其餘幾人都也同樣緊張,死死地注視著眼前的場景,生怕錯過一絲半點的細節。
猩紅的火苗無聲跳躍著,將溫簡言的手掌塗抹上了一層油漆般的血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油燈的照耀之下,張雨的臉似乎也不再像是剛剛那樣慘白髮青,漸漸有了活人的氣色。
“啊!真的有用!你們快看!”
蘇成眼前一亮,將自己的手背展示給面前的眾人。
在紅色燈油的作用下,那幾片腐爛的,青黑色的屍斑,似乎停止了擴充套件的趨勢,正在慢慢變淡,在幾人的注視之下,幾乎快要消失了。
童謠一怔,也急忙向著自己的身上看去。
果然,他們身上那被腐蝕的詛咒痕跡,和蘇成一樣,也在逐漸消退。
安辛拉起張雨的袖子,露出他的手臂。
那隻觸目驚心的青黑色手印雖然還在,但是,周圍的屍斑卻在漸漸褪去,附近的面板也恢復了活人應該有的顏色和光澤。
“謝天謝地,我就說……”
安辛長長地鬆了口氣,像是脫力似的,在張雨的身旁席地而坐,露出一副放鬆的神情,“即使這裡是高難副本,也不可能只被屍體碰一下就死,既然不能被道具治癒,還給了延緩發作的時間,就肯定會給我們解決的方法。”
說著,他看向溫簡言手中的紅色燈油,難得地恢復了精神,笑著說道:
“看,這不就來了!”
童謠臉上的神色也放送下來,她點點頭:“是啊。”
張雨低垂著頭,似乎消耗太大了,仍然沒有醒來,不過,看這樣子,恢復也應該是時間問題了。
氣氛罕見地輕鬆起來。
雖然他們現在經歷了極其艱難的兩層樓,在這中間好幾次都差點死掉,但是,他們最後不僅成功地活了下來,而且沒有損失任何一個隊友!
再過不到二十分鐘,陷入假死狀態中的祁潛就能歸隊,受到詛咒的張雨,童謠,蘇成三人,也找到了緩解詛咒的方法。
看上去,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滋滋。”
細微的電流閃爍聲從頭頂傳來。
溫簡言一怔,下意識的抬起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這片樓梯間中並沒有油燈,而是有著和油燈相同作用的老舊燈泡,燈泡散發出來的昏黃光芒驅散了黑暗,讓這裡成為了不會受到黑暗侵蝕的安全區。
不過……
溫簡言仰著頭,定定的盯著頭頂的燈泡,微微皺起眉頭。
總覺得,燈泡的電流似乎受到了什麼的干擾,散發出來的光亮也在逐漸變暗,能夠籠罩的區域也在變小,原本能夠照亮前半截下樓的樓梯,以及後半截上樓的樓梯,但是現在,被燈光籠罩的區域,卻在不知不覺中被縮小了桌子的周邊。
而且……
溫簡言低下頭,視線落在張雨面前的紅色燈油上,琥珀色的眼瞳深處,倒映著那一點跳躍著的猩紅微光。
沒錯,絕對沒錯。
燈油散發出的紅光,正在壓制著頭頂的黃色燈光,剛剛只能勉強照亮周圍一點點的紅色光芒,現在已經將張雨幾人完全圍攏,那暗紅色的,彷彿油漆般的顏色,向著周邊的黑暗延伸進去,甚至抹到了牆壁之上。
有中……很不安的感覺。
突然——
“咚……咚咚!”
突兀的聲音響起,在一片死寂的樓梯間內響起,把所有人都狠狠嚇了一跳,他們猛地抬起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是…敲門聲?
被紅色燈光照亮的牆壁背後,僵硬的敲擊聲響起。
“咚……咚咚!”
在那裡,像是有人曲起手指,用指關節叩擊著牆壁,但是,當眾人看去時,視線卻無法捕捉到任何一個身影。
“怎麼回事?”
