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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今日做飯了嗎(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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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比擂臺, 那令一眾弟子感到丹田飢餓、識海空虛的香氣,又一次彌散。

 只不過剛才是酥爛醬肘的肉香,而這次是一種不膩卻悠然的從容香甜。

 這香氣, 隨著擂臺上的縷縷金絲飄蕩,甜味慢慢從輕而不可聞, 變得逐漸濃了起來。

 “這氣味……等下,這是他們手上那一盤金光塊狀的東西?”

 “你們有沒有發現,剛才那肉蹄味好像也是比試開始後才散出來的?好像就是那女修扔出法寶的時候。”

 “!?”

 “這——是至穹峰的法寶味道?!”

 突然有圍觀弟子隨口一說, 引得眾人倒吸一口氣。

 但他們已來不及細想,就見擂臺上,以至五個玉盤為中心的晶瑩絲線, 隨著拉扯, 浩浩蕩蕩, 飄飄浮浮, 很快上百根,上千根, 宛若密密蛛網, 漫天佈下。

 金丹中期的陳影,赫然顯現。

 他一直以鬼魅身法藏匿在擂臺上,黑袍宛若一陣霧氣,但此時被金絲粘住, 一清二楚, 就連他平日因特殊功法而不可辨的模糊面容,都慢慢地觸到了一根,兩根……數根金絲, 而慢慢露出了一張其實異常憨厚的臉。

 他本來嘎嘎地陰森笑著, 此時, 配上過於老實平和的五官,竟然十分奇怪。

 陳影低頭:“!”

 “師兄!你露出來了!”縹緲峰師妹驚慌失措地提醒。

 但為時已晚,她說出口的片刻,自己的身形也在至穹峰五人身後,慢慢被金絲黏連,清楚勾勒了出來,整個人從隱匿狀態脫離。

 “糟糕!”

 “這什麼東西!”

 縹緲峰其餘三人都現了形,慌亂無比,想去幫他們最大的依仗。

 “師兄,我掩護你,你快逃!”

 可也就一瞬,一道五色華光閃過,陳影跟他們都被綁縛!

 閻琰抿唇,一劍橫掃。

 鬱東打出乾坤尺。

 杭婉兒揚起雙釵。

 縹緲五人,頓時飛出擂臺。

 全場靜愕。

 裁決長老解開防禦陣,面色也有些複雜,“至穹峰——勝。”

 話音剛落,金丹陳影就從五仙繩中掙脫,面色難看跳上擂臺,“長老,我不服!”

 “他們築基初期,只能靠法寶制住我幾息,若是在秘境遇到我縹緲峰,根本沒有一敵之力!擂臺規則不該如此!堂堂三等峰實力低微,卻靠這種刁鑽手段僥倖取勝,我南潯派的臉面何在!”

 他一說,其他擂臺下的挑戰者也兔死狐悲,紛紛頷首。

 但裁決長老一甩袖,就將陳影從擂臺揮落,“蠢貨!”

 陳影面色鉅變,慌忙站住,才沒摔下。

 “被人困住,靈決不能掐動。你該慶幸,今日只是擂臺之比。”

 裁決長老掀起眼皮,兩手拱在袖中。

 “若在秘境,你早就死了。”

 秘境妖獸無數,一旦動彈不得,就會成為暴戾妖獸的攻擊物件,哪怕金丹都會殞命。

 “再廢話,現在就扔你到秘境去!”裁決長老哼一聲。

 陳影身形抖動,面對元嬰威壓根本無法動彈。

 至穹峰五人面面相覷,終於善於交際的鬱東上前一步,朝裁決長老拜謝。

 但他一動,就被裁決長老怒視。

 裁決長老瞪眼,揮動衣袖,一陣元嬰氣息爆出,才將鬱東走動之間、又帶出來的數條粘稠細絲一氣彈開,十分嫌棄地甩袖拍了下整潔的戒律堂紅袍。

 “不要靠近老夫!”

 鬱東一愣。

 圍觀眾人也都呆滯了。

 “這金燦之物竟對元嬰也有用?”

 “我天,也就是說陳影的無蹤步哪怕修煉到元嬰,也會被至穹峰這靈寶剋制,顯出蹤跡?”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陳影說是法寶,我看不像啊。”

 “兌換處有嗎?我在修士市集也未聽說過。”

 眾人全求問地看向至穹峰五人。

 但鬱東內心跟他們一樣懵逼。

 他低頭看這從碗碟蔓延出去的金絲,心境忽上忽下。

 法寶。

 這菜碟裝的竟然是法寶,不是丹藥,也不是菜!

