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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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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讓梅良玉在意的, 其實是那天晚上他趕去聖堂,結果被師尊攔在外邊不讓進去。

 虞歲從聖堂大殿出來後就可以使用五行之氣, 修行九流術, 不再是平術之人。

 關鍵點其實在這天晚上。

 若是虞歲沒能在這天封印息壤學會八卦生術,或許在外城受到襲擊那天,異火也沒辦法強化九流術,而是像第一次那樣, 直接把人燒沒了。

 從平術之人變作可以修行的術士, 已經足夠令人感到驚訝。

 可師尊沒有讓他知曉虞歲的秘密, 梅良玉也沒有去深究,虞歲就算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他也不在意, 反正師尊壓得住。

 誰還沒有點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梅良玉知道年秋雁是在提醒他, 今晚見到虞歲不是巧合,就算虞歲沒有直接參與, 那也間接有份。

 “神木籤占卜的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確實稀奇。”梅良玉以目光點著年秋雁掌心中的神木籤,沉思道,“師妹就算有份, 應該也無惡意, 不然師尊會出手的。”

 年秋雁點頭道:“我想也是, 我也想不到你師妹會對你出手的原因,除非你仗著師兄的身份欺負她。”

 梅良玉從藥水中舉起雙手, 拆卸藥布再重新包紮, 隨口道:“她可沒那麼好欺負。”

 虞歲的出現是否巧合, 有什麼意義, 梅良玉不太在乎, 反正也沒有惡意。他稍微感興趣的是今晚消除他九流術的那個人。

 “是神機術吧。”年秋雁若有所思道, “消除他人九流術的異能,名家倒是挺在行的,但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像你用的金雷和虛宿星將,都是各家的天機術,卻在剛出手的瞬間就被消除,這已經算是名家聖者的實力了。”

 “今晚那幾個人裡不可能有聖者,若是聖者要殺梅梅,他師尊那邊也不會沒有動靜。”蒼殊給梅良玉換新的藥水,又道,“若是神機術,有可能是‘天官’或者‘六道’。”

 年秋雁收起神木籤說:“這倆都是排名靠前的神機術,也都可以破除他人的九流術。”

 “神機術不需要借用五行之氣,但他最初是躲在暗處進行清除,應該是靠與魏坤的聽風尺傳音進行的,也就是說他沒敢跟魏坤暴露自己有神機術的事。”

 梅良玉回憶道:“但他消除九流術時卻沒有動作,中途還失效了一次,若非吞影的主人險些死了,他可能都不會出手。”

 “有距離和使用限制,消除術的同時自己不能使用五行之氣具象化九流術。”年秋雁頷首道,“那就是排名第九的天官。”

 關於各種神機術的記錄,有多有少,有的特別詳細,有的卻只有寥寥幾句,因為知道的、見過的人太少,又或者身懷此神機術的人,從未暴露過自己的能力讓世人知曉。

 虞歲在樓下聽石月珍跟她講靜神安眠的要訣,眼珠子隨著她拿藥寫字而轉動,看的卻是五行光核監控的二樓畫面。

 聽師兄他們談論顧乾的神機術,最後的猜測跟她想的一樣。

 顧乾也許是認為今晚的行動必會成功,他仗著自己有神機術·天官的情況下,認為梅良玉必死無疑,儘管他數次清除了梅良玉的各種九流術,卻還是低估了這人。

 梅良玉也不是傻子,他身邊一圈人也沒有哪個是傻子,大家都是靠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升到的甲級弟子,並且沒有在此停留,依舊繼續往前,只要彼此交換資訊,很容易就能把人找出來。

 若是梅良玉死了,那就沒有這些麻煩,可惜梅良玉沒死成。

 “天官啊,排名第九的神機術,眼饞的人可不少。”梅良玉輕輕挑眉,清雋面容勾出一抹惡劣的笑意,“這訊息放出去我都不用動手,有的是人幫我找他。”

 反正他今晚殺了魏坤的事也會被學院宣佈出去,倒是間接幫他宣傳了有人擁有神機術·天官的事。

 “你也掉分了。”蒼殊說。

 梅良玉無所謂道:“去機關島待幾天就補回來。”

 “我看你得養一段時間。”蒼殊又道,“起碼一個月。”

 梅良玉擰著眉,有些不高興,又沒辦法。

 “這個月醫館還是月珍值守?”年秋雁看向蒼殊問道。

 梅良玉也看他:“我都沒見過有醫家弟子連守兩個月醫館的,還都是她一個人,醫家那麼多甲級弟子,一個都不來?”

