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西北苦寒之地。”
墨君逢斟酌著這句話，“難怪，阿言將兵權歸還以後，這些將士就再也沒有訊息。”
謝雁初蹙起眉頭，“他們大敗突厥，本來可以享受榮華盛世，誰知道卻流落到那樣的地方，若是太子妃知道，也會於心不忍吧。”
墨君逢道，“阿言的將士對她忠心耿耿，當時太子想要過河拆橋，為了避免這些將士反目，皇帝為了收歸兵權，讓阿言失去多年的依託，這一對父子，便把他們打發到了苦寒邊陲。”
謝雁初搖頭，“太子妃的狀況越來越好，重新掌兵也是有可能的。”
墨君逢幽幽地望著虛空，“不，她太累了，好好地安享太平吧。”
“那麼尊主為什麼還要……”謝雁初不解。
墨君逢眸底掠過一絲詭譎，“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南姝在一旁等到這個時候才開口，“尊主，南姝太子面前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南姝不想對不起尊主，以後都不想接近太子。”
謝雁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看向尊主。
尊主真的是豔福不淺哪。
墨君逢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隨你，不要讓他懷疑就好。”
南姝咬了一下嘴唇，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尊主，讓我流連在那些客人之間，這是尊主的真實想法
嗎？”
墨君逢掀起眼皮，“南姝，記住什麼才是你的分內之事，本尊不希望你僭越。”
南姝臉上是說不出的委屈，“尊主有問過，南姝真實的心願是什麼嗎？”
“你說。”
“南姝想離那些臭男人遠遠的，南姝只想陪在尊主的身邊，南姝再也不希望他們碰到哪怕南姝的一抹衣角，還請尊主成全，只要遠離那些風月是非，尊主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只是一個小侍女。”
南姝一下子把心頭的話都說了出來，她忍耐得太久了，為了這個男人，她失去了尊嚴，現在她只想守在他的身畔。
墨君逢稍微默然，“你知道，本尊的身邊，不需要女子近身服侍。”
南姝道，“那我打掃尊主的院子也可以，只要不做那些侮辱人格的事情，這麼多年了，南姝自問做的已經足夠，還希望尊主滿足我這一個心願，南姝不希望，在尊主的心目中，南姝永遠是一個風塵般的女子。”
墨君逢修指緩叩扶手，道，“你可記得，當初在樂坊當清綰，是你主動提的請求，本尊從來沒有強迫過你。”
南姝咬住嘴唇，她除了美貌，身無所長，當初她想要在尊主面前立功，當歌姬套取資訊，是容易的一條路，可是她卻深陷於此，尊主又何曾真的把
她看在眼裡？
她的眼眸溼潤，“南姝原來當清綰，也是為了尊主，可是如今，南姝該做的已經做了，也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看在南姝立的功勞上，求尊主給南姝另一條路子。”
“你要別的路，很簡單，你為本尊做的不少，以後就不用再為本尊操勞了。”
墨君逢緩緩道。
南姝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尊主……”
“取黃金三千兩來。”墨君逢吩咐左右。
三千兩黃金很快被取來，哪怕盒子闔著，仍然析出黃澄澄的光芒。
“這三千兩黃金，足以讓你這一生富足，你找一個地方安家，從此再也不必到這裡來。”
南姝臉色一變，“難道，這就是尊主對我的報答嗎？不，我要的不是這些黃金，這不是我想要的。”
她後退一步，神色無比痛苦，“尊主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原本以為，尊主會對我有些不一樣，可是……”
“那麼你想要什麼，你所做的，三千兩黃金綽綽有餘。”
墨君逢語氣不由得涼了下來。
南姝堅定道，“我要陪在尊主的身邊，我要尊主給我一個名分，哪怕我配不上尊主，當一個卑微的侍妾就可以。”
墨君逢眸子一黑，“南姝，你要知道，本尊不希望別的女子對本尊有非分之想。”
“那麼
，沈言就可以嗎？尊主對她那般寵溺，對南姝卻這麼心狠，她已經嫁了人，尊主這樣執著，又有什麼用？只有南姝，對尊主才是真正的一心一意，無怨無悔，尊主為何要對這麼一顆真心視而不見呢？”
南姝不服氣地說，聲音越來越激動。
“南姝！”墨君逢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就你也敢指責本尊？”
“南姝不敢。”南姝立刻跪了下來，“南姝不想離開尊主，還希望尊主念在南姝這麼多年來一直為尊主辦事的份上，不要趕南姝走。”
“本尊的身邊，容不下有這些想法的女子。”
墨君逢眼眸幽涼，“你走吧。”
南姝淚流滿面，顫抖著聲音道，“那我不要求留在尊主的身邊了，我願意繼續在樂坊歌姬，我這就去。”
南姝匆匆起身，倉皇地跑了出去。
她不會離開這裡的，一旦她走了，就沒有任何機會。
墨君逢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謝雁初，本尊懷疑，阿言的態度，與南姝有關，你多盯著她。”
“是。”謝雁初恭敬道。
“尊主，這南姝姑娘，看起來對你用情至深啊，你就這麼傷了美人心，於心何忍呢？”
墨君逢臉色一冷，“你管的也未免太多了。”
謝雁初，“咳咳
，這不實話實說嗎？不過再好的女子，在尊主的眼裡，又怎麼及得上太子妃？”
楚翊一覺醒來，發現他身在笙玖樂坊，而對於發生了什麼事，他卻是一點記憶也沒有了。
南姝陪在一旁，往杯子裡倒酒，嫵媚勾唇。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我等了你許久呢。”
楚翊眼裡浮起一絲警惕，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脖子，“剛才發生了什麼，說！”
南姝驚叫一聲，“殿下這是怎麼啦？”
楚翊冷哼，“本宮不可能什麼都記不得，一定是你動了什麼手腳，你說，你的目的何在？”
南姝臉上都是害怕之色，“殿下饒命，南姝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啊，殿下越喝越多，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南姝擔心殿下有什麼閃失，一直守著殿下，殿下怎麼還來怪南姝呢。”
說著委屈地試了試眼角，髮絲從臉頰垂落，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憐。
楚翊看她眼圈兒發紅，也就不與她計較了，“本宮真的喝醉了酒？”
“這是殿下喝光的酒罈子，足足有三壇呢，而且都是烈酒，豈有不醉之理？”
南姝指了指一旁歪斜的酒罈子。
楚翊皺起眉頭，喝醉了這麼多次，唯獨這一次他沒有任何印象。
“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沒有做什麼？”
楚翊寒聲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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