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零扯著舞姬帶她躲過暗殺的飛鏢，訝然問道，“你姐妹這是要殺你？”
舞姬面如死灰憤恨的看著她，“任務失敗橫豎都是死，落到你們手上還要受折磨，怎麼死又什麼區別！”
說完便從身上扯下一枚飛鏢作勢就要刺向凌一零，凌一零趕緊推開她，誰知那舞姬動作一轉，直接刺穿了自己的喉嚨。
鮮血順著脖子流了下來，那舞姬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沒了呼吸。
“娜珊！”
一聲淒厲的尖叫傳了過來，被震傷雙手的舞姬見到這個叫娜珊的女孩倒在地上就想要衝過來，被其他同伴攔了下來。
岸邊傳來了鏗鏘的腳步聲，凌霄從外面叫來了鎮國公府的侍衛已經圍向了湖心亭。
“快走！”
領頭的舞姬見情況不妙便下命令撤退，那被震傷手的舞姬還死死的盯著倒在地上的娜珊，不肯離去。
面紗遮蓋了她的容顏，可那雙眼睛滿目的悲涼和恨意，看的凌一零莫名心慌。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領頭的舞姬再次催促道，凌霄已經帶著沈侍衛圍了上來，舞姬們見狀只得硬拖著她離開了湖心亭。
“小零！你沒事吧！”
凌霄第一個衝上湖心亭，掰過凌一零的肩膀著急的上下打量著，見她衣衫破碎，雙手滿是鮮血，擔心不已。
離開了魔音，攝心術的影響就消失了，謝禹已經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贏王也扶著自己的頭坐直了身子。
謝禹視線從滿地的狼藉和七橫八斜的賓客，慢慢轉到娜珊的屍體，最後停在了一身狼狽的凌一零身上。凌一零看著謝禹的眼神，不由的打了個寒戰，從認識謝禹到現在，從未見過他露出過如此的表情，漆黑的瞳仁像是要吃人一般盯著她。
她怎麼了？凌一零不由的反思起自己，她也沒做什麼事情啊？
他該不會以為，這舞姬是她殺的？
凌一零剛想解釋，贏王那廝忽然叫了起來，聽上去聲音十分驚恐，“來人吶，快來人！”
只見那贏王一臉驚慌看著地上娜珊的屍體，如避蛇蠍般的踉蹌後退，視線移開又看到自己沾著崔虎血的手，不可置信的瘋狂擦拭著，整個人看上去比剛才受到攝心術的影響還瘋癲。
這貨怎麼了？
凌一零不假思索的就想走過去看看，謝禹身子一橫擋在了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和視線。
“不需要你操心。”
謝禹陰沉著臉冷冷的吐出幾個字，還未等她抗議，就見謝禹從懷裡掏出錦帕，拉起她被金縷柳葉梭弄傷的手包紮的起來。
包紮動作極其粗魯，三兩下就包好了她的一隻手。
“疼，你輕點！輕點！”凌一零可憐兮兮的向他求饒。
謝禹的眉眼未動，但手上的動作已經緩和了下來，一塊錦帕被他撕開，凌一零的兩隻手都被裹成了粽子。
凌一零舉著自己的手在謝禹的眼前晃了晃，“你包成這樣我還怎麼拿刀？”
“扛著。”
謝禹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丟給她兩字便走了，凌一零巴巴的跟在他身後，看他處理著這個爛攤子，自己雙手被纏裹著也幫不上什麼忙。
春寒宴上的賓客大部分都已經清醒，在沈侍衛和凌霄的安排下沒受傷的都各自回了家，受傷的被安排到了客房等大夫來診治，鎮國公和夫人被扶回了房間，崔元閬受的傷有些重，謝禹正在給他運氣調息。
至於贏王那廝，被自己護衛簇擁著已經離開了湖心亭。
“我爹怎麼樣？”崔三公子剛醒來就虛弱的問她。
凌一零一愣，反問道，“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是被攝心術控制了嗎？”
崔元閬無力的點點頭，看凌一零的眼神有些奇怪，“這還要多虧你給我腦袋的那一掌啊，讓我清醒了片刻。”
啊，凌一零恍然大悟，不由縮了縮脖子，訕笑道，“那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
“你那時候被攝心術控制住了，跟個瘋子一樣，我不把你劈暈你，你活不成我也活不成了嘛。”
“元閬知道，”崔三朝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多謝凌姑娘救命之恩，我們鎮國公府欠姑娘的情又多了一份，日後。。。”
“咳咳。”
崔元閬未說幾句，便急劇的咳嗽起來，看樣子攝心術對他的內息傷害還是很大的。
“少說話，你內息受損，現在不易多言。”謝禹扶著他站起來，“先下去好好調養，鎮國公日後還需靠你主持大局。”
崔元閬自然知道謝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鄭重的點點頭，被護衛扶了下去。
經過一場大戰的湖心亭如廢墟一般一片狼藉，賓客四散，只剩下娜珊的屍體還沒有人處理。
“謝公子，賓客都安排妥當了，告訴他們只是江湖尋仇，他們被下了迷藥所以暈倒了，其他的都沒說。”
沈侍衛安排好一切和謝禹彙報，謝禹微微點頭，又囑咐道，“大夫可靠嗎？”
“都是自己人。”
“下去吧。”
“是。”
沈侍衛得令離開，湖心亭只剩下她和謝禹兩個人。
“看來你和鎮國公府交情匪淺啊，沈侍衛都這麼聽你的話。”
凌一零扶起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又撿起一串葡萄吃力的剝著。
“崔公只有元閬一個子嗣，元閬又是我們青嵐門大弟子，自然走的比較近。”
凌一零翻了個白眼，這鬼話恐怕只有鬼信。
謝禹背對著她不鹹不淡的解釋著，正蹲著身子翻看娜珊的屍體和落在地上的金縷柳葉梭，片刻後重新站起來，轉身見凌一零吃費勁的吃著葡萄，眉頭一皺，
“這地上的東西你也能撿起來吃？”
凌一零張大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合上，“我。。。餓了嘛。”
謝禹嘆口氣，叫來沈侍衛讓他處理掉娜珊的屍體。
“等一下！”凌一零突然喊停，“那個，我能問下你準備怎麼處理嗎？沈侍衛？”
沈侍衛一愣，看了眼謝禹，見謝禹沒反對，如實回答道，“一般先販賣給江湖上那些遊醫，他們用完之後就燒掉。”
這是。。。賣去給人做實驗解剖啊。
“你們鎮國公府很缺錢嗎？”凌一零疑惑的問沈侍衛。
沈侍衛搖搖頭。
“你們青嵐門很缺錢嗎？”凌一零又轉頭問謝禹。
謝禹知道她在想什麼，耐心解釋道，“很多刺客死後身體依然藏著毒，如果埋起來的話可能會毒害一方，而有的會讓最後接觸到屍體的人都染上毒，所以一般才會交給那些遊醫。”
凌一零看著地上的娜珊，面紗已被摘下，露出了真實的面容，若是還活著，一定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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