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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16】二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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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送到暮雲關至少需要兩日, 等孟輝再趕來,怎麼也得十天半月後了。

 下了早朝,隋衡特意把徐橋約出來喝了頓酒。

 徐橋受寵若驚,落座後,道∶"殿下有吩咐直說便是, 何必如此客氣。

 嘴上如此說,手卻麻利的拎起一小壺梨花釀,給隋衡和自己各倒了一盞。除了聞名遐邇的松果酒,太白居的梨花釀在整個江北都是一絕,酒一般是當年春天做好,埋在特製的地窖中,冬天再拿出來售賣,滋味醇厚,柔綿入喉,後勁很大,並不輸烈酒燒刀子。只是價錢也貴,一小壺就要兩錠金子,徐橋平日雖然饞這口,但家中媳婦管錢管得緊,平日很少能喝到。如今見隋衡一落座便點了兩壺梨花釀,待他這個下屬可謂闊綽大方至極,自然迫不及待地要解解饞。

 隋衡一本正經道∶"閒著沒事,突然想出來喝點而已。"

 太白居喝酒,講究一個"雅"字,入冬天冷,店家貼心的在每個座位旁都設了一個紅泥小爐,讓客人們溫酒用。這個天氣,誰不想喝一口熱乎的暖暖身子呢。

 紅泥小爐溫度正好,用不了多大功夫,一壺酒就能燙好。徐橋聽了這話,笑道∶"難得見殿下有如此雅興,莫非容與殿下今日在忙其他事?"

 成婚之前,隋衡只要在京中,隔三差五就會叫著青狼營的大將們到太白居飲酒,有時議事晚了,還會直接留他們在藏蕤堂用飯,成婚之後,太子殿下成了顧家的好男人,一下朝就往府裡趕,就算議事議到晚上,也很少會留他們吃飯,最多讓僕從準備些瓜果點心之類。

 一干大將知道主帥新婚,也都十分知趣的儘量提高議事效率,在進到議事廳之前就提前在心裡擬出個章程,免得拖延太晚,遭受來自主帥的冷眼。

 而且隋衡素來自律,雖然酒量驚人,平日也很少拉著麾下將領通宵達旦的飲酒,和隋都城裡尋常貴族子弟作風大有不同。將領們私下自然也少不了各種聚會,打了勝仗,或是興致上來了,喝得爛醉如泥都是常有的事,,徐橋作為青狼營老人,也經常參與,但大家都不敢鬧到隋衡面前。因為隋衡下過嚴令,凡青狼營大將,有敢在休沐期間醉酒鬧事者,直接責三百軍杖,逐出營盤。

 所以今日隋衡突然請自己上太白居喝酒,讓徐橋感覺十分意外。

 徐橋甚至懷疑,太子殿下是做了什麼不負責任的事,被另一位殿下給趕出來了,心中苦悶,所以才跑出來買醉。

 隋衡拿起新燙好的玉色長頸酒壺,倒了一小盞,原本清澈的酒液渾濁了些,清幽的梨花香氣混著酒氣在屏風隔出的雅室間瀰漫。

 隋衡道∶ "喝酒要什麼雅興,孤想喝就喝,難道喝頓酒也要人管著不成?"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徐橋十分理解太子殿下要維護男人的尊嚴,配合的點頭,道∶"屬下只是聽說,最近聖物新產了兩顆彤鶴蛋,正想著尋個機會向殿下道賀呢,這還沒去成,反而勞駕殿下先請屬下喝酒,多不好意思。"

 徐橋說著,又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第三盞酒。

 他一小口一小口喙著,彷彿品嚐瓊漿玉液,隋衡看不下去,道∶"你好歹也是個青狼營右將軍,怎麼搞得好像沒喝過點好酒似的,要不,孤再給你要兩壺。"

 "不用不用,這好東西,淺嘗輒止,解饞最好,喝多了也是浪費,殿下還沒說,今日找屬下到底何事?"

