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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2章 長安龍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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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雖然美好, 但終究還是過去了。如同煙花一般,絢爛地開在夜空之中,之後也只餘純白的煙霧罷了。

過完中秋節,霍屹就馬不停蹄地帶著霍小滿和幾個手下前往響馬鎮。

之前他說過響馬鎮那地方比較亂, 周鎮偊還想給他多派一些人, 霍屹婉言拒絕了。他是去買馬的, 又不是去打架,實在不必興師動眾。

即使如此, 周鎮偊還是吩咐下去沿途必須照顧好霍將軍, 皇帝的詔令在驛站中快馬加鞭傳遞下去。

霍屹每到一站,便有提前備好的人馬,他只需要休息, 不必操心其他的事。就連霍小滿都沒什麼活gān了,他在驛站吃飯的時候,說:“家主,照這個速度, 咱們十天後就能到響馬鎮了。”

“響馬鎮的路還要更復雜一些。”霍屹說:“好好休息吧,到了響馬鎮還有很多事呢。”

第二天,他們便到了蜀郡,這裡的人對霍屹格外熱情一些, 畢竟霍屹的名頭說出去是蜀郡霍家,大越人一向重視出身。

霍屹在蜀郡吃了好一番美食,大越地形複雜,每隔一郡,風土人情便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這次有要事在身,霍屹倒想好好在大越的土地上走一走。

驛站的小吏坐在旁邊, 笑呵呵地說:“霍將軍要來的訊息咱一早就知道了,特意為您備下了這些佳餚。”

“辛苦了。”霍屹道,並且邀請小吏一同進餐。

小吏連忙說:“應該的,霍將軍北伐匈奴,也是為蜀郡爭光啊。你嚐嚐這道白菜,是後廚吊了整整三天的高湯熬製而成,用的是蜀郡秘方,連紫微宮裡的陛下,都沒吃過呢。”

霍屹心裡笑了一下,心想紫微宮那位陛下真想吃這些東西,只是一道詔令的事,整個大越都會運轉起來,只為給他提供一道美味。

這就是令人羨慕嫉妒的,絕對權力的力量。

不過周鎮偊不是那種勞民傷財就為了一道菜的人,霍屹心裡有些可惜,他覺得好吃,便很想讓陛下也嘗一嘗。

不僅如此,他所看到的好風景,也很想讓陛下也看一看。

響馬鎮位於jiāo郡,和蜀郡隔了一座大山,霍屹找了個當地人帶路。

當地人叫張大勝,會說jiāo郡的土話,還會帶著口音的官話,是個鎮裡的獵戶,平時往來於響馬鎮和外地,通世俗人情,很好打jiāo道。

當天霍屹他們進了響馬鎮之後,張大勝和霍小滿外出打聽了訊息,回來說:“賣馬的人姓錢,不過他今天不在,明天才能回來。”

於是他們便在客棧裡住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再買馬。

當天晚上,霍屹在房間內為明天的買馬做打算,其他幾人都在隔壁房間裡,霍小滿和他住在一起。

霍小滿站在窗邊,感慨說:“家主,這響馬鎮和長安城不一樣誒。”

“怎麼了?”霍屹問。

“這邊溼漉漉的,今晚洗了衣服,恐怕明天gān不了。”霍小滿道。

這倒是霍屹從來沒考慮過的角度呢。

霍小滿問:“明天要不要去見縣丞?”

“沒必要,買了馬咱就走。”霍屹說。

霍小滿哦了一聲,繼續坐在窗邊往外看,他總覺得南方的夜晚比北方更深沉一些,空氣中有青草的香氣。

此時已經是入睡的時間,霍屹想催霍小滿睡了,忽然聽霍小滿說:“家主,宵禁是整個大越都有的吧?”

