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琳道，“一開始的時候，側妃給了奴婢一錠銀子，自從計劃開始實施以來，側妃娘娘眼看著順利，心裡高興，又給了奴婢一錠金子，奴婢都捨不得用，存著呢。”
“看吧。”沈言勾唇，“紫琳說得頭頭是道，根本就不用刻意去編造，可見事情八九成是真的。紫琳，你再告訴我，我給了你什麼好處來收買你？”
紫琳“啊”地一聲，“太子妃……沒有收買奴婢啊。”
這樣疑惑又確定的表情，幾乎讓所有人，都肯定了那個事實。
楚翊抿著唇，渾身源源不斷地散發出寒氣，眼眸一派冷寂，彷彿有什麼東西，真正地死了。
“把這個婢子關到地牢裡，每日反覆，不要讓她輕易地死了。”
紫琳倉皇失措地求饒，隨即被拖走，很快就聽不到聲音了。
“沈言，你……”
沈巧兒氣得臉都要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再怎麼作文章 ，都不是我，殿下，現在還不死心，想要給臣妾一次重創，殿下快幫幫臣妾啊。”
沈言道，“你可知道，太子也是要往這裡來的，你這樣做，也損傷了太子的生育能力，你為了報私怨，除去威脅，竟然連太子也不顧了嗎？”
沈巧兒臉色才起了大變化，不由得後退一步。
謝雁初道，“
這種藥至陰，對男子損傷最大，雖然太子不是每天都在這裡，可是來的次數頻繁，也難免會受到影響，具體如何，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沈巧兒無法想象，楚翊不能生育，她為的，不就是與他有孩子嗎？如果他也不能了，那麼她所謀劃一切，豈不是都白白便宜了沈言？
“不，太子一定會有孩子的，太子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的……”
沈巧兒喃喃，臉上都是慌亂害怕，身子止不住地發抖。
“現在你承認了吧，不過是生怕殃及太子，看你的臉上多懊惱，巧兒啊，你還要嘴硬嗎？”
沈言神色帶著洞悉，看向楚翊，“太子打算，如何懲罰側妃？”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不過是擔心殿下，可並不證明毒是我指使人下的。”
沈巧兒還在狡辯著，只是底氣已經不足。
楚翊合上眼，渾身冰涼，一個心像墜到了冰窖裡。
默立許久，等到睜開眼，可是眸底都是黑暗和厭惡。
“筆墨伺候。”
現在，他終於差不多確定，沈莞腹中的孩子，是被沈巧兒毀的了。
沈巧兒神色流露出驚恐，“殿下這是要做什麼，殿下，臣妾冤枉啊，這件事不是臣妾做的啊。”
楚翊沒有搭理她，她撲上來，卻也被凌風拉開。
“事已至此，
側妃還沒有一點醒悟嗎？”
沈巧兒像一頭待宰的羊，發瘋失態，跪下來抱住楚翊的腿，“殿下，您忘了，臣妾過去對您的恩情嗎？您忘了，臣妾對你這麼久的陪伴嗎？您怎麼忍心，怎麼忍心啊。”
凌風將人拽起來，“夠了，側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哪怕殿下要側妃的命，也是理所當然。”
沈巧兒一個激靈，只是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筆墨紙硯準備好，楚翊匆匆落下數行字。
側妃沈氏，指使婢子下毒謀害莞夫人，意致其永遠不能生育，且牽連本宮，影響本宮身體康健，罪惡滔天，犯七出之妒忌，特休棄之，永遠不能再踏入太子府一步。
擱筆，將休書扔到沈巧兒的面前，“畫押。”
沈巧兒的臉一下子慘白如紙，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楚翊真的要休了她，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有這麼一天。
“殿，殿下，這是在與臣妾開玩笑嗎？”
沈巧兒不敢相信地捧著休書，聲音嘶啞悽慘，顫不成音。
“本宮什麼時候與你開個玩笑，曾經原諒你是真的，為你頂罪是真的，如今把你休掉也是真的，沈巧兒，走到今天，不是本宮無情無義，是你太令本宮失望和惡寒。”
楚翊睥睨著她，眼中已
經沒有一絲憐惜。
沈巧兒抓起休書，撕扯成碎片，“不，殿下不要這樣無情，再怎麼說，臣妾和殿下也相愛了幾年，情分豈能說斷就斷，臣妾是不會離開太子府的，死也不會離開，殿下要趕臣妾走，臣妾還不如死在這裡。”
楚翊神色冰寒，“凌風，照著方才本宮寫的，再寫兩張。”
沈巧兒撲到了桌上，將那些筆墨紙硯都揮開，“不準寫，殿下就再給臣妾一次機會吧，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淚流滿面，披頭散髮，臉上都是驚恐。
現在的沈巧兒，差不多已經變成了一個瘋子。
“你以為，本宮還會再給你機會嗎？給你再多的機會，你也從來不會珍惜，你一次次踐踏本宮的心意，欺騙本宮，愚弄本宮，本宮對你已經不再抱有任何信心，沈巧兒，你已經不配留在太子府，太子府本來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一直是本宮眷顧你，現在，本宮要收回所有的心意。”
楚翊幽幽地說著，卻以這樣的方式收場，他的心空落而疲倦。
“本宮欠你的，已經還清了，你救本宮一次，本宮為你做的一切，已經是仁盡義至，是你一次次耗盡本宮的耐心，走到這一步，也是你咎由自取。”
楚翊唇角勾起一抹嘲諷，“你這樣
的女人，是本宮一開始就錯了，今夜，你必須離開太子府，本宮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張臉。”
楚翊沒有一絲溫度的話，像冰凌紮在沈巧兒的心頭上，又冷又痛。
“不要再說了，殿下不要再說了，臣妾的心好痛，臣妾的心要碎了，無論如何，臣妾也是真心愛著殿下，這件事，是臣妾考慮不周全，不是故意殃及殿下，臣妾再怎麼對別人，也不忍心傷害殿下一分一毫。”
沈巧兒痛苦得死去活來，渾身像掉在冰窟裡，冷透了。
楚翊冷哼，以前一掉眼淚他就憐惜不已的女人，現在看到她悲痛欲絕，他心中沒有波瀾，只有厭憎。
“你一次次謀害本宮的子嗣，要讓本宮斷子絕孫，你還說你不忍心傷本宮一絲一毫，側妃，你罪大惡極，本宮留你一命，已經是念在過去的恩情上，今夜之後，太子府裡再也沒有你的位置，在休書上畫押，拿著休書滾吧。”
沈巧兒跌坐在地上，渾身癱軟，“殿下真的要這麼無情嗎？以前那些柔情蜜意，難道都是假的嗎？”
“不是本宮無情，是你自作自受，一步步耗盡了本宮的感情。”
楚翊吩咐，“讓她畫押。”
護衛抓起沈巧兒的手，按了紅印，正要按在休書上。
“慢著。”
沈言慢悠悠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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