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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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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雁行必須得承認,皇上的話對自己充滿了誘惑力,隨著陛下話音落下,他彷彿看到自己日後可以受萬人追捧,萬人供奉,甚至科舉考試時也要將他的書作為一門必考的科目,也許還會有人為他豎起雕像。

 只是孟雁行心中仍有不安,覺得這件事不會像皇上說的這麼簡單,他開口道:“陛下可否給草民些時間,讓草民再考慮考慮。”

 “天下孔學盛行,而孟先生你桃李滿天下,如今開創了新學,寫了這《男德》一書,千年之後,未嘗不會有孟學。”見孟雁行的神色愈加遲疑,孟弗便知道自己說的差不多夠多了,她話鋒一轉,道,“罷了,既然孟先生還要考慮……”

 她正說著,高喜邁著小碎步從外面走進來,孟弗停下聲,向高喜問道:“何事?”

 高喜走過來,躬身道:“回稟陛下,劉大人又寫了一篇呈來,請您過目。”

 孟雁行跪在地上豎起耳朵認真地聽,他直覺被高喜呈上來的文章與陛下要他寫的《男德》有關,只是朝中姓劉的官員不少,皇上口中的劉大人是哪一位劉大人?

 孟弗只是在下朝後叫了幾位官員和學士,讓他們寫一本用來給少兒啟蒙的書,最好能將算術與日常結合在一起,讓讀者能夠認識到自我,這本書主要是針對九皇子的,所以孟弗叮囑他們不要對旁人提起此事。

 不過孟弗也說了,若書寫的好,會收錄到大典之中,日後也會印刷出來,傳到民間,官員們聽到這話,果然表現得很積極,才一會兒工夫,劉長蘭就寫了兩篇了。

 將孟雁行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孟弗道:“倒是比上一篇有點進步,可惜還差了點火候,朕怎麼覺得劉長蘭的文筆不如當年了,不過勝在感情真摯,這篇就先收著吧。”

 竟然是門下侍中劉長蘭,孟雁行心中微震,劉長蘭竟然會爭著要寫這種東西!

 高喜應了一聲,將那篇文章小心收到一側的匣子裡。

 孟弗對孟雁行道:“朕便給孟大人半日的時間考慮,明早給朕答覆,希望孟先生能考慮清楚,再有,此事朕不想太多人知道,若別人問起,孟大人只說是要為朕著書即可,高喜,你叫人送孟先生出去吧。”

 孟雁行懷著一堆心事往宮外走去,路上遇到了禮部尚書章頌之與諫議大夫顧水鄉,這兩人正連連嘆氣,感慨陛下的要求太高了,自己寫的東西竟還不能入陛下的眼。

 孟雁行下意識認為他們是在說《男德》,這兩位可都是天下間有名的才子,那章頌之更是文康三年的狀元,才學是極好的,他們都願意為陛下照著《女誡》寫一本《男德》?

 孟雁行愈發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世道了。

 他走過來,與這兩位曾經的同僚寒暄一番,等聊得差不多了,顧水鄉才問他皇上宣召他進宮是為何事。

 孟雁行道:“陛下想讓我寫一本書。”

 孟雁行的話音一落下,對面的兩位立刻露出一副懂了懂了的表情。

 顧水鄉點點頭,道:“我猜也是這樣,不過陛下不許我們私下議論此事。”

 事關九皇子,也就關乎皇室威嚴,陛下有這樣的要求他們都可以理解。

 孟雁行覺得也能理解,《男德》這種事私下裡有什麼好議論的?

 他輕輕嘆了口氣,忍不住道:“陛下想要把這事交給我,可我這還沒想好要不要寫。”

 章頌之驚訝道:“這樣的好事,孟兄你還推辭什麼啊?”

 孟雁行這個老頭不會是專門跑到他們面前炫耀吧?

 顧水鄉也跟著道:“是啊,陛下沒與你說,這書若是寫的好是會收錄到大典裡嗎?”