“那當然,你問些什麼問題。”

霍小滿指了指窗外,示意霍屹過來看。

在響馬鎮最北方,有一戶大院,院子裡點著一盞燈火,火光在風中搖曳,不少人走進院子裡。南方深夜寂靜,連蟲鳴聲都近乎絕跡,那邊傳來的喧囂聲便十分清晰。

“深夜聚集?”霍屹心想,在深夜聚集,這可是犯法的事。

沒錯,大越的法律中確實有這麼一條,三人以上深夜聚集,就可以看做是作jian犯科了。

霍屹看了一會,進大院的人挺多,片刻之後,院子裡熄了燈,那些人卻沒有離開。

霍小滿看向霍屹:“這……”

“沒事,先不管。”qiáng龍難壓地頭蛇,只是深夜聚集而已,霍屹沒法因此做什麼。

霍小滿嘟囔著說:“我還是覺得這裡怪怪的。”

“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說。”霍屹說。

第二天,霍屹和張大勝前去買馬,被告知主人還沒有回來。不過錢家的家僕讓霍屹進去看了馬。

那確實是一匹好馬,通體黑色,身形流暢,四肢矯健有力,眼神明亮桀驁,難以想象平凡人家居然能養出這樣丰神俊朗的馬。這還是匹公馬,主人為它取名叫黑夫,倒是個樸實的名字。

霍屹越看越喜歡,給錢家的家僕說,請家主回來之後務必第一時間通知他,家僕自然是滿口答應了。

從錢家離開之後,霍屹心裡還挺高興。不過他發現路上的氛圍不太對,不少人行色匆匆,有一種既好奇又恐懼的神情。

霍屹問:“發生什麼事了?”

張大勝:“不知道啊……”

他們順著人群往前走,看到有不少人朝一個地方看過去,卻沒敢上去湊熱鬧。

等霍屹他們走過去,才發現那裡居然放著一具屍體!

死者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材短小,臉上還殘留著兇殘和驚愕的神色,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驟然出手。

他的胸口插著一把斷刀,對方是一刀致命,連刀都沒有□□。從屍體的狀態來看,這人死了有兩天了。

而屍體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從外表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女人是死者的長輩。女人臉上是憤怒與悲傷之色,她一個人站在那裡,竟然無人敢上前多問一句。

霍屹問:“這是怎麼回事?”

誰知張大勝一副恐懼至極的表情,道:“別管了,別管了,不關我們的事,快走吧!”

霍屹拉住他,皺眉:“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枉死,屍體還放在那兒沒有下葬,怎麼能不管?”

張大勝驚懼地看著他:“這你哪兒管得了啊。”

霍屹:“你知道我是誰?”

“霍將軍嘛,知道的。”張大勝拉著他就要走:“霍將軍也別管他們家的事……”

霍屹發現,張大勝的恐懼,並非是對那個不知名的兇手,而是那個死了兒子的女人。

張大勝懇切地說:“霍將軍,我真是為你好,快走吧。”

他靠近了霍屹的耳邊,輕聲說:“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不能拿他家怎麼辦啊。”

霍屹又看了那個屍體一眼,周圍的人,畏懼的確實是那個女人。

他沒有再堅持,跟著張大勝回客棧了。

客棧內,張大勝原本準備離開,霍屹說:“這一路辛苦了,我要用好酒犒勞一下張大哥。”

霍小滿去後廚要了壺昂貴的好酒端上來,瓊液倒入酒杯,張大勝捨不得免費的好酒,便坐下了。

“不敢不敢……”張大勝一邊抿了口酒,一邊推託。

霍屹問:“你是本地人?”

“是,從小就在響馬鎮長大的本地人。”張大勝笑著說:“霍將軍,您找我真是找對了的,別說買馬,響馬鎮什麼事我不知道。”

霍屹又給他倒了杯酒,自言自語道:“這響馬鎮還真奇怪。”

張大勝瞪著眼睛,問:“怎麼奇怪了?”

“你們這邊,死了人怎麼不下葬,反倒是扔到街上了事呢。”

張大勝誒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了,才回來坐下,說:“霍將軍,你有所不知。”

霍屹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死的那個人,是郭家的人。”張大勝說:“郭家的家主名叫郭解,死的那個是他的外甥,旁邊站著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姐姐。”

霍屹分析說:“所以,是郭解的外甥被人殺了,他姐姐沒有讓人下葬,反而把自己兒子的屍體扔到路邊被人圍觀?”