 隋衡也自然不是正閒的沒事,過來這裡尋歡。

 他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孤就是想問問你,這嫂子有孕之時,你都是怎麼照顧她的? "

 徐橋聞言,險些丟了手裡的酒盞,震驚道∶"殿下這是一

 "別瞎想。孤就是隨口問問,你也知道,當年那小東西出生時,孤沒在旁邊守著,也沒照顧過他,心裡一直有些愧疚。孤這不是想找個機會,全部彌補回來麼?"

 徐橋看向隋衡的眼神變得詭異。

 隋衡摸了摸自己的臉∶"你這是什麼眼神。"

 徐橋∶"殿下的意思是,想按著照料孕期的標準來彌補?"

 隋衡滿意這個屬下的上道,滿意的一挑眉∶"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你且給孤說說,都需要做哪些方面的準備。"

 徐橋不得不暫時放下酒盞,往前坐了坐,誠懇道∶"殿下的心情,屬下可以理解,但若真如殿下所說,屬下還是建議殿下,換個方式。

 隋衡皺眉∶"為何?"

 "難道你也不懂?"

 "不對,嫂嫂不都給你生了兩個大胖小子了,你怎麼會連這不知道。

 隋衡看向這個屬下的眼神,已經帶著不滿和譴責。

 "前一個也就算了,你是在跟著孤在北疆後面這個,你不是陪了全程麼?"

 "不不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徐橋忙解釋∶"屬下是說,這孕期之人,無論飲食還是作息習慣,都與平日大有差別。殿下硬要按著孕期標準去彌補,恐怕不一定能達到目的,還可能把那位殿下給得罪了。"

 隋衡要聽的就是這個重點。大手一揮,道∶"無妨,你先說說,都有哪些不同,孤聽著,擇精華而用就是。"

 徐橋目光越發探究∶"殿下還來真的呀?"

 "自然,孤何時與你說過假話。"

 徐橋不是很理解,太子殿下是如何突然想出這等奇奇怪怪的彌補方式。

 便拿起酒壺,再次斟了酒,道∶"行,那屬下就給殿下仔細說說。這首當其衝,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飲食一項。在懷孕初期,孕期之人的口味一般會發生極大變化……對了,殿下打算按著哪個月份彌補?"

 隋衡道∶"自然按著全程,你從頭細細說。"

 "行,據屬下經驗,最需要注意的就是頭懷孕的三個月。那時候,胎兒還不穩定,孕期人的反應也是最大的。"

 "如何大?"

 "挑食厭食偏食,都是有可能的,尤其的早起時,因為孕期導致腸胃功能紊亂,很容易吐酸水,吃不下飯。"

 隋衡握酒盞的手微微一緊。

 "這麼受罪麼。"

 "是啊,所以這個時候,格外需要家人的照顧。在膳食上,既要保證營養,又要考慮顧忌孕期中人的口味。一些講究的府邸,還會花重金專門請一些擅長做孕餐的廚子,來安排一日三餐的食譜。""

 隋衡又問具體食譜。

 "這……自然要滋補,營養,還得口味清淡些。雞湯魚湯是不必可少的,但也不能補太過了,否則胎兒太大,不容易生產。當然,這不是殿下需要考慮的問題,殿下只是事後彌補,在這方面,倒不必太過較真。再者,這些事,有經驗的宮人和婆子都懂。"

 "少廢話,孤讓你仔細說,你就要把這些注意事項全部一字不差的說清楚。"

 "是,是。"

 徐橋於是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飲食上的注意事項。"生冷刺激的東西肯定不能沾,還有一樣東西,也切記,萬萬不可碰。"

 "什麼?"

 "酒。"

 隋衡一愣,想到什麼,臉色又有些難看。

 "碰了酒..…會如何?"

 徐橋道∶"也得看量,如果只是小喝兩盞,只要不碰特別烈的,不會有太大影響,可若是飲酒過量,那後果就很嚴重了,輕則影響胎兒智力,嚴重些的,還會影響胎兒發育。甚至會導致胎兒腹死胎中。"

 隋衡手又是一緊,連身子都有些僵硬。

 "那對受孕之人,有沒有影響?"

 "這還用說麼,懷孕本就是一件辛苦而危險的事,飲酒過量,肯定會影響腸胃甚至是身體健

 康。"

 "那若是…喝了很多烈酒呢?"

