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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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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羽手上正是兩個價值不菲的翠玉鐲子, 姜笙看著織羽手上的東西,有些不明所以道:“這是?”

 孔靈喬將手往前一擺道:“這鐲子我們姐妹三個一人一隻, 是我父親自南海新得的。”說著還擺了擺手腕, 翠螢的鐲子將纖細的手腕襯似白皙蓮藕一般。

 賀秋濃皺了皺眉頭,與姜笙對視一眼後道:“多謝喬姐姐了,只是這禮實在大了些,好端端的怎好收下。”

 姜笙在一旁附和的點了點頭。

 孔靈喬上前將鐲子拿在手中, 而後拉在姜笙詫異的眼神中拉起她的小手, 便套了進去:“同我客氣做什麼, 我們都是自家姐妹, 你們這幅樣子, 倒顯得我平日多小氣似的,阿濃送你那麼多東西,也沒見你客氣什麼, 怎偏生跟我這麼見外,她是姐姐, 我便不是姐姐了?”

 說著還晃了晃姜笙的手腕,腕上的鐲子空蕩蕩的晃盪著,明顯大了不少:“瞧瞧, 這鐲子很是合適你。”

 還沒給姜笙拒絕的機會,轉身又要去拉賀秋濃的手, 賀秋濃忙將手背在身後, 但見她一副失落的樣子,眼巴巴的又喊了聲“阿濃!”無奈嘆了口氣癟了癟嘴道:“那我與小笙兒謝過姐姐了。”

 說著便接過孔靈喬手中的鐲子。

 孔靈喬轉眼便喜笑顏開,她挑了挑眉頭忽然道:“對了, 我聽說你父親的墨筆在你手上, 我從前就想借閱一番, 只是沒有機會,不知可否藉著看一看?”

 盛可也笑道:“說的是,不知可有機會讀上一讀?”

 姜笙聞聲一怔,本想拒絕,只是手腕上正套著她送的鐲子,又見她一臉真誠,雖有些為難咬了咬唇道:“是有,我只帶來一本,若是姐姐想看,晚些時候我便讓玉歲送去。”

 孔靈喬一臉欣喜道:“一本就夠了,待我們看完,必完璧歸趙,你放心便是。”轉頭又道:“不必麻煩玉歲親自送了,我讓織羽送去就是了。”

 姜笙抿唇點了點頭,順手便又將鐲子放回了盒子裡,玉歲接過會意便領織羽離去。

 不遠處的賀嶼安眼見著兩個婢子離去,眉頭皺了皺,招了招手,武陌站在不遠處,見賀嶼安指了指玉歲兩人,便了然其中意思,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盛闕剛灌了口水,轉頭就見他又皺眉看著觀臺處,皺了皺眉頭便又取了個囊袋遞給了賀嶼安:“差不多得了,那小丫頭我瞧著乖順的很,也沒招惹到你,倒也不至於為難她了。”

 賀嶼安喝水的手一頓,挑了挑眉頭嗤了一聲:“我為難她?”

 盛闕白了他一眼:“那不然呢?你沒瞧見那小丫頭一見著你,那副膽戰心驚如坐針氈的樣子,明顯怕極了你,看著都可憐的很。”他頓了一下又道:“我知你慣來不喜歡這樣嬌弱的女子,但多少收斂些。”

 盛闕本以為他會不以為意,怎想賀嶼安轉過頭來看他,模樣竟有幾分認真:“你也看得出來,她很怕我?”

 “又不是沒長眼睛,怎會瞧不出來?”

 話剛說完,就見那囊袋被他一甩,好似夾雜這怒氣,一個拋物線就砸到了他懷裡,賀嶼安眉眼待冷道:“沒欺負過她。”

 他何至於要欺負她?一而再再而三,明明不知幫過她多少回,卻偏偏好似是隻喂不熟的白眼狼,莫說給他個笑臉了,偏怕他怕成那樣,他有些無力的捏了捏鼻樑,頭一回對人好,偏那人還一副不領情的樣子,也不對,情也是領的,就是怕他。

 他嗤笑了一聲,怕他?他到底哪裡可怕了。

 盛闕卻是被他這句話砸的暈頭轉向,這賀大世子解釋與旁人聽,實在是破天荒頭一遭,捏緊了囊袋,遲疑了一下才緩了過來,見他一副不自知的樣子,一時間又有些無語凝噎:“你那嘴似刀子一樣,一句句的砸在那小丫頭身上,莫說她了,我聽了都直搖頭,誰聽了不怕?”

