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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驚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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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國內官鄧公提著一壺新烹好的熱茶進入水榭,見殿下依舊在專注讀書,案上擺的糕點幾乎原封未動,倒是旁邊一碟青梅,少了幾顆,登時眉開眼笑:“殿下喜歡,老奴再去多取一些。”

 江蘊卻道不必。

 鄧公嘆口氣,殿下有胃疾,在飲食上禁忌頗多,幾乎到了清心寡慾的地步,平日在江國王宮,也多食清粥和小菜,極少沾葷腥油膩和這些甜膩之物。今日宴席多為硬菜,這棗泥糕已經最清淡的東西了。

 他本想吩咐陳國那邊的主事備些清淡菜品,卻被殿下阻止。

 範周大人也道:“殿下的飲食習慣,豈可隨便被下屬國知道,且委屈殿下將就一下吧。”範周大人忠直敢諫,深得殿下信任,平日殿下言行或品德上有任何瑕疵,他都敢毫不避諱的指出。殿下也正是以虛懷納諫的美好品德,引來無數名士效忠投奔,鄧公不敢不從。

 就是苦了殿下。

 自打來到陳國,殿下幾乎沒怎麼正經吃過飯食呢!那胃疾恐怕要更嚴重了。

 國君嚴格教導也就罷了,這些謀士們也都管東管西,容不得殿下品行上有一點瑕疵,他一個內官都瞧著心疼。

 “飛鷹閣可有訊息傳來?”

 江蘊忽抬頭問了句。

 公孫羊忙答沒有。

 飛鷹閣是殿下一手創立的情報組織,主要負責傳遞軍中情報,半月前,有飛鷹閣暗探在黃河南岸發現隋國斥候活動的蹤跡,殿下特意傳信給駐守在暮雲關的雲懷將軍,命他查證此事。

 這些年,黃河兩岸看似平靜,對岸敵國小規模的騷擾與侵襲其實從未中斷過,兩年前,隋軍甚至想透過攻陷位於黃河西北要塞處的姜國作為突破口,繞道南下,幸好被飛鷹閣及時發現,給了殿下足夠的籌謀時間,隋軍陰謀才沒能得逞。

 現在暮雲關附近突然出現隋軍斥候痕跡,顯然要引起高度重視。

 公孫羊問:“可要臣去信催問一下?”

 江蘊搖頭:“不必了,待流觴宴結束,直接轉道去暮雲關。”

 暮雲關位於江國北境,緊鄰黃河南岸,從陳國轉道,的確要節省很多時間。公孫羊與範周明白斥候一事幹系重大,殿下恐怕是要親自過去一趟才能放心,立刻正色應是。

 比試結束就是晚宴。

 今日流觴宴聚齊了南國四公子,六國皆派了大批名士、公卿、貴族前來赴宴,可謂盛極一時。陳國國主自覺臉上有光,特意讓宮人取來珍藏了十多年的白黎酒,供賓客品嚐。

 宴會結束,江蘊便以身體不適為由,與陳國國主告辭,乘車北上。眾人都知道這位殿□□弱,見不得風,也沒有強留,都站在門外恭送。

 陳國國主則招呼大家回庭中繼續宴飲,並召來自己後宮中頗受寵的幾位坤君,陪眾人飲酒作樂。

 坤君是這個時代特有的產物,地位等同奴隸,主要供貴族玩樂,講究一些的貴族,甚至會親自挑選美貌少年,從小以特殊藥物餵養,久而久之,這些少年會擁有比女子還柔軟嬌媚的肌骨,因為是玩樂工具,故得了一個風雅的名字——坤君。

 這個時代,貴族在府中豢養坤君是常有的事,齊國那位以暴虐、荒淫出名的國君烈王,甚至在齊都高築青雀臺,蒐羅天下美貌少年,供自己享樂。用來馴養坤君的藥物“綺羅”,最早也出自青雀臺,之後才流傳到各國。

 陳國國主豢養的這些坤君看起來都是僅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個個生得唇紅齒白,俊俏非常,十分會討好取樂於人,一看就是精心調/教過的。

 只是這陳國國主都已六十歲高齡了,還沉迷於狎戲十幾歲的少年,眾人心裡不免有些鄙夷。

 酒興正酣,忽有衛士急急來報:“國君,不好了,隋軍打進來了!”

