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洲道,“等你好起來了,我就告訴你。”
雲綰道,“好起來......?”他說的“好起來”,是怎樣才算好起來?
紀南洲走到床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肩膀,“綰綰,吃點東西好不好?你天天輸營養液,根本不是長久之計。我知道,你沒有胃口,厭食,可哪怕逼著自己,也要吃一點東西,好不好?”
他溫柔地又哄又騙,就希望她吃點東西,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
雲綰卻仍舊揪著那個問題,不喜歡他轉移話題:“他為什麼要把股權給你?”
紀南洲一時語塞。
雲綰道,“紀南洲,你說啊......還有,紀氏究竟怎麼回事?我聽說......紀氏被燒了,你怎麼沒事?”
紀南洲反問,“你希望我出事嗎?”
雲綰突然不說話了。
紀南洲道,“綰綰,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你只要知道,我不管做了什麼,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你了!”
他握住她的肩膀,問道:“你不是要毀了司家?你不是要我把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奪回來?如今,你說的,我都做到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你不是一直想要逃離司寒年的掌控,你不是一直恨他?就因為他為你賭了一次命,所以,你被感動了?你後悔了?所以你現在,是在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
雲綰怔怔地望著紀南洲,眼神空洞,眼淚一顆顆地往下墜落。
紀南洲道,“我呢?我何止是為你賭了一次命?我一直在拿我的命賭。我走到今天,我付出了多少代價?你從來不知道。綰綰,你不要管,我究竟用了什麼手段,總之,你要的,我都捧到了你的面前。”
雲綰冷不丁意識到了什麼。
她不敢再問了。
她突然明白了,或許這一切,都與紀南洲有著關聯。
她不敢深.入的想。
她覺得,紀南洲不會有那麼深的心機,不會騙她,不會利用她。
紀南洲道,“這其中的事,很複雜,但你只要相信,我對你絕無二心。綰綰,你把那個人忘掉,你不是說過,你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不再愛他了。否則,你會把心剜掉。我不要你真的把心剜掉,我只要你把那個人,從你心裡剜掉。綰綰,吃點東西好不好?醫生告訴我,你要是一直不吃東西,你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不住了。我不在乎這個孩子,我在乎的是你。嗯?”
雲綰咬著嘴唇低下頭,逸出嘴的第一句話,卻是帶著絕望的顫音,“紀南洲,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紀南洲一下子怔住。
雲綰道,“你好可怕啊......”
紀南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輕輕地鬆開了她,站起身來,背對著她,呼吸帶著幾分紊亂。
他不想騙她,但他也不可能讓她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麼手段,逼著司寒年交出了股權。
更不可能讓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指使穆雅爵做的。
如今,穆雅爵已經死了。
一切,都已經死無對證。
紀南洲道,“我沒有騙你。司寒年並非是因我而死,他究竟是死在誰手裡,你比我更清楚。你若真的恨,就該恨林芊芊。你若恨林芊芊,我有一萬種手段,讓她從你眼前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轉過身,望著雲綰,心裡只有一個目的,不管如何,千方百計哄著她吃點東西也好。
“你還要這個孩子嗎。”他直白地問,“如果你要,就好好地生下來,我認,我養,只要你願意,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綰綰,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雲綰眼神空空的望著天花板。
她忽然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遙遠了起來,有一種......不真實的破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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