 賀嶼安聞聲眯了眯眼睛,直直的看向盛闕,那眼裡頭似帶著寒冰凍得盛闕都發憷,卻聽賀嶼安道:“就這個脾氣,改不掉。”說著便轉身離去,抓住馬鞍便翻身上馬。

 盛闕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有些莫名其妙,誰讓他改了,這人今日莫不是撞了邪了吧。

 這廂玉歲領著織羽到了帳篷外,玉歲看了眼想往裡頭鑽的織羽,皺了皺眉頭,留了個心眼道:“織羽姐姐在這處等著吧,我進去找找便出來。”

 織羽心下雖一沉,面上卻笑盈盈的,想起孔靈喬的安排,咬了咬唇道:“我陪你一起找,興許快些,我家姑娘還等著呢。”

 玉歲警惕看了眼織羽搖了搖頭,到底是沒讓她進來:“我家姑娘不喜旁人動她的東西,織羽姐姐且等等我吧。”說著也不待織羽反應,掀開簾幕便閃身進去。

 織羽看著面前落下的帳簾,心下焦急,咬了咬唇狠了很心便掀起簾幕鑽了進去。

 玉歲聽見動靜轉頭便見織羽一雙眼睛四處探看,面露不悅道:“你怎進來了?”

 織羽端著笑,眼眸一轉便看到擺在桌子上的錦盒,即刻上前道:“我忘記叮囑你,姑娘這鐲子價值百金,萬要好好收著,可不能就這樣擺在桌子上。”

 玉歲撇了撇嘴停下了了找書,回身便接過錦盒:“多謝姐姐提醒了。”而後當著織羽的面便縮進了箱子裡。

 織羽見她轉身,忙晃了下身子,隨手便將帶來東西塞在了妝奩的夾層抽屜裡。

 歲玉一回身,便見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雖心下詫異,卻留了個心眼看了眼她身側的擺件,見無甚異樣便忙轉身去軟塌上的杌子上,將一本泛黃的書本取來,還不放心的又錦布包裹了的嚴嚴實實,才小心翼翼的交給了織羽。

 織羽完成了交代的事,唯恐她發現不對生疑,片刻也不願多呆,忙接過而後將書放在胸懷處,拉著玉歲便走:“我們快些回吧,別讓姑娘們等著急了。”

 玉歲雖有些無語,但也只是無奈的跟著她離去。

 武陌見兩個小丫頭腳步匆忙的離去,看著半開的簾幕若有所思,而後抬腳便掀起簾幕帳簾閃身進去。

 片刻後,兩個丫頭便又回到了觀臺處,此刻比賽已到了最激烈處,二皇子一行人分數咬的極其緊,幾個姑娘坐在一處,目光皆注目其。

 “那是周湛,周家的大公子,他妹妹你見過的。”球落到誰的腳下,賀秋濃便指著那人給姜笙介紹。

 姜笙思索了一下,想起上元節那日:“可是周沉青,周姑娘?”

 賀秋濃點了點頭,轉頭看去球又轉到了一人手上,穿著紅衣,賀秋濃見那人面生,一時間也有些想不起是誰。

 一旁盛枝咬了口果子傾身上前解釋道:“那是陸然,是太子門下的,爺爺便是大名鼎鼎的陸老先生,對了,你二哥哥不正是陸老先生門下的嗎?你怎不認得?”

 陸然模樣生的雋永,與賀嶼安有的一比,但又與賀嶼安的天生少年的恣意不同,他面目冷淡一直面無表情,一雙桃花眼下是冷然的眼神,明明二十歲的年紀,卻似天生帶著剋制一般。

 賀秋濃搖了搖頭;“不認得,我又沒去過書院,與老先生又不相熟,怎認得他的孫子是什麼個樣子。”

 她忽然眉目一轉道:“倒是你,你怎認得?”