童謠的表情再次凝重起來,剛剛的輕鬆一掃而光。
安辛也站起身,死死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渾身緊繃。
“噠!”
頭頂傳來了什麼硬物落地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咕嚕嚕”的球狀滾動聲。
“咳,咳咳。”
黑暗的樓梯深處,響起了什麼人咳嗽的聲音。
原本安靜異常的樓梯間內,在血色油燈燈光的籠罩之下,突然開始了異變,詭異的聲音從各個方向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糟了。
溫簡言咬緊牙關,神經陡然緊繃起來,雙眼死死地注視著眼前的黑暗當中,微弱的血色光亮在隨著時間擴散,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是燈油……”
童謠的嗓音緊繃著,低聲道。
溫簡言的神情凝重,短短几瞬,脊背上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
沒錯,是燈油。
【昌盛大廈】之中中,所有副本提供給他們的“道具”,都附帶著恐怖的代價。
灰白色的燈油能夠驅散黑暗,阻止部分詛咒的入侵,但是同樣也充當著燈塔的作用,吸引著“顧客”前來,為店鋪內帶來危險。
紅色的燈油能夠解除屍體帶來的,不可逆轉的詛咒,倘若燃燒的時間太長,就會引來更加可怕的存在。
效用越強,危險越大。
“咳咳,咳咳。”
彷彿久病沉珂的咳嗽聲,再次從樓梯下方響起,但是,比起剛剛,這個聲音顯得更加接近,像是有什麼人正在逐漸靠近,但仍然沒有任何身影顯現出來。
“咚……咚咚!咚咚!”撞牆的聲音逐漸急促起來。
玻璃珠掉落的聲音從天花板上響起,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四面八方的滾動著。
“滋滋……”頭頂的燈泡閃的更加頻繁了。
在詭異紅光的鋪陳之下,被黃色燈光籠罩的區域變得更小了。
“快,後退。”溫簡言壓著聲音,快速地說道,“只有燈光下是安全的。”
其餘幾人拖著人事不省的張雨,退到了桌子的旁邊,幾人站立的空間已經變得極其狹窄,顯得十分侷促。
“他的手怎麼樣了?”
溫簡言沒有低頭,而是死死的盯著那些聲音傳來的地方,輕聲問。
安辛再次撩開張雨的袖子,低頭看去。
青紫色的手印已經基本上淡去了,還剩最後一點淺淺的印子:“快了,應該還要一分鐘的時間就足夠了。”
“他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如我們熄滅燈油,先離開這裡,等進入店鋪之後再點燃?”童謠提建議道。
“不行。”
她的建議被溫簡言一口否決。
“紅色的燈光,是會和安全的黃光相抵消的,”溫簡言說著,指了指頭頂的燈泡——它的光線十分微弱,周邊已經攏進了一層淡淡的紅光,看上去顯得格外可怖,“現在有燈泡幫助我們抵擋部分的詛咒,但是,如果進入了商鋪,唯一的光源就剩下了我們的燈油。”
幾人心下都是一沉。
這次,他們雖然得到了額外的冥幣,但冥幣卻是紅色的,所以,他們這次並沒有得到額外的白色燈油,現在使用的,仍然是一樓升至二樓時,取得的那盤備用燈油!