 徐橋還沒注意到隋衡臉色變化,信口道∶"這不可能吧,誰會讓孕婦在懷孕期間喝烈酒,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那丈夫腦子被驢踢了。"

 徐橋說完,陡然想起什麼,臉色一變,趕緊閉上嘴巴,抬頭打量隋衡臉色。

 他才是那個驢腦袋,怎麼就沒想到,按著小皇孫出生時間算,當日江上會晤時,小皇孫應當已經存在了。

 隋衡面無表情灌了口酒。

 徐橋寬慰道∶"這,當時也是特殊情況,殿下並不知道江國太子真實身份,也並不知道,江國太子就是.…小郎君。"

 "屬下想,容與殿下那樣睿智大度的人,也不會跟殿下計較的。"

 若是計較,也不會跟您成婚了。

 隋衡道∶"可他越不計較,孤心裡越不是滋味,孤真是沒法想象,他當初吃了多少苦頭。你說,孤怎麼就沒早點看出來。"

 "這,當時江上情況混亂,兩艘船離得又遠,不僅殿下沒發現,屬下和那些下屬國國主,不也沒發現異常麼。"

 隋衡淡淡瞥他一-眼。

 "孤能和你們一樣麼?"

 他們朝夕相處了數月,且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他是熟知他身上的一切特徵的。

 徐橋忙道∶"那自然不一樣,只是殿下不是聖人,當日正對江國和江國太子恨之入骨,難免會帶著偏見和刻板印象去看待對面一切。殿下也無需對自己太苛刻,與其沉浸在愧疚之中,倒不如想法子多彌補一二。"

 隋衡點頭∶"那是自然,孤又不是一味只會沉湎舊事的懦夫,行了,這些孤都明白,別廢話,趕緊說後面的。"

 一頓酒喝到中午,隋衡出了太白居,半道被隋帝派來的人叫進宮裡說事,等回府已是深夜。

 正堂裡亮著燈,嵇安和高恭一道立在廊下候著,見隋衡回來,兩人緊忙迎上去,一個去準備浴湯一個幫隋衡解下氅衣。

 隋衡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自己進了屋,小江諾已經躺在小床上睡著了,眼睫又長又密,在燭火下閃耀著光芒,江蘊則坐在一邊的小榻上看書。

 隋衡輕手輕腳走過去,道∶"怎麼坐在這裡,也不怕著涼了。''

 江蘊指了指小床方向。

 隋衡會意,把小案上的燈滅了,直接將江蘊打橫抱起,放到床帳內。

 冬日天冷,床帳設了厚厚兩層,床帳裡面放著玻璃罩罩著的官燈。隋衡摸了摸江蘊手腳,覺得有些涼,道∶"你等著,孤打些水去,給你泡泡腳。"

 江蘊叫住他,說不用,然後問∶"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隋衡便講了被隋帝召進宮的事。

 "隋都墾荒令推行的效果不錯,今年大朝會,許多北方小國也當著父皇面提起,想效仿隋都做法,也在國內試著推行一下,將之前因為戰爭荒廢的耕地利用起來。當然,也不是所有國家都適用。"

 "一個墾荒令,就說了一整天?"

 隋衡一啞,難得體會了一下被查崗的滋味,清了清嗓子,道∶"本來沒多大的事,恰好那些小國國主也在,人多了,七嘴八舌的,說什麼的都有。"

 江蘊聽著,忽又伸著鼻子,往他胸口衣袍上聞了聞。

 他像個小狐狸似的,湊在他胸口,聞個不停,隋衡摸摸鼻子,問∶"怎麼了?"

 "你喝酒了?"

