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眸子泛紅，字字冰冷，“是趙夫人，是她把腳踩到了我的肚子上，用力地碾，讓我小產，還讓我失去了子宮，讓我這輩子再也無法生育，殿下，您無論如何也要為臣妾做主，她這樣對待臣妾，實在是蛇蠍心腸，喪盡天良。”
“是她？”楚懿皺起了眉頭，“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以為，是臣妾派人驚嚇楊夫人，是臣妾暗害二世子，這些事情都不是臣妾做的，她卻偏要賴在臣妾的身上，可這不過是她的藉口，她嫉妒臣妾快要生下殿下的孩子，生怕臣妾生的，會成為她今後孩子的威脅，所以越早除掉越好。”
楚懿臉上浮起一絲複雜，“那麼，你如實告訴本宮，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沈莞搖頭，“臣妾沒有，臣妾一直秉承善念，又怎麼會做這種沒有人道的事情，殿下，您相信臣妾好不好？”
楚懿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是不是你做的，你心裡有數，只要你問心無愧就好。”
沈莞臉色變了變，她現在這麼虛弱無助，楚懿都不說相信她，看來，他心裡也是認定她了嗎？
嘴唇動了動，正要說什麼，殿外便有腳步聲傳來，而且不止一個人。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趙昭，楊如，楊如身邊的奶媽，手頭抱
著二世子。
二人在楚懿面前福了一下身子，“臣妾拜見殿下。”
“免禮吧。”
楚懿臉色很不好看，聲音透著一絲疲倦。
如果這太子府裡，始終只有太子妃，如果他們像在戰場上的那樣，相敬如賓，風花雪月，哪裡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可是，一切都無法挽救，過去了的，再也不可能回來。
趙昭心中有些忐忑，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沈莞已經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給說出來了，她才產下小郡主，無比虛弱，我見猶憐，尤其是男人，又怎麼會錯過這個藉著太子手，懲罰她的好機會呢。
不過，她也察覺出來了，似乎太子追查下去的念頭不是那麼強烈……
“恭喜恭喜，聽說側妃娘娘生了，提前一個月母女相見，這是好事呀，是上天感應到了側妃娘娘急切地想要見到腹中孩子的心思，滿足側妃娘娘的心願呢。”楊如莞爾一笑，掩住了嘴，眼裡都是大仇得報的快意。
今日還是認了麼，紙裡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既然如此，她沈莞流產了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可惜，她還是活了下來，但生了女兒嘛，以後得到的，遠不如二世子多，想要翻盤，子宮都沒了，還有什麼機會呢？
沈莞直喘氣，想要起來卻動彈不
得，“你明知道我是小產，還說這樣的風涼話，殿下，你聽聽，楊夫人口裡吐出來的，是人說的話嗎？”
楊如忙道，“殿下，臣妾壓根沒有別的意思，也不知道側妃小產了，以為是二郡主提前出來見自己的孃親，所以誠心誠意地恭喜側妃。”
趙昭也道，“我們才知道訊息，就趕過來了，帶著滿心的祝願，可側妃娘娘卻不識好人心，反而反唇相譏，難道在側妃娘娘的眼裡，所有人都像壞人嗎？”
可是二人的臉上沒有震驚，只像是在陳述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表明了二人早就知道一切，而且，幸災樂禍。
“你……趙昭！”沈莞指著趙昭，手指都在發抖，“要不是你踩我的肚子，我會小產嗎？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
她的呼吸更加急促，她的眼眸泛著紅，她恨不得把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趙昭卻輕笑，“側妃娘娘，你說是我踩了你的肚子，你有什麼證據嗎？這種血口噴人的事情，可不能隨意做，免得損陰德。”
如此輕描淡寫的表情，讓楚懿眉頭鎖得更深。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以為你逃得掉？”沈莞環顧一圈，“這屋子裡頭的幾個嬤嬤婢女，院子裡的那些護衛雜役，
通通都看到了，殿下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親自去問。”
楚懿想到很可能是沈莞把楊如害得這麼慘，一時煩躁沉鬱，不知道該說什麼。
再說，比起女兒他更希望要一個健康的兒子，哪怕沈莞生產了，他也沒有多少維護的心思，再說，指不定又是個身體孱弱一身病的，一想到這裡他更沒了心情。
“好了，都別說了，側妃好好養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楚懿涼涼道，“側妃需要靜養，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有人伺候，平時就不需要探望了，每個人都把自己院子裡的事情顧好，別人的事情少管一些。”
楊如和趙昭對視一眼，果然，殿下並沒有深究，不過，沈莞也的確是罪有應得，以惡制惡雖然不光彩，但再怎麼樣，也能出口氣，討回公道。
“是，二世子最近情況都不錯，殿下只管放心。”楊如莞爾，親手將二世子抱過來，“二世子在看他的父王呢，殿下抱抱他。”
楚懿目光柔和了些，將二世子抱過來，看著他的親生孩子，他總覺得心裡缺憾的黑洞越來越大，怎麼也不發填補，神色逐漸發怔。
如果……能有如果，那該是多好。
沈莞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分外刺眼，從進來到現在，殿下從來沒有抱她的女兒
，他終究還是嫌她生了女兒吧。
她感到心酸，委屈，恨。
如果她的肚子還完好無整，如果她還有子宮，那麼她往下生，一定還有盼頭，可是現在，什麼希望也沒有了。
她盯著趙昭，楊如，眼裡像是藏了刀子。
幸虧她還活著，總有一天，她會把她們的子宮都剖下來，餵狗，再把她們生的孽種一個個剁碎。
她失去的，她得不到的，她們也別想留著。
沈莞胸口起伏著，牙關咬得硌硌響，越是這樣，她僅存的體力透支得越快，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楚懿抱著二世子，並沒有注意到這一情況，將二世子還給楊如，趙昭正要打算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太子，可是看到沈莞暈過去了，撇了撇嘴，便把話壓了下去，和楊如退下。
“楊姐姐，真是大快人心呢，沒想到不可一世的某些人，竟然落到這樣的下場，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趙昭託著楊如的手，唇角洋溢著一抹譏諷。
楊如嘆，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妹妹，這麼大的動作，我終究還是怕連累了你，如果你有個什麼，我可是一輩子也償還不了，雖然沈莞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可等她反撲起來，一定會很厲害，太子那兒，現在不計較，並不代表過些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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