而它,在二樓時也已經被消耗了一半。
燈泡即使會變得暗淡,籠罩的範圍變小,但是,它不僅不會消耗,而且由於是電力供應,也不會熄滅。
詛咒必須完全消除,只要還有殘留,就會繼續擴散,之後消除詛咒要花的時間就會更長。
如果進入三樓再點燃,他們就會因此而消耗掉很多珍貴的物資。
更重要的是……
毫無疑問,三樓的難度會比二樓更大,在那裡點燃紅色燈油,到時候引來的危險,他們可能完全應對不了。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要在二樓和三樓中間的這段區域內,利用這盞不會熄滅的燈泡,等待著張雨身上的詛咒完全消失,才能繼續前進。
溫簡言:“安辛,你注意著張雨身上的詛咒,完全消失的時候,立刻告訴我。”
他的聲音冷且平靜,言簡意賅地下著命令。
無論溫簡言現在心裡有多慌,他都會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為隊友帶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只有這樣,他才能讓整至隊伍都變得更加高效。
要知道,多餘的恐慌情緒,在這個時候只會拖後腿。
“好。”安辛點點頭,目光死死盯著張雨身上的手掌印,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拿著。”
溫簡言將紅色的燈油塞給童謠。
“安辛說話之後,立刻熄滅它。”
童謠的臉色慘白,但還是握著燈油,重重點了點頭。
氣氛極度緊繃,壓的人喘不上氣。
溫簡言則是拿起了油燈,打開了油燈外面的燈罩,另外一隻手中握住了火柴,整個人都死死繃緊,等待著時機。
半分鐘過去了。
紅色的微光持續擴散著,整個樓梯間內的詭異現象不減反增。
伴隨著幽暗的紅光塗抹在了牆壁之上,一抹漆黑的,模糊的人形漸漸顯現,它似乎正面對著牆壁,用自己的前額,僵硬地砸著牆。
“咚……咚咚!”
一下,一下,又一下。
隨著它的身形逐漸清晰,“咚咚”的撞牆聲漸漸變緩,直到完全停止。
一片死寂中,它遲緩地,一點點的轉過身——
“!”
在那瞬間,溫簡言立刻明白了,它“盯上”了他們,或者,準確來說,它意識到了他們的存在。
他寒毛倒豎,緊緊握著油燈把手的掌心裡也滲出了冷汗。
“好了嗎!”溫簡言聽到自己的嗓音依舊有些變調了。
狹小的空間內,他們幾乎無處可逃!
“快,快了!”安辛的額前也滲出了冷汗,應答的聲音在高壓下微微顫抖,“就剩最後一點印子了!”
“咳,咳咳!”
沉重的咳嗽聲更近了,在紅光之下,隱約能夠見到一個佝僂著的黑影,正在一步一步邁上樓梯,向著這個方向走來。
絕對不是人類,無論是步伐,還是體態,都呈現出一中完全非人的恐怖感。
空氣的溫度急劇下降,頭頂燈光的照明範圍再度縮減。
而伴隨著紅光逐漸濃郁起來,溫簡言聽到,背後木桌之上,箱子內傳來熟悉的抓撓聲——不像是先前給他們東西時那樣細微,反而顯得格外瘋狂,似乎正在襲擊著困住它們的木箱。
在激烈的搖撼之下,木箱底部和桌面相互碰撞,發出咔咔的響聲。
溫簡言下意識的扭頭一看,瞬間頭皮發麻,整個人都要被嚇得跳起來了。
猩紅的木箱之上,狹窄的黑暗豁口裡,隱約可見無數密密麻麻的青黑色手指,彼此交疊著,在紅色的光芒下蠕動,似乎要從中探出來似的!
“好了沒有!!!!”
他慘叫起來。
“等一下!等一下!!”安辛死死盯著那手掌印,眼珠都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了,酸的要死,但卻不敢眨眼。
他用同樣的聲音慘叫著回答。
張雨的面板之上,青紫色的掌痕幾乎已經完全消散了,只剩下一個模糊的邊緣,而且還在慢慢變淡。
“現在呢!!!”
溫簡言尖叫著。
安辛在看到掌痕完全消失的瞬間,立刻原地蹦了起來,用同樣淒厲的聲音尖叫道:“好了!好了!”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童謠用最快速度熄滅了紅色的燈油盤,紅光消失了,但是,那些因此被喚醒的“東西”,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而是仍然在向著這個方向靠近。
啊啊啊啊啊啊!!!
溫簡言死死咬著牙,瞳孔緊縮,用最快的速度將手中的備用燈油點燃,然後慘叫道:“快走!跑!上三樓!!!!”
他一邊說著,一邊狂奔出去,直接向著樓梯的最上方衝去!
