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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二胎日常【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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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衡連忙將袖子抬得更高一些。

 從外人角度看,兩人更像是在藉著寬袖遮掩,在說悄悄話。

 學子們默默後退了一些,不敢打擾。

 作普通護衛打扮,守在四周的江國暗衛也撤出一段距離。

 江蘊一口吐出來,舒服了很多,隋衡忙從懷中取出塊帕子,幫他擦拭嘴角,皺眉道∶“孤帶你回府休息,難受成這樣,還逞強。”

 江蘊搖頭,道“只是這一陣子,已經沒事了。”

 隋衡又端過案上的茶盞,讓江蘊漱了下口,一道都吐到自己袖口上。

 左右他朝服的袖子夠寬夠大,旁人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江蘊眼下別無選擇,只能先吐了上去,道“我讓趙師兄去給你找身乾淨的衣袍。”

 “不用,孤待會兒去湯泉邊清理一下。怎麼樣,還難受麼,這清談會又不是隻有一次,今日先回去,等下次,孤陪你一道過來。”

 江蘊說真的沒事了。

 今日難得有空閒,且發現了不少好文章,他還想再多看一些。

 而且,孕吐這種事他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完全可以忍受。方才那一陣只是來得有些急,四周又都是人,他不大好找地方處理,就直接借隋衡的袖口解決了。

 隋衡只稍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多半是之前在暮雲關養成的壞習慣。以前他不在跟前就算了,如今人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自然不能再讓江蘊由著性子來。

 但這種場合,直接把人當眾抱走顯然是不太合適的。

 若不然,等回去後,就不僅是把他寢具丟出房間這麼簡單了。

 “那孤陪你一道看。”

 隋衡把筆從江蘊手裡抽出來。

 江蘊皺眉,把筆奪回來,讓他走。

 隋衡不動“孤特意過來看你的,你讓孤去哪裡”

 江蘊道“你在這裡,他們都不敢過來了。”

 “還有。”

 江蘊看了眼他已經霸道得快擠到長案後的席位,認真道“你不能坐在此處。”

 “為何”

 “於禮不合。”

 "……" 隋衡不敢相信"我們都成婚了,你還在乎這個。"

 江蘊道“他們並不知我真實身份,我現在的名字叫李瞾,是我外出遊學的十一師兄的名字。”

 "……"

 隋衡歎為觀止“你這般替你十一師兄宣揚美名,他知道麼”

 江蘊眼睛一彎∶“那是自然,你可能不知道,左相府的清談會,文章點評環節,都是左相府弟子輪流坐鎮。這回正好輪到十一師兄,我幫他當值,他答應幫我帶兩壇上等的西域葡萄酒回來。我認真研讀過十一師兄的文章,我們的路子很像。”

 “而且,我這位十一師兄,性子孤僻,最厭煩這些交際活動,但礙於左相府的臉面,又不能不參加。我只是很偶爾才過來一次,只點評文章,不替他得罪人,也不打著他的名號寫文章,不會有大礙的。”

 隋衡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什麼葡萄酒,你想喝怎麼不直接同孤講?”

 “你還研讀他的文章孤也寫過文章的,怎麼不見你研讀”

 江蘊意外看著他。

 “你也有文章傳世?”

 隋衡輕哼聲,故意露出不悅的神色。

 “瞧你說的,你以為,孤只會行兵打仗麼,你大概不知道,昔年春日宴,孤還曾參加過文類比試呢。孤當時就仿照你那篇《江都賦》,寫了一篇《驪山賦》,就連你師父,咱們這位目高於頂的左相,都黑著臉稱讚孤有天賦。”

 隋衡趁機又把筆奪過來。

 “這樣,你也別在這兒冒充你那勞什子師兄了,直接回去看孤的,給孤點評一番如何?”

