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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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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溪筱見梅良玉真走了,眉頭一皺,正要攔人,穆武和諸榮走過來打圓場,把她攔住,張宇軒又客客氣氣地說了些好話,這才去追梅良玉。

 顧乾見梅良玉走後,才撤下戒備,回頭看了眼文陽輝,他這會估計也不好受,便忍了沒說什麼。

 自己人做錯事自己動手可以,但他可見不得梅良玉當面給文陽輝教訓。

 兩撥人本就有恩怨,經過斬龍窟此行仇恨還升級了,梅良玉一行人對文陽輝動手,顧乾絕不會坐視不理。

 至於盛暃,他一直都這樣,顧乾這會也懶得理會他。

 “先治傷吧。”顧乾淡聲道。

 文陽輝被霍霄扶著,低頭時眼中滿是戾氣。

 這一道金雷劈地猝不及防,他這會一口血哽在喉中不上不下,五行之氣逆亂,呼吸都疼。

 留下的雷印灼燒可以消除,但在這麼多人面前被狼狽擊飛的羞辱卻讓文陽輝無法接受,他憋著一口氣,即使五行之氣逆亂,抓著座椅扶手的五指依舊按得死死的。

 文陽輝靠著椅背緩緩閉目,把所有情緒都隱藏。

 敢去機關島。

 他等死吧。

 *

 虞歲聽見敲門聲,是李金霜來叫她,便起身去開門,同時讓法家廣場的五行光核追著梅良玉離開。

 “走吧。”虞歲朝站在門外的李金霜彎眼笑道。

 這會已經是晚上,已經快到齋堂的加錢時間,去齋堂的路上也沒有太多人。

 虞歲和李金霜邊走邊聊在斬龍窟裡的經歷,快到齋堂時,在前方交叉口看見被張宇軒追著的梅良玉。

 同樣的一條繁花道路,她曾站在下邊,梅良玉坐在齋堂樓上視窗。

 路道兩旁的石燈亮著熠熠火光,從前方走來的梅良玉也看見了虞歲,而她卻先一步轉開視線,笑著跟李金霜說話,不再像從前一樣笑盈盈地先打招呼,喊出一聲師兄。

 虞歲錯開了對視,也錯開了道路,徑直朝齋堂裡走去。

 梅良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旁張宇軒在說的一時半會都沒聽進去,見虞歲的身影沒入齋堂中後,才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張宇軒嘆氣:“你根本沒在聽吧。”

 梅良玉點頭:“嗯。”

 “我看你去機關島也得小心些,文陽輝被你當眾折辱,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張宇軒碎碎念道,“文陽家那些老前輩也不會一直看著你欺負他吧。”

 梅良玉嗤笑聲:“誰欺負誰呢?”

 張宇軒說:“總之你自己小心點。”

 梅良玉應了聲,隨口道:“你去忙吧,不用擔心我,他不敢在路上對我動手,我先去看看師尊。”

 虞歲剛走到齋堂二樓,聽見這話朝窗外看了眼,夜色中只能瞧見路上的石燈明亮,看不見剛還走在路邊的人影。

 她回來沒有第一時間去鬼道聖堂見師尊,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如今也得思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梅良玉剛出斬龍窟就因為觸犯院規被罰去機關島,這點倒是出乎意料,但他臨走前也要去見師尊,又在意料之中。

 虞歲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後,又給李金霜倒了杯。

 她耐心等著,可梅良玉慢悠悠地走去鬼道聖堂,他連御風術都不用,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著急,愣是從法家一路走到鬼道聖堂。

 虞歲吃完飯,李金霜都已經離開,只剩她一個人還坐著,梅良玉才走到鬼道家。

 徒步也是一種鍛鍊和修行,也能讓梅良玉靜下心來思考更多,他讓自己保持永遠冷靜理智的狀態,這樣才能壓得住心底深處的憤怒。

 要麼是讓身體動起來,要麼是讓腦子動起來。

 沒人知道梅良玉都在想些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等走到鬼道聖堂門前,梅良玉看著裡邊亮著的石燈,目光輕輕轉動,看向旁側花落果滅的杏樹,此刻已是青翠枝葉滿冠。

 最近想師妹的事,想得有些太頻繁了。

 梅良玉收回視線的同時也壓下思緒,朝聖堂大殿門走去。

 虞歲雙手捧著溫熱的茶杯,垂眸看杯中倒映的光暈,意識透過杯水看見站在鬼道聖堂中的梅良玉。

 師兄倒是沒有直接講異火這事,而是倒在自己的椅子裡,姿態放鬆地跟師尊聊著閒話,最先講的是剛出來就打了文陽輝的事。

 常艮聖者也沒問為何,梅良玉就講了原因:“換做別人他不一定會動手,看在自己甲級弟子的份上,怎麼也不會跟個一境弟子動手。”

