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閒身下的躺椅戛然而止,語氣剋制又不甘:“我介意。”
我願他得天獨厚,逍遙自在,終其一生平安順遂,即使他的身旁不再有我。
謝閒心神拉回,他心裡咒罵方在野,沒想到短短几個時辰,這廝竟已把這些事告知寂憫了?到底誰是他的朋友?!
謝閒動動嘴皮子:“怎麼會?那三年裡我一直昏昏沉沉,實在無法見客。”
寂憫嗤笑一聲,彷彿並不相信謝閒說的話,他喝了幾口茶水,心緒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閒聽不見他的聲音,心裡又是一咯噔,他感覺身體沒有那麼疼了,便坐了起來,腳探到chuáng沿打算穿鞋,走人。
寂憫這房間,實在壓的人喘不過氣。
他好不容易穿好了鞋子,摸到了手杖,淡淡開口:“我應該回府了。”
謝閒還是沒有聽到寂憫的回答,因此他便自己拿著手杖憑記憶慢慢向大門走去。
他臨近大門之時,身後傳來寂憫的聲音。
“謝閒,我知道你來護國寺是要做什麼,所有證據刑部已經提走。”
“裡面有沒有禹王的。”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此事聖上自會有裁斷,你安心在府等著便是。”寂憫坐在窗邊,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
謝閒微微眯起眼:“那我便在府等著你說的裁斷。”
謝閒走到門口,伸手剛剛碰到大門準備拉開,寂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謝衍之,當初說我有龍陽之好的是你。”
謝閒:“……”時隔八年,這是要找我算賬了?
“對我死纏爛打糾纏不休的,也是你;出征前跑到我府上,讓我等你回來的亦是你……”
寂憫將視線從書上移到謝閒身上。
謝閒嚥了咽口水,他握著手杖把的手猛地收緊,手背上的青筋凸顯。
“現如今,不管你承不承認謝衍之棄了寂憫,都沒有那麼容易。”
“謝閒,別讓我等的太久了,嗯?”
謝閒感覺手心都是粘膩膩的,他需要快點回府,他幽黑無神的眼珠子轉了轉,gān笑了兩聲:“那個,我考慮考慮。”
然後也不顧屋裡的寂憫,跨過門檻,快步消失在寂憫的視野內。
寂憫把書合上放在一旁,喝了口茶水,輕聲嘆息。
他稍稍一轉頭定睛,看見桌案上的一本話本子……
《高冷國師的嬌縱小才子:上》
寂憫眼底的淡淡的笑意,將他眉眼間的冰霜融化,嘴角微微勾起,如三月的chūn風拂過。
“嬌縱?此言倒是不假。”
*
作者有話要說:
謝閒:“寂憫,那個話本子裡講的什麼?”
“……”寂憫瞟了一眼,話本子無意間露出來的圖畫,默默把書合攏放入懷中,淡淡道,“沒什麼……”
謝閒自那日從護國寺匆匆逃回侯府後,就被方在野qiáng制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倒不是說方在野將他鎖在暗無天日的臥房裡,而是那日方在野前腳剛踏進侯府門檻,後腳就用他自己的喇叭嗓,將他偷溜出府,還在護國寺毒發的經過,前因後果添油加醋的在侯府裡裡外外宣傳了個遍。
以至於整個侯府上上下下都對他跑出府而毒發,心懷不滿,看他看的愈發緊了。
尤其是那老管家對他的怨念,是人見人躲,鬼瞧鬼怕。
每日跟在他屁股後面,那頭頂烏壓壓的怨念,彷彿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就差把他關進籠子拖上街遊街示眾。
“哎呦我說沈叔,這諾大的侯府您就沒有什麼事要處理嗎?”謝閒日漸崩潰。
“老奴如今最要緊的事,就是看著您,不給您任何一個機會溜出府去!”老管家斬釘截鐵。
“侯爺,您還是安安心心的留在府裡,好生休養才是正道,否則您要出了什麼問題,老奴百年之後有何臉面去見老主人……”
“啊!”
在老管家狂風bào雨般的嘮叨中,謝閒抓狂地推開臥房的門,走了進去。
老管家緊跟著他,不過還是在臥房門口停住了腳步,他眼見著謝閒把門關上,聲嘶力竭。
“現在的侯府,老奴佈下天羅地網,滴水不漏,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侯爺您就死了那條心吧!”
“我,我……咳咳,我不是犯人!”謝閒半倚在榻上,蒼白的臉色因為情緒激動,而變得通紅,他又是咳的震天撼地,捂著嘴的白手帕上還有點點紅梅,滿嘴血腥味。
謝閒了無生氣地喃喃:“有一天我要是死了,可千萬別是被你們氣死的。”
謝閒手垂在身旁,剛剛好碰到一件手感非常絲滑熟悉的外袍,他一愣,將袍子拿起來,慢慢撫摸。
這是那日寂憫給他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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