 江蘊一點都不信他的鬼話。

 以隋衡的驕傲,就算以前真的曾“醉心”於寫文章,也不可能去模仿一個敵國太子的文風。而且,寫文章和行軍打仗一樣,都是需要下苦功夫去鑽營的,隋衡那些年忙著對付顏氏,征服北方諸國,就算有這個心,也多半沒精力。也許參加文類比試是真,但模仿《江都賦》,絕不可能。

 江蘊再次把筆從他手裡奪回。

 "他們都是千里迢迢趕來隋都,真誠求學的學子,你可別把你耍流氓那一套用過來,故意搗亂。

 “誰故意搗亂了,你等著瞧,今日,孤一定讓你刮目相待。”

 即墨清雨恰好和幾名大儒好友從涼亭外經過。

 一名大儒見隋衡故意抬著大紅袖口,正和今日坐鎮涼亭裡的左相府弟子說話,笑呵呵道∶“看來左相府與這太子府的關係,並不似傳言中那般惡劣呀。”

 即墨清雨臉一黑,沒說話,只在心裡冷哼一聲。

 即使南北已經聯姻,這位左相大人看隋衡的眼神,也每每宛如看見野豬拱了白菜。

 隋衡先去簡單清理了下衣袍,回來後,直接讓人另設了一張長案,施施然往案後一座,朝涼亭中仍巴巴等著江蘊評閱文章的學子道“後半場,孤來給諸位點評。”

 "……"

 眾學子面面相覷,幾乎是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江蘊問∶“你做什麼”

 “點評文章呀。”

 隋衡敲了敲案,鼓勵眾人將文章呈上,與他一起研討文章寫作之道。

 學子們宛如聽到天方夜譚,晴天霹靂,你看我我看你,一時沒人動。

 一個以武著稱的太子,要與他們探討文章,荒唐程度絲毫不輸屠夫突然要跟著繡娘學繡花。

 當然,眾人更是畏懼這位太子的惡名。萬一他們的文章不入對方眼,以對方狗脾氣,直接削了他們腦袋可怎麼辦。

 還是那位左相府的小郎君更和藹可親,針對他們文章提出的問題也是一針見血,又肯耐心為他們斧正,主動同他們探討,並不仗著左相弟子身份恃才傲物。

 可惜隋衡門神一般坐在亭中,學子們就是有心想請繼續教江蘊,也不敢越過這位大殺神。

 對方畢竟是身份尊貴的太子,手握生殺大權,得罪不起,若非意外,他們在清談會上也是無緣得見的。場面一時陷入僵滯。

 隋衡也不生氣,接著問∶“那有沒有寫軍事國策方面的文章?”

 這話一出,果然有幾個學子表情鬆動。

 眾所周知,隋衡這個江北太子,在寫文章上雖然沒有什麼突出成就,但在行兵打仗方面的才能及天賦,放眼天下,都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終於,一個學子越眾而出,大膽呈上了文章,道∶“請殿下指教。”

 這位學子所書文章,是關於南北互通這個大背景下,屯兵養兵方面的一些建議與意見。隋衡一行行仔細看著,那位學子則恭敬跪坐在下首,心跳如鼓地等著。

 “很有想法。”

 好一會兒,隋衡開了口。

 那學子嚥了口唾沫,越發緊張了。隋衡提筆,在文章上迅速圈了幾處出來,道“其他都可圈可點,但這幾點,過於紙上談兵了。"

 “屯兵養兵固然重要,但並非所有地方,都適合以武制武。”

 這話一出,不僅那學子一愣,江蘊也露出好奇色,好整以暇地聽起來。

 即墨清雨原本都要和幾名大儒好友一道舉步離開了,聽到此,又都駐足下來,凝神關注這邊情況。

 其他學子也用眼神無聲交換著心中疑問和意外。

 能從一個靠武力征服四方,並一手創立了一支有血屠之稱的鐵騎統帥口中聽到這樣的觀點,給人的感覺,不亞於太陽打西邊出來。

 隋衡道“諸位沒有去過北境邊寒之地,不知那裡的氣候之差,糧食品種之少之稀,更沒有見過,那裡的孩童因為沒有粳米可食用,只能吃不易消化的粗谷豆類,被活活脹死的慘狀。對於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小國邊民來說,武力鎮壓,只能激起更激烈的反抗。孤以武力征服沙胡不假,但僅靠武力,除非孤將沙胡人全部殺光,否則大隋和沙胡,至少要持續近十年流血不斷的爭鬥。”

