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會把他們當做親生的孩子看待，每年生辰，為他們舉辦宴會。”
楚翊知道柳嬤嬤一定會轉頭就把這件事告訴太子妃，不妨扔給她一個理由。
柳嬤嬤有點意外，心中更多的是不相信。
太子一直對雙生子諱莫如深，怎麼會突然關心起來了，這其中必定有貓膩。
沈言聽到楚翊問雙生子的生辰，面色一涼。
柳嬤嬤道，“太子說了，是要把雙子當成親生孩子看待，每年給他們過生辰呢，奴婢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言眸子清冷，唇角勾起一抹諷刺。
“看來還是我疏忽大意了。”有什麼在偷偷進行，而她，一直被矇在鼓裡。
柳嬤嬤擔憂道，“娘娘，現在應該怎麼辦才好呀？萬一太子居心叵測……”
沈言眼波輕轉，“雙生子還沒有入戶籍，今日就去給他們上上吧。”
戶部尚書聽說太子府要來，早就準備了茶點。
“太子妃娘娘大駕光臨，令這裡蓬蓽生輝啊。”
沈言不只是來了，還帶來了雙生子，馮媽和韓媽一左一右地抱著。
沈言道，“打攪尚書大人，我來這裡，是為我的雙生孩兒上戶口。”
尚書請人入座，目光落在雙生子面上，“小世子和小郡主這面貌生得好呀，不但容貌沒有挑剔，人中深長，有龍鳳之相。”
沈言抿了一口茶，微笑，“大人還會看面相麼
？”
尚書大人恭敬道，“是看得多了，多少有些心得。”吩咐人取來戶籍簿子，“還請太子妃娘娘告知小世子和小郡主的姓名，具體生辰年月。”
沈言道，“我自己寫吧，方便一些。”
尚書有些誠惶誠恐地把簿子遞給她，“有勞太子妃娘娘，娘娘請。”
沈言把名字落下，尚書一愣，“……小世子和小郡主姓沈？娘娘是不是寫錯了？”
沈言挑眉，“怎麼，不可以和我姓麼？”
尚書聽出語氣裡的一抹清冷，立刻道，“可以是可以，可是殿下……”
“殿下自然是沒有意見，尚書大人也不必多管。”
沈言落下生辰，將筆放下。
“好了。”
尚書還是看著名字，有些發愣。
太子竟然不介意，這是太寵太子妃，還是太生疏了？
不過，這只是太子府的家事，他的確不該多管。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就在過去的這兩日，太子府的人來查雙生子的資訊，小人不太明白，還希望娘娘告知一二。”
沈言眼眸幽涼一瞬，靜靜道，“我也不知。”
離開尚書大人府，沈言一直沒有說話。
“娘娘……”
馬車內的氣氛有些凝重，碧霞的心也不由得跟著七上八下。
娘娘不高興，她察覺得出來。
沈言一直望著窗外，眸子冷寂，久久才將簾布放下來。
如果如她猜想，楚翊，你真的那
麼喪心病狂嗎？
遠一些的郡縣查過了，並沒有臘月十四日出生的雙生子。
本來雙生子就少見，偏偏規定具體日期，就變得複雜困難許多。
雨簾中，跪了一地前去執行任務的護衛。
“卑職等辦事不力，請殿下降罪。”
楚翊抬手，讓他們起來，“符合條件的雙生子，本宮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又是誰？
護衛面面相覷。
楚翊沒有多說，只是從玄關踏到了屏風後。
他知道，邁出這一步，他們之間，猶如墜入萬丈深淵。
可是那兩個孽種，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讓他們活著。
御前公公冒雨走進沈言的院子，“太子妃娘娘，皇上有請。”
沈言臉色很平靜，“稍後就到，公公先行一步。”
“咦，現在還下著大雨呢，皇上召見娘娘做什麼？”柳嬤嬤不由得奇怪。
沈言懷中抱著小郡主，小郡主正咧著嘴笑，伸手來抓她的頭髮，瞳孔清澈見底，猶如星辰大海。
“孩子，孃親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們，誰要是敢動你們一根毫毛，孃親便剁了他的手。”沈言靜靜說，可是語氣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柳嬤嬤打了一個哆嗦，娘娘這是要殺人的感覺啊。
“你們遲早會知道，知道，有時候人心，連狗肺都不如。”
這是回答柳嬤嬤。
柳嬤嬤聽了，不由得緊張起來，一定是誰又招惹到太子
妃娘娘了，以前太子妃都輕而易舉地化解，不放在心上，可是這一次，氣氛卻顯得有些凝重。
一定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沈言又道，“梅蘭竹菊，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好好地守住小郡主和小世子，不能離開院子半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能離開，若是有人來打這裡的主意，你們當中的其中一個，立刻去通知尊主，一定要謹記我的吩咐，可明白了？”
沈言眼鋒如刀，銳利冰冷。
梅蘭竹菊知道可能會有大事發生，鄭重肅然地應下。
碧霞撐著傘，沈言踏出了院子，她回望，小廂房裡，依稀可以聽到小郡主宛如銀鈴一般的笑聲，她要一輩子聽她的孩子笑。
瑤堇院。
“娘娘，宮中傳召，太子妃去了，定然是為了祭祀的事情。”
冬梅向沈巧兒稟報。
沈巧兒眼中閃爍著熠熠精光，“真的嗎？那就太好了，她沈言就等死吧，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有這麼一天，也沒有算到我們有這一招。”
冬梅掩口，“皇上的要求，太子妃怎麼能違抗，側妃娘娘就等著好訊息吧，太子妃這一次在劫難逃。”
轟隆隆。
蒼穹響起驚雷，閃電在烏雲間騰耀。
金環高興地說，“娘娘看，連老天都恨不得劈死太子妃呢。”
沈巧兒冷哼一聲，“她公然在太子府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上天
怎麼容忍得下她？那兩個孽種就等著葬入河水好了，太子府的一切是我以後的孩子的，誰也不能和我的孩子搶。”
到了宮中，楚翊，還有巫師邙印都在。
沈言一步步踏入金鑾殿，跪下，“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
皇帝親自下座，將她扶起來，“太子妃不必多禮，賜座。”
沈言福禮，“多謝陛下。”
她落座，楚翊看過來，目光是從來沒有過的幽深複雜。
沈言垂睫，眸子深處，藏著冰凌一般尖銳的冷。
“太子妃可知，朕傳召你來是為何？”
皇帝緩緩發問。
沈言道，“臣妾不知，還請皇上指點一二。”
皇帝嘆了一聲，“說來此事，朕也有難處啊，太子妃為錦華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太平盛世成了親，本來可以安享富貴安樂，可是世事難料。”
沈言見皇帝賣可憐，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因為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一場血腥的祭祀。
而祭祀的犧牲品，是她兩個可憐無辜的孩子。
她面帶淺笑，“戰功是為天下黎民百姓而立，換得百姓心無旁騖地過日子，臣妾付出再多也值得，但凡不違背良心道義，不吮血吃肉，不自私自利，臣妾都願意去做。”
楚翊撫著杯盞，沈言話中有話，看來她多少還是知道了些什麼。
知道了又如何，她既然坐在這裡，就註定難逃一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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