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雙眼睛渾濁而冰冷，像是蒼鷹一般，死死盯住慕夏。
慕夏雖然是背對著老太太的，卻也感受到了老太太的視線。
她本能地感覺有點不對勁，上完香後，邊跟司徒老太太說：“奶奶，我上完香就先回房間了。明天還要回學校上學，落了一天的課，我得趁現在補回去。”
慕馨月有些焦急地看向老太太。
慕夏不能走，慕夏一走，這齣戲還怎麼演？
老太太看到了慕馨月的目光，意會到她的意思，開口對慕夏說：“補課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等大師給清珊做完了法事你再上樓吧。”
老太太的語氣很堅決，不是在跟慕夏打商量，而是命令。
慕夏更覺不對。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太太在這之前根本連看都不想看到她，這會兒卻要她留下？
但老太太已經命令她了，她也不好公然違抗老太太的命令，只得點點頭答應道：“好。”
做個法事，不至於出什麼大事。
就算這是個陷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總有辦法應對。
想到這，慕夏的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道：“那奶奶，我給你倒杯水吧。”
“不用！”司徒老太太一擺手，道：“你去清珊靈位前面跪著就行了。我們都是長輩，不能跪她，你代我們給她送個別吧。”
旁邊的慕馨月差點笑出聲來。
老太太在就是好，為難慕夏根本不需要找藉口，直接命令就行。
慕夏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她很快恢復了自如，直接走到地上的蒲團面前跪下。
不過她跪的位置不是正對著司徒清珊的牌位，而是正對著慕晚月和慕家的列祖列宗。
老太太和慕馨月都沒注意到這一點，只覺得慕夏下跪了，她們的心情就好一點。
就在這時，靈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是司徒海和那位道士來了。
“大師，就是這了，您請。”司徒海禮數週全地做了個“請”的手勢，讓道士先進門。
慕夏轉過頭去，只見來的大師穿著一身黑黃相間的道士服，留著長長的花白鬍須，看起來已經快要近百歲，但整個人的精氣神依舊很好，雙目爍爍，身姿挺拔，竟真有種古道仙風的感覺。
氣質這種東西不好形容，莫名的，慕夏對這個道士多了一分敬意。
連慕夏這個無神論者都這麼覺得，司徒老太太更是兩眼放光。
在他們那裡，這種人可以被歸類為“半仙”，是比“靈婆”都要高一等的。
老太太立刻站了起來，迎上道士說：“大師，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道士不卑不亢地說：“貧道叫元一。”
“原來是元一大師！”司徒老太太滿臉堆笑道：“元一大師，快裡邊請。”
元一點點頭，邁步走進靈堂。
身後的司徒海緊跟著進來，開口道：“辛苦大師為我那個短命的女兒做場法事了。我聽說……白髮人送黑髮人，做法事的時候長輩最好不要在，有這種說法嗎？”
元一搖搖頭：“沒有，你們在旁邊站著看就行了，法事很快就做完。”
“好，好。”司徒海連連點頭，不忘記問：“我老婆今天剛查出來懷孕，一會兒大師有空，能不能給我算算肚子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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