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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崖底日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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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蘊再醒來時,已是在一處潮溼的山洞裡。

 地面雖溼膩膩的,佈滿大小不一的水窪,空氣裡卻縈繞著炭火的餘溫,並不算冷。他躺著的地方,甚至還鋪著薄薄一層類似乾草的東西。

 這是哪裡?

 自己為何會在此處?

 昏迷前的記憶陸陸續續灌入腦海,因為藥力作用,已經無法拼湊出具體情形,只依稀記得,隨著神智被藥力徹底衝散,他剛走過第一座山峰,就氣力不支,倒在了一處勉強可以避雨的石壁下,再後來……大雨滂沱,有一雙黑色軍靴,映入了眼簾……

 軍靴……

 江蘊擰眉,偏過頭,往四周望了望,山洞空空蕩蕩的,除了不遠處一個燃得只剩黑色碳灰的火堆,並不見其他人。

 然而記憶裡,那雙沾著泥濘、黑色繡金線的軍靴卻又過分真實。

 甚至連其上金絲勾勒出的麒麟圖案都清晰可見。

 江蘊緩了緩神,手下意識的伸向腰間,想抽出軟劍,不料卻摸了空。垂眸,才發現身上蓋著件陌生的滾金邊繡麒麟的黑袍,袍下,腰間空空蕩蕩,連玉帶都不見了蹤跡。裡衣雖還完整裹在身上,卻皺巴巴的,佈滿雜亂痕跡。

 而自己原本穿的綢質青袍,則被晾掛在火堆旁的木架上。

 這些事顯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在昏迷的情況下完成的。

 江蘊一怔,想起身,動了動,才察覺手腳連同四肢皆痠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全身骨頭彷彿在酒罈裡泡了一夜似的,連最簡單的抬臂動作都有些費力。露出的腕上,布著一道深刻紅痕。

 這一切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江蘊皺眉。

 “醒了?”

 一道高大矯健的人影出現在洞口,邁著大長腿,邊往裡走,邊懶洋洋的問。

 江蘊手指倏地攥緊袖口,抬眸,冷冷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劍眉星目,俊朗攝人的臉,繼而是年輕男子高束的烏髮,猿臂蜂腰,優越的身姿,身上穿的整套玄鐵戰甲,以及握在手中的,一根羊脂玉打製的精緻軟玉帶。

 正是自己腰間消失的那根。

 隋衡摸摸鼻子,走過來,很隨意的撩衣蹲下,道:“這上頭的玉掉了一塊,我方才已經幫你補好了……”

 話音未落,便被江蘊一把奪走了手中之物。

 還挺兇。

 隋衡不知想到什麼,愉悅的一挑眉,索性盤膝坐下,撐著下巴,悠然打量江蘊動作。

 “你能站得起來麼?”

 他有些好笑的問。

 昨夜他們有多荒唐,江蘊不記得,隋衡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連那樣烈性的春/藥都敢用,那群人為了對付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依著正常情況,他必會直接把人殺了了事。

 但這次麼?

 隋衡打量著眼前這肌膚如瓷,生得過於勾人,緊繃猶若小鹿的美人,憶著昨夜種種,故意湊近了些,說:“叫聲哥哥,我來幫你如何?”

 兩人幾乎鼻息相貼。

 這樣的距離,已經極具曖昧與壓迫性。

 江蘊平靜看他一眼,伸手,將他推開了些。

 道:“請自重。”

 自重。

 隋衡彷彿聽到笑話,直接攬著腰肢把人按下,惡聲:“怎麼,剛勾引完孤,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了?”

 中了這樣的圈套,若說絲毫沒有惱怒,是不可能的。

 可他堂堂隋國太子,也不是那等敢做不敢當的懦夫,既然沒把持住,他認栽就是。他偌大的太子府,還不至於連個人都養不起。

 但賬得一筆一筆算清楚。

 譬如眼下,明明是這人先勾引了他,如今又故意作出一副清高之態,倒搞得他像那飢不擇食的登徒子一般,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江蘊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只能蹙著眉心,任他按著,軟倒在地,目光依舊平靜的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孤。

 這個稱呼,當今世上,除了他,僅有一人有資格擁有。

 那就是一江之隔的,統御北方諸國的隋國太子,隋衡。

 隋衡。

 這個名字,長久以來,一直是籠罩在江南諸國心頭的陰影。

 不僅因其隋國太子身份,更因其鐵血冷酷堪稱恐怖的戰績與作風。其一手創立的青狼營,有血屠之稱,短短數年,就以風捲殘雲之勢將江北之地全部納入隋國版圖,至今仍是江北諸國噩夢。

 隋軍太子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江南地界。

 看來,昨夜陳國國內發生的變故,多半與此人有關。

 中毒,失去內力,和一個敵國太子同時墜入崖底,世上恐怕再沒有比眼下更棘手更麻煩的事了。

 而且,此人似乎還將他當做了政敵設下的誘餌。

 “怎麼不說話了?”