 那學子忍不住問“那殿下因何取勝”

 隋衡不要臉道∶“那就要你們回去之後自己想了,孤只管點評文章,可不管改文章。或者,你們得空,親自去北邊走一趟。孤想,那時你們所知所感,會比孤的個人淺見更深更好。”

 那學子若有所思,取回文章,恭敬告退。

 方才說話的大儒看著即墨清雨,撫須笑道“即墨兄,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說這隋國太子恃武而驕,殘暴不仁,沒想到,到了你這清談會上,能說出這樣一番見解,實在稀罕。看來即墨兄這清談會,是越辦越好了。”

 即墨清雨默不作聲,沒評價。

 另一大儒則眼睛發亮地盯著另一個展袖而坐的小郎君“那位學子是誰?也是即墨兄門下弟子麼,之前怎麼沒有見過?聽我門下弟子講,那位小弟子,在文章寫作上有很多新奇不一般的見解。”

 因方才有隋衡衣袖擋著,這位大儒一直沒能看到江蘊的真容。如今一見,驚為天人。

 這回即墨清雨不遮掩心頭悅然,道“之前偶然收入門的,還沒來得及與你們介紹,他性子安靜,不大喜歡外人打擾,也不喜交際,咱們就別去添亂了。”

 “那是自然。”

 眾人立刻交口稱讚“如此鍾靈毓秀,可是做學問的好料子,即墨兄有福氣了。”

 即墨清雨聽得舒心,但同時又有遺憾。遺憾小弟子最正經的身份是太子,而非他的弟子,這輩子,是註定不可能專心跟著他做學問了。

 但即使如此,目下靈性和成就,也遙遙領先他門下所有弟子了。

 趙衍跟在後頭,察覺到師父老人家可能又要朝他翻白眼,立刻默默後退一步保平安。

 涼亭裡,有了打頭的,之後,又陸陸續續有學子遞了文章上去。

 學子們起初還有畏懼,後來發現隋衡點評文章雖然對文章技巧、結構、行文方式這些東西不大擅長,但一些關於軍政國策的犀利見解很受專注策論的學子歡迎,漸漸的,倒真有不少學子過來這邊涼亭,大膽請隋衡指教。

 江蘊看了會兒熱鬧,也重新從筆架中抽出一支新筆,點評其他型別的文章。因隋衡分走了一部分人,江蘊空閒時間多了些。

 趙衍和另外幾個弟子也過來湊熱鬧。

 "這是山楂湯,這是雪梨湯,這是能解膩的青果。"

 幾人依次將手裡的東西擺到案上,獻寶一般,趙衍道“聽說你胃口不佳,大家特意尋了些解膩的食物過來。放心,我們事先已嘗過,絕沒有問題。”

 雖然江蘊與左相府其他弟子還不算太熟悉,也沒有太多交集,但從趙衍這個大弟子往下,都十分喜歡江蘊這個脾氣溫和又沒有架子的小師弟兼江國太子。

 因為江蘊每回過來,他們那暴脾氣師父都會變得十分和顏悅色,還會把珍藏的無花果糖拿出來,分給大家吃。

 江蘊道了謝,端起山楂湯,正要喝,旁邊便伸來一隻手,強勢地奪了過去。

 “什麼好東西,讓孤也嚐嚐。”

 隋衡不由分說,先喝了一口。

 "殿下————"

 趙衍看著那一口下去就少了小半碗的山楂湯,有些心疼。那可是他特意吩咐膳房的廚子按著他家傳秘方熬製的,一小碗就要花費小半時辰。

 好歹給他小師弟留一口。

 江蘊端起雪梨湯,道“沒事,我喝這個。”

 結果剛端起來,就又被隋衡橫空奪走。

 趙衍何等擅於察言觀色,隨便尋了個藉口,便領著其他師弟緊急撤離。

 江蘊不滿道“方才你還說,不會隨便搗亂”

