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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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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 兩日後朝會皇帝便宣佈了訊息,任命六皇子為兵馬大元帥,三日後領兵赴西北。

 事情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諸朝臣皆是微鬆了一口氣。

 方俞也是有點愁, 他和楚靜非多少是有些交情在身上的, 雖知楚靜非遠比別人看到的要強悍許多,但畢竟是領兵作戰,中原局勢並不樂觀。

 這兩年不是賑災便是維修皇陵, 國庫並不充盈, 打仗有的是花錢的地方, 這些年皇帝儘可能的不與邊關開戰,不單是因為自己上了年紀不如年輕時意氣風發, 實乃是財政緊張。不過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才過秋收,糧草尚且還算充足, 但打仗並非是三兩個月就能結束的事情。

 此行道阻且長啊。

 方俞琢磨著有沒有什麼能幫楚靜非一二的, 好歹還是恩人一場, 可仔細算了算,他也沒啥能幫他的。他合該就不是勞碌命, 想不了多久這些, 倒是惦記著喬鶴枝說明日休沐, 他今日要做醬牛肉給他吃。

 秋獵回來本該就要休沐幾日的,結果朝中出了事情,休沐取消調整, 這日才調回來。

 方俞把秋獵的政務放了放, 到了時間點便收拾了東西回家裡去。

 如今他在翰林也是能說上兩句話的人, 像是準時下班走人這種事情再也不必偷偷摸摸或是要等著領導發話了, 同乾侍讀招呼了一聲便出了宮。

 到府上時喬鶴枝已經在廚房忙碌了。

 “今日怎這般早就到家了, 可別是偷偷提前跑的。”喬鶴枝方才讓絲雨輕繫上圍襟,偏頭便見著官府都未曾褪下就跑來了廚房的人,他笑著打趣了一聲。

 方俞笑著走上前去:“夫郎都身懷六甲了還下廚,我怎能不趕著早些回來幫忙打下手呢。”

 喬鶴枝端過籃子裡的牛肉,柔聲笑道:“今日絲雨出門買的一方好肉,是牛腱子肉,做醬牛肉正好。”

 方俞見籃子裡的肉色新鮮,像是存在井裡才取出來的。他許久未曾這般悠閒過了,最是喜愛今日這樣的日子,次日休沐,喬鶴枝一般都會在今日親自下廚做點好吃的犒勞犒勞辛苦政務的方大人。

 就似是上學時的週五放學,比周末的任何一日都要快活,他下廚的興致大起,招手道:“絲雨,給小方大人取個衣襟來。”

 絲雨掩嘴笑了一聲,立馬上道的服了服身子:“遵命。”

 喬鶴枝拍了方俞的手掌心一下,嗔道:“快進屋去把朝服換了,待會兒衣裳弄髒了不好洗,便少給洗衣婦尋點兒事吧。”

 “遵喬公子的命,喬公子當真是個憐惜婢僕的心善主子。”

 僕役廚娘見著柔情蜜意的小兩口,也是忍不住笑起來,在方府做的久些的僕役都知道休沐前一日晚上的廚房是正夫和大人的。

 方俞匆匆回屋去換了一身便服回來,天已經灰濛濛的快黑了,入了淺冬,京城的天氣變化很明顯。太陽落山以後出的風已經開始凜冽寒冷,風撲在臉上冷的人哆嗦,早上前去早朝時在風口臉彷彿在被刀刮。

 他搓了搓了手,望了一眼天,馬上就是冬月了,待到臘月之時京城定然就要下雪。時間過的當真是快,眨眼之間便又到了下雪的時節。

 回首之間,廚房裡的燈籠已經被僕役點亮了,溫黃的燭光和灶裡的火交相輝映,倒是像在冬色裡闢一隅暖色。

 “你動作未免也太快了些,我都聞到香味了。”

 他信步上前去,喬鶴枝已經把牛肉切分成小些的方塊兒入了醬汁鍋裡。醬牛肉的醬湯底最為要緊,肉好不好吃全憑這些香料,方俞是個做飯白痴,但是這幾年跟著喬鶴枝得了薰陶,相對於其餘的做飯小白來說,也是能說出點東西唬唬人的。

 就好比瞧著黑褐的料汁,知道里頭放了老醬,識別的出□□八角,陳皮桂葉。在雲城時喬鶴枝偶時也會做醬肉,不過做牛肉的時候算不得多,因著他對肉質要求高,牛作為這時代重要的耕種牲口,市面上的牛肉並不似其餘肉那般豐富。

