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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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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晟卻是面無表情:“江小淼,你逾矩了。”

“奴婢知罪。”淼淼從善如流。

陸晟盯著杯中熱茶,看著茶葉在裡面緩緩下沉,平靜道:“但朕允你逾矩,日後也不必改。”他突然發現,被人無視尊卑的關心,好像不如他想象中虛偽彆扭。

淼淼愣了一下,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剛要問陸晟是什麼意思,便聽到他說:“西域的歌姬來了。”

淼淼立刻將目光轉到下面臺子上,看著異域風情的西域歌姬表演類似肚皮舞的歌舞,一時間津津有味起來。

陸晟斜了她一眼,看到她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便覺得好笑,只是唇角微彎時便看到下頭坐著的國師,臉上的笑意立刻不見了。

他想起來了,自己叫江小淼過來不是為了讓她給自己斟酒的,而是為了問她為何要給國師繡荷包。

他蹙了蹙眉,剛要跟她說話,便看到她往自己臉邊湊了湊,如稚子般好奇道:“皇上,這些歌姬平日都是放在哪裡的,奴婢怎麼沒在宮中見過?”

“她們是去年朕過壽時西域進貢的,朕平日嫌吵,就讓人將她們安置在宮外,何時辦宴會便何時接進宮。”陸晟雖不喜她打斷自己的思路,但還是仔細的解釋了。

淼淼點了點頭,沒注意到陸晟不是很有興趣當講解員,繼續好奇:“她們的衣飾是去年就帶過來的麼,宮裡是不是專門有人給她們做衣裳啊,不然這樣的衣裳穿一年,應該很快就舊了吧。”

這些姑娘身上的服裝大膽**,上衣和裙子是分開了,中間露出好看纖細的腰,衣裳上縫了許多亮晶晶的東西,按照書裡經常看到設定,絕對不是什麼便宜貨。

最關鍵的是一看就很涼快,夏季穿簡直不要太舒服。

淼淼穿越以後,大夏天還要穿從脖子護到腳踝的宮裝,平日待在屋裡還好,至少有冰可以降溫,但只要一出門,每次都是冒著中暑的危險出去的,她現在看到下面這些薄薄的紗衣,實名羨慕了。

陸晟看到她的眼睛都要發光了,突然想到一個可以懲罰她隨意送人東西這個壞毛病的辦法。

不過這做法有些過於傷人,若她是個剛烈性子,恐怕會一頭撞死在他面前,他不能因她一點小錯便如此對她。

還是算了。陸晟默默道,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有了一絲遺憾。

歌舞過後,便算正式開宴,有一大臣猶豫道:“皇上,雲南王還未來。”

陸晟看了他一眼,不辨喜怒道:“難不成還要朕等一個臣子?”

“微、微臣不敢!”大臣再不敢多說,忙跪下道歉。

陸晟不再理他,沉聲道:“開宴……”

話音剛落,天邊突然炸起朵朵煙花,將整個夜空都渲染成彩。淼淼驚呼一聲,興奮的看著陸晟:“皇上,這是你弄的嗎?真漂亮!”

陸晟眼中晦暗,煙花的絢麗不得入他眼眸半分:“扶朕起來。”

淼淼疑惑的看向他,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如此,但還是聽話的將他扶了起來,陸晟沉聲道:“跟朕來。”

淼淼眨了眨眼睛,忙扶著他的手往外走,眾大臣面面相覷,正要跟上時,被國師含笑攔下。

淼淼隨陸晟一路走到宮門外,正好看到林知躍一身黑衣靈活的點著煙花,煙花炸起時他大笑起來,如個孩童一般天真,等看到淼淼和陸晟時,立刻笑著跟他們招手,整潔的牙齒明晃晃的露了出來。

他另一隻手裡,拿的是一個小小的花束。

不用說也知道是送誰的,陸晟本是為看他笑話而來,現在笑話還沒看到,卻平白生出一股自己東西被覬覦的不悅感。

“皇上, 他這花不是要送我的?”淼淼警惕的問,連自稱都給忘了。

陸晟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何止是花,煙花也是。”