 他剛上擂臺前,就見到了碟上的一層寶光,只是當時還不敢置信。

 可如今他在裁決長老嫌棄的眼神中,試探著伸手拿起碗碟上泛著香甜氣味的金色塊狀物,靈力催動,心神所至,那百道金絲竟自發地從擂臺各個角落,靈巧收縮了回來!

 轉眼,白碟上的金塊完好如初,透著一層淡淡寶光,但很快就隱匿起來。

 蔓延的香甜氣味也隨之漸漸收攏。

 顯然,還能再次使用。

 鬱東:“!”

 真的是法寶!

 他天生金靈根,夾著點火。雙靈根的修行天賦一般,卻適合煉器。

 至穹峰還算興旺時,他也認真學過幾年。只是後來師父穆道人失蹤,峰內靈石緊缺,他發現煉器實力低微,也不能自保,就乾脆放棄了。

 可雖然如此,他對法寶的見識是在的。

 此刻,鬱東想起多年前所學,只覺得識海翻轉,頭暈眼花,腦子裡全是剛才蘇漁掏出大鍋、揮動菜鏟的畫面。

 他幾乎頭疼欲裂。

 她那是什麼?

 她那是煉器?

 她用鍋鏟就煉製出了一個二品靈寶!?

 沒錯,這還不是一品或是無品的靈寶。

 鬱東交際廣,又在外時間多,有煉器底子,幾乎可以斷定,這金塊物是二品靈寶。它雖沒有攻擊效力,但能暴露隱匿修士,對元嬰也有效果,在某些場景十分有用。

 如果遇到合適買家,估計能賣出三萬靈石。

 鬱東滿目倉皇,看向擂臺下峰主座位的蘇漁,只見她還悠然愜意地正在飲茶。

 她煉丹又煉器?

 她怎麼還能煉器!為什麼是用鍋鏟?

 他有太多問題。

 然而,他看向蘇漁,其他擂臺下的弟子卻看向了他。

 “竟然真發出了寶器光輝,對了,我記得至穹峰有個核心弟子是學煉器的。”

 “啊,人就站擂臺上,就是那個藍袍、用乾坤尺的鬱東!但以前沒見他煉製什麼東西出來……”

 “那肯定都給峰內自用了,這是至穹峰的底氣,還能告知我們?!”

 “峰有一煉器,宛若家有一寶啊!師弟師兄們,你們可有鬱東的玉簡聯絡方式?”

 “對,我也求個玉簡聯絡,不知三等大比之後,他出售法寶嗎?”

 識海翻滾的鬱東:“???”

 “愣著做什麼,五師兄。”杭婉兒下了擂臺,疑惑看向還發呆的鬱東。

 鬱東複雜望向她:“……你們都知道她能煉器?”

 杭婉兒:“知道啊。”

 閻琰頷首。

 十六、十八兩位師弟對視了下,“五師兄,我們不知道,今日才知,很是驚喜。”

 鬱東:“!”

 所以,他是從至穹峰核心弟子中除名了嗎?他排行第五,竟然跟晚入門十餘年的十六、十八一樣訊息閉塞?

 “四師兄也知道,三師兄也知道?”鬱東糾結追問。

 “對。”杭婉兒想起來就小臉露出崇敬,喜氣洋洋地拍了下腰間,“五仙繩就是二師姐煉製!”

 閻琰頷首,舉起手中龍鱗劍,言簡意賅,“是她。”

 三品五仙繩。

 三品龍鱗劍。

 鬱東差點從擂臺一腳踏空,滾下去。

 他從前學習數年也只能煉製上等一品法器。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幸虧他半途而廢了,否則今時今日,他還有臉煉器?

 “所以五師兄,你稍許上進些罷。二師姐整日在房中,都沒聽過幾次煉器課,你……哎。如果天賦不佳,勤能補拙啊。”杭婉兒蹙眉道。

 閻琰面無表情地頷首,“你已築基。”

 鬱東:“……”

 “二師姐,你怎麼用鍋煉製?”

 鬱東回到座位,正巧聽見小師妹發問。

 他忙豎起雙耳。

 蘇漁的清麗聲音,有力又沉穩,“火功,萬變不離其宗。”

 鬱東:“!”

 眾人:“!”

 “蘇師妹……才能過人。”旁聽的錢清秋面容複雜,無比認真地審視蘇漁這個同盟者,“煉丹又煉器,難怪師妹當年修為停滯,這般天賦異稟,天道自然限制師妹修煉。”

 她才煉氣就能煉製三品法寶、二品靈丹,那等她築基、金丹,豈不是要登頂,造福一方弟子?