 孟雁行嘆道:“說倒是說了,只是此書一旦寫成,必會遭受一番攻訐。”

 顧水鄉微微愣了一下,這給小兒寫啟蒙書也會受到攻訐嗎?這本啟蒙書與以往那些是很不同的,確實可能會有些人會接受不了,孟雁行已經辭官多年,行事卻還如此謹慎,怪不得能被先皇看重,自己還是修煉不到家,顧水鄉想了想,道:“可能會有一些吧,畢竟以前沒人寫過這種的,但算得了什麼,雖說君子慎獨,但孟兄你這也太謹慎了吧,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孟雁行是做過太子太傅的,該如何教導皇子他經驗是最豐富的,怪不得陛下會把這件事交給他來做,顧水鄉心中有幾分嫉妒,卻也能夠理解,他繼續勸道:“孟兄你應該是很擅長寫這類文章的,我就不行了,把肚子裡的這點墨水都倒出來也湊不出一篇來。”

 孟雁行很是疑惑,自己擅長寫《男德》嗎?顧水鄉從哪裡看出來的?

 他竟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惱怒。

 他仔細看了顧水鄉一眼,顧水鄉的表情真誠,不似作偽,他竟真是這麼覺得的。

 顧水鄉壓低了聲音,偷偷問孟雁行:“難不成你對陛下還……”

 因四周有人,顧水鄉不敢把意思表達得太過明顯,孟雁行果斷搖頭。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九皇子的年紀也——”

 送孟雁行出宮的太監咳了一聲,顧水鄉察覺到自己失言,連忙收了聲,再不敢提九皇子。

 孟雁行只聽到顧水鄉說了九皇子,心想這九皇子小小年紀就要開始學《男德》了?看來陛下這是鐵了心要辦成這件事的。

 章頌之聽了半晌,覺得孟雁行比從前更是矯情,忍不住陰陽怪氣道:“行啦行啦,孟兄他不想就不要勉強了,孟兄那都是寫慣了聖賢文章的人,哪裡會願意寫這些東西。”

 孟雁行自然是能聽出章頌之語氣中的酸意,他不禁再次自我懷疑起來,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古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擔負的一點罵聲就能換來留名青史的機會,還能讓孟家走向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輝煌,那這的確是一樁很不錯的買賣。

 三人都不在作聲,不久後出了宮,三人分開,回了各自的家中。

 而跟在孟雁行身邊的小太監把孟雁行送回孟府後,立即回了宮將這一路聽聞一字不落與孟弗說了一遍,孟弗點了點頭,她心知此事算是成了九分。

 而孟雁行回了孟府,孟夫人看他神色鬱郁,肯定會詢問發生了何事,之後孟雁行便會將他們的對話半遮半掩地說與孟夫人聽,孟夫人與孟瑜不會考慮得太多,一定會勸說孟雁行答應此事。

 在多方推動之下,這件事就成了十分,孟雁行必不可能再拒絕,明日早上他就會來宮裡應下撰寫《男德》一書。

 孟弗心中清楚陛下並不是真的想要推行《男德》,只是要藉著《男德》一書,把《女誡》給禁了,她父親到最後可能要承受一些人的怒火,但因此事是陛下提出的,那些人也不敢做得太過火,最多就是耍些嘴皮子功夫,到時候孟雁行會知道該怎樣去應付。

 待到若干年後,世人會怎樣把這件事做何種定論,也未可知。

 總之這件事算是他們擺了孟雁行一道,然孟弗心中竟生不出一點愧疚之意,甚至連同情也無半分,就好像如果刨除了陛下這層原因在,此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孟弗知道自己生性涼薄,或許也不是她涼薄,只是他們不需要她有太多的感情。

 不出孟弗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孟雁行來到宮中,他跪在地上道:“陛下,草民願為陛下撰寫《男德》一書。”

 孟弗對此很滿意,讓高公公將孟雁行扶起,為他賜座,待孟雁行一坐下,孟弗立即給孟雁行戴起高帽,道:“朕知道孟先生是有大才的,你寫出來的《男德》定然不會讓朕失望。”

 沒人不喜歡別人誇獎自己,尤其這些話還是出自自己從前的對頭口中,孟雁行感覺自己整個人仿若踩在雲端上面,他連忙拱手道:“草民定當竭力而為。”