“……”這個林知躍哄人的手段也太超前了,她要不是個閱遍狗血小說的老司機, 還自帶穿越人士的老狗氣質, 恐怕真要給他騙得心動了。

“怎麼, 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

陸晟的話不含任何的情緒,求生欲炸裂的淼淼卻仍是打了個激靈, 張嘴就是流利的歌詞:“怎麼會, 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並不假, 我的眼睛為了你看, 我的眉毛為了你畫, 從來不是……”

“行了, 將你對朕那點感情收起來, 噁心。”陸晟抿了抿唇, 才確定自己的嘴角沒有揚起。

淼淼看了眼他要笑不笑的表情,便知道自己這馬屁拍對了, 一個男人最大的虛榮心, 莫過於喜歡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的敵人喜歡, 自己還偏偏看不上這女人。

今天的小宮女也捨生取義討好**oss了呢。淼淼笑眯眯的看著陸晟。

陸晟的臉微微有些發熱, 暗惱方才不該貪喝那一口酒, 害自己此刻頭腦發暈。

那邊林知躍正興奮的放煙花, 看到二人突然的對視後, 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很快恢復了平靜,笑著朝他們走去。

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林知躍,陸晟心中那點不易察覺的迤邐徹底消失,神色凜然的警告淼淼:“若你敢接他的花,朕便砍掉你的爪子。”

淼淼手一涼,無語的看向陸晟:“……皇上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奴婢可就溜了啊,雲南王到底是個王爺,奴婢可不敢下他的面子。”

陸晟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看到林知躍走近後便閉上了嘴。林知躍彷彿沒看到這二人在說悄悄話,走近後對陸晟行了一禮:“臣擅自在宮門外燃放煙花,還請皇上恕罪。”

“你也說了,你是在宮門外燃放,朕又怎麼會怪罪你,”陸晟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你這煙花恐怕不是給朕放的。”

林知躍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著看向了淼淼,陸晟也立刻跟著看過來,被一冷一熱的兩道視線盯著,淼淼只想刨個dòng鑽進去。

她一點也不想參與這些上位者的無聊遊戲好嗎?!

陸晟對她不接話的行為甚是滿意,扭頭對林知躍道:“看來雲南王的心思白費了,朕這小宮女似乎並未被打動。”

“皇上可否將小淼姐姐借臣片刻,只要一刻鐘就好。”林知躍不自在的撓撓頭道。

淼淼心裡叫苦一聲,低下頭祈禱狗皇帝千萬不要答應變態王。

陸晟頓了一下,接著淡淡的看著淼淼:“若是個普通宮女,就是送你又如何,不過小淼身份到底不同,此事還得經過她的同意才行。”說罷,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暗含警告的盯著淼淼。

可惜淼淼只顧著低頭祈禱,並沒有看到他的警告。

“小淼姐姐,可以嗎?”林知躍略為緊張道。

淼淼迷茫的抬起頭:“嗯?”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林知躍重複了一遍。

淼淼立刻看向陸晟,在看到對方微微點頭後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可以。”

本示意她可以拒絕的陸晟:“……”

林知躍很是高興,忙伸手去拉淼淼的袖子,在手伸到一半時突然注意到淼淼臉上的緊張,他猛地停下手,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對她客氣道:“請。”

二人往前走了幾步,雖然仍在陸晟的視線範圍內,說話的聲音卻不能讓第三個人聽到了。

林知躍還未開口,淼淼就先一步道:“王爺還是不要白費jīng力了,奴婢雖然是個奴才,但也是有三分血性的,不是這些俗物就能解開心結,希望王爺儘早離京。”

天知道她說這些話時都要怕死了,要不是陸晟在那邊殺氣騰騰的盯著,讓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她肯定不敢開口說這些。

不過林知躍並未如她想的一般惱羞成怒,而是嘆息一聲道:“小淼姐姐不肯原諒我,縱容是離開,我這心裡也是不安的。”

說罷頗有些喪氣的低下頭,盯著手中的小小花束髮呆。

雖然不知道他這份不開心裡有多少是演的,但獨具少年感的臉龐上此刻掛著淡淡憂愁的模樣很是動人,讓記吃不記打的淼淼一時有些心軟:“王爺不必執著,或許等到你回雲南後,奴婢就不生氣了呢,到時候可以給王爺寫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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