 “孤當然沒有搗亂。孤現在就後悔一件事。”

 “什麼事”

 “讓你拜入左相府,給你招來這麼一大堆便宜師兄。”

 江蘊莞爾一笑。

 “你吃醋了”

 “何止吃醋,孤簡直要酸死了。”

 隋衡原本還意外,江蘊雖然拜在了即墨清雨門下,可平日忙於公務,很少與左相府其他弟子一道習藝,緣何就如此迅速的招惹了一堆亂七八糟師兄的關心。可轉念一想,似江蘊這樣玲瓏剔透猶若美玉一般的人,只肖靜靜坐在那裡,就足以招人疼愛與喜歡。

 他都控制不住,何況那群酸腐文人。

 也就江帝那般眼瞎腦袋被驢踢的,是個異類。

 臨近中午,學子們陸陸續續散去,去相府客房休息用膳,案上還剩兩篇文章,江蘊要湊過去看,被隋衡一把抱起。

 隋衡準備充分,直接用氅衣把人嚴嚴實實一裹,道∶"行了,你想看,孤把這些文章全部帶回府裡去,讓你看個夠,但現在,你必須乖乖聽話,回去休息,不能再在外頭待著了。"

 江蘊∶ "那你得讓我同師父說一聲。"

 "孤派人替你說,就說你身體不適,他不會說什麼的。"

 隋衡不由分說,就抱著人往外走。

 他腳程快,周圍人畏懼他名聲,又不敢直接抬頭看,等相府下人反應過來發生什麼,太子殿下已經揚長而去。

 十方已駕車在相府門口等候。

 江蘊來時也乘了車,但隋衡先讓侍衛送江諾和隋璋兩個小患子回去了。

 隋衡直接抱著江蘊上了車,見江蘊又輕擰起眉毛,忙問∶"怎麼,又不舒服了?"

 怕江蘊又想吐,他這回先把袖口伸了出來。

 江蘊掩住口鼻,問∶ "你這車裡,是不是放什麼香料了?"

 隋衡篤定地表示沒有,因為知道江蘊眼下聞不了刺激味道,來之前,他特意把馬車裡裡外外都拾掇了一遍,連驅蚊的艾葉包都沒敢放。

 但江蘊既如此說了,隋衡不敢大意,把車廂又翻了一遍,沒想到,當真在車廂底下的縫隙裡翻出一個陳年舊香包。

 隋衡歎為觀止,要扔掉時,江蘊攔住他,道∶"先收起來吧,這樣一個香包,夠窮人家換許多銀錢用了,不能浪費了。"

 "行,聽你的,今日那小東西有沒有鬧你?"

 江蘊便真湊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句。

 隋衡不敢相信∶"當真?"

 "自然。"

 隋衡嘖嘖稱奇∶"讀到了好文章就動一下,你這是給孤懷了個小文曲星。"

 他忍不住又要伸手去摸,被江蘊擋住。

 "這裡又沒有外人。"

 "那也不成,他膽子特別小,你會嚇著他的。"

 ".."

 隋衡不滿∶"瞧你這話說得,好像孤是一個欺男霸女的惡霸一般。"

 江蘊忍不住一笑。

 道∶"你要是想討小傢伙的歡心也可以,從今日起,就開始專門研習文章,爭取能早日寫出一篇聞名天下的大作。"

 隋衡道∶ "你可別小瞧孤,孤那篇《驅山賦》,遲早給你寫出來。"

 江蘊被他用擎衣裹著,當真有些睏倦了,便偎到他懷裡,小貓一般,慵懶地眯起眼睛,道∶"我想好了,如果這個小傢伙真的喜歡做學問,寫文章,日後,我就計他當—個寄情水的閒散皇子,不必理會任何政事,一輩子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隋衡知道,這何嘗不是江蘊自己的願望。

 雖然吃了一肚子的醋,但隋衡也不得不承認,今日立在遠處,遙遙望著江蘊端坐在涼亭裡,伏案而書的畫面,的確很美。

 他好像天生適合與書本、春日、陽光、山水這些東西為伴,只是太子的身份,在他肩上添了太多沉重的負擔。

 隋衡伸出手,更緊地把人攬住,道∶ "一定會的。"

 但眼下,與未來小崽子的前程相,太子殿下更關心自己的前程。

 趁著這溫情繾綣的時刻,隋衡趁機問∶"那今夜,孤是不是可以把寢具搬回去?"