 “他與我兄長皆是太子門下,去過我府上幾回,便認得了。”而後又挑了挑眉頭道:“再說,他生的這樣好看,我自是一眼便記下了。”

 姜笙順著視線看去,目光落在那少年面上,平心而論,這樣貌確實生的很好看,只是眼瞧著冷的很,不似二表哥那樣和煦好相處,她正思忖,那少年似察覺到她的目光,竟是直直的看了過來,兩人視線交會在一處,姜笙竟有些心虛,忙將視線移開,臉募的便是通紅一片。

 “哦!贏了!贏了!小笙兒,你瞧見沒,三哥哥他們贏了!”賀秋濃歡呼雀躍起來,踮起腳步便抱著姜笙蹦跳起來。

 姜笙回神,目光落在右側的框板處,見馬球滾落在地,真是贏了,她有些失望,可惜了,方才沒瞧見呢。

 賽場上,太子揮起馬球杆,面上恣意的很,場上人皆跟著歡呼,他目光一轉見對面有人騎馬過來,便轉過視線,待看清來人,收斂了三分笑意,喊了聲“二弟。”

 雖是輸了比賽,但二皇子許永嘉面上無半分不愉,他身材健碩,十五歲起便常征戰在外,身材比之太子要健碩許多,一身皆是將材之氣:“到底是比不得皇兄手下的人,輸了也是實力之差,應當的,他們定也心服口服。”

 許永承笑了一聲,駕馬上前兩人並肩在一處,拍了拍許永嘉的肩頭,意味深長道:“你若拼出所有實力,哪裡是會輸的?在場人哪裡是你的對手。”太子神色一頓又道:“對了,你傷可好了?”

 許永嘉看了眼太子道:“已大好了,下個月便可再去南疆,也可去助老國公一臂之力。”

 許永承目光深深道:“你且養好身子,戰場的上的事兒,不急。”

 南疆一族經年來犯,除卻蠻打無甚打仗的計策在,每每被打的節節敗退,卻仍不死心,若不是皇帝是個慈濟的,換成許永嘉早鐵蹄早已踏遍南疆,何至於給他們來犯的機會。

 也是為此,皇帝自始至終都按著許永嘉的好戰性格,除卻起了必滅的心思,會派他去斬草除根,旁的時候便將他拘在宮中,要是有力氣沒處使,便將他罰去守陵,此番命他去南疆邊界,想來是這戰事拖得太久,南疆又死不悔改,皇帝即便是再有耐心也耗的乾乾淨淨了,到底是生了滅族的心思了。

 許永嘉面上露出幾分期待,嘴角微微勾起道:“急的。”

 太子見他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

 說話間,身後陸然拿著封書信匆匆而來,許永嘉看了一眼道:“皇兄有事要忙,那我便先去圍獵了。”

 許永承點了點頭,目送著他離去,陸然走到跟前,將書信遞上,太子接過看一眼,雖有些詫異,倒也沒說什麼:“無事,你去安排就是,也是難得他竟願意來這。”

 陸然點了點頭道了聲“是。”

 恰此時賀嶼安牽馬路過,太子目光一亮忽來了幾分興致,喊停了他。

 賀嶼安回眸看他,便將太子將一封書信遞到眼前,他伸手見接過,便聽許永承道:“你二哥要來圍場,這信竟送到了我這兒。”

 賀嶼安開啟信的手一頓,皺了皺眉頭,又將信件原封不動的塞還給了太子:“太子要安排,便安排,不必與我說一聲。”

 太子笑盈盈的接過信看向他道:“你二哥賣的什麼關子,好端端為何突然要來這,你說,是來找誰的?”話雖是這麼說的的,目光卻是看向了觀臺處。

 賀嶼安怎會不知道他的意思,卻是未點破,見他一副笑盈盈的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忽然一頓道:“太子還是操心操心自己的事,何家出了事,不是還有盛家大姑娘嗎?”他一抬眸便瞧見不遠處候著的武陌,也不管正要說話的太子,轉頭便道:“我還有事,太子自便。”

 說罷便閃身離去,太子看著他的背影,正氣悶著他方才的話,怎想身後就想起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轉頭看去,便是一身紅裳的盛大姑娘,他眉頭一皺,抬腳便忙避開。

 賀嶼安走到武陌身側,見他神色微沉的捏著個物件,不禁眉眼一眯:“說!”

