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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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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歲伸手拿玉簪的動作不停, 挑中一隻碧玉木蘭簪瞧了瞧,覺得不配李金霜,便又放回去, 同時等著衛仁的回答。

 看來帶走他的確實是農家的人。

 除了衛仁,在學院裡還有別的弟子也是農家叛徒組織的成員。

 盧海葉也死了一段時間,怎麼忽然又找衛仁來查證了?

 農家是覺得哪裡出了問題?

 虞歲那天晚上在兵甲陣練至控魂三重,發現能分魂操控五行光核的數量變多,更精準, 比她如今使用五行之氣具象化九流術還要精準。

 此刻她分魂凝神, 能感應到放在衛仁那邊的五行光核在外城哪個位置。

 衛仁對此毫不知情,正打起精神面對他眼前的難題, 黑暗中男人的質問, 帶著點威脅之意,彷彿是在告訴他:想活命就老實點, 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該說的我上次都已經說了。”衛仁餘光掃視左右, 語調懶散,“那天晚上梅良玉和南宮家的人來得太快, 我什麼都沒看見,就被梅良玉的九流術打出來了。”

 “是麼?”黑暗中的男人低聲道,“為何他死了, 你卻沒死?”

 “我只是中途想去看他處理得如何, 可沒有動手,就這樣還是被發現了,因為是農家的人而被遷怒,我沒死, 是因為她不想殺我掉分, 所以才讓我自廢修為。”衛仁說著輕扯嘴角, 面上似笑似惱,“不然……師父你以為,我為何沒死?”

 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屋中的黑暗,也並非如吞影般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在這片昏暗中,隱隱約約能瞧見站在通往二樓臺階上的身影,那身影是衛仁再熟悉不過的。

 衛仁的師父,農家紀書言,十二境九流術士。

 黑暗中,似有若無的五行之氣在流動,男人的身影看起來沉默又冷酷,連線男人與衛仁之間的地面有黑影緩緩晃動。

 衛仁動了動眼眸,看出來是農家禁術·幻獸的虛影。

 紀書言聲色冷漠道:“一個平術之人,來到太乙沒兩天,就生出五行光核,變作可以修煉的九流術士,你對南宮歲的觀察,就只有毫無異樣四個字嗎?”

 屋中的衛仁被紀書言的九流術威壓震懾,雙肩只覺得有重山壓下,快要喘不過氣,光是原地站穩沒有跪下,都花了他一半力氣,額上滲出細密的汗。

 衛仁回答得很無奈:“師父,您老人家可能沒在太乙學院待過,不知道鬼道家的鬼道聖堂,別家弟子進不去,只有常艮聖者的親傳徒弟才能進去。”

 “人家師徒授課教學,我怎麼知道,從我已知的訊息和觀察的角度,南宮歲確實沒有值得關注的地方。”

 衛仁話音剛落,地面就躥出一道黑影,黑色的巨蟒朝他張嘴憤怒嘶吼,恐嚇與威壓讓衛仁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他輕輕咬牙。

 月光似乎從破敗的屋頂灑落些許光芒,正巧照在臺階處,讓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短暫現身。

 一如他的影子般,是個冷酷的人。

 紀書言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悅:“能殺得了十境術士,卻沒有值得關注的地方嗎?”

 *

 虞歲挑了一副精緻小巧的耳墜放在一旁備用,和侍女說再拿些過來時,也在思考衛仁那邊的情況。

 衛仁的師父,那個喜歡素夫人,討厭南宮明,也討厭她的男人。

 看來素夫人是真心想殺她,否則也不會把自己的心腹叫來太乙。

 這可是素夫人被南宮明壓制後,為數不多的得力助手。

 虞歲想到這,不由轉了轉眼珠,開門朝外走去,和守在外邊的黑鬍子把這事一說。

 上次農家刺殺險些讓虞歲喪命,給黑鬍子造成的心理陰影可大了,生怕虞歲在自己手裡出了什麼事,到時候別說回帝都跟家人一起養老,他直接就死在太乙一輩子回不去。

 如今聽虞歲說發現農家那夥人的窩點,當即奉命帶人過去。

 虞歲說:“抓到一些燕國的農家叛徒,也許能從他們那裡問出什麼對父親有用的情報,到時父親對你我都會刮目相看。”

 黑鬍子帶人過去,也是要出一口惡氣,這麼多年他在太乙掌管南宮家的產業,也沒遇到有刺頭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的,郡主剛來沒多久就在他這出事,這要是不做點什麼挽回一下,豈不是顯得他很沒用。

 虞歲回到屋中,繼續給李金霜挑選首飾。

 “郡主,李小姐換好了。”遮簾後的侍女笑著說道。

 虞歲回頭道:“出來看看。”

 侍女掀起遮簾,側身讓開,等著後邊的人出來,一邊笑道:“李姑娘身段容貌都沒得挑,可是穿什麼都好看。”

 李金霜慢吞吞地從換衣室出來,她極其不適應身上漂亮的衣裙,交領露出纖長白皙的脖頸,白色裡衣柔軟冰涼地貼著肌膚,束腰也與男子的不同,女子的長裙款式將她襯得更加高挑,纖腰如細柳,奪人眼球的嫵媚。