 天道豈能容忍?

 錢清秋嘆息,“師妹如今逆天而行,切要小心。”

 鬱東聽得心神巨震。

 衛釗跟其他弟子也恍然大悟,震撼看向蘇漁,臉上又驚又憂。

 天道不讓她修煉?

 那若強行——

 蘇漁卻淡定地閉眸,“不用擔憂,這不是什麼大事。”

 拔絲菜,沒有複雜技藝,不用珍貴食材,是一道重在火候、練習就能熟練的經驗菜。

 它難就難在火候大小、用火時長,一概沒有定論,只看廚師把控。

 她習廚多年,只要專心,並不算難事。

 “不過是一道拔絲,天道管不了這種小事。”蘇漁絲毫不慌。

 她還沒做到大菜呢。

 “拔絲?”一眾人怔了怔。

 鬱東眼睛一亮,“這是法器名字?”倒是別出心裁又形象。

 蘇漁表情古怪,肯定地嗯了聲。

 拔絲菜,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哪怕改頭換面,變成法寶也一樣。

 ……

 “第六場挑戰,下午未時開始。缺席者,視為棄權。”

 裁決長老甩了下衣袖,縮地成寸,轉眼離去。

 “至穹峰竟然全贏了。”

 眾人驚歎,還未上臺的挑戰者,人人面色凝重。

 本以為是軟柿子,結果卻磕地人滿嘴牙疼。

 “他們也太多法寶了……要不我們挑戰別的峰?”

 “還能改嗎?這,我們也想挑戰其他峰!”

 竟然有峰頭開始反悔了。

 從高塔十層走下的陳書辛,面色發黑。

 “看來蕭牧歌留了些寶物,”徐猛扛著刀,“但他們那金絲也就剋制下縹緲峰罷了。”

 陳書辛閉眼,“徐兄,看來最終還是要看你們雲霧峰的了。”

 徐猛笑了,“放心。”

 但話音未落,一位雙錘男修就冷哼一聲,“下一場是我鐵罡峰。”

 “徐猛,你沒機會跟至穹峰交手了。蕭牧歌當年將我鐵罡峰從三等品階打落,今日就是償還之時!三日前我師父獲得一座三品殺陣,你們且看著吧!”

 扛著刀的徐猛雙眼一縮,頓時警惕看向他。

 三品殺陣,一不小心,金丹初期都可能隕落。

 陳書辛頓時輕笑。

 蕭牧歌可千萬別死在外面,活著回來,那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絕望痛心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

 比鬥高塔外。

 “不是我煉製的,不賣!”

 鬱東崩潰又羞憤地回絕十來個弟子,人快無了。

 “哎,大比之後也不賣嗎?”

 “你早說啊,不是你煉製的,我在塔外等得你好苦。”

 “不對啊,那為何你們的法器都有特殊香味?其餘法器都沒有,真不是你出手煉製的?”

 “因為還要大比,所以保密煉器師的身份不說嗎?哎那等至穹峰保住三等席位,我再來問。”

 來求問法寶的弟子,都搖頭嘆息地離去。

 鬱東向來脾氣不錯,此時卻恨不能躲回至穹峰去。

 他幽幽看向蘇漁,只見她揹著手,神色無恙地踏上杭婉兒御空的紅綾。

 蘇漁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頭,“五師弟,動作快些。”

 鬱東:“……”

 蘇漁站在杭婉兒身後,騰空而起。

 她低頭,愜意地觀賞南潯山群風光,卻突然覺得腹中丹田一陣發緊。

 她體內五行鍋,竟又蠢蠢欲動,導致她丹田一片酥麻、脹熱,就連經脈都似乎浸在溫熱的水中。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蘇漁猛地吸一口氣,伸手捂住小腹。

 鬱東一直在看她,率先發現不對,當即神色緊繃,“你……怎麼了?”

 煉器煉丹之後,一般都會元神虛脫,靈氣耗空。

 他忙掏出芥子袋裡還剩下的補神丸跟補靈丸,還有五六朵她煉製的栩栩如生春梅丹,趕超閻琰,正要一股腦全塞在她手上,但只見她捧著小腹、額頭滴汗都無法伸手出來。

 鬱東變了臉。

 這就是越階煉器的代價!

 逆天而為,受到反噬,她一個煉氣期,根本無法承受煉製二階寶器的後果!

 “七師妹,你快停下,喂二師姐丹藥!”

 他慌張地手上玉瓶都在抖。

 救他的師父不在了,教導他的大師兄不在了,嚴厲的三師兄金丹破碎……如今峰頭二師姐的她,難道也要出事了嗎?

