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沈璨見她不停揉眼睛，拉住她的手，“怎麼了？”
陸言歡訥訥道：“裡面好像進東西了。”
沈璨眉心動了下，說：“先別揉，我開燈給你看看。”
他鬆開陸言歡的手，去開了燈。
瞬間，房間裡亮如白晝。
燈光有些刺眼，陸言歡忍不住眯了眯，右眼的異物感實在讓她覺得不舒服，正要伸手去摸，就被沈璨再一次抓住了手。
“不是讓你別揉嗎？”語氣微厲。
說完，沈璨抬起她的臉，俯下身，聲音溫和低沉：“眼睛往上看。”
陸言歡溫順地按照他說的做，眼睛往上看。按照他說的做，眼睛往上。
“往左邊看。”
她眼睛又轉向左邊。
沈璨這才看到她眼睛裡面的東西，他靠近了幾分，試著將陸言歡眼睛裡的東西取出來，但他手指還未觸碰到她眼睛，陸言歡就反射性想閉眼，根本沒辦法靠近。筆趣閣
他固定住她的臉，聲音格外溫柔：“不要動，眼睫毛掉眼睛裡了，我幫你弄出來。”
兩人離得太近，男人撥出的氣息都灑在陸言歡臉上，溫溫熱熱的，有些癢，讓她有些不自在，想躲，但沈璨扣著她的下頜，她想躲也躲不開。
沈璨看著她不停顫動的睫毛，嘴角淺淺勾了勾，然後對著她眼睛吹了幾下，又用指尖輕輕撥了兩下，終於將眼睛裡的睫毛弄了出來。
“試試好了沒。”
陸言歡眨了眨眼睛，異物感已經消失了。
她點頭：“好了。”
沈璨淡淡嗯了聲，但扣著她下頜的手並未鬆開。
陸言歡眼睛已經恢復如常，事業範圍盡被他籠罩著，避無可避，只能對上他的眼睛，如往日看她的眼神不同，此刻帶了一絲探究，似乎想將她看透。
她嘴唇翕動，想說點兒什麼，但過了半響，也未說出一個字來。
她垂下眼簾，掩去了眼底的情緒，神色還是淡然無波，但卻多了一分冷
意。
瞬間，房間裡的氛圍也僵滯了下來。
“言言。”沈璨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今天的事……”
陸言歡還是垂著眼簾，卻動手拉開了扣著她下頜的手，她盯著沈璨的手看，今天，就是這雙手，當著沈家所有人的面，抱著姜顏衾離開的。
那會兒，他都顧不上跟她說一句，著急忙慌抱著姜顏衾就走了。
陸言歡盯著他的手看了許久，然後忽然鬆開，她仰頭看向沈璨，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又黑又亮。
她牽動嘴角，笑得溫軟淺淡：“沈璨，今天你抱著姜顏衾走的時候，想起過我嗎？”
沈璨怔愣了下，迎著她洞悉的眼神，薄唇輕抿沒有言語。
陸言歡嘴角笑意深了幾分，這幾分帶了自嘲，她輕聲出事實：“根本就沒想過，對嗎？”
即便早就知道答案，陸言歡還是覺得難過。
沈璨看著她的神情，沉聲否認道：“言言，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不用解釋的。”陸言歡打斷他的話，“二姐跟我說了你跟姜顏衾之間的事情，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其實我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
她停頓了下，眼眶裡多了些水汽，讓她突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沈璨，我後悔跟你結婚了。”
陸言歡將視線別向他處，平靜訴說道。
若沈璨和姜顏衾之間，只是單純的情感糾葛，她或許還有贏的勝算，可沈璨欠姜顏衾的是一個父親，是一條命，沈璨要怎麼去還？M.blu.Ν
或許，她還沒深愛沈璨到那種地步，可以容忍他為另一個女人奔前跑後，即便是為了責任。陸言歡覺得，她和沈璨之間，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衚衕。
前面根本無路可走，只能倒回去。
但走到了這一步，要她回頭，她又滿心不甘。
沈璨聽到這話，臉色沉的嚇人，但他並未做出過分的舉動，只盯著陸言歡看了許久，然後蹲在她面前，
拉住她的手，平靜道：“言言，我們已經結婚了。”
“是啊，已經結婚了。”陸言歡喃喃開口，視線緩慢落在他臉上，聲音越發柔和：“但是，也是可以離婚的，不是嗎？”
沈璨握著她的手收緊了，雙目萃滿了寒霜，“你要跟我離婚？”
陸言歡嘴唇輕抿著，身體裡彷彿有兩個人在互相拉扯，一個人讓她說“是”，一個人又讓她說“不”。
最終，也沒個結果，她看著他的臉，沒有回答他的話。
這時，房門從外面被敲響，傭人的聲音響起，通知他們下去用晚飯。
沈璨看著陸言歡，隔了一陣，才回道：“我們馬上就來。”
傭人離開。
沈璨臉色又緩和了下來，輕輕揉捏著她的手，勾唇笑了笑，說：“我們先下去吃飯。”
陸言歡看著他，默了幾秒，淡淡應道：“嗯。”
兩人下樓，其他人已經到了餐廳。
老太太和老爺子分別坐在長桌兩端，而沈闊、梁京希跟小麻雀坐一方，只有姜顏衾挨在老太太右手邊單獨坐一方。
姜顏衾旁邊，還剩餘兩個位置，顯然是留給沈璨和陸言歡的。
陸言歡徑直走到中間位置，沈璨為她拉開椅子，等她坐下後，才在陸言歡身旁坐下。
這頓年夜飯，吃得還是挺愉快的，少了平時餐桌上的拘束，多了些自在。
大概是因為身體不適，姜顏衾全程都很安靜，幾乎沒怎麼開口說話，老太太倒是顧著她，時不時往她碗裡添菜。
沈
沈闊公事繁忙，在家吃飯的時候本就不多，就算在家吃的時候也都是匆匆忙忙，懶得清靜的跟家人吃飯，而沈璨又長期不回老宅，所以，父子三人，坐在一張桌子吃飯的機會並不多。
平時都不是話多的人，今晚喝著酒，也聊了很多。
陸言歡對面坐著的是梁京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的關係拉近了許多，也有不少話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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