 陳國國主正喝得迷迷糊糊,聞言迷瞪了下,問:“你……你說什麼?”

 “隋軍,隋軍打進來了!”

 衛士話音剛落,便被一支利箭射穿喉嚨。緊接著,庭中巡守的其他衛士也紛紛中箭倒地。

 庭中譁然生變,所有人都驚得站起。

 陳國國主也終於清醒過來,由宮人架著踉蹌起身,高呼:“護駕,護駕!”

 然方才還喧鬧的庭院,突然靜如死水,別說護衛,連鳥雀的聲響也聽不到,死亡的氣息在空氣裡蔓延。

 “隋、隋軍,哪裡來的隋軍?”

 有人哆哆嗦嗦問了句。

 無人回答。

 空氣越發死寂。

 直到一陣沉悶如滾雷的馬蹄聲,將眾人神魂驚醒。

 庭院大門被轟然破開,兩列黑甲包裹的鐵騎長驅而入,騎士腰間懸掛著同款狼頭長刀,夜色裡泛著瘮人的騰騰殺氣。

 狼頭刀,隋國青狼營的標誌,隋軍精銳中的精銳,統領者——

 眾人神魂一顫,顫巍巍抬頭,只見逆光處,一人鳳眸凌厲,烏髮高束,身披玄鐵重甲,肩臂以金線繡著繁複的麒麟紋圖案,慢悠悠驅馬近前。

 統領者——隋國有名的大殺神,一手創立了隋國青狼營,無論北方諸國,還是江南諸國,無不對這個名字聞風喪膽的,隋國太子,隋衡。

 陳國國主兩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其餘人也個個面如金紙,震驚,惶恐,不安的望著眼前一幕。

 “很高興見到諸位。”

 隋衡眼睛一眯,笑吟吟開口。

 隨行的隋國士兵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控制了整個庭院和所有賓客。

 在場皆是各國公卿貴族名士,終於有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顫巍巍問:“惡、惡賊,你們想要如何?”

 他其實更想知道,這樣一支身披重甲的騎兵,是如何堂而皇之,毫無聲息的闖入重兵防守的陳國都城的。

 然想想此人歷來戰績,似乎多此一問。

 隋衡呲牙一笑,俊朗耀眼的面孔上,露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自然是要與諸位通力合作,共襄大事。”

 “一派胡言!”一名士用力啐一口,罵道:“我江南六國,與爾勢不兩立!你這惡賊——”

 還沒罵完,那人頭顱已被一刀砍落,身首異處。

 血噴濺了一案一地。

 頭顱上的那雙眼睛,甚至還死不瞑目的大睜著。

 立刻有人驚叫著往後退去。

 即使站在後面的,看著這一幕,也皆背脊發寒,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隋衡收起沾了血的刀鋒,眼睛彎起:“現在,諸位願意坐下來與孤好好談談了吧。”

 他雖在笑,這過分良善的語氣,再度讓眾人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殿下。”

 負責清點人數的親兵奔上前,低聲稟:“並未找到江國太子。”

 隋衡眼睛輕輕一眯。

 **

 江蘊最先察覺到不對,是因體內無由來騰起的一股熱流。這股熱流由丹田而出,起初悄無聲息,但卻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四肢百骸。

 綿綿密密,十分難受。

 江蘊額間漸漸滲出汗,手指也緊攥住錦衣袖口。

 公孫羊、範周與他同乘一車,範周首先察覺到他的異樣。他投入這位殿下門下多年,深知這位殿下是如何的注重禮儀儀表,雖然只是極細小輕微的一個動作,在平日裡也是十分罕見的。

 範周關切問:“殿下可是身體不適?”