 江蘊抬頭,擰起眉毛,問。

 氣

 隋衡沒想到江蘊鼻子這麼靈,強作鎮定道∶"這不是父皇為了招待那些下屬國,臨時讓人準備了一個小型宮宴麼。"

 "不過你放心,孤也就象徵性的喝了幾盞,絕對沒有貪酒。不信你聞。"

 江蘊推開他,往裡挪了挪,掩住口鼻道∶"你趕緊去洗洗。"

 "我聞了難受。。"

 隋衡忽然想到徐橋說得,孕期期間不能喝酒的事,心頭突一跳,想,莫非是真的有了。他自己也抬起臂,跟著聞了聞,卻什麼也沒聞到。

 浴湯是現成的,隋衡不敢磨蹭,怕真把人燻壞了,取了被子,把江蘊裹住,便立刻出了床帳,往浴房去。

 出了房間,見高恭和嵇安還在廊下站著,隋衡把兩人召到跟前,,問∶"你們聞聞,孤身上有什麼特殊味道麼?"

 兩人面面相覷,不解何意。

 隋衡道∶"讓你們聞就聞。"

 "是。"

 兩人忐忑應了,走到跟前,根據指示,依次往隋衡臂上還有胸口衣袍上聞了聞,而後同時搖頭。,"並無。"

 "當真?"

 "老奴不敢欺瞞殿下。"

 隋衡失笑,想,鼻子還真靈,幸好他這回是為了打聽正事,才瞞著他去了太白居,若真是和那群大老粗胡鬧,定然要被抓現行。

 隋衡徑直去浴房,把全身上下仔仔細細清洗了一遍,又換上乾淨的睡袍,方重新回到臥房。江蘊還沒有睡,照舊坐在床頭看書,小江諾則已被奶孃抱走,去隔間的床上。

 這是一日裡難得的兩人溫馨相處時間,隋衡立刻脫了靴子,迫不及待攥緊被窩裡。

 "還看呢,也不嫌費眼睛。"

 前陣子即墨清雨在清談會上得了一批孤本,特意送了一些到太子府來,給江蘊這個心愛的小徒兒研習。

 江蘊白日裡忙著議事,晚上睡覺前都會看上半個時辰。

 江蘊道∶"這是一位知名大儒留下的,上面記錄了這位大儒和弟子們上課對答的內容,那位大儒雖已作古,其講習內容卻被幾位弟子一道編撰成冊,流傳了下來,十分珍貴,若是拿到市面上賣,. 本至少能賣這個數。"

 江蘊伸出三根手指。

 隋衡猜測∶"三百金?"

 江蘊搖頭∶"至少三千金。

 隋衡自然也是聽說過這些孤本之類的書籍,皆是有市無價的珍稀物件,許多文人名士都痴迷於蒐集修復這些孤本,只是沒料到竟然如此貴重。

 隋衡看著那泛黃發舊,邊緣處甚至帶著小片汙漬的封面,道∶"這樣拿著多費力,改日孤給你裱—張新的封皮。

 江蘊立刻否決∶"不成,這種古籍十分脆弱,你胡亂裝訂,很可能會損害了書頁和裡面的內容。"

 "放心,孤絕不亂動你的寶貝,孤找藏書閣的侍官總行吧?"

 江蘊點頭。

 隋衡順手把書抽出來,放到床頭案上,道∶"行了,時辰不早了,明日再看。對了,今日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

 江蘊說沒有。

 "當真?"

 "嗯"

 隋衡覺得古怪,按著徐橋所說,懷孕初期反應應該挺大的。難道男子和女子在這方面不大一樣?

 正想著,江蘊忽又湊過來,在他衣袍上聞起來。

 "你是不是沒好好洗?"

 江蘊問。

 隋衡奇怪∶"怎麼?"

 "還有味道。"

 -臉的困惑∶"什麼味道?孤怎麼聞不

 隋衡不敢相信,又抬起袖口,撩起袍子,各處聞了一遍,到7?。

 "酒味,你到底喝了什麼酒,怎麼這麼大味道?"

 "不會吧。"

 "真的,不行,你再洗洗去,我真的聞不了。''

 隋衡忍不住道∶"這一晚上洗兩遍澡,會不會太折騰了?''

 江蘊再次往裡挪了挪,看洪水猛獸一般看著他∶"可是你沒洗乾淨。

 隋衡又聞了一遍,還是什麼也沒聞出來。

 江蘊輕輕踢他一腳∶"你快點。"

 "行行,孤洗就是了。"

 嵇安和高恭驚訝的望著再次披著睡袍出來的隋衡。

 "殿下這是?"