 武陌沉著一張臉將東西遞上:“公子看看這個。”他都敢往深處想,喬姑娘算計的是什麼,但觀這物件,想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若是他未發現,那表姑娘最終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賀嶼安接過,伸手細細摩挲手中之物,神色不明:“在哪找到的?”

 “妝奩下,被胡亂仍在夾縫處,若不是仔細翻查,很難發現。”武陌頓了一下又添道:“是屬下親眼見織羽塞進去的。”

 賀嶼安目光沉了沉,而後將那東西塞進了袖子裡:“知道了。”

 武陌見他神難辨,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忙問道:“世子,該如何處理?”

 賀嶼安卻是答非所問道:“你說,若是旁人不識你的好,你幫襯她一而再再而三,她明明受著卻無一絲笑臉給你,你可會再幫襯她?”

 武陌垂下了腦袋,自是知道世子爺說的是表小姐,可又覺得表小姐實在有些冤枉了,她哪裡沒有承情啊,對世子既恭敬又感激。

 “那世子的意思是?”

 賀嶼安拿眼覷著他,直看得武陌莫名其妙,正心裡打鼓,又聽他道:“等著吧,能救她的也不只我一人。”

 賀昱不是來了嗎?

 武陌看著賀嶼安離去的背影,不禁一默,這是不管了?不禁嘆了口氣,又抬腳跟了上去。

 天漸漸黑,圍場的西邊,夕陽落幕極其好看,幾個姑娘賞了夕陽便各自回了屋子。

 姜笙手拿著手鐲,細細摩挲著,有些犯難。

 賀秋濃看了眼坐到她身側:“怎麼了?可是不放心?”

 姜笙點了點頭,長睫微微顫動道:“也不知怎的,今日下午起,心就有些慌慌的。”

 賀秋濃笑了一聲,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道:“莫不是今日的果酒喝多了?哪裡是心慌,是醉了吧?”

 姜笙一愣,眨了眨眼睛,她沒喝過酒,也沒醉過,這便是醉酒的感覺嗎?

 “你若不放心,我便替你收著,找個機會還回去就是了,也難怪你不習慣,平白受喬姐姐這份禮,我也不大習慣。”

 姜笙抬頭看她:“可以嗎?”

 “當然可以,交給我吧。”

 姜笙聽話的將錦盒遞給了賀秋濃,賀秋濃轉身便又交給了桃心,讓她先找個地兒放起來,莫要弄丟了。

 “對了,明晚的宴,你可去?”賀秋濃問道。

 姜笙思忖了下,點了點頭道:“那便去吧。”

 今日玩鬧的有些累了,姜笙又喝了些酒,天漸漸黑,正昏昏沉沉的要睡下了,帳篷外又想起了武陌的聲音:“表姑娘可在?”

 姜笙頓了一下,才從惺忪中醒來,眨了眨眼睛,見外頭又喊了一聲,忙應道:“在的。”

 武陌在外頭頓了一下,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賀嶼安,嘖了嘖嘴道;“世子爺有事找你,還需得你出來一趟。”

 世子爺?

 姜笙心咯噔了一下,奈何賀秋濃去長公主那處了,不然還能叫她陪著自己,無奈之下,只得趿鞋出了帳篷。

 順著武陌指著的方向,果見賀嶼安的身影,只見他負手背對著自己,姜笙朝著武陌點了點頭,便邁著步子走去。

 “世子爺。”

 姜笙溫溫柔柔的聲音想起,賀嶼安回身看向她,此刻他正逆光站著,夕陽又灑在姜笙臉上,隱蔽之下倒是看不清賀嶼安的臉了。

 賀嶼安垂眸看她,她此刻眸子瀲灩水噠噠的,朱唇紅潤,臉頰也粉粉的一片,他心募的一頓,還是頭回見她如此,竟有幾分....似毛絨絨動物的軟糯?

 垂下的指尖無意識的摩挲了下。

 見他一直不語,姜笙微微側身又喊了一遍:“世子爺?”

 “酒還是喝了?”