 江蘊有胃疾的事,他是知道的,他擔心方才宴上,江蘊因為飲食不當累及身體,而此去暮雲關,還有很長的路程要走。

 雖然有醫官同行,但抱病趕路,終究是件很辛苦的事。

 江蘊搖頭,慢慢鬆開手指,強壓□□內那股不適,道:“無事。”

 他心中隱約有一個揣測,但因這猜測太過離譜,不可思議,便暫隱忍不發。

 範周還是有些不放心。

 “當真無事?”

 “可要臣請醫官過來看看?”

 江蘊搖頭,道不必。

 除了額角幾滴汗,唇色有些蒼白,他白皙如玉的面上,倒真看不出什麼異樣。

 範周便不再堅持。

 江蘊定了定神,輕聲吩咐:“我們改道,走山路。”

 範周與公孫羊俱是一驚。

 連夜趕路已經極辛苦,若再改成山路,還要多一重危險。因陳國境內多崇山峻嶺,山道大都很崎嶇難行。

 江蘊是不會無緣無故下這道命令的,公孫羊急問:“殿下可是發現了什麼?”

 江蘊點頭:“只是猜測。”

 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折起來,交給公孫羊:“孤忽然想起,有一事忘了與陳國國主商議,你用飛鷹閣的信鴿,速將此信傳至陳國王宮。”

 公孫羊一愣,他看得清晰,那分明是一張白紙。

 範周卻迅速反應過來,與後知後覺的公孫羊對視一眼,眼底同時露出凝重之色,公孫羊應了聲是,不敢耽擱,立刻推門而出,到外頭吩咐。

 隋衡的確是奔著江蘊過來的。

 沒抓到人,他便命人將其他五國來赴宴的賓客都圈到一座宮殿裡,給他們一個時辰的時間,逼他們說出江蘊下落,並鼓勵他們主動交出有關江國的重要情報,型別不限,越多越好,給得越多獎賞越多。拒不交代的,或用本國情報代替,或等到明日天亮,統一受死。

 作風堪稱土匪。

 隋衡直接佔了陳國王宮做自己的中軍大帳,陳國國主帶著陳國世子陳韜,瑟瑟發抖的伏跪在玉階下,渾身抖如篩糠。

 隋衡從他身邊邁步而過,又突然停下,轉身,呲牙笑道:“國主頭骨生得不錯,圓而有型,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孤恰好還缺個酒器,國主若實在記性不好,孤就取了你這顆頭顱做酒器如何?”

 陳國國主直接兩眼一翻,嚇得暈死過去。

 忠厚老實的陳國世子抱著昏死的父親,滿腔絕望與恐懼,如看惡鬼一般看著隋衡。從未上過戰場的他,終於明白,為何滿朝文武提起這個隋國太子的名字都打心底裡畏懼膽寒。

 而此人,也不過僅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而已!

 隋衡哈哈大笑,背起手,大步入了那平日只有陳國國主才有資格居住的華麗宮殿。

 親衛樊七迎上來,很不忿的道:“那群南國人正在殿中對殿下破口大罵,殿下當真確信,他們能老實交代出江蘊下落和江國情報。”

 隋衡漫不經意一笑。

 “交不交代,你且等著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進了殿,卻見燭火通明,殿中鋪的名貴軟毯上,瑟瑟跪著一排僅著雪色單衣的美貌少年。

 隋衡步伐一頓,問:“怎麼回事?”