 為何會這樣,修煉果然是與天鬥,修到最後就是死路一條嗎?

 他悲憤交加。

 但正要憤怒問天,卻見蘇漁輕輕搖了下頭,明亮額頭幾顆晶瑩汗珠滾落。

 “無事,只是……我好像要突破了。”

 悲憤的鬱東:“!”

 擔憂的眾弟子:“!”

 *

 二師姐要突破了。

 怎麼會這樣?

 哪怕衛釗與閻琰經歷過一次,此時也覺得訝異。

 “兩月前,她剛連續突破兩層。”閻琰向來寡淡的表情,都有些變形。

 什麼?

 連續?

 鬱東震撼,杭婉兒都不敢置信。

 他們幾個核心弟子圍在蘇漁院落門口,其餘煉氣弟子都被趕去修煉了。

 “二師姐會不會搞錯了,她只是腹痛?”杭婉兒想了一種最大的可能。

 鬱東:“……”

 七師妹的思路也是清奇。

 鬱東立刻拿出玉簡,“我讓鶯鶯現在找錢師兄過來,金丹巔峰可以幫忙護法。”

 衛釗擰眉,正要開口,當頭卻有三道霞光,猛然朝蘇漁小院落下!

 “這是什麼?”杭婉兒從未見過。

 鬱東手中玉簡,卻掉落在地。

 望向天際,他退後一步,滿目驚色,“這……是上等三品靈寶才有的天降寶光。”

 “!!!”

 寶光從天而降,意味著品階超出本來靈材的等級。

 上等三品,直逼四品。

 杭婉兒倒吸一口氣,“所以師姐不是腹痛,是在憋法器?”

 鬱東:“……”

 *

 蘇漁在房間裡,渾身靈力澎湃,整個人都泡在熱水中似的,體內經脈脹得開始發疼,金丹裡的鐵鍋更是忽上忽下地震動。

 一個輕顫,靈氣就從她十指溢位。

 一團五行靈火,透體燃燒。

 溫度高地,就連她整個房間都似乎要融化了。

 控制不住。

 火太旺了。

 蘇漁紅著眼,掏出芥子袋裡的鐵鍋,連加三層固化陣。

 可五行靈火在鍋下升騰,依舊差點將鐵鍋融化,她咬牙拿出鍋鏟,從芥子袋裡舀出一大勺二品妖蛤。

 蛤肉的口感要軟嫩,不宜過老。

 最適合旺火爆炒!

 ……

 蘇漁丹田內的五行大鍋,瞬間膨脹,似乎突破了一層禁錮。

 強盛靈火之下,很快蛤殼全然張開,露出了裡面軟嫩白雪般的蛤肉,絲絲熱氣透出。

 她眼前白光乍起,見到了宛若花甲的二品妖蛤,在河堤下緩慢張開兩片堅硬蛤甲,一圈圈圓形紋路的甲殼上泛著金屬般冷光。

 她閉著眼,將鐵鍋內異香連連的蛤肉,一勺滑入玉盤。

 但爆炒一次,五行靈火的熱度竟還沒褪去,她只能又舀了一勺二品妖蛤到鐵鍋內……

 不斷的爆炒,不斷的靈力消耗。

 終於,她丹田的異樣慢慢平息。

 蘇漁不忘收好碗碟,洗淨鐵鍋,全收到芥子袋裡封存,才重新盤膝坐下。

 小院外的衛釗四人,仰著頭,看向院落上空。

 三道霞光。

 又三道霞光。

 又三道……

 如果說,這些都是上等三品靈寶的天降霞光,那都多少了?!

 “五師兄,你煉器課是否落第了,記錯老師教導?”杭婉兒掰著手指,正好數到第六。

 鬱東眉腳抽搐,一時之間,也是說不出話了。

 哪怕築基巔峰,也很難一次性煉製六個寶器,更何況突破時理應抱元歸一,凝聚心神,怎麼能煉器?

 然而吱呀一聲,蘇漁目光如星,一聲薑黃衣裙推門而出。

 她負手而立,整個人都宛若經過靈泉洗滌。

 不用探查,就是晉升之兆。

 而鬱東第一時間看去,更是瞠目。

 杭婉兒又驚又喜,“煉氣……九層!”

 衛釗跟閻琰全都震撼。

 二師姐,又連續突破兩階!

 她怎麼做到的?

 錢清秋不是說她逆天而行,很難修煉嗎?

 “最近上灶太多,”蘇漁感慨,五行鍋擴大,丹田實在撐不住了,只能突破,“這火功之事,老天也管不了。”

 四人:“!”