“這話不能這麼說啊。”張大勝連忙反駁:“郭家姐姐,是為了給兒子找回公道。”

霍屹:“殺他的兇手跑了?”

張大勝:“跑了,殺了人就跑了。”

霍屹:“那去找官府抓人啊,把屍體往地上一扔是什麼意思?”

“官府?”張大勝喝大了,坦然地說:“官府管不了這事,郭家姐姐之所以要這樣做,是bī郭公為外甥報仇。”

霍屹明白了,這邊的官府形同虛設,死了人,郭家姐姐沒想著要報官,只想讓自家弟弟郭公出面解決。

霍屹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官府管不了?”

張大勝更加茫然:“一直以來,大家有事都是找郭家人解決的,以前是郭公的爹,現在是郭公……”

霍屹嗯了一聲,倒是霍小滿十分驚奇,沒想到還有這種官僚機構一點用都沒有的地方。

“那郭公為何不替外甥報仇呢?”霍屹問:“他不是很有聲望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吧。”

“因為郭公先生,是一個折節而儉,以德報怨,厚施而博望之人啊。”張大勝感慨道:“他外甥被殺,是兩天前的事。一群人聚在郭家喝酒,他外甥qiáng行勸人喝酒,便被那人殺了,郭公先生認為他外甥有錯在先,不欲追究兇手的責任。正因為如此,才有他姐姐將屍體放在街上,不遠下葬的事。”

霍小滿忍不住說:“被勸酒便殺人,脾氣有點大了吧。”

再往深處想,在郭家喝酒的,都是些什麼人。

霍屹沉默了一會,道:“郭公如此以德報怨,必然是很受人敬佩的吧。”

“那是自然。”張大勝喝多了酒,話也變多了:“之前還有一件事。郭公外出,人皆避之。那日郭公走在路上,有一個人盤著腿坐在地上斜視他,姿勢十分不雅。郭公的手下想殺了那個人,卻被郭公攔下來了,他還暗中打聽了那人的名字,將對方請到府中,對他說——公如此對我,必然是我德行不夠的原因,感謝公特地前來警示。”

霍小滿長長地啊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件事,他和霍屹對視一眼,霍屹示意他稍安勿躁。

張大勝接著說:“後來,郭公還和官府打了招呼,每回輪到那人需要服徭役的時候,便將他跳過去。此事之後,郭公的聲望便越加重了。”

霍小滿心想,合著官府就在這兒出場了。

“以布衣之身,卻擁有如此威望,郭公真是了不起啊。”霍屹撫掌,感慨說:“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郭公如此德高望重,眾人該死敬他才對,為何會這麼怕他呢?”

怕到只要郭公出行,人皆避之;怕到對他不敬,便預設會被殺掉;怕到就連郭公姐姐站在那裡,都無人敢上前一步。

百姓對他的恐懼,比對官府還深!

張大勝愣住了。

過了一會,他又喝了幾口酒,才說:“郭公以前不是這樣的。”

“郭公年少時,隨父親仗劍任俠……”

霍屹問:“怎麼個任俠法?”

“……借jiāo報仇,藏命作jian,私造貨幣,挖人祖墳之類的。”就是呼朋引伴地殺人報仇,還私藏朝廷命犯,為他們提供庇護之所,還gān些挖人祖墳和造□□之類的事。

“這就是任俠啊。”霍小滿倒吸一口氣:“gān得可真不是人事啊。”

動輒聚集一幫人持械殺人,拋人祖墳,誰敢碰他們啊。而郭公的威勢,就是這麼積攢下來的。

厲害啊,難怪張大勝說他管不了,qiáng龍難壓地頭蛇,郭公是真敢把將軍留在這裡的。

“但郭公是講義氣的,言出必行,行必果。”張大勝忍不住辯解了一句:“官府辦不了的事,找他準沒錯。”

霍屹點點頭:“這樣我就明白了,郭公的手下人,都是朝廷的逃犯是吧。所以兩天前的郭家宴會,他外甥勸酒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一般人肯定是不會動手的,但那群被郭公庇護的殺人犯就不一定了。”

張大勝慢慢冒出了一點冷汗:“霍將軍,您這話別往外說,我還想多活幾天……”

“我明白,不會讓你為難的。”

霍屹心裡有些好笑,這張大勝口口聲聲說郭公是個有德行有威望的人,不過背後說了幾句,就害怕會被郭公殺掉。

真正有德行的人留在別人心裡的會是這種印象嗎?