 在賀嶼安的目光下,姜笙有些底氣不足,聞聲腦袋微微垂下,點了點頭道:“是喝了。”頓了一下又添補道:“就一杯,只喝了一杯。”

 她低頭看向自己腳尖,似做錯事的小娃娃一般,她頭髮毛茸茸的帶著些凌亂,一瞧方才便是半躺在床榻上。起身未來得及整理的緣故。

 也不知摸上去是什麼感覺,心有所想,手竟也動了。

 賀嶼安鬼神使差的便撫摸上她的發頂,待反應過來,連他自己都是一怔。

 姜笙察覺到時,身子猛然顫住,腦海裡猶如電光火石一般,這,不過是喝了一杯,便要動手打她嗎?

 賀嶼安敏銳察覺到她的顫慄,剛要收回的手又頓住,而後揉了揉她發頂道:“怕我?”

 低低沉沉的自耳畔響起,猶如驚雷炸過,姜笙包裹著紗布的小手都緊握成了拳頭,她雖未答,但這態度即是默然。

 “呵,也沒打過你,也沒罵過你,你怕我作甚?”賀嶼安情緒牧民問道。

 姜笙也不知為何對他有些懼怕,起初約莫是因著柳媽媽提醒,再後來是每每他對待自己時的態度,還有那零星片段的夢境?

 說不清,也理不出,反正就是有些懼怕他。

 見她一直沉默不語,賀嶼安那些刻薄便忍不住的想脫口而出,可經又想起盛闕的話,話含在嘴裡滾了滾,也一句話未說。

 他眯了眯眼睛,呵了一聲:“那便怕著吧,小沒良心!”

 說著便甩袖離去,背影都似帶著怒火。

 姜笙看著賀嶼安的背影發怔,有些莫名其妙,這人,是怎麼回事?

 她莫名其妙的回了帳篷,很快便又昏昏欲睡,自打那次噩夢以後,她再沒睡的這麼踏實過了,夜漸漸深,陸然出了圍場便馬不停蹄的往書院趕去,剛回府便命人去請賀昱,讓他明早出發,帶他進圍場。

 怎想他沐浴完,便聽下人來報,說是賀二公子來了,他聞聲一頓,看了眼天色,這都快至子時了。

 “請他進來。”

 片刻之後便見小廝領著人進了書房。

 “深夜叨擾,還望陸侍中莫怪。”賀昱躬身行了一禮。

 算起來,這不過是他們見過的第三面,雖說賀昱在陸博門下習讀,但鮮少見到這位身負要職,整日繁忙的陸大人,未曾想到,不過第三面,就有事求人。

 陸然坐在椅上,面露幾分疲色眼瞼下一片青色,手上還不停的翻著信件:“賀二公子有事請講。”

 賀昱哽了哽道:“可否勞侍中大人今夜帶我入圍場。”

 陸然頭都未抬便否道:“不能。”而後將腰間令牌摘下往桌子上一甩道:“便是有太子的令牌,這個時候也進不去,不信你便拿去試試?”

 賀昱皺眉:“那最早什麼時候可以?”

 陸然抬眼看他,見面容焦灼,壓下心中的不耐煩道:“辰時。”

 話音落下,便見賀昱躬了躬腰身道了聲“好”,而後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離開。

 陸然看著他的背影,對這小插曲全然不昂在心上,又埋頭處理公務,看完最後一封信件,天已矇矇亮,看了眼漏滴,離辰時還有一個多時辰,他伸了伸懶腰,便想去軟塌上睡上片刻。

 怎想剛睡到榻上,門又被“叩叩”敲響。

 他皺了皺眉頭坐起身來:“說!”

 門外小廝只是聽出自家主子的怒意,膽顫的頓了一下,聲音有些為難道:“大人,那位公子又來了,說馬車已在門外候著,讓您早些準備啟程。”

 陸然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怒意生起咬了咬呀道:“讓他等著!”

 近辰時的天色,帶著湛色沉沉的晨光,日頭還外出來,便瞧見被渲染一塊又一塊的雲彩,不過片刻,雲朵處的罅隙處漏出一寸陽光,看這個天色,今日的天氣正好,當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賀昱坐在馬車上,全當看不見陸然不悅的眼神,自顧自給他斟了一杯茶道:“時候還早,陸侍中可再睡睡。”

 話一一落,馬車忽的顛簸起來,兩人皆是一晃,氣氛一時間有尷尬。

 想起方才的場景,陸然就氣不打一處來,看了眼他未換的衣裳猜測道:“你昨夜一整夜都未回府?”