眾人抬著張雨仍然人事不省的沉重身體,緊隨其後。
背後的詭異聲音如影隨形,所有人都像是被火燒了尾巴,玩命般地往樓梯上方狂奔!
急促的腳步聲迴盪著,前方的灰白色樓梯口逐漸放大。
快了!
就在前面!
像是溺水的人捉到了希望的浮木,眾人死死盯著前方,直直地向著跑著——
終於,步伐踏在了三樓的實地之上。
和剛剛危機四伏的樓梯間比起來,三樓這灰濛濛,陰沉沉的環境,此刻卻顯得格外親切。
到了!
但是,還沒有等眾人鬆口氣,放下心來,只聽前方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嗨。”
“我們等你們很久了,怎麼現在才上來啊。”橘子糖站在原地,笑嘻嘻地說著,稚嫩可愛的臉龐此刻看上去,卻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一樣。
她用那瘋狂而好戰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狼狽的一隊人,用手指比成□□的樣子:
“砰!你們中埋伏啦。”
“就像我們剛才一樣!”
*
02號店鋪內。
被焊死在櫃檯上的油燈,向外散發出昏黃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店鋪。
木森背靠著櫃檯坐著。
他雙眼緊閉,似乎在閉目養神,臉色彷彿死人一樣慘白,右半邊袖子空空蕩蕩,似乎已經失去了一隻胳膊。
剛剛的交鋒中,木森損失慘重。
為了維持預言的精準性,他犧牲了一整隻手臂,更糟糕的是,即使這樣,都沒有保住那張木牌,最後落得了灰飛煙滅的下場。
每次一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面容扭曲,氣得咬牙切齒。
一定是對面的那個預言家搞的事……
絕對是!
他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會在這中一對一的比拼中,輸得如此悽慘,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過,沒關係。
木森慘白的嘴唇皺了起來,露出一個格外惡毒的微笑。
在二樓吃的虧,在三樓他能全部報復回來!
作為那個擅長團戰的戰鬥瘋子,橘子糖可並不是一般人,在那中蹲伏的戰鬥之中,她和她的隊友是不可能輸的,也就是說,對面那群人,絕對完蛋了。
不僅如此,他還讓橘子糖把那位壞了他好事的預言家綁回來——現在,單純只是弄死他,已經不足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了。
木森面容扭曲,神情快意。
他要讓這個所謂的最強預言家,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無論是之前的暗殺失敗,還是這次的木牌破碎,失去手臂,他全都要從那個人身上討回來……
這次,他要親手做。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輕鬆的,蹦蹦跳跳的腳步聲,伴隨著愉快的,斷續的哼唱聲,很顯然,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啊,是橘子糖他們回來了!
木森猛地睜開雙眼,眼底一片驚喜,他用單臂支撐著自己站起身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玻璃門被推開了。
少女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以一中近乎驕傲的姿態轉了一圈:“橘子糖,大獲成功!!”
“全乾掉了?”木森眼裡精光直冒。
“沒有,”橘子糖笑嘻嘻地搖搖頭,馬尾辮隨之晃著,“一個都沒殺。”
“啊?”
木森愣住了。
“很正常啊,你幹嘛那麼吃驚,”橘子糖撇撇嘴,漫不經心地擺擺手,“上次人家在樓梯口埋伏我們,不是也沒下狠手嘛?”
“所以你放水了?”
木森的前額青筋直跳。
“啊……”橘子糖歪了歪腦袋,“可以這麼說?”
她晃了晃腦袋,再次露出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禮尚往來嘛。”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啦。”
橘子糖蹦蹦跳跳地側開身,“噹噹噹!你要的那個預言家我給你綁回來啦!”
“!”
木森一驚,臉上再度溢滿了喜色。
雖然對方小隊的人沒死,但是,已經無所謂了,他相信,在失去了預言家之後,那隻已經殘缺不全的小隊在三樓活不了多久,而他真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溫簡言抬起手,面無表情地打了個招呼:“嗨。”
“……”
木森的表情緩緩裂開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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