看來哪怕是自我洗腦,張大勝這些人也知道,郭公本質上,比官府更加可怕。

張大勝艱難地說:“總之,後來郭公身邊的人多了,他也不gān以前那些事了……”

因為殺人什麼的,自然有手底下的人幫他做,他已經不需要親自動手了。

張大勝離開之後,霍小滿問:“家主,現在怎麼辦?”

“再看吧,這種問題,不是一時能解決的。”霍屹說:“咱們這趟只為買馬而來,儘量不要節外生枝。”

響馬鎮有一個郭公,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很多個郭公。

第二天,賣馬的主人終於回來了,霍屹第一時間過去見了錢家主人。

賣馬的人叫錢草,今天回來的時候,奴僕已經和他說了將軍要買馬的事。錢草自然樂意,和霍屹見面之後,兩人相談甚歡,錢草說:“我這裡還有一匹好馬,得等明天才會送過來,將軍要不等明天一起買了吧,我也好準備馬兒路上吃的gān草和豆餅。”

生意很暢快地就談成了,霍屹也想多買幾匹,品種自然是越多越好。他gān脆直接把錢給了錢草,說明天來直接帶著馬走就好。

錢草卻只收了一部分定金,還慷慨地向霍屹分享了自己是如何養出這幾匹好馬的,將諸多注意事項一一講解。霍屹內心十分佩服他,兩人談了整整一個上午,霍屹才離開了錢家。

他這次回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人將街上的屍體收起來,郭解的姐姐在一旁哭天喊地,卻攔不住他們。

這一幕,甚至讓人覺得她十分可憐。

“你對的起你外甥嗎!”郭解的姐姐抓住一箇中等身材的男人,厲聲喊道:“他可是把你叫舅舅的!如今他被人殺了,你就一句話都沒有嗎!”

被她抓住的是個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按住自己的姐姐,對其他人吩咐道:“你們先把他下葬了吧。”

“不準!我不準!”

郭解嘆了口氣,按住自己的姐姐,說:“昨天我已經找到兇手了。”

他姐姐瞪大了眼睛:“在哪兒,我要殺了他!”

郭解道:“我已經放他離開了。”

“為什麼?!”

郭解按住她的肩膀,緩緩道:“勸酒本來就是外甥不對,他不過一時衝動才殺了人,並非有意為之。外甥死了,我也很難過,但他所作所為,並沒有錯啊。”

霍屹在一旁都聽愣了。

好傢伙,這就是以德報怨嗎,還是說郭公庇護殺人犯庇護久了,真以為殺人不是什麼大事?

郭解的姐姐自然不願意聽到這個回答,立刻大吵大鬧起來,郭解已經不願意再安慰她,讓手下直接把姐姐帶回去。

他轉身和一旁的霍屹對上視線,愣了一下,道:“霍將軍,久仰大名。”

霍屹朝他拱了拱手,意味深長地說:“郭公,我才是久仰大名。”

郭解笑了笑:“家中還有一點小事要處理,就不叨擾霍將軍了,改日必將上門拜訪。”

霍屹:“客氣客氣。”

兩人虛與委蛇半天,霍屹看著郭解把那句屍體帶去下葬之後,才回到客棧。

霍小滿在房間內忍不住問:“他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外甥被殺了嗎?”

霍屹反問他:“你覺得郭公這種行為,是以德報怨嗎?”

霍小滿遲疑地搖了搖頭,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當然不對。”霍屹冷冷地說:“檢舉懲戒殺人犯的是國法,這是公訴案件,不管受害人是否原諒殺人犯,都是要處刑的。”

霍小滿終於明白過來。

“還有之前那件事,他為別人免除徭役,這是誰給他的權力?!稅務和徭役是每個百姓應盡的義務,他平白免了這個人的徭役,豈不是對其他人不公。”霍屹道:“立私德,壞公義,這種人有個統稱,名為遊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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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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