 賀昱側目,眼神深了幾分點了點頭。

 陸然還是頭一回遇見這樣的人,深吸了口氣道:“到底是要做什麼去?”

 賀昱仍舊面色沉著,低下頭道:“我妹妹身子不好,在外頭呆不了幾日,我放心不下,想接她回來。”

 陸然見他從然如流,面上仍無表情,募的嗤了一聲,信他才有鬼了。

 這個時辰,堯京街上還空蕩蕩的,馬車前行無阻,速度飛馳極其的快,卻未想到另一側的圍場,也鬧了開來。

 天還未亮,姜笙便被玉歲喊醒,說是長公主著人來叫,她正覺得莫名,便聽玉歲紅著一雙眼睛道:“昨夜,盛大姑娘好似咳嗽不止,咯血了。”

 賀秋濃也被鬧醒,聞聲爬了起,揉了揉眼睛道:“她咯血與她何干?這天還沒亮,鬧什麼呢?”

 玉歲搖了搖頭道:“白媽媽來了,姑娘快起吧。”

 白媽媽都來了,兩個小姑娘聞聲相視一眼,雖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知事情定不簡單,忙各自起身,待穿好衣裳,兩人便要同行。

 只是剛到門口,便被白媽媽攔了下來:“表姑娘與我一同去見見長公主便回了,四姑娘就莫要跟著了。”

 “我不能一起嗎?”賀秋濃拉著白媽媽道。

 白媽媽面露為難,目光落在姜笙清澈的眼睛上,思忖再三才點了點頭道:“四姑娘既要一起,那便去吧。”

 話音剛落,便擺了擺手,而後白媽媽身後的幾個婢女便皆鑽進了帳篷裡,而後四處檢視,像是在搜刮著什麼。

 姜笙心惴惴不安,回頭看了眼,白媽媽便催促道:“姑娘,這邊請,長公主等著呢。”

 兩個姑娘相視一眼,便跟著白媽媽走進了長公主的帳頂。

 武陌眼巴巴的見姜笙被帶走,轉頭便小跑著奔向了男子的帳篷處。

 還未靠近,便聽裡頭的茶盞“嗒”的一聲,裡頭傳來一陌生女子的聲音,聲音溫沉道:“這是國公府的事,本也不是我該盛家過問的,若不是可兒咯血不止,我也不會坐在這處,這書,長公主看看可有什麼不對。”

 姜笙滯了一下,白媽媽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才道;“殿下,姑娘到了。”

 “進來吧。”

 掀開帳簾,便見長公主的帳篷裡坐了好幾人,姜笙目光只看了一眼,最終目光落在長公主手中的書冊上。

 姜笙溫順的躬身行禮,這才驚覺,這婦人正是那日在盛府上的女主人。

 “長得倒是乖乖巧巧的,心思倒是狠的很。”

 姜笙有些詫異的看向她,謝婉皺起眉頭衝姜笙招了招手道:“盛夫人,事情還未查清,還是莫要紅口白牙汙人清白。”

 盛氏輕哼一聲道:“那書中夾的藥包便是證據,我說這姑娘身子怎這麼弱,一副嬌嬌弱弱不能自理的樣子,這藥沒少用吧。”

 姜笙抬頭看向盛氏,皺眉問道:“什麼藥?”

 盛氏輕笑了一聲道:“自傷的藥!還在這裝什麼糊塗,整日作出這一副羸弱不堪的樣子,怎麼,是為了讓人心疼才好久留在國公府,你還未長成,便使出這樣伎倆,你可知道,這這樣招數是及其下作的戲子妓子所為,今日敢給自己下毒,明日就敢給旁人下毒。”她頓了一下又道:“既用計便做的聰明些,便不該大意藥夾在書裡,亦或者你根本就是想害我家可兒,我可兒以為是什麼書封,順手便防在了榻邊,怎想這藥聞都聞不得,不過一夜,便至咯血.....”

