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馬上就開學了，陸言歡時間又緊湊起來，要準備開學後的工作事宜。
開學前兩天，紅姐提前過去收拾了下悅光的房子，沈璨陪著陸言歡一起又搬了過去。
夜裡，陸言歡有些睡不著。
大概是因為開學焦慮，又或者是因為這一個多月睡慣了碧海一號的床。
又或者，沈璨明日又要去蓉市的緣故。
自老爺子出事後，沈璨一直裝作沒什麼事的樣子，但陸言歡感覺得到他的情緒一直很低，很多時候，要不是顧慮著她的情緒，基本上就不愛開口說話。
很沉默。
陸言歡動了動，翻轉過身，看著他。
懷孕後，陸言歡有起夜的習慣，一晚上會起來兩三次，怕不慎撞到什麼磕著碰著又或者摔倒，所以就開著廁所的燈。
床頭的燈太近太亮，會睡不好。
她剛轉過去盯著沈璨看了會兒，沈璨就睜開了眼睛。
陸言歡愣了下，輕聲道：“你沒睡著？”
沈璨抬手撥開她臉上的頭髮，淡淡嗯了聲。
其實最近一週，他晚上都睡不大好，一方面是在醫院很難休息好，另一方面是睡著就做夢，反覆夢到老爺子就這麼走了。
潛意識就有些抗拒入睡。
陸言歡抓著他的手，兩人靜默無聲的對視了一陣，陸言歡捧住他的臉，在他的唇上親了親，又親了親他的下巴，再到喉結……
沈璨呼吸粗重起來。
他一把按住陸言歡，“言言，別鬧了。”
陸言歡懷孕月份已經有些大了，沈璨不敢再輕易碰她，怕自己動作一個收不住，既傷到她，也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陸言歡又去親他的唇，這次不再是蜻蜓點水的一下，而是又綿長又深。
沈璨沒忍住，按住她掌控了主動權。
不過，一吻結束，沈璨還是停了下來。
陸言歡圈著他的脖子，在他胸口微喘，“為什麼不繼續？”
沈璨呼吸很重，剋制著身體裡的叫囂，連帶著這段時間積壓的情緒，忍得很辛苦。
陸言歡仍不依不撓的點火。
他制止她的動作，嗓音低沉警告道：“
言言，我會弄傷你的。”
陸言歡望著他的眼睛，“你不會的。”
她停了兩秒，唇軟軟貼著他的脖子，說：“沈璨，我想要你開心一點。”
沈璨脖子上的筋跳了兩下，他手指插入她的髮間按住陸言歡的頭，在她耳朵上輕咬了口，骨子裡的惡劣鑽了出來，“真想要我開心？”
陸言歡聽著這聲音，心裡生出幾分懼怕，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頭應道：“嗯。”
沈璨牽引著她，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像是誘惑人的妖物一樣哄道：“言言，這樣我會開心，也不會弄傷你。”
聽完他的話，陸言歡整個人都熱了起來，血液彷彿在沸騰。
半響後，她彆彆扭扭的拒絕：“不、不行。”
說完，她就想掙開沈璨的懷抱。
沈璨按著她不讓她躲，“你說的，想要我開心。”Ｅ
兩人目光在暗中交纏，他的眼神又沉又深，像是有一種魔力，讓人無法拒絕。
他吻了吻她的唇，退開，呼吸相纏，“言言，可以嗎？”
陸言歡想被蠱惑了一般，到底說不出拒絕的話。
……
平靜後，沈璨立即起身抱著陸言歡去了浴室。
陸言歡眼睛紅紅的，剛才難受哭了。
沈璨接了杯水給她，陸言歡還是覺得不舒服。
她紅著眼睛，瞪著他：“騙子！”
說什麼不難受，很快，全都是騙人的鬼話。
沈璨眉梢一挑，“我騙你什麼了，難道不比之前快？”
陸言歡瞪著他不說話。
沈璨看著她小可憐的模樣，心裡瞬間軟得不行，摸了摸她的唇，又想去親她，陸言歡察覺他的舉動，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一雙眼睛睜得又大又圓，隔著手掌悶聲道：“你幹什麼！”
瞧著她的動作，沈璨忍不住勾了勾唇，灰淡的眸子瞬間就亮了起來。
他拉開陸言歡捂著嘴唇的手，扣著她的後頸深吻糾纏。
“言言，謝謝你。”
片刻後，沈璨將陸言歡抱回床上，兩人都沒什麼睡意，但一時間誰也沒開口說話。
陸言歡背對著他側身躺著，沈璨也側著神
，手臂環著她的腰，掌心貼著她隆起的腹部，突然間，掌心下的小東西踹了兩下。
沈璨突然開口道：“它踢我了。”
語氣自然而又放鬆。
陸言歡將手貼在他掌背上，“你覺得它會像你還是像我？”
沈璨：“大半夜還這麼鬧騰，肯定像我。”
陸言歡笑笑，“像你也不錯，反正大嫂和二姐都說是男孩兒，男孩像你也好，起碼長得不會差，未來我不會操心他找不到媳婦兒。”
沈璨聽著這話，橫豎不對味兒，“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當然是誇你了。”陸言歡抓著他的手指，“我誇你好看呢。”
“所以你是因為我好看才嫁給我的？”
“那不然呢？”
“……”
又安靜了一陣。
沈璨問：“言言。”
陸言歡快睡著了，聽到他的聲音，又立即醒了過來，半睡半醒間淡淡應了聲。
沈璨默了一會兒，說：“從我懂事開始，老頭子、老太太就不年輕了，老太太身體一直都不好，老爺子沒什麼大毛病，小問題有一些，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所以，到老頭子出事前，我從未想過他們會突然從我身邊離開。”
“我知道人都是會死的，只是我從沒想過會這麼突然。”
在他毫無準備的時候。
這一週多時間以來，每次看到老爺子躺在病床上，幾乎沒有聲息的樣子，他就覺得自己仍處於一場噩夢中，只要從夢中醒來，老爺子就還是好好的，成天陪著老太太，偶爾約上三五好友釣魚喝茶下棋打牌。
陸言歡明白這種心理。
她經歷過兩次。
一次是陸定韜和謝意傾離婚的時候，在那之前，她從未想過他們會離婚，她也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接受，第二次是陸定韜出事的時候。
雖然和沈璨的情況不大一樣，但是有些感受是共通的。
她輕輕拍著沈璨的手背，溫軟道：“老爺子會好起來的，他跟老太太感情那麼好，肯定放不下的，等他醒了，你就多花點時間陪陪他們。”
“言言，你會離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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