 隋衡道∶"再給孤準備些浴湯。"

 兩人露出困惑色。

 隋衡儘量維持淡定表情,道∶"方才洗的匆忙。"

 "是。"

 兩人不敢多問,忙帶著宮人去準備了。

 這一回,隋衡足足洗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出來,回到床帳,江蘊依舊皺起鼻子。

 隋衡心裡咯噔一下。

 道∶"怎麼?該不會還有吧?"

 江蘊搖頭,問∶"你…用了什麼澡豆?"

 隋衡難得露出些許窘迫色,道∶"這不是擔心洗不乾淨,再燻著你,孤特意把前陣子西域小國進攻來的那盒子澡豆拿出來用了。"

 隋衡平日很少用這種帶著強烈香味兒的澡豆,所以得來後,直接就讓嵇安收了起來,束之高閣,今日特殊情況,考慮到這玩意兒可以遮掩味道,才特意翻了出來。

 洗完後他聞過,確實連衣袍上都沾了些異香。

 江蘊再次掩住口鼻,摸了摸喉嚨。

 隋衡緊問"怎麼了?"

 江蘊沒說話,忍了片刻,實在忍不住,直接吐了他一身酸水。

 隋衡嚇了一跳,忙把人扶住。

 "怎麼回事?"

 江蘊推開他一些。

 "你…趕緊洗掉去。"

 隋衡沒料到一個澡豆也能帶來如此嚴重的後果,先去取了水,給江蘊漱口,確定江蘊沒有其他強烈反應後,才迅速收拾了一下床鋪,出去,讓嵇安準備新的浴湯。

 嵇安和高恭的眼神已經不能用困惑和古怪來形容。

 大晚上的,連續洗三次澡,每次間隔不過幾息功夫,這是做什麼呢。

 然而隋衡威嚴擺在那裡,他們也不敢多問,只能趕緊去準備。隋衡這回洗了將將有一刻左右,特意用了清水,連平常的澡豆也不敢再用,出來後,又特意換了身沒有燻過的乾淨睡袍。

 "殿下,還好吧?"

 兩位總管忍不住問。

 隋衡不大想回答這個問題,快走到房門前時,不知想到什麼,忽又頓住,吩咐∶"浴湯一直備著。

 "是.."

 兩人驚疑不定應了。

 床帳內,江蘊已經重新撿起來書看。

 隋衡進來,放下床帳,直接擠進被窩裡,道∶"這回總成了吧,再洗下去,明日,孤可就要洗脫皮了,死豬都不帶這麼燙的。"

 這話讓江蘊忍不住一笑。

 "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用那種澡豆的。"

 "還不都是為了遮酒氣,你這鼻子,簡直比狗還靈。"

 江蘊咬牙看他∶"你說誰是小狗?"

 "我失言,自然是我。你是光風霽月的江國太子,江南人人崇拜讚頌的容與殿下,還是雲中君下凡,怎麼能是小狗呢。"

 江蘊被他擠得有些緊,道∶"你出去。"

 "出去是可以。"

 隋衡聲音有些啞。

 "但你這位救苦救難的江南太子殿下,得先救救孤。"

 江蘊一愣,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腿側傳來的異樣滾燙,有些震驚∶"你——你不是洗澡去了麼?"

 "孤又不是不良於行,被你這麼折騰著洗,能不洗出事兒麼。"

 "不行。"

 "怎麼不行。"

 "我困了,想睡覺了。

 隋衡自然不會輕易把人放開,道∶"那也得做完功課再睡。''

 ""什麼功課?"

 隋衡握起身側那隻白皙漂亮的手,絲毫不覺得無恥道∶"孤教你。"

 他另一隻手則伸出去,將宮燈挪遠了些,帳內徹底昏暗下來,兩人較了半天勁兒,江蘊發自靈魂問∶"你就不能自己來麼。

 隋衡咳咳兩聲∶"那怎麼能一樣。"

 "怎麼就不一樣了?堂堂青狼營主帥,連這點事也辦不成?"