 蒼殊神色似有幾分無奈道:“醫家競爭最大,要學的東西也最多,看守醫館這種事,對大部分醫家弟子來說都是耽誤時間,有時候百家夜行或者別的試煉,看守醫館的弟子因為時間問題也去不了,所以也沒什麼人願意來。”

 也就一些想練練手的甲級以下弟子才願意來,但待不了幾天,因為他們要學的東西更多,很忙。

 梅良玉冷淡道:“看守醫館救再多人也不給她一分錢,你讓她也別守了,弟子不守還有教習。”

 “醫館值守是醫家甲級弟子必做的事,如今倒是隻有她一個人。”年秋雁笑道,“醫家那些師兄弟妹,該不會是想靠這種辦法拉低月珍的修煉速度吧?”

 梅良玉把包紮好的雙手又泡會藥水裡:“一兩個還有可能,都不來就不是想拖她修煉速度那麼簡單了。”

 蒼殊慢吞吞道:“雖然我看著不太高興,但她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她不開口要我幫忙,我也不好胡亂動作。”

 虞歲聽完,目光不由轉回站在藥櫃前開啟抽屜,低頭檢視藥物的石月珍。

 前幾天她在醫家外修,見到不少剛入醫家的丁級弟子,剛剛入門,對教習說的各種藥材、九流術傷痕和後遺症都聽得一頭懵。

 他們都很忙,在課上瘋狂奮筆疾書,或者拿著聽風尺互發傳文記錄要點。

 隔壁屋是丙級弟子的課,受傷的弟子被教習帶到課上親自演示該如何以五行之氣引導平緩傷勢,順便聽演示受傷的弟子痛得嗷嗷叫。

 醫家確實很忙,競爭也大。

 石月珍能升到甲級弟子,還掌握了醫家的天機術,已經算是太乙學院醫家弟子的頂層人物。

 這樣的人還會被醫家弟子孤立嗎?

 虞歲雙手搭在桌案上交疊,趴在臂彎中,歪頭看前邊的石月珍,小聲問:“月珍姐姐,你怎麼連著這麼久都在醫館值守,其他甲級弟子不來嗎?”

 石月珍背對著她,溫聲笑道:“他們忙著修煉,沒時間來這邊。”

 “這都快兩個月了,甲級弟子不是必須要來醫館值守的嗎?”虞歲軟聲說著,充滿不解,石月珍回頭看去,只覺得小臉埋進臂彎裡的姑娘像只好奇的小貓般可愛。

 “他們不來也沒事,最近也不忙,若是醫館忙不過來了,我也會叫人的。”石月珍彎唇笑道,“而且待在醫館也沒什麼不好的。”

 虞歲瞧著眼前的師姐也不是那種被欺負了只會忍氣吞聲的人,而是有自己的想法,便沒有多問,免得惹人懷疑。

 石月珍調了碗安神的湯藥給她喝,雖然她晚上睡不好是異火的原因,但虞歲還是擰著鼻子喝完這一碗苦藥。

 她這會也不想回去舍館跟顧乾那一幫人大眼瞪小眼,便在一樓的隔間小床躺下,再拿出聽風尺問李金霜這個倒黴蛋什麼時候回舍館。

 李金霜在兵家闖兵甲陣,出來收到虞歲的傳文,抿唇看了會,挪動手指回復:“早上。”

 “那一起吃飯嗎?”虞歲說,“我在醫館也沒回去,等你忙完了去齋堂。”

 李金霜心中猶豫。

 她想起舒楚君的話,舒楚君說聖女的意思是不要跟青陽的郡主太親近。

 青陽郡主也沒有什麼出格的行為,與她們應該也沒什麼過節,李金霜不太理解為什麼要這樣,舒楚君便瞪她一眼,碎碎念道:“聖女難得對一個男子心生好感,她才剛動心,與顧乾感情深厚的青陽郡主就來了,你難道還想跟她關係好?”

