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純粹是對你提不起任何興致，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沈言浮著杯盞裡的茶葉，緩緩道。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重複，你長點心，以後不要再提。”
楚翊握緊了拳頭，“沈言……你要這樣不給本宮面子。”
“面子是自己掙的，你早就在我的面前丟了個一乾二淨，想不通的時候，就多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情，那是人做的嗎？”
沈言抿一口茶，水霧繚繞中，她似乎看到萬馬奔騰，黃沙漫天，可是那樣的沈言，早就已經死了。
“你還是計較……”
沈言勾起一抹冷笑，止住楚翊接下來要說的話。
“既然做了，就不要要求別人寬宏大量，我不是聖母。”
楚翊望著半空，許久才道，“如果本宮肯放棄她們呢？”
沈言愕然，她沒有想到，楚翊會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本宮按照你所說，讓她們離開太子府，你可否願意斷絕與墨君逢的來往，安心在太子府過日子。”
楚翊一個字一個字道，彷彿下了
最艱難的決心。
沈言這一次終於確定她沒有聽錯，“額，這個，太子沒有開玩笑吧。”
“本宮是認真的，回答本宮的問題！”
沈言心中疑惑，不過她很快想明白了，在楚翊眼裡，利益大於天，如果讓他選擇，他更願意留下對自己有用的人。
原來他對沈巧兒的感情，終究還比不上利益來得重要啊。
“楚翊，沒用的，不管你怎麼做，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再說，以前我以為，為了沈巧兒，你可以摒棄一切，包括做人的原則和良心，原來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還是我高估了。”
沈言望著被陽光鋪滿的庭院，淡淡嘲諷，“真是世事莫測。”
“本宮欠她的，已經還清了。”
楚翊語氣更沉，“還清了你知道嗎？”
沈言莞爾，“那也是你們之間的事情，還清了，你大可以去愛別個，可是跟我沒有關係。”
她也根本不想問，楚翊欠了沈巧兒什麼。
“你……”楚翊感到深深的無力和沮喪，“說來說去，
你不過是捨不得你的野男人。”
“你說的對，我捨不得。”沈言突然抬頭看他，“有一件事你不知道，總是口口聲聲辱罵墨公子，實際上，若不是他，那一次我被沈巧兒賣到春樓，為了保住清白跳河，就不會逃過死劫，他給了我生命，你把我一手送進死亡，你說說，你有什麼資格和他比？你有什麼臉面指責他？”
沈言輕笑，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哪怕如今他對沈巧兒的感覺已經不復之前，可是感情還是有的，他已經願意把她捨棄，說出那樣的話，他的心上彷彿被刀子割了一下，更不要說付諸行動，難道這還不夠嗎？可是沈言卻無視他的掙扎和犧牲，她的心腸，究竟有多硬。
他闔上眼，再多的話，都無濟於事。
看來，他真的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
“好，那就讓你的野男人小心一些。”
楚翊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可是渾身透著肅殺冷凝之氣，抬步走出了亭子。
沈言勾唇，“
該是你自己小心。”
楚翊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一拳打在地磚上，碎石飛濺，地面凹陷下去一個大坑，而他的拳頭上也鮮血淋漓。
沈言看過去，眼眸冷寂。
楚翊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從拳頭上滴下的鮮血消失在小道的盡頭。
“嘖，方管事，去拔一百兩銀子，把這路面好好修一修，不要用我名下的銀兩。”
沈言說。
既然是楚翊破壞的，那就由他負責。
柳嬤嬤臉上震愕。
“娘娘，太子肯為您做到這一步，不會是對您……”
沈言搖頭，“不，我可以為太子府帶來利益，柳嬤嬤，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只要我稍微鬆懈，不定以前的事情要重演，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又怎麼會把眼前擁有的放棄？”
太子府的家業，還有尊崇，還有榮華，這些，她都要緊緊握在手中。
隔牆有耳，楚翊的那番話，很快就傳到了沈巧兒的耳中。
沈巧兒沒有想到，楚翊為了沈言，竟然願意放棄她，她以為聽
錯了，連著確認了好幾遍。
“不，假的，一定是假的，太子不過是敷衍她離開那些野男人，不要給太子府丟臉，他不會真的捨棄我，不可能！”
特別是哪一句，他欠她的，已經還完了，更是讓她坐立不安。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那樣的恩情可是生死之恩，怎麼能夠報答得完，他必須要一生一世對她好，他的身邊，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
冬梅說，“娘娘不要心急，太子的確可能是為了讓太子妃和別的男子斷絕來往，才這樣說，實際上要太子真的捨棄娘娘，太子做不到。”
她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哪怕她以前惹過麻煩。
“什麼叫做可能是，一定是，沈言不斷勾搭野男人，太子才出此下策。”
沈巧兒嘴唇哆嗦著，雖然她在反駁冬梅，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冬梅道，“太子妃為了她的那些相公沒有應下，不然，定要與殿下為難，娘娘的位置還穩得很，不必擔心。”
可沈巧兒在乎的，卻不是這個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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