 孟弗微微頷首道:“那便好,只是不知道孟先生要多久能將《男德》一書完成。”

 “這……”孟雁行心裡也沒個底。

 孟弗道:“朕不想等得太晚,這樣吧,朕先給孟先生一個月的時間,孟先生寫個細緻些的綱領出來,朕再看看有哪裡需要改動的,辛苦孟先生了。”

 孟雁行起身道:“草民遵旨。”

 孟弗留著孟雁行在紫宸殿中用過午膳才放他離開,出了紫宸殿,孟雁行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皇上的手段比他做皇子的時候可厲害太多,他有些慶幸自己早早辭了官,依著陛下的脾氣,當年他若是一直留在朝中礙皇上的眼,不定要落得個什麼下場,畢竟這幾年來朝上沒少死人。

 不過他若是能寫出一本陛下滿意的《男德》,說不定日後還有機會重回朝中。

 別看孟雁行這幾年一直老老實實在家教書,可他內心一直渴望能得到天子的賞識,使自己的一腔抱負得到施展。

 他被迫忍耐了這麼多年,眼下他可算是看到希望了。

 將《男德》的編寫工作安排好後,孟弗翻開暗衛們送來的密報,按照密報裡所說,宣王李予已將各路人馬都聯絡好,還在東南地區再次散播了謠言,說有人將要起事謀反,大概是想要跟陛下演一出聲東擊西,讓陛下出兵東南,他再聯合異族,從北疆進軍,可惜這位王爺的包袱沒有捂好,提前被人給知道了。

 孟弗相信李鉞的能力,即使他們沒有提前得知訊息,宣王的計劃也不可能成功,但預先知道宣王的每一個動作,還是使這一齣戲更多了幾分趣味。

 宣王那邊近日差不多就可以收網了,他憑藉著自己出色的口才與從前在劉嬤嬤那裡探聽到的訊息,與先太子的人達成合作,先太子留下的這些人也是倒黴催的,都被陛下割了好幾茬,仍舊是不死心,被宣王三兩句的就忽悠上了賊船,這下又得被割了。

 什麼時候動手,要怎麼動手,這些孟弗都拿不定主意,需要再詢問一下陛下的意見,正好下午有時間,可以出宮與陛下見一面。

 暗衛們這幾日輕鬆了許多,從前孟弗與李鉞兩個有點芝麻大的事都得讓他們去傳遞訊息,皇宮侯府來來回回一天內得跑上五六次,倒不是說現在他們兩個芝麻大點的事就不管了,而是他們直接改面談了。

 暗衛們私下八卦,這宣平侯的頭頂是越來越綠了,可他自己整日還在那裡傷春悲秋,老婆都快沒有了還一點都不知情。

 話說,陛下就打算這麼一直追求刺激嗎?看宣平侯夫人那意思也不是對陛下沒有情意的,那陛下不應該安排這位夫人早點與謝文釗和離嗎?

 他們已經在陛下的身上學到許多討好姑娘的手段,想來陛下此舉肯定是有其他深意的,是他們太過愚鈍,不能及時領悟。

 暗衛們還發現謝文釗府中的二姨娘最近與他身邊的小廝走得很近,他們在暗中看向宣平侯的目光更加同情,特別想知道宣平侯頭頂的綠帽還能綠到哪一步。

 閒來無事的時候,這些暗衛開了個賭局,賭最後宣平侯的頭頂會有幾頂綠帽。

 雖然不該把自己的快樂駕馭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但是這樣真的好快樂。

 看著謝文釗那副一無所知的蠢蠢模樣,暗衛們感覺自己的快樂好像加倍了。

 今日的天氣不大好,天空陰沉,涼風陣陣,晚上許是要下雨的,孟弗出宮後直接來到西郊的靶場,陛下已經在這裡等著有一會兒,他坐在一張貴妃椅上,微眯著眼睛,像是沒有睡好,精神不大足。

 孟弗走過來,見李鉞臉色臭臭,她登時就明白過來,忍下笑意,問他:“陛下今天來月事了?”

 哎。

 陛下來月事了。

 這是多麼好笑的話!

