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也暫時打消了懷疑，沈莞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碰到這樣的事，換做任何孕婦，都不會好過，“別多想，本宮只是在關心你，沒有任何人可以誣陷得了你。”
趙昭也道，“側妃娘娘需要安心養胎，我和楊夫人，自然不會對你提那麼高的要求，讓你看到這種事情，勞心費神，都不應該，你別往心上去，我們始終都是相信你的，只有我們團結起來，才能保住我們的孩子平安，這我和楊夫人都是知道的。”
這話，明裡暗裡都是在擠兌沈言。
沈言只是含著微笑，真相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她並不著急。
只有楊如隱隱感到不安，作為一個母親的直覺，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地方說不過去。
“為世子發高燒的原因，診斷出來了嗎？”
二世子雖然身體孱弱，可是如果不是突然生病，又怎麼會氣絕身亡？若不是沈言送了一顆起死回生的藥來，她這一輩子，都要與這個孩子天人永隔。
她知道，二世子真正的死因，是這一場高燒。
秋太醫道，“初步診斷，是感染。”
“感染？”楊如一驚。
“不錯，只不過這一次感染十分嚴重，
又很難查出來，所以差一點忽略，二世子的唾液雖然清明，可卻是慘白色，仔細一辨別，夾雜著膿液，說明五臟六腑，遭到了破壞。”
他這樣一說，所有人都覺得這其中大有隱情，楚懿也凝起了眉頭，他只顧著抓著小產不放，就算小產是沈言導致，可萬一這一場高燒，跟她無關呢？
“莫非是空氣中有不乾淨的東西，被吸了進去？”
秋太醫搖頭，端起一晚藥水，“這是微臣剛才放置在這裡，檢查空氣是否純淨，這許久的時間過去了，藥水還沒有變色，說明這個院子很乾淨，所以當然是來自別處。”
楊如道，“自打二世子出生以來，我還沒有抱著他出過這個院子，平時衣物被褥，也洗得乾乾淨淨，還用藥劑過了毒，怎麼會……”
秋大夫檢查了一下衣物被褥，果然沒有什麼問題。
趙昭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不善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太子妃來過這裡，還捎來了大補藥物，會不會是這些藥帶來的？”
“沈言，你給本宮說實話。”楚懿又怒了起來，折騰來折騰去，還是和沈言脫不了干係嗎？
沈言看著楊如，“楊夫人，我要你老老
實實說一句，我帶來的補藥，你真的用了嗎？”
楊如不想說謊，她雖然對沈言頗有芥蒂，但如果不是她做的，她賴在她的頭上，反而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這樣一來，她的孩子可能再遇到危險，這一次有沈言出手相救，下一次呢？
“我對你不放心，的確沒有用你的東西，碰也沒有碰，就讓下人扔了。”
低聲說道，有些心虛。
“那麼，這件事就跟我無關了。”沈言完全不在乎楊如丟她送來的東西，她早就料到，而且知道。
“是誰，是誰做的？”
楚懿盯著屋子裡的每一個人，那樣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不是沈言，說明太子府裡，還藏著另一個可怕的人，這才是他最忌憚的。
沈莞默不作聲地攥緊了帕子，一顆心高高地懸了起來，她難以想象，如果太子知道是她，失望而憤怒的樣子，不，她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義憤填膺道，“若是讓臣妾知道，誰敢傷害二世子，臣妾一個饒不了她，二世子從出生到現在，臣妾一直看著他，把他當成臣妾的半個孩子對待，竟有人這般喪心病狂，真真是令人髮指。”
楚懿聽著覺得，這番話
像是在證明著什麼，像趙昭，雖然沒有太大的表示，卻讓人不會多想。
再聯絡到沈言前面說的那些話，一顆心再一次染上了疑雲。
沈言看著沈莞，微笑，“自然，自從二世子出生，側妃娘娘差不多時時刻刻都守著，噓寒問暖，無微不至，這份心意，又有幾個人能比呢？”
今日她無論如何，也要讓這些人對沈莞起疑心，懷戒備。
她對沈莞，算得上是仁盡義至，她卻和皇后聯手來對付她，她不可能任她在她的面前興風作浪。
楊如不由得多看了沈莞一眼，眼裡多了一絲警惕，她這才想到一個問題，沈莞無緣無故就對她這麼好，緊接著，她的災難就接二連三地接踵而來……
不過這也是猜測，在最後的結果出來之前，她不想冤枉了好人。
沈莞察覺到一個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不同以往，惶恐不斷朝她襲來，她不會讓他們知道的，不然，她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殿下，臣妾好害怕，頭好暈啊。”
身子晃了晃，就朝地上倒去。
楚懿一驚，及時扶住了她，“秋太醫，快檢查一下，是不是動了胎氣？”
秋太醫把脈之後，神色一動，
“側妃娘娘心跳加速，看來是受到了驚嚇，胎兒並無大礙，休養些時候就好了。”
沈言道，“秋太醫可知，為何側妃娘娘會緊張害怕呢，可有心虛盜汗的表現？”
聽到心虛兩個字，楊如和趙昭都豎起了耳朵。
秋太醫又檢查了沈莞的額頭和手掌，“是有出汗，不過，也可能只是因為看到了這裡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再加上懷著身孕，所以惶恐不安，有些承受不住。”
“噢……”沈言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
楊如更加不舒服了。
沈言看得出來，沈莞並沒有真的暈過去，她的眼珠子還在轉，說明聽得到他們說話，她的手指還攥著帕子，只是微微發抖。
怎麼，她也知道，如今情況不利於她了嗎？
論口舌的功夫，她沈言何曾怕過別人？
楚懿現在只關心沈莞肚子裡的孩子千萬不要有事，叮囑，“把側妃扶回去，好生照料著。”
下人立刻扶走了沈莞。
沈言打了一個呵欠，“既然二世子相安無事就好，我也該回去了，二位夫人，你們也不是什麼壞人，但要是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以後再回頭也是難了。”
懶洋洋說話間，已經跨出了門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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