 "這是辦成不辦成的問題麼,沒成婚就算了,成婚了,孤還那樣,豈不是要成全天下的笑柄了。"

 江蘊直接趴到他肩上,閉上眼睛,讓他快點。

 隋衡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溫軟身軀,和綢緞一般散落在他頸側的烏髮,感覺像是抱著一塊稀世美玉,卻無法褻瀆觸碰,忍不住伸指,颳了刮那瑩潔挺秀的鼻頭,道∶"有些事能快,有些事快得了麼。"

 "你可真會為難孤。"

 江蘊立刻在他肩頭咬一口。

 "行行,你是祖宗,你說了算。"

 隋衡又笑了聲。

 兩人身影在帳中交疊,不知過了多久,江蘊羽睫顫了顫,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發現自己仍伏在某個人肩上,身上還蓋著一件披風,而手心……江蘊皺眉,問∶"你怎麼還沒結束?"

 "馬上就好。"

 隋衡一隻手緊緊圈著小情人的腰,低聲安撫著。

 他聲音不僅啞,還帶著一股沉沉的磁力。

 江蘊已經沒耐心了,單手撐著他肩,要起來。這種時候,隋衡哪裡肯放人,道∶"事了。"

 又將將小半個時辰之後,江蘊才終於被放回被窩裡。

 隋衡湊過來,在那片光潔額頭上輕輕吻了下,而後取來手帕和茶盞,動作輕柔耐心給江蘊擦了下。

 今日折騰這般久,他也有些過意不去。

 可自打江蘊有了有孕的跡象,他便不大敢再碰他,憋了這麼多日子,也實在是不能自控。他全身上下,皆玲瓏精緻,比世上最精美珍貴的玉雕都要賞心悅目,看不見還好,擁在懷裡,誰能當得了柳下惠。

 江蘊沒有回應。

 隋衡當人應當是累了,睡著了,悄悄下床,把手頭的東西都收起來,自己也簡單打理了一番,眼看著外頭天色已經開始透出青色,不敢再耽擱,在外側躺下了。

 一隻手,忽又往他胸口摸來。

 隋衡一看,江蘊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瞳仁烏黑,靜靜望著他,滿是探究。

 隋衡∶"怎麼?"n

 莫非他盡興了,大美人還沒盡興?

 他倒是不介意捨命陪君子,可擔心他身體吃不消。

 "早些睡.……

 隋衡剛大義凜然的說了三個字,就聽江蘊問∶"金子呢?"

 "什麼?"

 "今早出門時,我給你的三錠金子呢?"

 隋衡面不改色道∶"自然在衣袍裡,孤都換上睡袍了,你怎麼摸得到。"

 江蘊打量他片刻,道∶"可剛剛在你衣袍裡,我也沒摸到。"

 "一定是你摸錯了。"

 "是麼。"

 "當然。你想想,孤堂堂太子,難道還缺那幾錠金子麼。你要是想要,孤明日多給你拿幾錠過來。"

 好在江蘊也沒揪著不放,又打量隋衡幾眼,就縮排被窩裡,閉上眼睛睡了。

 隋衡輕舒一口氣,心裡有些納悶兒,江蘊以前從不關心銀錢這些東西,怎麼今天突然要查那幾錠金子。

 因為前日夜裡一番折騰,第二日早朝,隋衡兩隻眼睛都泛著淡淡烏青。

 今日早朝有些特別,除了隋國朝中文武官員,各北地下屬國的國主也在列。

 大朝會之後,這些國主都暫留在了隋都,目的是為了商議墾荒令的事。墾荒令從江傳來,在施行過程中,已經根據江北情況,經歷了一系列改革,作為江北下屬國,這些國主都想摘取現成的經驗。按規定,下屬國雖有對本國國事的統治權,但凡是涉及到軍事農事工事,甚至是人才選拔方面的重要決策,都必須經宗主國同意。

 隋帝開了個引子,便讓大臣們自己討論。

 左相即墨清雨第一個開口∶"墾荒令看似簡單,其間涉及的細節與利益糾葛卻十分繁複,一個不慎,可能引發民生動盪,本相敢問,諸位國主可都做好了準備?"

 一國主問∶"不知左相所言準備,是指什麼?"