 若那個男人是顧乾,李金霜覺得聖女的眼光不是很好。

 偶爾看見顧乾跟虞歲走在一起或者在齋堂用膳時,李金霜都會想,這個男人肯定不會只娶一個妻子,聖女若是喜歡他,那南宮歲又該怎麼辦?

 看著虞歲的傳文,李金霜腦子裡飛過無數想法,雖然她不覺得與青陽郡主保持距離是聖女的意思,但她還是拒絕了虞歲的邀請。

 李金霜收起聽風尺,明明是她拒絕人,內心卻惶惶不安,已經決定不再看聽風尺,卻又忍不住。

 她一頭扎進新開的兵甲陣中,不再去想這些事。

 與其擔心聖女喜歡誰,不如想想自己的劍靈。

 虞歲雖然被李金霜拒絕了,卻也沒太驚訝。

 天亮後,異火的灼熱消減,虞歲抬手給自己扇了扇涼風,聽見外邊梅良玉下來的聲音,也掀開布簾出去。

 梅良玉雙手纏著白色藥布,脖頸和衣下別的地方也纏著,似曾相識的狀態,虞歲不由想起上個月她也差不多是這個樣。

 虞歲率先跟他打招呼:“師兄。”

 梅良玉見她依舊精神,像是完全沒有睡覺,便問:“你沒睡?”

 “沒有。”虞歲搖頭。

 梅良玉:“不是給你開了藥?”

 “可能一時半會沒有用。”虞歲說,“得堅持喝。”

 梅良玉打量著她說:“那你就堅持喝。”

 虞歲點著頭,跟他一起往外走著,又回頭望了眼醫館:“師兄,你是要回舍館嗎?要不要我去齋堂給你帶點早餐來?”

 “不用,我回去換個衣服就走,這兩天都不在學院。”梅良玉懶聲道。

 虞歲不解道:“師兄要去哪?”

 梅良玉:“去攢分。”

 他說完,忽然想起什麼,眯了下眼,腳步頓住道:“你給的衣服還在醫館,怎麼,是要給師妹你洗乾淨還回來,還是再買一件新的還你?”

 梅良玉話說的有幾分戲謔。

 虞歲搖搖頭:“不要了就是。”

 梅良玉:“那看起來很貴。”

 虞歲大方擺手:“沒關係,我有錢,再買多少都不心疼。”

 梅良玉心說我倒不是讓你重新再買,可看虞歲笑彎著眼臉上寫著“我真的不差這點錢”的樣子,他忍了。

 虞歲跟在他後邊走著,又問:“師兄你喜歡嗎?我也可以……”

 梅良玉截斷她的話:“不喜歡。”

 虞歲眨巴眼:“噢。”

 梅良玉舌尖抵著尖牙忍了忍,還是開口道:“少給男人花錢,多給你自己花,我看你買的那些新裙子就很漂亮,你可以多買點。”

 虞歲彎眼笑道:“我也覺得這次的裙子款式都很漂亮呀。”

 她因為不想回舍館跟顧乾周旋,便在路上和梅良玉分開,自己去齋堂吃飯。

 桌上擺滿膳食,虞歲不慌不忙地捧著碗喝粥。

 聽風尺嗡嗡作響,是鍾離雀給她發傳文,說今日帶了蘇楓一起去醫館見小醫聖,正在去的路上。

 鍾離雀說:“再過幾天是我孃的壽辰,她想邀請楚姐姐也來府裡赴宴,可我總覺得那與南宮王爺相似的感覺不太舒服,又怕是我多疑錯怪了,便叫上蘇二哥跟我一起看看,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麼覺得。”

 虞歲嘴裡叼著一小塊早點肉餅,垂眸看傳文,單手點著填字格:“二哥這會也跟你在一起?”