 隨著她的走動,能隱約窺見裙襬下的雪白長腿。

 她常年練劍,體能比尋常女子還要好,也就顯得小腿線條緊緻結實,在層層相疊的漸變紫紗中若隱若現。

 不施粉黛的真容也沒了刻意男化的尖銳和冷硬,烏髮雪膚,長髮隨意散落著,因為等會還要換衣服,便被侍女簡單的收攏,在靠近下腰的位置以紅繩束髮,不會散開,也不顯凌亂。

 李金霜神色僵硬,還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擺弄自己的身體,彷彿四肢都不是自己的。

 她站在屋中,低垂著頭,卻沒能發現,進屋之前格格不入的她,此刻已經融入了屋中的精緻華美,成為一道靚麗風景。

 虞歲笑盈盈地朝李金霜走去,再次伸手捧著李金霜的臉,讓她抬頭。

 李金霜生了雙丹鳳眼,平日男化後,鳳眼沉冷,淡漠,此刻卻含著幾分盈盈水光,無措地眼神在對上虞歲時,像是海上漂浮無依的人,總算找到了活命的浮木。

 她已和進屋前判若兩人。

 “真好看呀。”虞歲說,“放輕鬆,你現在可是這屋裡最漂亮的女孩子。”

 李金霜心想她一時半會是沒法放輕鬆的。

 “自己看看。”虞歲示意她朝旁側放著的長鏡看去,“把現在的你記在心裡。”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在蠱惑人心,可偏偏李金霜卻能從這話裡得到勇氣和力量,隨著她的指引緩緩轉過頭去。

 鏡中人無比陌生。

 耀眼璀璨得令她不敢直視。

 氣質清冷、眉眼精緻的美人除了肢體比較僵硬外,沒有任何缺點。

 李金霜目光怔怔地望著鏡子裡的人,有瞬間的茫然,這是誰?隨著她與鏡中人目光相撞,久久凝視時,心跳地又快又重,耳邊侍女們誇讚的聲音都變得縹緲遠去,唯有那重重的心跳聲在耳旁一下又一下。

 她曾隱晦渴望的,有朝一日竟也能得到。

 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為何卻要打破重重難堪的心理才能接受呢?

 穿上這樣的衣裙,她就會變成平術之人嗎?

 沒有。

 沒有失去力量。

 沒有無法感知和運用五行之氣。

 沒有忘記所學劍術的要領。

 沒有失去成為強者的天賦,也沒有變成弱者。

 她失去的是曾數年如一日的咬牙堅持、艱難負重前行的自己。

 可她並沒有覺得難過,也沒有覺得不捨。

 “先梳個妝,再去換剩下的。”虞歲捧著梳妝盒放在桌前,招呼李金霜過來坐下。

 “……還要試?”李金霜呆住。

 “對呀,還有這麼多。”虞歲伸手在身後的衣架上點了點,“你身上這套只是中規中矩,先從簡單的試穿,再看看這些,款式、做工、刺繡和配飾都越來越複雜,精緻,也漂亮。”

 李金霜被侍女拉著來到妝臺前坐下,僵硬著脖子朝虞歲那邊看去,虞歲上前一步攔住她視線,微微彎腰朝她笑道:“試衣服就是要多試幾套,才能看得出自己適合哪些。”

 虞歲牽著李金霜的手,將雕刻花紋的細細金鐲戴在她腕上,又問:“要有鈴鐺和玉珠墜子的,還是不要?”

 李金霜還沒回答,虞歲已經拿過她說的金鐲全都給李金霜戴上:“都戴來看看。”

 侍女們給李金霜梳妝,將黑亮柔順的長髮從兩側分出幾股交纏,盤發時用虞歲選出來的雕花樣式金釵玉簪們固定。

 李金霜總是忍不住別開視線,不敢看鏡子,就轉眼去看虞歲,虞歲則會示意她看鏡子,李金霜又被她拉扯著看回鏡子。

 虞歲將一支百合嵌寶石蝴蝶金釵,從旁側斜斜插入李金霜烏黑的發中,鑲嵌在花蕊中的暗紅色寶石不會張揚,卻又能起到點綴效果,花後的金色蝴蝶羽翼輕輕貼著盤著的髮絲,壓著髮飾不會散落。

 她雖在看眼前任人打扮的李金霜,同時也在看另一邊的衛仁。

 眼前的李金霜被多人圍著輕聲軟語地伺候,那邊的衛仁則被幻獸虛影巨蟒一尾巴抽飛。

 原本跪在地上的衛仁,被虛影巨蟒這一尾巴抽飛後,重重地摔在屋牆上,撞擊使得衛仁喉間有腥血上湧,被他強壓下去。

 “我既不在太乙學院內,看出的問題也比你多,衛仁,你不是不懂,卻選擇隱瞞。”紀書言仍舊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冰冷地停留在衛仁身上,看著這個被他養大的孩子,“你對南宮歲心軟了?”