 即墨清雨言簡意賅道∶"讓利於民。"

 "這……墾荒令不是開墾荒地麼,這本身就是於國計民生有利的好事,我等自然做足了準備。"

 "那只是最表面的東西。"

 即墨清雨轉身,望著眾人道∶"荒地之所以成為荒地,有其歷史原因,也有現實原因,變荒為良,是一個漫長艱苦的過程,貴族佔據著大片良田,不需付出任何努力,就可以得到糧食與財富,而百姓呢,大多隻能靠幾畝薄田,勉強維持生計。墾荒令是解決了一部分流民問題不假,但解決不了最根本的民生艱難根源,隋都推行墾荒令,都是讓貴族主動讓出一部分良田,帶頭去耕墾荒田,激發百姓的積極性。諸位可有此等壯士斷腕的勇氣?"

 "這….

 眾人面面相覷,果然都露出遲疑之色。

 畢竟這個時代,貴族主要靠圈佔土地獲得財富,失去土地,也意味著失去了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耕墾荒田聽著激勵人心,可荒地何時才能變成良田,產量是否能媲美得上普通良田,卻都有不確定性。

 俗話說得好,只有刀子落到自己脖子上,才知道疼。

 現在刀子還沒落下,一群下屬國國主公卿,已經覺得肉疼了。

 陳國國主夾在一眾下屬國國主中間,陳國屬江南,江北的經驗並不適合陳國,今日他過來,完全是被迫參與。

 在所有國主都緘默面面相覷的時候,陳國國主感覺自己不說話也不適合,就隨口附和了句∶"左相所言甚是有理。"

 他說完這話,感覺周圍更加沉默了。

 抬頭,就收到了好幾個下屬國國主飛來的眼刀。

 坐在邊上的衛漣病懨懨咳了兩聲。

 一國主嘲諷道∶"聽說陳兄這幾日日日在太子府附近轉悠,想拜會江國的那位太子殿下,這墾荒令自江南傳來,也算是南北互通的一項重要成果,想來陳兄是歸心似箭,迫不及待迴歸江南容與殿下麾下,不屑與我等為伍了。"

 陳國國主面色微微一變。

 "付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最終還是隋衡笑了聲,道∶"這現成的果子,誰都想摘,隋國提供經驗技術,並願派專門的官員前去各地指導具體實施,而不要各位一分一毫回報,已屬仁至義盡,各位還在這裡推三阻四,想來確實是沒有誠意做這件事。既如此,咱們也就別浪費時間了,父皇,兒臣請求退朝。''

 "這"

 眾人微微變色,還想說什麼,御座上的隋帝當真就允了隋衡所請,當場宣佈退朝。

 下了朝,韓笑過來關切問;"殿下這是怎麼了?昨夜沒睡好?"

 隋衡含糊應了。

 韓笑一臉都懂的表情,呵呵笑道∶"聽說殿下府上兩隻聖物前陣子孵下兩顆吉祥蛋,老臣還沒來得及到府上向殿下道喜呢。"

 韓笑在之前大婚時,幫著出了不少力,為人處世又向來圓滑,和太子府關係一直還算不錯。隋衡道∶"韓相心意,孤領了,這禮就免了,孤聽說,韓相昨日又得了一個寶貝孫子,該孤先向韓相道喜才是。"

 韓笑的確因為這事兒高興的一夜未眠。

 來上朝的路上,就收到了無數同僚的祝賀,聽了這話,也不掩飾喜悅之情,道∶"說來也是有驚無險。"

 兩人本也是一道出宮門的路上,隨意拉家常。隋衡奇怪問∶"這不是好事麼,怎麼還有驚無險了?"

 韓笑道∶"韓衝那小子剛外放到地方為官麼,老臣那媳婦,獨自留在隋都養胎,前陣子去報國寺上香,不小心沾染了一種與她體質相剋的花粉,險些引得滑胎,幸而陛下隆恩,派了太醫院的醫官去府中診治,老臣那媳婦和孫兒,才得以平安無事。原本都已經不指望要小的,盡力保大的。這婦人懷孕,當真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可能有性命之危。也怪韓衝那小子外放時間不對,要不然日日守在身邊,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韓衝,是韓笑長子。

 隋衡聽到此處,忽然停下。

 韓笑見他表情不大對勁兒,忙問∶"怎麼?殿下還有事?"