 如果不是虞歲而是別的人,文陽輝就隨便尚陽公主處理了。

 “這兩年沒怎麼搭理他,倒是讓他膽兒肥了,覺得能欺負我師妹。”

 梅良玉在躺椅上翻了個面,雙手枕在腦後,神色莫測,半眯著眼眸時,微勾的眼尾就更明顯。

 虞歲聽到這裡目光微怔。

 這是什麼態度。

 常艮聖者:“若是和教習動手,為師也不好替你說話。”

 梅良玉:“我為什麼要跟教習打,她出手我躲就行了。”

 不愧是我的天才徒弟。

 掛在石像上的畫卷被夜風吹得輕輕飄起又落下,那細微的紙頁聲響彷彿是常艮聖者的低笑。

 梅良玉跟常艮聖者嘮叨的都是些家常閒話,常艮聖者也一一回應。

 大徒弟有時候覺得,並非是自己需要師尊,而是師尊需要他。

 剛來太乙的梅良玉很長時間都待在機關島,只偶爾幾天才會被人送回到鬼道聖堂,聽從常艮聖者教導修行。

 梅良玉還記得,剛開始師尊的話並不多,除去必要的修行指導,他很少說別的話。

 是在他來太乙第二年的夏天,少年坐在臺階上,雙手托腮看天上星辰,仍有幾分稚嫩的臉龐,在星夜中襯得有幾分乖巧。

 常艮聖者催他:“你該回去了。”

 少年聽後,乾脆雙手一張,身子往後一仰,整個躺倒在地上,撇嘴抱怨道:“我才不想回去,那邊的孩子都很討厭,整天嘴碎我,討厭我,不跟我玩,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都沒人跟我說話。”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倒映天上銀河,盛著少年人倔強不願表現的孤獨。

 沒等常艮聖者接話,他已經自顧自說道:“沒有爹孃是什麼值得天天唸叨的事嗎?我都聽煩了,師尊,你告訴我,我爹孃是誰、在哪,不管是不是他們拋棄了我不要我,只要證明我是有爹孃的就行。”

 常艮聖者回他:“你沒有爹孃。”

 “胡說八道。”少年氣鼓鼓地坐起,轉身盤腿,背對臺階,面對聖堂大殿,“人都是有爹孃生的,我沒有爹孃,那我是怎麼來的,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啊?”

 常艮聖者:“你可以這麼理解。”

 少年擰著眉道:“那我豈不是比他們都厲害?”

 常艮聖者無言。

 少年雙手抱胸,輕哼聲:“活該他們機關術比試都輸給我。”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跟常艮聖者說自己在機關島的遭遇,將自己在機關島被人嘲諷、排擠和打罵的事全都說了,一樣都沒落下。少年氣鼓鼓地說著人們對他的排擠,驕傲地說著自己打贏的戰績。

 他說我不喜歡其他孩子,就喜歡文陽軸和文陽岫兩兄弟。

 因為只有這兩兄弟喜歡他。

 不喜歡他的人,他也不喜歡;他只喜歡會喜歡他的。

 少年一句喜歡和不喜歡在反反覆覆地繞來繞去,常艮聖者沉默聽著,沒有回應。

 每次都是少年在說。

 常艮聖者總是沉默地聽著。

 少年把他當做傾訴物件,他問常艮聖者:“師尊,你一個人在這裡,沒人跟你說話,不會很孤獨嗎?反正我在機關島沒人跟我說話,我覺得很孤獨。”

 常艮聖者的意識並不能隨意地到處遊走。

 少年望著聖堂大殿內的畫像說:“就算是意識,永遠待在同一個地方沒有人來,也會很難過吧。”

 “我在機關島沒人陪我說話,師尊你在聖堂沒人陪伴,這是什麼師門傳統嗎?我可以選擇轉修別家嗎?”

 常艮聖者:“不可以。”

 少年其實從小就聰明,哪怕他失去了某個時間段的記憶,仍舊能很快適應當下的環境,察覺他人的情緒。

 他連續一段時間,晚上都跑去鬼道聖堂陪師尊聊天,某一天忽然不去了,晾了常艮聖者三五天又來,少年發現,師尊回話的次數增加了。

 少年開始重複這一流程,頻繁去一段時間後就不去了,過些天再去,師尊的話就多起來了。

 師尊從不會說要他記得回來陪自己的話,也從未回應過是否孤獨的問題,可少年知道,師尊是孤獨的,他也想要有人可以陪伴自己。

 因為師尊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溫柔。

 從前的常艮聖者似乎在刻意保持距離,只沉默注視,如今卻已張開羽翼將他擁在其中。

 常艮聖者以為梅良玉更需要他。

 可梅良玉卻認為,師尊更需要自己。

 *

 虞歲耐心看了許久,卻發現師兄和師尊聊得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他甚至說了被錢瓔五玄毒陣困住那天晚上,在跟龐戎他們打水漂混時間玩,常艮聖者還問他最後誰打贏了。

 梅良玉說打水漂還用五行之氣,那肯定是我贏了。

 連這種小事都說了,卻隻字不提神木種子中的占卜,三千歧路的異動。

 常艮聖者問:“你師妹如何?”