 "什麼寢具?"

 "咳,就是你讓人丟出去的那套。"

 江蘊立刻搖頭。

 "不行。"

 隋衡∶

 ”“:

 隋衡忍了半天,還是有些忍不住,問∶"你還在生孤的氣?"

 下方沒有回應,江蘊已經睡了過去。

 隋衡想到了徐橋傳授的忍字訣,一旦發生寢具被丟出房間這種事,千萬不要試圖解釋,反抗,先乖乖到書房睡兩晚,給彼此一個冷靜的空間,再尋機和解。

 冷靜。

 太子殿下在心裡告誡自己。

 於是當日夜裡,沐浴之後,隋衡便直接讓人將寢具挪到了書房,而後作出凜然無謂的態度,坐在書案後翻書。

 江蘊也坐在床帳內翻書,看到深夜,身邊小糰子都已經呼呼睡著了,仍不見隋衡回來,奇怪不已,便出去問嵇安怎麼回事。

 嵇安小心翼翼答殿下把寢具搬去了書房。

 江蘊一愣,回想起回來路上,和隋衡的對話,陡然明白什麼,不由暗暗一笑。

 嵇安不解何意,試探問∶"可要老奴把殿下叫回來?"

 "不用。"

 江蘊莞爾,道∶"記得把門窗都鎖嚴實。''

 嵇安應是。

 江蘊回到房間,不緊不慢看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的書,方熄燈入睡,沒多大會兒,果然感覺窗外傳來一-陣窸窣動靜。

 起初只是一點細微聲響,隨著時間推移,那聲響漸漸變大,像是有好幾只耗子在一起行動。

 江蘊忍笑,一直等外頭人耐心快失盡時,方起身開啟窗戶,偎在窗邊小榻上,笑吟吟望著倒掛在廊下的不速之客。隋衡順勢翻窗而入,看著江蘊那—臉得逞的笑,黑著臉道;"你故意戲耍孤,是不是?"

 江蘊道∶ "殿下不是要與我分房而睡麼,怎麼又回來了?"

 隋衡想起此事便鬱悶。

 "是孤要與你分房睡麼,明明是你無情在先。孤都與你們解釋過了,孤與那兩個伶信真的沒有關係,你怎麼就不信.…"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床帳內走。

 隋衡聲音忽然戛然而止,因突然發現,床帳內,他們平日所躺的大床上,整整齊齊鋪著兩套寢具,一套是江蘊原先的那套,一套則是嶄新的,他沒見過的樣式。

 隋衡一愣∶"你怎麼……."

 江蘊道∶"我只是受不了你寢具上沾染的酒氣,才讓他們丟出去而已,你誤會什麼了?"

 "咳,沒什麼。"

 "沒什麼?那你為何自己搬到書房去睡?"

 "當然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半夜翻窗的驚喜麼?"

 隋衡也有些奇怪,近來自己是怎麼了,怎總是胡思亂想一些離譜荒唐的事情。

 於是次日一早,早朝後,太子殿下再次光臨太醫院,借用朋友的故事,訴說了自己的症狀。

 "孤這位朋友,近來像是魔怔了一般……"

 太醫們都露出同情之色。

 "這,其實也不算是病,更準確來說,是一種心理上的病症。"

 "什麼病症?"

 "五心煩熱,俗稱產前煩熱症。"

 。….,"

 太醫還耐心解釋∶"一般情況下,患症者以孕婦居多,但偶爾,也有丈夫得的。或是太緊張妻子安危,或是被初為人父的喜悅衝昏頭腦,總之,請殿下轉告您那位朋友,務必放寬心,草要太緊張憂慮。"

 然而這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並不容易。

 三日後,孟輝來到隋都。

 太子殿下的煩熱症也抵達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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