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洲試探著問,聲音輕輕的:“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沒有什麼,是我給不了你的。”
雲綰緊緊地掐了掐掌心,一字一頓地道,“我要司寒年活著。”
說著,她抬眸,灼灼地瞪著他,“你能讓他死而復活嗎?”
紀南洲一下子愣住了。
他微微蹙眉,有些匪夷所思,“恨他的人是你,恨他該死的人也是你,你那麼恨他,他如今死了,你又希望他活過來。活過來你繼續恨他嗎?”
雲綰毫不否認,“是,我是恨他。他辜負了我那麼多,可最後呢,他連讓我恨他的機會都不給我!他想要我負疚而活嗎?他就是故意讓我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是嗎?我不要虧欠他!我要他活著,我什麼都不要欠他!”
紀南洲道,“可人死不能復生,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雲綰目光一下子垂落。
“所以,你離開京城,是懲罰誰?懲罰你自己嗎?”紀南洲道,“你懲罰自己有用嗎?你把你自己過成這樣,還是說,你想以此贖罪?”
“我為什麼要贖罪!?”雲綰咬牙切齒道,“我沒有罪,我又為什麼要贖罪?”
“那你為什麼要把自己過成這樣?是不是你覺得,他死了,你就沒有資格過得好,過的幸福?”紀南洲道,“你比任何人都有資格過的幸福!”
雲綰道,“有一件事,你始終沒有給我答案。”
“嗯?”
“當初......”雲綰抬眸,望著他,一字一頓地問,“當初,遠洋集團的股權,為什麼移交到了你的手上?那些股權原先都在司寒年的名下,他怎麼能做到那麼大方?全部都給了你?你們之間有過交易嗎?”
紀南洲臉色一下子僵住。
雲綰道,“紀南洲,你能告訴我嗎?當初,穆雅爵那件事,與你有關嗎?”
紀南洲喉結滑動了一下,淡淡地道,“沒有。”
“沒有嗎?”雲綰擰了擰眉,“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和那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紀南洲道,“我不認識穆雅爵,他做了什麼,全都與我無關。”
他將所有干係撇得乾乾淨淨。
他怎麼可能承認?
要他承認,是他指使穆雅爵綁架了她和林芊芊?
是他拿著她的命,去要挾司寒年交出所有股權?
如果他這麼說了,司寒年的死,就與他有著難以撇清的關係。
那麼——
他再也無法挽回雲綰。
雲綰是他的底線。
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哪怕是謊言。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騙她,但在這件事上,他不得不欺騙她。
他不想她恨她,不想她怨她。
“我唯一做的事,就是拿宸宸和墨墨要挾他交出遠洋集團所有股權。”紀南洲道,“我想的是,他一定很在乎這兩個孩子,為了這兩個孩子的命,他一定會傾其所有,哪怕是遠洋集團的名下所有股權,他也會全部交給我。事實上,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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