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雪禾很快就知道那兩位美人是怎麼一回事。聽蘇嬤嬤說完, 她還有點驚訝。
“嬤嬤,你沒有聽錯,是安郡王到了雲川?”
陸雪禾再一次向蘇嬤嬤確認這件事。
這本書她看的時候很是囫圇吞棗, 一些細節沒看全,但主線劇情記得還算清楚。說起來她記得這安郡王也是一個炮灰,起初跟著寧王混, 但後來寧王登基, 身邊幾個心腹下場一樣慘淡:這個安郡王, 結局是被寧王找了一個錯處流放了,流放走到半路,直接叫人殺了他。
這安郡王在原書裡,可是從沒到過雲川的。沒想到她穿過來, 這麼多事都跟著變了。
又一個炮灰到了雲川, 陸雪禾默默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她是不是捅了炮灰窩。
只是跟沈澈這大炮灰不一樣的是, 這安郡王可不是什麼好人。這人酗酒好色, 心眼也毒的很, 曾因看上一個有夫之婦,直接叫人殺了那女子一家, 強行將那女子擄了回去。後來玩膩了, 又尋了一個錯把這女子杖殺了。
這個畜生到雲川做什麼來了?
“都在傳, 聽聞這兩日就要到咱們府上來, ”
蘇嬤嬤道, “前日就到了雲川, 不過聽說是吃壞了肚子, 在驛站那邊多待了兩天——既然是到雲川, 必然是要到咱們將軍府上來的。”
“他來做什麼?”陸雪禾忙道。
“奴婢不知, ”
蘇嬤嬤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道,“不瞞姑娘,外面都在傳,說是這安郡王帶了兩個美人來,怕是要送給將軍的。”
陸雪禾:“兩個美人啊!”
聽蘇嬤嬤說到這裡,她就和雁歸堂的指令對上了。只是想到雁歸堂命她“豔壓”兩位美人,陸雪禾忍不住有點為難:
怎麼個豔壓呢?
打扮地花枝招展去見這兩個美人,把人家比下去?問題是比美又不是做數學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麼客觀,完全很主觀好吧。
美人總是各有千秋,在別人眼裡也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那她到底是打扮成蘿蔔,還是白菜呢?
“這一回還不止這兩位美人,”
蘇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聽來的另一條傳聞也給陸雪禾說了,“聽聞鎮南王的世子也帶了他妹妹一起往雲川來了,聽聞鎮南王的女兒,也是個難得的美人。”
府裡都在傳這事,看起來將軍也沒讓瞞著什麼,既是能說的,她也就給這位才病好還什麼都不清楚的陸姑娘說了。
說完後蘇嬤嬤小心看了一眼陸雪禾,心裡有一點嘆息:可惜這位陸姑娘家世不行,在將軍這裡,只能算一個得寵的寵妾,且還不是過了明路的正經妾室,實在是身份還十分尷尬卑微。
安郡王那邊,還有鎮南王那邊,都帶了美人過來,心思連她這個老嬤嬤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還不是聽說將軍對女人開了竅,不再如原先一般拒人千里之外了,都急著拿美人來拉攏呢。
尤其是鎮南王那邊,可不是一般的美人,那可是鎮南王的女兒,這隻怕是衝著想要聯姻過來的。
等將軍真有了正經將軍夫人,像陸姑娘這樣的美人歸宿,那就不好說了。能被夫人容下,過了明路當個妾室還好,若是不能被新夫人所容,只怕不知要被髮賣到什麼地方去了。
越想越替這陸姑娘憂心,蘇嬤嬤沒忍住又看了陸雪禾一眼,只盼著這陸姑娘能多點心眼,籠絡住將軍的心思,莫要失了寵才好。
“鎮南王的女兒?”
陸雪禾怔了一下,又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蘇嬤嬤:“……”
心好累,這陸姑娘貌似失心瘋也好不了了。
陸雪禾卻是真覺得還好,雁歸堂只讓她豔壓那兩個美人,沒說這什麼鎮南王的女兒,那這鎮南王的女兒關她屁事。
不過她感覺這將軍府越來越亂乎了,她是不是該趁著這亂子,渾水摸魚,找個機會趕緊逃命?
沈澈這人不是壞人,眼下對她也真還不錯。但她覺得也消受不了沈澈這種人,動不動就被拎在馬上去打一場仗……她做夢都是恐怖片好麼?