 “昨夜,你不是挺會勾引孤的麼?”

 看著身下反應有些過分平靜的小美人,隋衡有些輕微不悅的問。

 昨夜是誰纏著他,主動朝他投懷送抱來著?

 眼下這態度是何意?看不上他?那又為何要費盡心機的出現在山間勾引他?僅是因為被人下了藥,身不由己麼?

 這簡直比引誘他更可惡。

 江蘊側眸,看了眼那隻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語氣依舊淡淡的:“你先拿開。”

 隋衡輕哼聲,不僅不動,還故意使壞捏了一把。

 江蘊忍無可忍,手上恢復了些力氣,惱怒的推開他。

 隋衡猝不及防,倒真被推了個踉蹌,拍拍手站起身,見江蘊已經拿開身上外袍,撐著地慢慢坐了起來,倒真有些氣性,便一笑,彎下腰將外袍撿起,重新蓋回去,道:“別亂動,當心著涼,孤先去將衣袍給你取來。”

 說完,他當真轉身走到木架旁,將那件已經被炭火烘乾的綢質青袍取了過來。

 江蘊看他一眼,確定他沒有進一步的越界行為,方垂眸接過,側過身,平靜整理好裡衣與外袍,將軟玉帶重新束回腰間。

 整個過程,從容優雅。

 隋衡在後頭盯著那段白皙修長的頸,聯想起昨夜那個一刻不停纏著自己,主動解了衣衫,往自己懷裡拱的小美人,對比此刻冷冰冰恪守著禮儀的青年,越發覺得有趣。

 正盯得出神,江蘊已整好儀容站了起來,平靜道:“並無人派我過來,你我相遇,只是意外。昨夜之事,也不必當真。”

 隋衡挑眉,笑道:“你恐怕沒搞清楚狀況,昨夜非孤輕薄你,而是你主動勾引的孤,要不是因為被你纏著抽不開身,孤也不至於落入這崖底。你害孤至此,沒有任何彌補,就想走人?”

 江蘊皺眉。

 不可能。

 他怎會……

 然而昨日體內那藥性之烈,他是知道的。

 若非遇上眼前人,他可能真的會支撐不住,死在山間,或是被洪流沖走。

 “你想要何彌補?”

 江蘊問。

 江國與隋國劃江而治,既是死敵,又是世仇,雙方你來我往的打了幾十年,都想一統天下,把對方按死在黃河邊上,以他們二人的身份,將來註定要有一場不死不休的血戰,眼下談論這個話題,未免有些荒誕。

 隋衡近前,一把將人撈進懷裡,低聲問:“你說呢?”

 江蘊再度擰眉。

 道:“煩請自重。”

 隋衡輕嗤,把人撈得更緊:“你當孤是什麼,大街上的爛白菜麼,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江蘊實在不願與他做無謂的糾纏,定了定神,耐性回:“救命之恩,我自當報答,金銀也好,珠寶也罷,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予你。”

 隋衡手指不緊不慢勾起掌下軟玉帶,唇角貼著那片玉白耳垂,廝磨道:“孤不要金銀,也不要珠寶,只要你。”

 江蘊:“……”

 江蘊冷冷看他一眼,直接用手肘撞開他肩:“我是誠意與足下談,若足下仍如此輕薄行事,恕難奉陪。”

 隋衡嘖一聲:“但你昨夜可不是如此說的。”

 “你求著孤抱你,暖著你,還不講道理的解了孤的衣衫,往孤懷裡鑽,說願意給孤做暖床的小妾,報答孤的救命之恩。”

 “孤瞧著你可憐,才勉為其難的允了你。”

 “你倒想賴賬?”

 江蘊水玉般平靜明澈的眸裡終於起了絲怒火。

 “你……休要胡說。”

 隋衡一臉無辜:“孤怎麼就胡說了?分明是你親口說的。”

 “你還說,讓孤只獨寵你一人,不許再有其他的妾室。”

 “對了,你還不停的向孤索要,逼得孤不得不換了好些姿勢……”

 “住口!”