 盛氏的話,一句句砸來,句句痛指她品行不端,姜笙聽了半晌,才瞭然發生了什麼事。

 她紅著一雙眼睛,抿唇否道:“這書是我的,但盛夫人說的藥,我毫不知情。”

 長公主自始至終都抿著唇,看著姜笙,賀秋濃聞言卻是忍不住道:“這書是喬姐姐昨日非要借的,小笙兒很是不捨,也不是神運算元,怎能想到旁人要借走,事先□□?盛夫人莫要胡亂猜忌。”

 長公主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孔靈喬問道:“是你去借的?”

 孔靈喬面上有些為難似的,看了眼姜笙才道:“是,我昨兒剛借到手上,盛大姑娘說是想先借閱借閱,便先拿去給她看了,怎想能出這樣的事。”

 盛夫人眉目一凜道:“書是你的,旁人也未碰過,這藥不是你的,是誰的?”她頓了一下又道:“你這咳嗽的樣子,正像那藥所引,不正是對上了,還有什麼好抵賴的?”

 賀秋濃還想說話,被長公主戾聲呵住:“阿濃!”

 姜笙抬頭看去,見在場人大多目露輕視之色,目下在他們眼裡,自己便是為求榮華富貴,不惜下藥自傷的卑劣女子,她張了張嘴一時間又覺得百口莫辯。

 “這書,可經過旁人的手?”謝婉問道。

 孔靈喬垂首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道:“書是織羽親手去取的,轉手便交給了盛大姑娘身側的婢女蓮兒,並未經過旁人的手。”隻言片語間,便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長公主目光在孔靈喬的面上頓了頓,似能將她一眼瞧透似的,孔靈喬有些心虛的垂下了腦袋。

 盛夫人輕呵了一聲:“我也不要旁的交代,讓她將緩解的藥交出來也就罷了,這堯京她是不能呆了,這樣歹毒的心思,留在堯京遲早是個禍害!”

 孔靈喬點了點頭道:“是,不若去她帳裡搜搜,若是沒有也能證明清白。”

 賀秋濃輕嗤了一聲:“喬姐姐,你好似篤定我們帳裡有什麼似的,就是找到了,你怎就確定是小笙兒的,我與她吃睡在一起,這藥是我的又如何?”

 “濃姐姐!”

 “阿濃,你胡言亂語些什麼!”長公主一聲戾斥,臉上威嚴盡顯,到底是皇家人,平日裡平和的很,如今發怒,在場人都噤聲不敢言語。

 謝婉聞聲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長公主,她怕就怕在,長公主為了撇乾淨賀秋濃,將笙兒推出來頂罪,這事如何查如何論長公主不甚在意,長公主唯獨在意的,便是這事不得沾染上賀秋濃。

 正說話間,門外婢子道:“殿下,小世子來請安了。”

 長公主眼睛眯了眯,目光從姜笙面上掃過,又牽扯來一個。

 “讓他進來。”話甫一落下,一把摺扇挑起帳簾,賀嶼安那張皎如玉樹的臉便露了出來,他目光一掃,便瞧見跪倒在地的姜笙。

 “今日怎來的這樣早。”

 賀嶼安漫不經心的上前,微微躬身請安後才道:“本也沒想這麼早來,只是想起一件事來,不來與母親說說,心有不安,才早起了這麼一趟,沒想到這兒這麼熱鬧。”

 長公主面色微沉,沒接話茬沒問是什麼事情,只是甩了甩手道:“既請安了,便離去吧,有事晚些時候再說。”

 “殿下,搜查的人回來了。”門外忽想起婢子的聲音。

 孔靈喬聞聲心下雀躍的很,忙催促道:“結果如何?”

 長公主看了她一眼,似有警醒之意,孔靈喬頓了頓才止住了話,她停了盛氏卻未停,捏著椅子把手問道:“怎麼樣!是不是查到了?”

 侍女看了眼長公主,而後再眾人的目光下搖了搖頭:“奴婢等人什麼都未找到。”

 孔靈喬幾乎是下意識的張口:“怎....”眾人尋聲看去,她又忙止口道:“這便好了,沒找到便好了!”

 在場幾人都輕鬆了一口氣,盛氏卻是不認可又道:“那也不能證明與她無關,興許她只帶了那麼點呢!”

