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方向是葉知，而視線停留的時間要高於他平常的習慣。
雖然沒有更多實質的證據，他的手指卻捏緊了身下的輪椅。
程巖舟已經慌了，“不、不可能的吧？就、就算是嫂子有點那種感覺吧，但霍大哥是不可能背叛你的啊？他從小到大都護著你，而且你們霍家，從來沒有發生兄弟鬩牆的事，什麼經濟紛爭更是沒有，何況還是霍大哥，他又怎麼可能來搶你的伴侶？”
霍宥城也希望不會，他甚至願意用任何東西來換取杜絕這種可能性，然而越來越多的細節指向這個答案，讓他就算想矇騙自己都不行。
程巖舟還在那裡掙扎，“其實說不定就是嫂子對他有好感而已，霍大哥確實很優秀，而且你那段時間在家的時間少，有些人吧，就是渴望溫柔，而且還是嫂子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人。但好感就只是好感，肯定沒有發展成真正的感情，霍大哥也不可能背叛你，所以二少，如果你真的喜歡他，你就努力改改你對他的方式，溫和一點，這樣就能把他的心再爭取回來了。”
霍宥城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狀態下看起來異常可怕，他突然問道：“葉知被離職的那天是哪天？”
程巖舟報了一個日期，霍宥城立即想了起來，跟霍宥橋給他打電話的時間很接近。
“那天是……下雨了嗎？”
程巖舟沒有猶豫，很快道：“對。”
霍宥城反倒疑惑起來，“你怎麼那麼確定？”
“青青告訴我的。我覺得他跟嫂子能那麼要好很奇怪，畢竟他之前很難交上朋友，嫂子也不像是那種自來熟的人，所以我問了一下。他說因為他有天看到嫂子站在路邊淋雨，所以把自己的傘給他了。”
霍宥城心口有些亂，“他為什麼要淋雨？”
“據說是在找東西，當時一個垃圾箱一個垃圾箱地找著，青青還很羨慕，問我是不是你送了很珍貴的禮物給嫂子，不小心弄丟了才那麼急切地尋找。”
把未知的事情一一挖掘出來，霍宥城卻愈發恐慌，他靜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以前……從來沒有給他送過東西。”
葉知也沒有什麼錢，更沒有什麼值錢的物品，通訊器是老款的，手錶是舊的廉價物，就算是丟錢了也不該在垃圾箱裡找。
所以他當時在找什麼貴重的東西？
通訊持續的時間很長，霍宥城沒有說話，程巖舟在那邊也不好吭聲。在極度緊張的氣氛中，程巖舟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二少，我真覺得霍大哥不是那樣的人，嫂子也不一定呢，說不準就是感激。”
霍宥城抿著嘴唇不說話，過了許久才道：“叫人繼續盯著他。”他眼眸一暗，“要是發現什麼，拍下來傳給我。”
“好的。”
時間已經是晚上，葉知早已從醫院回了家中。霍宥城光屏裡有送給葉知的車子的定位，目標很清晰地停在該停的位置，沒有一絲偏移，彷彿他的猜測不過是多心了一樣。
但霍宥城知道不可能是多心。
葉知第二天早上還是正常來看他。在他到來之前，霍宥城已經透過程巖舟知道了昨天晚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事，這令他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但比起平常卻又不夠穩定。
霍宥城在鍛鍊。
他在做腿部的鍛鍊，以往做起來很簡單的動作，現在卻要咬緊牙關拼盡全力才能做上一組。原本做完一組就該休息吃早餐的，但霍宥城低聲道：“再做一組。”
幫助康復的醫生原本想勸導的，但看到他繃緊的臉色和略有些嚇人的眼神，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而是側頭去看葉知，視線裡帶了些詢問。
原本一直站在旁邊的葉知走上前，溫聲道：“每天的運動量是有規定的，過度了反而對身體沒有好處，明天再做吧？”
他語氣很溫柔，言語間都帶著對霍宥城的關切，要是以往，霍宥城大概立刻會點頭，但這時候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抓起器材，道：“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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