 樊七嘿嘿笑道:“是陳國那老東西孝敬給殿下的,說是他宮中姿色最好的坤君,他還未碰過,願全部獻與殿下享用。”

 那些少年顯然得了交代,見隋衡進來,忍著恐懼,乖順伏跪在地,露出一截截雪白後頸。其中一個慢慢爬到隋衡腳邊,要替他擦拭靴面。樊七在一邊道:“聽說這陳國王宮的坤君,皆是從幼年起便精心培養調.教的,平日吃飯都有專門的食譜,資質可與齊國青雀臺媲美,這陳國國主為了討好殿下,當真下了血本。”

 隋衡治軍甚嚴,平日既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在樊七和軍中諸將看來,委實不符合這樣血氣方剛的年紀。

 樊七便揣測,一定是尋常男色女色入不得殿下的眼。

 而陳國國主獻上的這幾個坤君,個個都是人間極品,只要是正常男人,絕不可能不動心,便大膽做主,將他們放了進來。

 隋衡只淡淡掃了眼,毫不留情的將那少年一角踢開,冷笑:“這樣的貨色,你也敢往孤榻上送。”

 他天生神力,這一腳下去,那少年直接滾落出丈遠,重重摔落在地,額角鮮血長流,肋骨似乎也折了一根。其他少年坤君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和這等不懂憐香惜玉之人,心中越發恐懼,一個個抖得如風中落葉一般。

 畢竟平日裡那些貴族公卿,哪一個見了他們不是神魂飛蕩,不能自已,任他們予取予求。而這隋國太子,竟視他們如大街上的爛白菜一般,一腳踢開。

 樊七也一愣,嚇得忙擺擺手,將眾少年趕出去,告罪道:“屬下也是看殿下征戰辛苦,想要殿下解解乏……”

 隋衡輕嗤。

 “用這樣的貨色解乏,你是嫌孤活得長麼?”

 樊七出了一背冷汗,不敢再吭聲。

 心中卻震撼的想,這樣的人間尤物在他們殿下眼裡竟只是“貨色”,殿下想要什麼,天仙嗎?!

 一個時辰時間很快便到。

 隋衡緩帶輕衫,手握馬鞭,再度出現在眾人面前,神色閒適的像一個踏青遊玩的貴族公子。

 經歷了一個時辰的叫罵和鬧騰,眾人已經筋疲力盡,看著那虎視眈眈手握森冷長刀的隋國士兵,才終於後知後覺的感受到死亡的陰影。

 “江容與能給你們的,孤都能給,江容與給不了的,孤也能給。”

 “現在,誰願意第一個回答孤的問題。”

 一片寂靜,無人吭聲。

 隋衡也不急,大手一揮,立刻有隋兵上前,拖了兩個人下去。那二人起初還有驚呼叫罵,後來連叫罵都沒有了,結果可想而知。

 餘下眾人臉色漸漸慘白,有的甚至滲出汗。

 很快,又陸續有十多個人被拉了下去。緊張的氣氛中,隋衡忽又呲牙笑道:“這樣吧,孤再給你們寬限半個時辰。若有願意投誠的,孤立刻封他做中郎將,日後孤入主江南,也必賜他高管厚祿。若沒有,很遺憾,你們所有人只能一起死了。”

 “只是,孤這裡名額也是有限的,你們若有意,也要速度快些才好。”

 這人顯然將攻心之計用到了極致。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簡直成了折磨,陸陸續續的,有人支撐不住,開始拍門求見隋衡,知道江國情報的提供江國情報,不知道的便直接提供本國情報。

 隋衡看著手裡漸漸厚實起來的供詞,並不怎麼滿意。

 衛筠是四公子裡第一個走出來的,他那雙向來燦若桃花的桃花目難得沒有笑,只是很簡單的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我想活命,但我的確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能提供。”

 隋衡挑眉:“那你為何要來見孤?”

 衛筠似乎忍著極大羞恥,鼓足極大勇氣,道:“若殿下肯放我一命,我願說服衛國投降隋國,並且……”

 “並且如何?”

