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簡低頭苦笑,而後對禹王道:“請。”
“請。”被冷落的禹王嘴角微微抽搐,和顧行簡一起進了大堂。
四人在炭火前落座,沉默無言,一時間空氣中瀰漫著尷尬。
禹王試圖活躍氣氛:“六殿下今日到的可不趕巧,滿天風雪,不能看盡我大梁坊間的繁榮熱鬧了。”
“南梁坊間的繁榮,八年前我流落京都之時曾和侯爺一起領略過。”顧行簡笑道。
“舅舅,真的?”楚景行靠近謝閒耳旁道。
“假的!”謝閒沒好氣開口。
“……”楚景行委屈,我又沒惹你。
顧行簡轉頭看向在一旁擺著個臭臉的謝閒,“我沒想到,今日你竟還會來接我。”
謝閒偷偷翻了個白眼,心想,要不是皇帝用寂憫來誘惑我,我才懶得來接你。
楚景行見自家舅舅半點面子也不給顧行簡,只好笑笑:“不知道,六皇子竟然還和侯爺是舊相識。”
不等顧行簡搭話,謝閒難道開口進行了搶答。
“什麼舊相識,本侯與六殿下可不是什麼舊相識,會在背後捅刀子的舊相識你要不要?”謝閒神情yīn鷙,眉間的yīn鬱之色愈來愈重。
楚景行:“……”這是吃火、藥了?
謝閒此言一出楚景行和顧行簡面露尷尬之色,唯有禹王此刻在盡心盡力地嗑瓜子,半分不插言,樂得看戲。
謝閒捧著湯婆子,平平淡淡開口:“本侯長話短說,六皇子難得再回大梁,我大梁皇命讓本侯與六皇子敘舊,本侯不得不從,特此邀六皇子入府小住一段時間,不知六皇子意下如何。”
“……”顧行簡抬手喝了一口茶水:“我出使南梁,入住鎮國侯府不合規矩。”
“只是敘舊而已,若是六皇子不願便作罷。”謝閒說著便站起了身,伸出手摸著周圍的物件,向門口走去。
顧行簡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沉聲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閒剛要開口,館驛的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風雪乘機而入,寒風灌滿了整間大堂。
白衣僧人與風雪同行,他在門口站定,雙手合十,掌間掛著一串白玉佛珠,帷帽垂下的輕紗讓他的面容若隱若現,輕紗與白麻僧衣一起隨風雪翻飛,披掛著一身天寒地凍的霜氣,一如謝閒當年與他的初見。
謫仙降臨。
謫仙常年帶著寒意的聲音,從唇舌中緩緩流出
“謝閒,該回家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我聽見了,聽見了,加更以後會有的,會有的啦~
謝閒手腕微微轉動,掙脫顧行簡的桎梏,眉頭輕蹙:“光天化日之下,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麼樣?簡直不像話!”
“館驛寒酸,六殿下身份尊貴,相比回了東齊後,錦衣玉食慣了,怕是住不慣館驛,所以還是去本侯府上小住為好。”謝閒頓了頓而後開口道,“畢竟這是皇命,六殿下拒絕,本侯難以向聖上覆命。”
顧行簡:“……”
“好了,話已至此,諸位殿下,謝閒告退。”
謝閒話音剛落便轉身像寂憫走去,他沒帶手杖,只得伸手為自己探路。
他憑著安息香走到了寂憫面前,手摸到了寂憫合十的雙手上。
“我們走。”謝閒剛剛握上寂憫的手腕,準備離開大堂。
“舅舅!”
楚景行在謝閒身後叫住了他。
謝閒剛抬起的腳又放了下去,著實不耐煩:“又怎麼了?”
寂憫冷眼望向楚景行,未置一詞。
楚景行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謝閒握住寂憫的手,道:“您說的,光天化日之下,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不像話……”
謝閒猛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滲人的微笑,他想,要是手杖在身邊就好了,就算冒著大不敬的罪名,自己也要給楚景行這個小兔崽子一點顏色瞧瞧!
謝閒死亡微笑:“我們關係不一樣。”
顧行簡冷聲:“怎麼個不一樣法?”
謝閒剛要開口,不曾想“啪嗒”一聲,從寂憫寬大的袖口中掉出一本書來。
眾人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氣,唯寂憫不動如山,冷靜又悠閒的從地上將書撿起來,放進自己的懷中。
任憑他們看他的眼神多麼異樣,寂憫依舊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模樣,反正隔著一層紗他什麼神情,旁人也瞧不出來。
謝閒皺眉:“掉了什麼?”
禹王咋舌:“《國師與鎮國侯的君子之jiāo》,沒想到國師私下竟有如此……雅緻……”
顧行簡沉著臉:“侯爺說說,怎麼個不一樣法?”
謝閒無神的眼珠子轉了轉,道:“就像剛剛那本書說的那樣,君子之j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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