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莫以桐仰頭，禮貌一笑，卻眉眼發亮，儘管沒有聚焦的雙眸，卻讓人想沉迷於此。
任溱內心湧出一股強烈的衝動，薄唇緊緊抿著，忍耐再三，伸出手，在莫以桐手心輕輕寫下：不用。
旋即沉思了一下，又寫：我也有錯。
莫以桐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那個我也有錯，是說在劇院的事。
他傷了她的額頭。
“沒關係。”莫以桐禮貌勾唇，“當時是我誤會了，你是為我好，而且昨天晚上就已經消腫。”
男人沉默片刻，還是執意寫下：對不起。
他捏著她手的地方，只用紙巾墊著，真正做到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而在她掌心停留的指尖，薄涼劃過，細細密密的發癢。
莫以桐頓住，後知後覺，怎麼會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是薄欽呈，他絕不會為了一個不經意的小事道歉，更不會如此溫柔的待她。
那個人要的，永遠是霸道的征服，她把任溱視為薄欽呈，是對他的侮辱。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向我道歉？”
如此就說得通了，否則他並不住在安村，又怎麼會到她院子門口來。
男人在她掌心點一點，示意如此，莫以桐笑：“其實不必放在心上，反而是我要謝謝你才對，昨天要不是你扶著，我一定會摔下去。”
任溱寫下：幫你。
接了她的工具，幫她忙碌。
莫以桐想要推辭，發現他已經開始刨土，只好小聲說謝，把旁邊的野草根撿起來捆上。
他因為是啞巴，非常安靜，莫以桐省心的同時，又難得享受著閒暇時光，閉著雙眼感受著冬天來之不易的陽光。
片刻，她感受到一股注視襲來，任溱早已經停下手上的動作，她窘迫，怎麼忘記院子裡，還有人在。
“抱歉，你太安靜了，我忘記你在，剛才的表現，一定很好笑吧。”
男人思忖，在她手心寫下兩個字。
很美。
他說她方才的樣子很美，閉上眼感受著陽光的樣子很美，誠懇且沒有半點虛偽的供奉，令莫以桐不自覺愣怔。
反應過來，耳根微紅。
她已經太久沒有收到過這樣的誇獎，即便是趙召俊，也從不誇讚，興許是她不想聽，只覺得這樣的奉承，令她難堪。
而任溱這二字卻寫的無比認真，一筆一劃，刻在她心裡似的，就像是注視著她雙眼，沒有半點掩飾純粹的喜歡。
莫以桐急於抽回自己的手，“謝謝。”
對方沒乘勝追擊做些什麼，只是看著她紅透的耳根，又拿著工具繼續忙碌。
“以桐，別再忙了，要吃飯了，今天是你喜歡吃的白菜燉肉——”趙姨匆匆從外頭進來，在看到院子裡不速之客任溱時，聲音戛然而止，眼神防備：“這位是誰？”
莫以桐起身解釋：“趙姨，他是任溱，那位秦先生的朋友。”
“秦先生的朋友？”趙姨不免上下打量任溱，儘管穿著簡單，挽起袖子幹農活，可渾然天成的矜貴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手上昂貴的腕錶，也證實著身份與他們的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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