 “中途不小心掉懸崖下邊了,還好她聰明,反應快,沒被淘汰。我找了她一晚上,淋了兩個多時辰的雨才找到她。”梅良玉想起那天晚上,不由坐起身活動下脖頸,發出咔噠聲響。

 他微彎著腰,手肘撐著膝蓋,垂首看地面,眸光微閃。

 龍中魚和雨夜裡的記憶在他腦海中飛速閃過,全都是虞歲的模樣。

 原本被他壓下去的思緒,被師尊這一問,像是報復他一般來得洶湧。

 梅良玉想起在龍中魚洞中,虞歲撲進他懷裡的瞬間,抓著他衣袖擦眼淚的時候;想起在三千歧路,虞歲蹲下身後,語調輕慢地說著讓他滾,往前湊輕輕撞了下他的額頭,轉瞬而逝的無畏眼神。

 也想起來在齋堂遇見時,虞歲當做沒看見他一樣,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越走越遠。

 兩人在三千歧路說那幾句話的時候,彼此語調神態的變化都有些極端。

 當時的情緒似乎還沒能被完全消化,又或者還有別的東西阻攔著,讓他和虞歲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直到梅良玉說要回舍館洗一洗再去機關島,從而離開鬼道聖堂,虞歲都沒有聽見他告訴師尊異火的事,甚至沒有提過滅世者的話題。

 梅良玉這次是用御風術趕路,五行光核趁機貼在他衣上。

 虞歲對五行光核的控制提高不少,第一次被師兄察覺,是因為光核力量還沒升級,第二次在山谷中被師兄察覺,是因為他用了神機術。

 如今只要師兄不使用神機術,他是絕無可能發現五行光核的存在。

 就算髮現了,也不會知道五行光核還能被監控。

 所以不存在梅良玉知道她在監視才不打算提起異火的事。

 三千歧路中波動的異火力量,師兄絕對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在兩位聖者來時隱瞞。

 既然他也會被古龍力量凝視,說明這樣的異動被發現了也沒關係,除非他認為不能被發現是異火,所以才撒謊隱瞞。

 明明知道,卻不說。

 虞歲以為梅良玉會告訴師尊的。

 這世上他最親近的人不就是師尊嗎?

 虞歲最初並未太在意梅良玉這個人,對他也並沒有很瞭解,許多時候只是隨意地掃一眼,記了個大概。

 因為她之前在意的只是常艮聖者。

 同是常艮聖者的徒弟,她又愛去鬼道聖堂,兩人總是會在鬼道聖堂不可避免地遇上。

 梅良玉作為師兄似乎沒什麼能挑剔的,也正是如此,虞歲對他才不是很在乎,兩人保持師兄妹的關係就好。

 許多時候,虞歲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梅良玉如何如何,他曾經做了什麼事,又是什麼態度,別人對他有何看法,是個什麼樣的人等等,卻從未聽梅良玉自己描述那是怎麼一回事。

 就連師尊說他想毀滅世界也一樣。

 最初只覺得是玩笑話,唯有山谷雨夜那晚,梅良玉剛醒來時壓制不住的殺意,才讓虞歲覺得也許並非玩笑。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想要毀滅世界。

 可心藏毀滅欲是一回事,讓他人去毀滅世界殺了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梅良玉可不想死在別人手裡。

 內心黑暗面越大的人,越不願將自己的生死任由他人拿捏。

 日夜折磨梅良玉的毀滅欲,必須經由自己的手,而不是交給別人。

 當知道他人有異火這樣毀天滅地的力量存在時,並不能完全肯定師兄會因為自己的毀滅欲而幫忙隱瞞。

 仔細想想,他們從未說過一次交心的話。

 虞歲不會自作多情,也不會去當盲目信任、非要等死到臨頭才後悔的人。

 她回過神來,意識穿過五行光核,瞧見梅良玉已經回到舍館,在他屋中隔間浴池,外衣被脫下搭在衣架上,浴桶中溫泉水氤氳,熱氣在屋中飄散。

 梅良玉露出上身健碩流暢的肌肉線條,他上前伸手進浴桶中試了下溫度,轉身往前走這幾步,讓虞歲看見他薄削的肩背,肩胛線條擁有隱藏力量的美感,隨著他走動伸手等動作而更加明顯。

 虞歲仍舊坐在齋堂窗邊,靜靜看著梅良玉褪下衣衫沐浴,她第二次凝視這個男人的眉眼。

 比從前的漫不經心,多了幾分認真地打量,虞歲回憶他們曾接觸的每一個瞬間,也許她想要的答案,只能是師兄親口說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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