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請。”
寂憫跟著福延在行宮中穿梭,最後到了梁帝的寢宮門口,寂憫環顧四周,太監宮女都在殿外站著,他看向福延,又看看寢宮。
福延自是懂他的意思,便推開門,嘆了口氣:“進去吧。”
寂憫跟著福延踏進了寢宮殿內。“嘎吱”一聲,寂憫回頭看,大門被從外面關上。
他收回視線,跟著福延向內室走去。
內室一片昏暗,門窗禁閉,照明的蠟燭也沒有點上。
梁帝披頭散髮,坐在chuáng邊的矮階前,身上只穿這白色裡衣,背上披了一件暗金五爪金龍玄袍,他的情緒看上去不太穩定,整個人因為病情gān瘦無比,他雙眼放空,嘴裡不斷念叨著什麼。
福延放慢腳步,走過去,輕聲:“陛下,國師大人來了。”
“陛下,陛下?”
福延一連叫了好幾聲,梁帝的眼睛才慢慢聚焦,他愣愣地看向福延,眼神裡充滿了迷惑。
福延用拂塵把,指了指寂憫,耐心出聲:“陛下,國師大人來了。”
梁帝機械般聞聲看向寂憫,看到寂憫他的雙眼裡才出了一點點光亮,他手放在雙膝上,探頭眯起眼。
“阿昀?”
福延一愣,對梁帝福禮後,向殿外走去,路過寂憫時,探究的看了一眼。寂憫坦dàngdàng地和福延對視,對他點頭。
福延壓下心底的疑惑,出了寢宮。現在梁帝這個空dàngdàng沒有絲毫煙火氣的寢宮只有,寂憫和梁帝兩人。
“阿昀,你為何不到堂兄這來?”梁帝佝僂著身體,對寂憫招手,他因為病痛,才三十有七的年紀已經老態盡顯。
寂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垂眸淡聲:“陛下認錯人了,臣是寂憫。”
梁帝迷惑地看向寂憫:“認錯了?”
“認錯了。”
梁帝揉了揉眼睛,再對寂憫定睛一看,道:“還真認錯了,來,國師過來。”
寂憫這才抬起腳步,走到梁帝身旁,梁帝拍了拍地板,寂憫掀起衣襬坐在地上。
梁帝仔細端詳寂憫,道:“有時候朕看著國師,就像看見朕那早夭的堂弟,若他長大應該就是國師這樣。”
寂憫睫毛微顫:“陛下說笑了,臣豈敢與皇子相比,折煞臣了。”
梁帝撐著頭,靜靜看著寂憫:“國師從小一直跟在青燈國師身旁?”
“是。”
梁帝一直盯著寂憫,是錯覺嗎?他竟然能在寂憫的眉眼中找到幾分阿昀的模樣。
寂憫看向梁帝,淡淡:“陛下讓臣給您把脈。”
“不用了。”梁帝擺手,他嘆了口氣轉頭望向前方,喃喃,“朕近日一直夢見皇后和皇兄攜手遠去,任憑朕怎麼追都追不上他們。”
“陛下憂思過重,應當放鬆心情好生歇息。”
“他們在怪朕,怪朕拆散他們那對鴛鴦。”梁帝說著說著,語調變尖,眼神yīn沉的可以滴出水來,他獰笑一聲,“就是要拆散他們!婉兒只能屬於朕!她就是死,也是作為朕的皇后去死的,死後也是和朕同葬合xué!”
寂憫眉頭一擰:“陛下您魔怔了。”
梁帝聽到他的聲音,頓時收起自己的表情,笑道:“國師,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的身體朕最清楚,莫約是過不了新年了,這儲君位尚未定,朕的三個兒子,國師最看好誰?”
寂憫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四殿下年幼難當大任,安王殿下久臥病榻,禹王成熟穩重處理朝政的能力朝臣們也是有目共睹。”
他頓了頓:“臣以為禹王殿下可擔儲君之位。”
梁帝半晌沒說話,忽而笑了起來:“朕以為你會選擇景行。”
“儲君是大事,臣不敢馬虎。”
“景瑜啊。”梁帝雙肘抻在地板上他微微向後仰,抬頭望著天花板,“他坐不了這個位子……”
烏山到京都的官道上一輛馬車賓士,它的車身後揚起陣陣塵灰。
車伕時不時偷偷往車身後看幾眼。
“還跟著呢?”謝閒的聲音從簾後傳出。
“大帥,還跟著。”車伕道。
“距離多遠?”
“約莫一百五十丈。”
“控制好速度,別讓他們跟丟了。”謝閒坐在車內閉目養神。
“是,大帥。”
車伕揮著韁繩控制著馬匹奔跑的速度。
“籲——”
馬車後面不遠處幾個人駕著馬停了下來。
為首的就是昨日在顧行簡房中被砸腦袋的男人,他叫孫李。
“頭兒,他們不會是發現我們了吧。”一名尖嘴猴腮的男人說道。
孫李緊緊盯著遠去的馬車,咬牙切齒:“不會,老子打探過了,那輛車上就謝閒和一個車伕,謝閒是又聾又瞎,車伕是個普通人,怎麼會發現我們。”
他甩著韁繩驅馬而奔:“趕緊的,跟上!這次要是再辦砸了我們腦袋全得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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