 馬車上的鐘離雀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蘇楓,男人褪去少時的稚氣,從前總是飛揚活潑的眉眼,這會多了些沉靜,變得更加穩重成熟,卻也不失幾分少年意。

 蘇楓雙手抱胸,斜坐在靠車窗的位置,正看著車窗外,瞥見鍾離雀的注視,輕輕挑眉望回來:“她說什麼?”

 鍾離雀攤著手中聽風尺,老實道:“問蘇二哥你是不是跟我一起。”

 蘇楓不輕不重地哼了聲,接過她的聽風尺回虞歲:“你這時候能想起我在不在了?”

 末了又問虞歲在太乙過得如何,是否吃好穿好,盛暃是不是又因為顧乾的事跟她鬧脾氣等等。

 虞歲一一答完,才跟他們說起錢瓔的事:“昨天見到她已經是太乙學院醫家的甲級弟子。”

 鍾離雀輕輕捂嘴,睜大了眼睛,很是驚訝,這變化可真大。

 她也記得錢瓔這個人,是顧乾託虞歲在王府照顧的妹妹。

 虞歲落水第二天,世家圈子裡就傳遍了這事,在國院的時候,還有不少人聊這事。

 那些因為顧乾而討厭虞歲的孩子們,走過虞歲身邊時會故意笑得很大聲。

 從那時候開始鍾離雀就不喜歡顧乾,非常不喜歡,卻又知道顧乾和南宮家的關係,虞歲也不可能與他分割。

 顧乾那會不在帝都,恰巧第二天虞歲的大哥韓秉從太乙學院回來,那時候韓秉十九歲,已經是個身高挺拔的成年男子,他自小心性成熟穩重,對兩位弟弟和妹妹照顧有加。

 知道這事後,先把起鬨動手的幾位世家公子打了一頓,過幾天又在圍獵場上把太子風頭搶了,獲得青陽皇的青睞,對他誇讚連連,又將太子想要的弓箭賜給了韓秉。

 青陽太子氣得當場離席。

 等到顧乾回來給虞歲報仇,早已經晚了。

 韓秉一直要盛暃剋制,不要總是跟顧乾起衝突,可盛暃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蘇楓覺得他完全就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小時候他是最喜歡南宮明的孩子,長大後盛暃才是最在意南宮明的那個孩子。

 有兩位哥哥在的時候,盛暃還能被壓制住,但他去了太乙學院,大哥韓秉不在學院後,顧乾來了,又沒人壓得住他了。

 盛暃後來在學院遇見錢瓔,兩人也是相看相厭,尤其是錢瓔值守醫館那段時間,盛暃受傷就是痛死了也不去醫館。

 他就看不慣錢瓔追著顧乾喊顧哥哥的樣,老是讓他想起自己的冤種妹妹。

 在學院百家夜行試煉時,難免會遇上幾次,少時的新仇舊恨加一塊,盛暃沒少被錢瓔以醫家瞳術坑過,他簡直要討厭死錢瓔了,這瘋女人真是為了顧乾什麼都願意做。

 錢瓔討厭南宮家的人,盛暃也算是功不可沒。

 蘇楓回道:“你三哥估計很不好受,不過不用管他,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鍾離雀又回道:“顧乾既然帶錢瓔也去了太乙,和項菲菲也還有聯絡,甚至又跟南靖國的聖女合作共事,他可真是個花心大蘿蔔!”

 虞歲笑道:“是呀。”

 鍾離雀憤憤不平地按著填字格:“歲歲你也該給他點臉色看看!”