 這話便是認死了就是她。

 “盛夫人要找的可是這個?”賀嶼安忽然開口說話,從懷裡取出個藥包出來。

 盛氏定睛一看,立時便認出與書裡夾的一模一樣:“就是這樣,怎,在世子爺手上?”

 賀嶼安挑了挑眉頭含糊道:“是啊,就是我手上。”抬眼掃了一眼孔靈喬。

 賀嶼安頓了一下道:“我要說的就是這事。”他轉而看向姜笙道:“你從我這處拿書時,怎不仔細翻翻,裡面夾了東西都未發現?”

 姜笙頓了一下,這書她自然翻過,翻閱過不知多少回了。

 盛氏反應過來道:“這書是世子的?”

 賀嶼安點了點頭:“也不算是我的,是我託太子尋來的,姜大人的墨跡在宮中頗有名聲,朝為官著皆拜讀過,我也是初次見書尋得這麼齊全,一時不捨才先翻閱了一回,怎想到將這東西落下里頭。”

 一聽到太子的名字,盛氏面色忽的一沉乾巴巴笑了一聲:“世子留這些藥作甚?”

 這話裡還是帶了幾分質疑。

 賀嶼安眉眼輕抬答道:“從二皇子那處得來的,盛夫人也知道,殿下最愛蒐羅這些折磨人的玩意,我也是覺得好玩,才留了一些下來,怎想到惹了這樣的事兒來。盛夫人可要去問問?”

 又牽扯出一位皇子,還是那位活閻王,盛夫人不禁腿肚子都打顫了,忙擺著手否道:“不必了,世子既如此說,定沒什麼好懷疑的,那是個誤會了。”

 一聲輕飄飄的誤會,便將方才所有的指責簡單掀過,姜笙垂下的手緊握成拳,謝婉上前一把拉過了她,伸手握在上頭,陣陣暖意襲來。

 盛氏看向賀嶼安道:“不知可有解藥,可兒昨夜咯血不止,目下已經暈厥過去了,可有法子救救?”

 賀嶼安勾了勾嘴角道:“自是有的,每日七兩黃連熬煮一碗,連喝十日,也就好了。”他忽的又頓住道:“若是提前好了,盛夫人也好查查,到底是不是這藥的緣故。”

 盛夫人聞聲忙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掀簾離去,自始至終都未與姜笙訴一句歉。

 一場鬧劇落幕,姜笙自始至終都沉靜不語,只低沉不語,就連回到帳篷處都呆呆的不說話,賀秋濃知她受了委屈,雖在一旁安慰,卻見她毫無反應,也亟不可待。

 “姑娘,世子來了。”玉歲紅著眼睛道。

 姜笙才似回過神來,咬了咬唇衝著賀秋濃笑道:“我沒什麼事,姐姐莫要擔心,我去去就回。”

 此刻天邊雲朵散開,日晨升起,顯得格外絢爛,然而姜笙此刻的心,卻沉寂黑暮的很。

 姜笙還未來得及道謝,就聽少年道:“委屈了?”

 姜笙聞聲一滯,便察覺到頭頂又落下溫熱的手掌,只聽那人道:“你怎這樣好欺負?是誰都欺負的了?”

 他這話,好似已故的兄長一般,曾幾何時,兄長在她生氣時也是這樣撫著她的頭頂哄她,耳畔不禁響起兄長的話——愛哭鬼,怎又哭鼻子了?

 ——莫生氣了,你要什麼我都帶給你。

 ——彆氣,彆氣,誰再惹你生氣,我便替你報仇!

 ......

 那時還有兄長護她,如今只有她一人了。

 她不禁紅了眼睛,竟是低低啜泣起來,賀嶼安摸著她頭頂的手募自一頓,有些手足無措:“哭了?怎哭鼻子了?”

 賀嶼安頭回生出幾分束手無措來,半蹲下身子看她。

 見她果真紅著一雙眼睛,實在有些無奈,正要在安慰她,忽察覺到身後焦著個不容忽視的目光,他微微側身,便瞧見他那好二哥,此刻正盯著他們。

 作者有話說:

 寫了一天,我先撤,錯別字晚點改~

 下章長大)其實本來想這章寫的,可是字數不夠了~

 鋪墊這麼長時間的十一歲是有原因的,及笄後的節奏會比較快~萬眾矚目的追妻來啦,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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