 隋衡笑吟吟的,饒有興致問。

 他們都知道,沒有實在的東西,這樣的空口承諾,根本不可能打動隋衡。

 “並且——服侍殿下。”

 衛筠咬唇,忍著羞憤道。

 這句話顯然賭上了他所有尊嚴與驕傲,說完,他伏在地上,雙手握拳,背脊微微顫抖著,等待一個答案。

 殿中許久沒有聲響。

 好一會兒,上方方傳來一聲輕笑。

 “南國四公子,江南第一美男子,以容儀聞名天下的公子衛筠,願意主動獻身於孤,的確是一樁划算的買賣……”

 隋衡揚起狹長鳳目,慢悠悠說完,不無遺憾的攤手。“可惜,你這樣的姿色,恐怕還沒有上孤床榻的資格。”

 衛筠不可置信的抬頭,面上血瞬間被抽乾。

 畢竟身為南國四公子中以容色聞名天下的“容公子”,從小到大,從未有人質疑過他的容貌……

 緊接著湧來的,則是更深重的恥辱和羞憤。

 侍立在後的樊七和十方也驚呆了。

 衛國世子衛筠,南國四公子之首,江南第一美男子,別說在江南六國,就是在江北諸國,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眼下看其真人,比傳聞中的還有具有蠱惑力,尤其是那一雙天生含笑的桃花目。

 陳國國主獻上的那些坤君也就罷了,衛筠這樣的姿色,他們殿下竟然也瞧不上?!

 也是,有顏齊公子珠玉在前,他們殿下瞧不上其他人也正常。可顏齊公子那樣的,世間才能有幾個。

 “不過,衛世子的誠意,孤已經看到了。這樣吧,只要衛公子肯按著孤的要求,給衛國國君去一封信,衛世子的要求,孤便答應。”

 半個時辰將到時,又有將士在外報:“陳國二公子求見。”

 陳麒很快被帶進來。

 隋衡手中已握著厚厚一沓情報,掃他一眼,笑道:“二公子似乎來得有些晚了。”

 陳麒簡潔道:“我能提供的情報,比殿下手中所掌握的都要有價值。”

 隋衡挑眉。

 “哦,是麼?”

 陳麒點頭:“我不僅能向殿下提供江國情報,還能向殿下提供其他五國情報,此外,我還能告知殿下江國太子江蘊的準確行蹤。”

 若是平日仰慕陳麒的學子們看到此刻陳麒鎮定自若的模樣,恐怕都要大吃一驚。

 他神色冷靜,語氣平靜無瀾,眉目間再無平日的老實忠厚,而寫滿野心昭昭,彷彿一頭蟄伏已久的猛虎,顯然已經為此刻一飛沖天的機會籌劃了許久。

 隋衡的興致終於被勾起來。

 陳麒道:“但我也有條件。”

 隋衡示意他說。

 陳麒:“我不要中郎將,而要做殿下軍中軍師之位。待日後殿下問鼎江南,我要做江南之主,效忠殿下。還有——我要向殿下討一個人。”

 “何人?”

 “江國太子,江蘊。”

 隋衡有些意外。

 陳麒:“我以軍師的身份,請求殿下擒住此人後,將此人交予我處置。”

 隋衡道:“據孤所知,這江蘊與你同列南國四公子,平日並沒有為難過陳國。你討他何用?”

 陳麒目中是隱忍的嫉妒,道:“殿下有所不知,此人無才無德,只是個靠虛假德名誆騙天下的偽君子而已,我只是想讓他嚐嚐,被人踩在腳下,卑賤如塵泥的滋味。”

 隋衡沉吟了須臾,便爽快的道:“好,孤答應你所求。”

 隋衡要擒江蘊,只是為了用最快速的方法拆散江南諸國,拿下江國,對江蘊這個人,其實並不感興趣。

 南國四公子,另外三個不過爾爾,這被人拿來湊數的第四個,能有什麼看頭。

 哦,對了,據說此人還因貌醜羞於見人。

 陳麒既想要,給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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