 但那也只是侷限於小地方,像首都這樣的地方,要什麼吃的沒有,別說是牛肉了,便是熊掌也是有的。

 方俞在灶前探頭探腦的,這個鍋蓋揭開來瞧瞧,那個盞子裡的端起來聞聞,見著喬鶴枝還起了一罈子醉蟹,又切齊備了勻細的薑絲,還有剝了皮的田雞,心中大為滿意。

 喬鶴枝嫌他一大塊兒還在這裡像個毛孩兒一樣搗亂,原本他挺著個肚子就不似以前靈便了,頓時嫌棄的拍開方俞把人趕到了灶下去燒火。

 冬日燒火暖烘烘的,倒是個好差事兒,於是便欣然接受了下來。

 “算著日子岳母應當也要到京城了,我派點人出去,到時候從這頭過去接岳母。”方俞笑道:“岳父還來信說若不是雲城的生意走不開人,他也要來京城,這次可是悔的很。”

 母親快要到了,喬鶴枝心裡也高興,他慢慢切著菜,思及過往,不禁也發出一聲感嘆:“我當時也沒想到一走便是這麼久。”

 “等孩子大一點了,咱們再回鄉去看看。”

 兩人閒嘮嗑了會兒,喬鶴枝見牛肉醬的差不多了,便著手炒了菜,等幾個菜做好肉剛剛合適。

 納涼後切厚片,牛腱切開還有好看的牛筋紋路,滷的彈口軟香,引得人很有食慾。

 方俞還提了一壺酒出來,兩人在廳裡用飯,春時的花廳,夏時的涼爽地兒,冬日便成了暖閣。在家裡也顧不得什麼用飯的形象,只管大口吃肉喝酒刨飯:“若是朝食也似這般可就好了,不求精緻,但求可口豐盛。”

 喬鶴枝夾了點方俞喜歡吃的薑絲田雞嫩白的腿肉到他碗裡,打趣道:“要朝食都像家裡的飯菜一般,那你用起飯來還有端方的模樣嘛。”

 方俞筷子一頓,笑道:“也對,那些個閒的無事之人便愛借題發揮,說不準就要因為我吃飯不夠雅觀而參我一本。如此說來飯菜不好吃倒是還救了我一回。”

 喬鶴枝被他逗的笑了起來,說鬧了一番,方俞又提起楚靜非要領兵出征一事,喬鶴枝斂起笑容微微嘆了口氣:“六王爺是有個有本事的人,建功立業是一回事,但家中人提心吊膽惶惶度日又是一回事了。”

 方俞知道他也是見了輔國將軍府才有這頗多感慨,也幸而當初他從文未從武,科舉縱然是千難萬難,可也好過拿命去拼富貴。

 “好似我也不知六王也是否成家了,他總是神出鬼沒的,又在人前從未表現出與我相識,我倒是知道他不是那般瞧不起小官小吏之人,估摸是另有成算,也未有意去相交。”

 喬鶴枝道:“六王爺比你還年長一些,如何會沒有家室,你當人人都似你一般不成。”

 方俞失笑:“你這話是在嫌我老不是。”

 “我可什麼都沒說。”

 兩人復又笑鬧了起來,便是從旁伺候路過的下人聽到裡頭傳來的聲音也只他們府邸是何其和睦。吃了飯時辰也還早,喬鶴枝見天氣只是有風不算冷,便想讓方俞同他一道去府外走走也好消消食。

 方俞欣然應允,兩人取了遮風大氅,披了正要出門去,雪竹急匆匆的踏進門來:“主君,外頭有人送了帖來。”

 “誰啊。”方俞眉頭一皺,好不易得休沐一次,不會是這點時間都要給他霸佔了吧,他開啟帖子一看,頓時又為難的看向了喬鶴枝,遞過去給他看了一眼:“此人便是說不得,說曹操曹操便到。”

 “這個時辰還送貼,想必是有要事。”喬鶴枝給方俞攏了攏氅子:“你去吧,路上小心。”

 方俞認同喬鶴枝的說法,歉意道:“我明日陪你一整日。”

 喬鶴枝笑了一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犯不著為這點事情不高興。”

 方俞偏頭在喬鶴枝的臉上親了一口,讓雪竹套了馬。

 馬車一路朝著外城去,方俞想著楚靜非送來的帖子上潦草的幾個字,微嘆,便當去給他送個行吧。

 說來他還是進京以來頭一次收到楚靜非的邀帖,先前在秋獵的時候雖然落了馬,倒是他在皇帝跟前晃悠的次數遠遠不如其餘的幾個皇子,秋獵半個月,他也才見到他幾回,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交際。

 外城入了夜反倒是比白日還熱鬧嘈雜些,燈火旖旎,方俞尋到楚靜非相邀的酒樓,樓裡客人甚多,臺子上正唱跳的熱鬧。

 方俞堪堪瞥了一眼,正是在演他們投放的廣告,看著臺子上演技浮誇的戲子,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偏生臺下看的人還不少。

 “小方大人,裡面請。”

 方俞朝領路的人微微頷首,開門進了雅間,見著楚靜非劈腿坐在矮桌前,正在飲茶。

 “不知王爺深夜喚小官前來所為何事?”