 江蘊一掌推開他,退後幾步,氣息不勻的站定,麵皮因極度惱怒泛起一片薄紅,雙目亦宛若淬了火。

 隋衡怕真把人氣吐血了,不敢再繼續逗弄,道:“好,孤不說了就是,可你既已誘著孤做了這等不知羞恥的事,就得對孤負責到底。”

 “便依著昨夜約定的,給孤做暖床的小妾,如何?”

 江蘊顯然不願再搭理他,撫平被揉皺的袍擺,轉身向洞外走去。

 隋衡在後頭幽幽道:“此處是崖底,距地面恐怕有近千丈的距離,你就算出了洞也走不出去。”

 江蘊腳步頓了下,片刻後,如常步出了山洞。

 這下換隋衡皺眉了。

 半個時辰後,見江蘊依舊沒有回來,也起身跟了出去。

 天空尚飄著雨絲,隋衡沒走多遠,就找到了人。江蘊一襲青衫,正坐在位於高處的一塊山石上,一手執筆,一手展著張羊皮卷,低頭認真的記錄著什麼。

 青色廣袖隨他動作滑落,露出一截晶瑩如玉的臂。

 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由他做來,就格外優雅。

 隋衡不由看得出了神。

 江蘊也在思考眼下處境。

 中毒,內力盡失,無法傳遞訊息,以他現有體力,想要靠自己走出這座千丈深崖,幾乎是痴人說夢。

 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另外那個人的力量。

 然而對方的覬覦,也是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他須想一個辦法,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順利脫困。

 正想著,忽察覺下方有滾燙目光射來。

 江蘊抬眸,看到了抱臂靠在山石上,正笑吟吟往這邊打量的隋衡。

 那是一張俊朗桀驁的面孔。

 雖散漫笑著,通身線條卻凌厲張揚。

 像積蓄著力量,隨時可猛撲而起的獵豹。

 殺神。

 江蘊想起了手下謀士對此人的評價。

 但對比這個稱號,江蘊更不喜的是對方總是□□裸充滿覬覦的目光。

 像野狼凝視獵物一般。

 江蘊收起筆和羊皮卷,欲起身離開,隋衡已縱身一躍,搶先一步上來,在旁邊坐下,問:“寫什麼呢?”

 江蘊低頭看了眼被他壓住的青衫一角,道:“風向,時間。”

 隋衡略感意外。

 “你想借助風力離開這裡?”

 江蘊反問:“你有更好的辦法?”

 隋衡不答,反而笑道:“這麼急著離開,是迫不及待的想跟孤回去,給孤暖床麼?”

 江蘊冷冷瞥他一眼,站了起來。

 “好好,孤不逗你就是。”

 隋衡握著腕把人拉回來,換回正經語氣:“這的確是唯一能幫咱們脫身的辦法,不過,光有風可不夠,我們還需要一隻巨大的能承載兩人重量的木鳶。”

 江蘊:“兩人太重,會降低成功率。”

 “好,那就是需要兩隻木鳶。”

 “早上孤已尋到了適合做木鳶的材料,不如咱們就通力合作,你負責記錄風向風力,孤來製作木鳶,如何?”

 這正合江蘊心中所想。

 江蘊點頭。

 “有勞。”

 隋衡:“不勞,等出去之後,你盡心盡力替孤暖床就是。”

 江蘊:“……”

 江蘊用力將手腕抽出,起身離開。

 **

 整個上午,江蘊都在山中記錄風向、風力資料。

 中午回到山洞,剛進洞口,就聞到一股混著調料的奇異肉香。

 隋衡盤膝坐在火堆旁,動作熟稔地將已經烤得滋滋冒油的野雞翻了個面,見江蘊進來,招呼:“等你很久了,過來吃飯。”

 江蘊掃視一圈,撿了一處離他最遠的角落坐下,閉目靠在石壁上,道:“不用。”

 記錄風向與風力都需登高才能準確捕捉。

 一上午下來,江蘊體力幾乎已經耗盡,急需休息。

 至於午飯,他本就有胃疾,根本消化不了山中的野味,少吃一頓也沒什麼,晚些隨便摘幾顆野果充飢就是。

 江蘊閉目,打算小憩一會兒。

 結果剛閉上眼睛,便被人攔腰抱起。

 江蘊睜眼,惱怒望著上方人:“你做什麼?”