雖說那一夜的螢火有點詭異的浪漫,甚至在那一瞬間,她的小心臟還撲通通多跳了幾下。
但跟小命比起來,浪漫她能直接丟垃圾桶。
想到以前看的小說裡,穿越女主總會邂逅一場感天動地的愛情……陸雪禾完全不去想。
開玩笑小命都危在旦夕的人,哪有心情去談戀愛!她真戀愛腦上頭去跟人談情說愛,只怕最後不是感天動地的愛情,而是感天動地竇娥冤。
況且竇娥人家爹還能給人家報仇呢,她在這世界孤苦伶仃,死了只怕都沒人為她掉一滴淚……那就真是比竇娥還慘。
逃,必須逃。
陸雪禾暗暗一攥拳,心一橫拿定了主意這次一定要逃。
不過在逃之前,只怕得先會一會那兩個美人,拼命在那兩個美人跟前打扮得漂亮一點,讓這府裡雁歸堂的眼線看到她確實是在完成任務了。
暫時穩住雁歸堂那邊後,趁著這府裡亂乎的時候,她瞅個機會桃之夭夭。
……
這天夜裡,陸雪禾藉口說怕做噩夢,讓福蕊和福果兩個人都進她房間值夜,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把福果和福蕊兩個人一起叫到自己床上,盤腿坐著給這兩人說了自己的計劃。
要聯合她們兩個,一來是逃命路上能有個照應,二來,這兩人身契都在她這裡,算是她的人。
她要是一個人逃了,留下兩人在府裡的話,沈澈若是發怒,那這兩人小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姑娘?”
福蕊嚇得臉發白,“就這幾天麼?”
福果一擼袖子:“姑娘俺聽你的。”
“嗯,”
陸雪禾嚴肅道,“這將軍有了新的美人,咱們就要慘了——聽說新來的美人都是心狠手辣,咱們不跑就會被活活打死。”
福蕊連連點頭,姑娘的話她一點也不懷疑,當初她也是被賣來賣去,也常常被打得死去活來。
“俺能揹著姑娘跑,”
福果從不問為啥,反正陸雪禾說讓做什麼她就做什麼,“跑多遠都成。”
“就這麼定了,”
陸雪禾嚴肅道,“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咱們的行李要一點一點收拾——我已經買了馬車,都放上去。”
福蕊和福果使勁點頭。
“我會穩住將軍,”
陸雪禾叮囑道,“會藉口要自己做吃食,讓你們兩人出去買一些東西,到時你們兩人就一次帶一點,一次帶一點把咱們行李運到外面去。”
福蕊和福果捂著嘴狠命點頭。
“那燈泡呢?”
福果壓低了聲音道,“跟咱們一起嗎?”
陸雪禾伸手戳了戳一直在這邊打呼嚕的燈泡,無奈道:“帶著吧——不然怕它也丟了小命。”
此時陸雪禾院子的屋話聲停了,大約人是睡了,他們兩人這才回到沈澈這裡,一一如實將聽來的稟報。
今夜這位陸姑娘忽而叫兩個丫頭一起陪她睡,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情,將軍命他們盯著……果然是有事情。
“要逃?”
沈澈冷了臉。
這狐妖到底為何突然要離開他身邊?莫非還是嫌棄金手指不夠,還是覺得每頓一隻雞不夠?
……
次日,沈澈過來瞧她時,不出陸雪禾所料,果然說起了安郡王過來的事情。
“將軍,”
陸雪禾心裡早有了準備,一聽這個,故意眼巴巴深情地望向沈澈,“有了她們,我會被趕出府麼?”
沈澈掃她一眼:“自然不會。”
“將軍,”
陸雪禾一狠心伸手抱住了沈澈的腰,往他懷裡一倚,拼命擠出嬌滴滴的聲音來,“別趕我走。”
沈澈:“……”
呵呵。
“姑娘放心,”
沈澈靜靜道,“我既接了姑娘來,便不會趕姑娘走。”
想逃也是必定逃不了的。
陸雪禾趴在他懷裡嚶嚶嚶抽泣著道:“將軍真好。”
沈澈:“……姑娘坐好,我有事跟姑娘說。”
陸雪禾立刻鬆開他,裝著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淚,抽抽搭搭道:“嗯,將軍請說。”
“明日府上設宴,宴請安郡王及鎮南王世子等人,”
沈澈平靜道,“那夜我與千虎營的衝突,姑娘也在場——安郡王必然是要見姑娘的。”
陸雪禾無語,當是她願意在場,明明她也是被他脅迫的,這人怎麼好厚著臉皮說這個的!
“安郡王為人太過囂張,姑娘明日在安郡王等人面前,必定要有些過人之處,”
沈澈又淡淡道,“或歌或舞,壓得他帶來的人一頭才好。”
不僅是他得知雁歸堂給了讓這陸雪禾豔壓那兩位美人的命令,他也想試探一下這狐妖的根底:
他叔父沈鐸說了,狐妖之曲,之舞,最不尋常,常有一種溝通天地陰陽的蠱惑震撼之意。
至於會不會魅惑到安郡王,令安郡王生出什麼齷齪之意……在他眼裡,安郡王早已是個死人。
這一次安郡王離開雲川返程時,他不會讓安郡王活著回到京都,半路必定讓這安郡王“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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