 李鉞有氣無力嗯了一聲,這不是他第一次來月事了,但依舊沒法習慣,他右手搭在小腹上面,整個人顯露出一種平日裡沒有的嬌弱。

 孟弗走近兩步,在李鉞面前蹲下身,她現在的身材高大,這樣也沒比陛下低出太多,孟弗語氣中帶著些不易被察覺的埋怨和悔意,她輕聲說:“您該多休息休息的,早知這樣,我便不叫您出來了。”

 “那不行,我在侯府裡看到他們更加難受。”而且看見孟弗能讓他開心一些。

 孟弗有些無奈地說了句好吧,一轉頭看到旁邊的小桌子上竟然還放了一碗雪花酪,她皺了皺眉,問李鉞:“您怎麼還買這種東西?您現在可不能吃涼的。”

 “知——道——”李鉞故意拖了個長音,然後同孟弗解釋說,“我沒想吃,就是看著好看,給你買的。”

 他說完伸手把那碗雪花酪端到孟弗的面前,孟弗接過,垂眸看到李鉞的右手手腕處有些發青,隨口問道:“您受傷了?”

 李鉞立即把手收了回去,大聲道:“沒、沒有。”

 孟弗其實也沒看清他手腕是怎麼一回事,但陛下有時候是真的很不會說謊,她直接詐他說:“您別藏了,我都看到了,讓我看看。”

 李鉞抿了抿嘴,見孟弗態度堅決,只得老實伸出手,孟弗挽起他的袖子,那白皙的胳膊上多了一片深色淤青,第一眼看去有些嚇人,但沒傷到骨頭,不是很嚴重。

 孟弗將他袖子放下,問他:“您這是怎麼傷的?”

 李鉞一五一十同孟弗說了,他昨天在花園裡打拳,月事突然到訪,他沒收住力,揮拳的時候打到身後的假山上,然後他就光榮負傷了。

 “塗過藥了嗎?”孟弗問。

 “塗過了。”這要是傷在李鉞自己身上,他肯定不會理會的,但是這傷不該出現在孟弗的身上。

 孟弗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上會不會留下傷疤,只叮囑他說:“您下回小心些,別再讓自己受傷了。”

 李鉞嗯了一聲,他也不想再在孟弗的身上留下任何傷痕。

 孟弗吃著陛下為他買的雪花酪,見陛下盯著自己看,猶豫了下,把碗放下,問他:“您肚子很疼嗎?”

 李鉞道:“倒也還好,我在北疆打仗的時候受了傷也就這樣吧。”

 這聽起來一點也不好。

 李鉞被派到北疆時只有十四歲,會遭到這種懲罰,除了先皇不重視他外,也有他總惹先皇生氣的原因在,孟弗有些想要知道陛下當年到了北疆都經歷過什麼。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然而老天實在太過配合,李鉞剛說他初到北疆的那日狂風肆虐,利如刀割,他們這裡就起了陣大風,李鉞的故事中道崩殂,當孟弗再抬眼的時候,就發現對面陛下的眼睛中竟是有了水光。

 陛下是想起了那些在北疆的往事難過了嗎。

 孟弗趕緊上前問他:“您這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沙子迷了眼睛。”李鉞本想罵一罵這賊老天的,但想到自己與孟弗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換回去,又給忍了下去,他伸手就要去揉眼睛。

 孟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無奈道:“您先別動,我給您看看。”

 李鉞哦了一聲,瞪著眼睛,乖巧坐好,孟弗又靠近他些,小心地扒開他的眼瞼。

 她這靠得好像有些太近了,他們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帶著讓人微醺的香氣,堆疊的雲層間有金色日光傾瀉下來,落在她溫柔而專注的眼眸中。

 有些人在將要颳風下雨時臉頰便會發熱,李鉞覺得自己可能也是這樣了,他恍惚間意識到自己剛才不該想要罵天的。

 他抿了抿唇,抬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孟弗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低頭問他:“陛下您怎麼了?”

 李鉞仰頭對著她的眼睛,深沉地說:“阿弗,我可能是又中毒了。”

 又中毒了?

 李鉞認真地說:“我這心跳得好像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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