 虞歲心想師兄將顧乾神機術暴露出去以後,他的日子應當不會太好過。

 鍾離雀跟蘇楓說:“我真怕南宮王爺會把歲歲嫁給顧乾。”

 “我肯定不同意。”蘇楓說。

 鍾離雀嘆氣道:“可這種事,只要南宮王爺同意就不好辦了。”

 “你擔心得太遠了。”蘇楓輕輕挑眉說,“父親若是真想這麼做,我第一個去暗殺顧乾。”

 他在心裡又補了句,就算真有那麼一天,帝都也有不少人會想盡辦法把這婚事毀了,毀不掉婚事,那想殺顧乾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

 楚錦開在帝都的醫館雖然在繁華地段,周邊卻又清靜,因為周邊店鋪都是賣字畫玉石的,平常少有人來,來的要麼是圖新鮮的富貴人家,要麼就是老手熟客。

 有了她的醫館後,這條街倒是熱鬧起來了,天天都有人來醫館拿藥或者治療。

 其中不少都是九流術士,楚錦也為普通人接診治療,因此人人都誇她面善心軟,是活菩薩。

 蘇楓是第一次來醫館,下馬車後看了眼牌匾,視線往上,瞥見二樓柵欄前走過的一抹白色身影。

 不消片刻,這抹白色身影來到樓下大堂,笑盈盈地招呼著鍾離雀:“鍾離小姐。”

 “楚姐姐,今天我給你帶了個客人來。”鍾離雀站在蘇楓身旁介紹道,“他的問題我也不懂,就介紹來楚姐姐你這裡幫他看看。”

 蘇楓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似乎跟他差不多的年紀,水眸帶笑,有著醫家之人的溫婉親和,能有這種氣質,至少也是修了醫家瞳術,不下五境的實力。

 “來這邊吧。”楚錦領著人到一旁的問診臺,收拾桌子時,白色的衣袖輕輕掃過桌面,露出白皙的手,聽蘇楓講述時,眉眼專注沉靜,問話仔細。

 蘇楓看她紙筆寫著藥方,故作好奇地問:“不知楚醫師平日是否會用瞳術與人醫治?”

 “我雖然修了瞳術,但學藝不精,萬不敢輕易嘗試。”楚錦仍舊在寫藥方,目光盯著白紙黑字,卻笑彎眼道,“平時也就賺點小錢餬口就是。”

 蘇楓單手撐著臉,也是笑眼問道:“之前就聽說楚醫師來王府幫忙看過素姨娘的舊疾,我這姨娘病了不少年,若非醫家瞳術不精者,可是連王府大門都進不去,楚醫師應該是過謙了。”

 楚錦一愣,抬頭茫然地朝鐘離雀看去,鍾離雀這才道:“這位是王府的二世子。”

 “原來是二世子。”楚錦這才展眉一笑,旋即又輕輕搖頭,“不過我那日雖然去了王府,卻也沒有見到夫人,想來應該是夫人中途知道了我瞳術不精,所以才沒有見面。”

 蘇楓驚訝道:“不是素姨娘請楚醫師去的嗎?”

 “我只是收到了王府發來的請帖。”楚錦搖搖頭,“倒是不知這請帖是何人發的。”

 她起身將藥方交給醫館的醫女去拿藥,站在上樓的轉角口對鍾離雀和蘇楓說:“推拿教學屋中都是女子,二世子怕是不便進屋,還請在這稍等。”

 鍾離雀跟蘇楓打了聲招呼,便跟著楚錦上去二樓。

 蘇楓坐在原地沒動,目光追隨著兩人一直上二樓,神色沉靜,看不出有何情緒,片刻後才轉動目光,細細打量四周。

 鍾離雀來到二樓屋中,已有幾名醫女在準備推拿塗抹的藥膏。

 “那請帖竟然不是素夫人發的嗎?”鍾離雀好奇追問。

 楚錦笑著搖搖頭:“倒真不是,最初我聽人說王府給我下了請帖邀約看病,還以為是郡主為她母親發出的邀請。”

 鍾離雀捧著藥罐的動作一頓,輕輕垂眸。

 不可能是歲歲。

 “後來又聽人說,王府郡主已經去了太乙學院,那便不會是郡主。”楚錦動作優雅地挽起衣袖,也幫鍾離雀整理袖子,輕聲說道,“不過素夫人舊疾多年,身為她唯一的孩子,郡主若是沒去太乙學院,應該也會尋人給夫人診治。”

 鍾離雀輕輕抬眼看著眼前為她挽起衣袖的人,抿唇沉默。

 她這輩子做過最愚蠢、最後悔的事,就是曾經試圖讓虞歲和素夫人變得親近。

 兩人都還是十三四歲的孩子時,鍾離雀每次在宴會看見素夫人和虞歲到場,都覺得她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像是母女。

 明明歲歲這麼可愛,為什麼素夫人會不喜歡她呢?

