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帽遮擋了他大半的臉，下頜被遮掩，雙眸闔著，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是渾身上下透著幽冷陰森，讓人無法忽視。
彷彿是察覺有目光匯聚到自己的身上，月司緩緩睜開眼。
“你們是一個個上，還是一起來？”
三人心一盡，不過，月司能揣摩到他們的心思，並不是什麼想不通的事情。
“這有什麼區別嗎？”楚懿盯著對方。
“一個個上，死得慢一些，三個一起上，死得痛快一些。”
月司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你們竟然敢打起我的主意，當然，對我不忠之人，我一個都不會留著。”
話音才落，三人一道攻上。
才勉強平息下來的大戰，再一次拉開新的帷幕，雖然不似方才墨君逢和月司那般澎動盪，可也足以震撼天地了。
月司遭受過重創，也損耗了不少內力，可對付起三人聯手來，仍然綽綽有餘。
墨君逢的手下瘋了一般，要為他們的尊主報仇，天將破曉，殺戮卻似乎永遠不會停歇。
“老爺子，這裡沒有我們的事了。”老夫人淚溼透了帕子。
輸了，終究還是輸了。
身體的創傷可以好起來，可是，心裡的痛苦呢，阿言今後，又怎樣才能撫平這樣的痛？她終究還是
在心疼這個孫女呀，好不容易相信一個人可以帶給自己幸福，誰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呢。
老將軍嘆，“去看看阿言吧。”
沈言一直沒有醒過來，碧霞守在她的身邊，面上都是擔憂。
呼吸和脈搏倒是平穩，只是從送回來，都在昏迷著，臉色蒼白，睫毛偶爾顫，額頭上不斷沁出冷汗。
碧霞記不得，她已經替太子妃擦拭過多少次了，太子妃一直是果決堅韌的性子，很少有事情動搖得了她的心，可是這一次，她難以想象，太子妃的內心，受了多大的震盪。
看到老將軍和老夫人進來了，碧霞福了一下身子，“老將軍，老夫人，你們是來看太子妃娘娘的吧，娘娘看上去很不好受，藥也服下了，奴婢只能守著她，等她醒過來。”
老夫人坐在榻邊，握住沈言的手，“哎呀，這麼冰涼，快去準備一個暖手爐子來。”
“才在溫著呢，差不多好了。”碧霞去取了來，“可是暖手爐也只能暖手的表層，暖不到內裡和血液呀，奴婢已經給娘娘暖過許多次了。”
老夫人眼眶一溼，親自抱過來，將沈言的手放在上面，又用被子蓋住，“不管怎麼樣，暖一暖終歸是好的。”
老將軍默立了半晌，“
大夫怎麼說？”
碧霞回應，“大夫說了，娘娘五臟六腑受傷極重，不過應該沒有危及性命，需要調養好一陣子才會見好，不過，娘娘心頭積鬱，如果長期排解不了，怕是會引發連續咳血和氣堵，造成新的心肺損傷。”
她咬住嘴唇，心頭一陣陣難過，再說下去，她擔心自己會忍不住落淚。
“小郡主和小世子可在。”老夫人頓了頓，眼裡是一片愁重的雲翳。
她和老爺子都認得小郡主的聲音，小郡主被帶到了那一片修羅場，還好有驚無險，最後又被墨君逢的手下帶走，也不知道送回這裡了沒有。
“在的，都在。”碧霞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只是，太子妃娘娘這個樣子，奴婢生怕小郡主和小世子看到了難過，小郡主也受到了驚嚇，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呢。”
好好的，就有人闖了進來，接著是一片混亂，小郡主被搶走，小世子被院子裡的手下拼死保了下來，幸好，小郡主又回來了。
老夫人和老將軍終究有了兩分寬慰。
老夫人輕聲道，“無論如何，逝去的都成過往，你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他們是你和尊主的結晶，是他的延續，他們盼著你好好地陪他們長大，
他們想要聽到你的聲音，看到你的笑容，阿言。”
沈言睫毛動了動，卻依舊沒有睜開眼。
老將軍道，“這些，阿言都是知道的，她才受了那樣的衝擊，自然要好好地緩緩，等過一陣子，她自然會逐漸把心思放在雙生子身上，你呀，別逼她逼得太緊。”
“唉，我知道，我知道。”老夫人道，“我只是希望阿言別想得太死，多往其它方面想想，緩過來當然需要時間，阿言，你慢慢來，我們都相信你，你一直都很堅強，我們等著你。”
廂房裡，果果縮在床榻的一個角落，有人接近邊驚叫著往後退，臉上都是恐懼，就連奶媽，也要保持一段的距離。
“妹妹不怕，哥哥給你搖鈴鐺好不好？”舟舟坐在床邊，手裡抓著一串鈴鐺，在果果眼前輕輕搖晃著。
“嗚嗚，不——”果果抱著膝蓋，瑟瑟發抖，平時好聽的鈴鐺聲，此刻聽在她的耳朵裡，卻像是昨夜的兵刃交擊。
“那這個小貓，平時你一直想要，哥哥送給你，以後你要什麼，哥哥都會給你。”
舟舟將一個毛絨玩具小貓輕輕放到果果的手上，果果抓著，不怎麼鬧了，垂下眼皮，“母妃，父尊……”
老夫人和老將軍進來，果果
看著他們，難得沒有躲避，只是眸子蓄上了淚。
老夫人心疼地將人抱起來，“果果呀，母妃累了，在休息，等休息好了，再陪你好不好？”
“曾祖母，果果怕。”
果果在老夫人衣襟上蹭了一把淚，“有壞人，很壞的壞人，他們把果果關在黑袋子裡，把果果扔下樓……”
實際上，在被扔下去的時候，老將軍已經暗中派人去救了，只是墨君逢的人，到底身手快了不少。
“這只是一個夢呀，傻孩子。”老夫人輕聲安慰，“果果先睡一覺，夢醒了，一切就消失了，壞人壞事兒都不會再有。”
說著把果果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真的嗎？”果果眨眨眼睛，含期待。
“是呀，果果醒來就知道了。”老將軍一臉慈祥，可眼裡都是心疼。
果果闔上了眼。
“舟舟，好好關心妹妹。”
老夫人道。
能接近果果的，也只有舟舟了。
舟舟用力點頭，“曾祖母，舟舟會做到的。”
老夫人和老將軍守了一會兒，等確定果果睡著了才離去。
後續的戰鬥，楚家都輸了。
楚睿戰死，楚懿，楚澤重傷，被囚禁，各自遣回府內，月司派了重兵把守。
皇帝成傀儡，月司掌實權，天下人人皆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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