 衛仁捂著胸口踉蹌站起身,聽聞這話,神色古怪地抬頭看去,漆黑的眼瞳中透露著幾分嘲弄:“心軟?可輪不到我對她心軟。”

 虞歲望著李金霜進入換衣室,轉而背靠屋牆,站在陰影中,無人能看清她神色。

 *

 衛仁自廢修為後,光核受損嚴重,雖然保留了一境的力量,但在十二境的紀書言面前完全不夠看。

 此刻單是紀書言外放的五行之氣威壓,就能夠將衛仁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衛仁深吸一口氣,靠著牆壁,額前碎髮因為汗意溼潤貼著肌膚,他的目光透過攔在兩人之間的虛影巨蟒,看向站在後方,立在月光之下的紀書言。

 “師父,南宮歲平術之人這種事,就連南宮明都沒能看穿,你覺得我一個小小五境農家弟子,哪來的能力知曉其中原因?”衛仁因為受傷,嗓音低啞,話說得艱難,“何況那日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是麼?”

 紀書言的語氣又冷了一個度,他看向衛仁的目光帶著明顯的失望。

 他已經給過這個孩子機會。

 紀書言抬手,枯瘦的手背上,有一隻小小的紅色蠍子,但已經死去,原本透亮的色彩此刻變得黯淡,周身縈繞五行之氣,這才防止它的腐爛。

 農家傳音獸,又和普通傳音獸不同。

 傳音獸的蠍子尾巴沒有毒刺,這隻卻有。

 因為它是農家弟子修煉的伴生傳音獸,農家弟子死亡後,伴生傳音獸可以將他生前活著的那段記憶保留七日,七日後,這隻伴生傳音獸就會死去。

 衛仁看見伴生傳音獸,心中微沉。

 他事後也想找的,但沒有找到,又想著七日已過,盧海葉的伴生傳音獸已經死去,應該無人看見。

 “我在第七日找到它。”紀書言沉聲道,“卻現在才來找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他在給衛仁機會,讓衛仁主動告訴自己,可衛仁始終沒有動靜,直到今天,紀書言終於忍不住了。

 衛仁聽後卻悶聲笑道:“既然師父對我心軟了,何不心軟到底?”

 紀書言目光冷冷地盯著他,“我要你來殺南宮歲,你卻不願動手,甚至暗中幫她,向她透露了素夫人的訊息,只這些,我便不會對你心軟,而你,今日也無法活著走出這道門。”

 “只是不殺南宮歲,就必須去死嗎?”衛仁抬頭,毫不畏懼地看回他冷酷的師父,“還是說要我死的真正原因,是我傷害了師父你心愛的素夫人的利益。”

 紀書言氣勢越發冷沉,眉目間掩藏的怒意隨著衛仁的話逐漸變得明顯。

 虛影巨蟒發出警告的吐信聲。

 衛仁卻不見驚慌,他背靠冰冷屋牆,透過衣身傳來的冷感讓他大腦飛速運轉,思考離開的同時,嘴上不忘說道:“師父,你曾說要我們為禁術幻獸正名,要洗脫農家叛徒的恥辱印記,可你明知道南宮歲只有一半息壤,還有一半在素夫人那,卻為什麼從來沒對其他人說過。”

 “只是一半息壤,知曉了又能如何?”紀書言冷聲道,“殺了南宮歲,奪回另一半給她,才能是完整的息壤。”

 衛仁笑道:“師父,雖然知道你對素夫人那點藏不住的情意,但也別把殺人家親生女兒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就算是素夫人本人的要求,咱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太過理所當然吧。”

 “外人”兩個字深深刺痛了紀書言的心,他收手時,巨蟒朝衛仁發出嘶吼,震耳欲聾的聲響讓衛仁抬手抵禦,激怒紀書言,讓他出手失控,巨蟒甩尾撞擊而來時,衛仁雖然被抽飛,屋門卻也被抽開,這一面牆整個倒塌,守在外面的兩名農家弟子都是一驚。

 衛仁努力護住心脈,摔倒在廢墟中時再也沒能忍住吐了口血,大腦眩暈一瞬後,立馬反應過來,在巨蟒二次追擊來時,御風術從滿地沙石灰塵中逃走。

 他剛跑不過百米,就被黑暗中竄出來的巨蟒咬住肩膀從空中擊落,落地發出巨響,砸出深坑。

 衛仁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響,胸腔劇痛,頃刻間渾身是汗,血色四濺。

 巨蟒咬著他半邊身子,將他叼起懸空。

 紀書言站在地面,抬頭看去,面無表情道:“自廢修為,五行光核受損,只有一境實力的你,想如何逃?”

 巨蟒毒牙咬穿他的皮肉,嗑到他的肩骨,再往下壓,骨頭碎裂的聲響讓衛仁痛得悶哼出聲,臉色瞬間慘白,他咬緊牙關,卻和巨蟒的豎瞳同時朝旁側看去。

 屋簷一角不知何時倒掛著一根幾乎透明的蛛絲,一隻小小的、肉眼難以捕捉的紅色透明蜘蛛,正安靜地掛在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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