 鬱東半餉才艱難開口,“剛剛,我看到六次寶光。”

 說到一半,他就已經嗅到一股從蘇漁房內飄出來的炙火鮮香,還有著微微辛辣。

 “寶光?”蘇漁挑眉,思索片刻才想起,“你說的是爆——”

 她很快看向芥子袋內,面色古怪。

 剛她靈火溫度過高,全靠爆炒六鍋‘花甲’降溫。

 但此時,躺在空間內的,不見妖蛤,只有六個宛若銅鑼般的珍珠色、巴掌大物件。

 蘇漁輕咳一聲,當即拿了出來。

 一式六份,大小光暈略有不同。

 珍珠色澤的外殼上,點點猩紅,似乎是辛辣之味的來源。

 而在這殼中央,散著三道淡紅寶光,看起來低調無比,很容易被忽略,可卻實實在在的擦抹不去,把鬱東四人震驚地啞口無言。

 靈寶光暈。

 上等三品靈寶。

 真的是上等三品!

 六份!

 “這是你剛剛……”

 “嗯,剛剛爆火製成的。”蘇漁斟酌著用詞,把這六個泛著珍珠光澤、點點猩紅的花甲,交給離得最近的杭婉兒,“你們分一分,下午大比看看能不能用。”

 “!”

 這麼隨意的嗎?

 幾人正要興致沖沖地嘗試,一道飛劍傳書匆匆落下。

 閻琰伸手抓住,展開上面的紙條。

 “是紅纓峰的董和偉。”看了眼,他表情就沉下。

 早晨那個五合陣的大塊頭?

 蘇漁看他神色不好,“怎麼了,他們不服氣嗎?”

 閻琰搖頭,“董和偉的紅纓峰,就在鐵罡峰旁,他提醒我們待會小心。”

 鬱東俊容閃過一絲憂色,“董和偉敗在師妹的五仙繩下,他又知道我們贏了縹緲峰,這麼提醒多半是知道鐵罡峰有什麼剋制我們的手段。”

 “鐵罡峰早年也是三等實力,首席季拓使用雙錘,金丹中期,曾經一錘打爛二品妖獸的頭骨,在秘境一戰成名。莫非他突破到金丹巔峰,或者擁有了什麼能掙脫五仙繩的法寶?”

 蘇漁訝異。

 沒想到思想不太進步的五師弟,有點分析能力。

 她看了眼閻琰遞給她的紙條,“董和偉說,鐵罡峰最近得到了一個三品殺陣。他湊巧看見,所以提醒一聲,讓我們上擂臺的五人小心自保,不要傷及修煉根本。”

 三品殺陣!

 幾人臉色驟變。

 陣法,南潯派也有長老開設課程,只是學習陣法不僅對神識要求高,用來佈置陣法的靈石、法器也價值不菲,他們至穹峰因為靈石不夠,峰上一個學習陣法的弟子都沒有。

 閻琰去了好幾次兌換處,但每次看也不看兜售陣法的樓層。

 因為貴!

 鬱東揪心,“三品殺陣,能絞殺金丹初期,金丹中期也可能被重傷。我們都沒學過陣法,不懂如何破陣。如果下午鐵罡峰真拿出來,我們只能棄賽。”

 杭婉兒瞪眼,“五師兄你又來了!為何總這麼悲觀?”

 鬱東深吸一口氣,“就算四師兄醒來,我們最高也就築基,會在陣內被人殺個七進七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七師妹,是你為何盲目自信?大比不是靠意氣用事就能贏的。”

 杭婉兒正要再說,卻被衛釗打斷。

 輪椅上的他,艱難地閉上眼,“你五師兄……說的對。”

 三品殺陣,除非殺光陣內人,否則會一直運轉,擂臺上的五人將會承受無處不在的金丹攻擊。

 有裁決長老在,能保他們不死,卻無法保證他們不受重傷。

 若是從前,他脾氣硬,怎麼也要抗著硬上。

 可如今,他深受經脈寸斷、金丹破碎的痛苦,知道這條絕路多麼無望,他怎麼忍心讓師弟妹們重蹈他的覆轍,承受可能重傷、影響修煉根基的不可逆後果。

 二師姐能助他們走到大比這一步,已經是幸事。

 五仙繩能困住人,卻無法困住陣。

 到此為止了。

 “二師姐,”衛釗痛苦看向蘇漁,“若是真的,我們放棄。”

 但話音剛落,他就被杭婉兒手中的六個銅鑼般蛤殼,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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