 鍾離雀甚至懷疑過歲歲不是素夫人的親生孩子,可事實是她猜錯了,虞歲確確實實是素夫人和南宮明的孩子。

 她覺得虞歲這麼好,這世上不會有人不喜歡虞歲的。

 那年宮中開設賞花宴,帝都裡天真爛漫的女孩們都很喜歡三年一次的賞花宴,到時候各地培育的新鮮奇花都會拿到宮中來供他們欣賞把玩。

 宮中兩處大殿都佈滿了顏色不一的鮮花,賞花宴這日,還有農家九流術士會給予靈花種子讓人們種花玩。

 用農家給的靈花種子種下灑水,一刻鐘後就會開花。

 宮裡還特意鋪了幾畝地,就是為了給這些小孩們種花玩。

 因為種出漂亮的花給了母親後,看母親笑得開心,其他夫人收到孩子遞來的花朵也很開心,所以鍾離雀才讓虞歲也去拿靈花種子,再把種出來的花去哄素夫人開心。

 虞歲不覺得這種把戲對素夫人有用,但她自己也挺想玩農家給的靈花種子,便灑了一大片,耐心等著。

 鍾離雀去幫她把素夫人等人引過來。

 本來計劃挺好。

 直到田地裡長出了一大片長杆青葉的金色葵花時,虞歲頓感頭皮發麻。

 她想毀掉重新再種時已經晚了。

 鍾離雀帶著素夫人等人過來,人們都在驚訝這一片旺盛漂亮的青葵花,笑贊南宮郡主時,素夫人站在原地,第一次在外邊對虞歲冷了眉眼。

 而虞歲只能裝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輕輕扯著花葉,神色乖巧地看向素夫人。

 素夫人一步步朝花田中的虞歲走去。

 鍾離雀才注意到事情不對勁,她在素夫人開口前,腦海中閃過預知的畫面:回到王府後又被罰跪的虞歲,在屋中冷著臉色和南宮明爭吵的素夫人,夜晚昏黃的光芒灑落在跪在門口的虞歲背上,顯得有些淒涼。

 她心中震驚,怎麼會這樣?

 素夫人走到虞歲身前,帶著明顯的壓迫氣勢,對眼前的女孩說:“你種的?”

 虞歲眉眼露出幾分怯意:“我用靈花種子種出來的,想送給阿孃。”

 素夫人眼中冷意深沉,帶著不容拒絕地語氣道:“毀了。”

 她說:“我不喜歡這種花。”

 其他幾位夫人察覺不對勁,紛紛上前打圓場,素夫人卻不給面子,直接甩袖離去。

 在場的夫人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

 鍾離雀懊惱得要死,看向站在花田中的虞歲,大片的青葵開得明豔活潑,同樣身著金色長裙的虞歲隱匿其中,倒成了唯一的冷色。

 鍾離夫人讓鍾離雀過去哄虞歲,帶著其他夫人走遠去,不讓大人的閒言碎語擾了孩子的清靜。

 “歲歲,對不起。”鍾離雀皺著眉頭,滿眼懊惱,“我不該讓你這麼做的,都是我的錯。”

 “沒事呀。”虞歲朝她笑了笑,轉身把花折掉,“和我一起把這些花除掉重新種吧,我們種別的花,我也不喜歡這種花。”

 鍾離雀本來忍著沒哭的,可看她朝自己笑時,卻瞬間眼鼻酸楚。

 “對不起。”鍾離雀一張口就是哭腔,嚇得虞歲回頭看過來,“怎麼哭啦?”

 鍾離雀討厭素夫人,她不明白為什麼,但這會她更討厭自己,為什麼要讓虞歲做出這種事受這種難堪。

 十四歲的鐘離雀終於知道了,這世上確實會有人不喜歡虞歲。

 世上不會每一個人都喜歡虞歲,但沒關係,她喜歡虞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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