 隋衡道;"沒錯,孤突然想起來,有樁重要的事,忘了向父皇稟報。韓相請先回吧,孤就不奉陪了。"

 韓笑自然點頭。

 畢竟,他也挺著急回家抱孫子的。

 隋衡停了會兒,沒去見隋帝,而是直接轉道去了太醫院。

 兩位院首年事已高,平日若無大事,基本上不在太醫院當值,因而這個時辰,只有一群不同品階的御醫在做事。

 太子殿下的突然光顧,讓整個太醫院上下既蓬蓽生輝,又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畢竟這位殿下不僅罵過欽天監,也罵過他們太醫院。說他們蠹蟲程度不遜色於欽天監那群廢物。

 攻擊性極強,侮辱性也極高。

 隋衡慢悠悠往主位一座,隨手點了幾個人近前回話。

 被點到的倒黴蛋都誠惶誠恐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只有最末一個品階高一些,年紀長一些的哆哆嗦嗦問∶"不知殿下召見臣等,有何事?"

 隋衡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問你們一些小問題。

 眾人面面相覷。

 又一人鬥得膽子問∶"不知殿下的問題是?"

 "咳。"

 隋衡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孤有一個朋友,近來家中妻子突然有孕,他本人在這方面無甚經驗,所以託孤來問問,平日照料,都需要注意哪方面的事項?比如……."

 隋衡身子前傾了些,目光冷冽掃過眾人∶"怎麼判斷,與他體質相剋的花粉?"

 "花、花粉?"

 "是啊,孤那位朋友聽說,若不小心沾染了有毒或與體質的花粉,可能給妻子帶來生命危險。"

 說這話時,隋衡手心已經捏了一把汗。

 一個御醫忽然抬頭問∶ "莫非,殿下這位朋友,與韓相家公子交好?"

 昨夜韓相府有婦人難產,陛下連夜召了太醫院的醫官過去,這位御醫恰好當值,故而知道此事。

 隋衡道∶ "你只需要回答問題。"

 "是是,臣多嘴。"

 那御醫一個哆嗦,道∶"關於此事,並無固定答案,因每個人體質不同,與其體質相剋的花粉,自然也因人而異。不知殿下這位朋友的妻子,平日可有過花粉過敏症狀?"

 惰衡想了想,想說應該沒有,但又有些不確定,畢竟江蘊在江國生活的那漫長十八年裡,他並未參與。

 "他的妻子來自江南,但孤這位朋友,卻自小長在江北,所以他不是很確定此事。你們就沒有什麼快速準備的判斷方法麼?"

 世上花木何止千萬,這如何能迅速判斷。

 但太子殿下既然特意來問,他們又必須得給出一個答案。

 一御醫靈光一動,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殿下這位朋友拔除了府中所有能開花的花木,從根源上杜絕源頭。以後出門時,也儘量少讓孕婦接觸陌生花卉。"

 "而且,與花粉過敏相比,殿下這位朋友的妻子,既然來自江南,還有更重要的一樁事要注意。"

 隋衡緊問∶ "何事?"

 "水土問題。"

 "孕婦受孕時,無論身體還是心理都會比平日更脆弱敏感,這水十不服,—時環境飲食方面,一則是情緒方面。"

 "情緒?"

 "對,據臣的經驗,不少處於孕初期的人,都會出現喜怒無常,脾氣暴躁的情況,殿下這位朋友的妻子,可有此方面的跡象。"

 隋衡直接想回沒有。

 但莫名就想到,昨日江蘊突然查他的崗,查他的銀錢,便謹慎問∶"你口中的暴躁,主要表現成什麼樣?"

 這能說的就太多了。

 御醫道∶"這也視人而定,有時平日性情越溫柔的,反而越容易表露出內裡兇猛一面。"

 "臣見過最嚴重的一位,曾經把丈夫的腦袋打得頭破血流。

 作者有話要說∶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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