 隋衡意味深長:“知道你沒力氣,孤餵你吃還不成?”

 “不用。”

 “既成了孤的人,就得乖乖聽話,按時吃飯。否則——要受懲罰的。”

 江蘊咬牙,用力掙了下,可惜四肢綿軟無力,根本無濟於事,反而弄得外袍滑落,莫名添了幾分曖昧氣息。

 隋衡將人抱緊,笑道:“等吃完了再投懷送抱也不遲。”

 江蘊深吸一口氣,由他抱到火堆旁,腳一著地,立刻道:“放我下來。”

 隋衡不緊不慢的撕了只烤得最焦嫩的雞腿,伸到江蘊嘴邊:“乖乖吃了,才能下來。”

 “張嘴。”

 江蘊皺眉。

 被刺鼻的油膩香氣激得有些反胃。

 道:“我自己吃。”

 隋衡倒沒再繼續強橫,將雞腿遞到了江蘊手裡。

 江蘊再次要求:“放我下來。”

 隋衡挑眉。

 江蘊:“我……不走就是。”

 倒是識趣。

 隋衡愉悅鬆手,將人放下。

 江蘊整理了一下被他揉皺的衣袍,撿了塊還算乾淨的石頭,在火堆對面坐下,方蹙眉拿起那隻油膩膩的雞腿,一點點撕掉焦黃的外皮,撕了一小條白肉,送進嘴裡。

 隋衡撐起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吃。

 見江蘊就那樣一條一條的撕,一點多餘的油膩都不沾,也不嫌麻煩,不由想,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嬌貴的人。

 江蘊足足吃了小半個時辰,才將一隻雞腿吃完,令隋衡歎為觀止。

 午後雨下得有些急,不宜出行。

 兩人各佔據山洞一角休息。隨著夜幕漸漸降臨,江蘊察覺到,體內那股熱流,竟又有復甦的跡象。

 且比上一次來勢更加兇猛。

 短短片刻,便失控的熔漿一般,迅速席捲四肢百骸。

 江蘊手指攥緊袖口,額角漸漸滲出汗,只覺身體如架在火上烤一般,滾燙得難受,豆大的熱汗,更是以恐怖的速度自肌膚冒出,很快將裡衣浸透。

 江蘊咬唇,將整個背脊都緊貼在冰冷的石壁上,試圖緩解一二。

 然而只是杯水車薪。

 劇烈湧起的熱流,再度開始衝擊他的神智。

 體內彷彿住進了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球,暴烈的碾壓擴張他的經脈,肌膚,每一寸骨骼。

 江蘊已經很久沒有體味過如此難熬的滋味。

 強撐了沒多久,便汗流浹背,整個人如同被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唇齒間已經有血腥味兒漫出。

 漸漸的,江蘊連咬唇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以肘撐地,喘息著,貼著石壁,一點點滑倒下去。

 體內火球根本沒有熄滅的趨勢,反而越燒越烈。

 江蘊手指胡亂抓著地面,弓起背,試圖維持一絲清明,然而越是抵抗,那熱流肆虐得越是瘋狂,很快,每一條經脈似乎都灌滿了熔漿,漲得厲害。

 江蘊昏昏沉沉,快要被衝得昏迷過去的時候,忽被人一把抱起,攬進了懷裡。

 “難受了,怎麼也不知道叫孤?”

 那人在他耳邊啞聲道了句。

 很溫柔的語氣。

 江蘊有些迷茫的睜眸,眸光水潤顫抖,望著上方眉眼深邃的隋衡。

 身體不受控制的,想要貼近對方身上冰冷的玄鐵重甲。

 隋衡輕聲道:“想抱就抱,孤準了。”

 江蘊驟然恢復一絲清明,偏頭避開他觸碰,蜷起手指,抵在他胸膛上,想用力將他推開。

 然而那綿軟的力道,跟小貓揮爪似的。

 隋衡慢悠悠道:“沁骨香,世間最酷烈的春/藥,中毒者,會情迷意亂,自體內綿綿不斷的散發出蝕骨香氣,連綿一月,無解藥。唯一解毒方法,就是與男子行魚水之歡。”

 “沒有孤的幫助,你會經脈爆裂而死。”

 “如何抉擇,你自己定。”

 江蘊輕閉上眼,身體輕輕顫抖。

 好一會兒,方重新睜開那雙水玉般明澈的眸,出奇平靜道:“去……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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