 方俞也懶得多客套什麼王爺好雅興云云,單刀直入了。

 楚靜非冷不伶仃的看了方俞一眼:“你們方府規矩當真是不一樣,管戌時中叫深夜?”

 方俞兀自坐下,悶聲誹謗:“王爺又不比~次次早朝且居於皇城之中,自是不曉得小官這等居住於內城的民眾苦楚,若不早些休息,豈不是趕不上早朝。”

 楚靜非斂了斂眸子,他放下茶杯,轉而從身旁取出了個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推到了方俞身前。

 方俞瞄了一眼,喲呵,皇家人出手就是大方啊,送個禮盒子都價值不菲。他伸手把盒子開啟,瞧見裡頭安然躺著一枚精緻玉佩,玉質極佳,其實最要緊不是玉佩值幾個錢,而是玉佩上刻著一個楚字。

 他抬眸看向楚靜非,未置一言。

 “我母親出身低微,雖也是父皇潛邸中的人,但在我幼年時便已離世,父皇登基後追封為妃,她姓楚。”

 方俞頓了頓,這很明顯是再給投名狀啊,他咂摸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

 楚靜非難得話多一回:“我那幾位皇兄斷然是捨不得離京的,西北出事時蕭從繁便提前傳了信到我手上,我出兵是遲早的事。”

 “今我一走,朝中必要有人看著。我未有出身高貴的母家,也不是父皇看中喜歡的兒子,算不得什麼好的依傍,你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方俞看了楚靜非一眼,垂下眸子將紫檀木盒小心收入袖中:“整好小官還缺一玉飾。”

 楚靜非見他答應的爽快,眉心一動,強調道:“你大可不必因先時我出手相助而感恩報效,那日便是我不出手你的車隊也不會有大事。”

 方俞搖了搖頭:“小官自認讓王爺蹭了一路吃喝算是還了人情了。”

 楚靜非嘆了口氣,方俞這人便不是個兢兢業業認真做事上朝的,只怕他是還未看明白朝中局勢,便好心道:“太子庸懦難堪大任,父皇眼明心亮,可擁護嫡長之人眾多,也有一爭之力。老二是個笑面虎,自身強幹,這些年沒少拉攏大臣,早有黨派;老四實心眼兒,城府不如老二,但母家出身高貴,樹大根深,任其一個都比我強。”

 “你是個既聰明又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人,我把話同你說明白,他日也別悔恨不知深淺而上了賊船。”

 方俞又摸了摸鼻尖,要是楚靜非不懟人其實也挺完美的,好好一個人,就是長了張嘴:“實在是難得王爺還願意事無鉅細的同小官分析其中利害,小官願為王爺鞍前馬後,不為別的,只為王爺的........人品。”

 他想了想,對著楚靜非實在是尬吹不起來,最後挑揀著說了個人品,總不能說英俊的面孔吧,這樣應該會捱揍。

 楚靜非冷著一張臉盯著他,方俞有點心虛,最後在威逼利誘下,吐出了個很玄乎的藉口來:“小官年少時墜過河,半死不活之際好像見到了仙人,仙人洩露天機,告訴小官如果踏實活下去,可以逆天改命,輔佐君王。”

 楚靜非看著方俞神神叨叨的樣子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看他開些鋪子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像是受仙人指過明路,倒像是腦子沒有好全:“你可曾想過一種可能,現在你輔佐的就是君王。”

 方俞壓低聲音,伸手遮了半邊臉同楚靜非道:“仙人透露,日月當空,普照大地,天下安穩。”

 楚靜非眸色微斂,他的皇室正名,紀曌安。

 不過半晌,他又斜了方俞一眼,輕微嘆了口氣,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過同方俞一盞茶的功夫,他竟然還信了方俞那張慣會拍馬屁的嘴,實在是荒唐至極。

 他真是病急亂投醫去主動招攬一個把靠山寄託於這種事情的人身上,瘋魔了。

 “要不.......你還是把玉佩還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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