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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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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鉞低下頭,對懷中的孟弗道:“青萍說想要在後面再開闢個菜園出來,我去倉庫裡把工具修理一下,等會兒就回來。”

 孟弗仰頭看他,道:“我與你一起去吧,正好幫你掌個燈。”

 李鉞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與她說:“不用了,那裡面到處都是灰,你一進去就得咳嗽了。”

 孟弗點頭:“好吧,那你快些。”

 李鉞將她抱得更緊些,笑問她:“怎麼了?是不是一時見不到我就想我了?”

 “是啊。”孟弗直接承認了,她彎起唇角,雙眸裡像是含著一灣春水,在皎潔的月光下,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她說完後,側過臉,嘴唇貼在李鉞的掌心,輕輕啄了一下。

 李鉞眸光微沉,像是一隻連續幾日都不曾進食過的野獸,細細算來,應該快有五個月了,這得怨謝文釗,但凡他動作快點,自己也不至於等上這麼長的時間。

 他低下頭在孟弗的唇角親了一口,覺得不夠,又重重親了一口。

 “你現在就會欺負我。”陛下有些委屈地說。

 孟弗歪著頭,無辜道:“哪有啊。”

 “等我們大婚後再說。”李鉞在她的臉上輕輕掐了一下,然後起身往倉庫走去。

 天下間最尊貴的皇帝陛下現在要去倉庫裡修理鋤頭了。

 雪白月光從九重天上傾瀉而下,流入庭院之中凝結成薄薄的霜雪,斑駁樹影隨晚風搖曳,像是冰層下覓食的游魚,牆角的那簇紅梅已經快要開盡了,孟弗收回目光,繼續除錯剩下的兩張古琴,琴音斷斷續續,聽不出來在彈什麼曲子。

 她剛停下手,院子外面就響起一串咚咚的敲門聲,這在寂靜的院落中格外清晰。

 這個時候還有誰到這裡來?

 青萍往孟弗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孟弗點了頭,才小跑到門口,將門開啟,然後她就見到謝文釗站在門外,青萍愣住,她怎麼也沒想到大晚上的宣平候會到這裡來。

 見青萍僵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動作,孟弗出聲問道:“青萍,是誰在外面?”

 “是……”青萍回過頭,微微皺著眉頭,有些糾結,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是我。”謝文釗跨過門檻,越過青萍,從外面走進來,籠罩在他身上的牆影漸漸褪去,他走到明亮的月光下。

 謝文釗?

 孟弗站起身,問他:“你怎麼來了?”

 “我……”謝文釗也是一時頭腦發熱才會找到這裡來的,現在見到孟弗,好像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來,他突然間清醒過來,他們是已經和離的夫妻,他其實不該再來見她了。

 只是來都來了,他總不能什麼也不說轉身就走吧,孟弗怕是要以為自己的腦子有點毛病了。

 他在原地猶豫半天,最後憋出來一句:“我明日就要成親了。”

 謝文釗說完就後悔了,自己與孟弗說這個做什麼?她聽完只怕心裡要更加難受了。

 此事孟弗早已知道,心裡不僅不難受,還挺樂見其成的,畢竟陛下盼謝文釗成親已經盼了好久了。

 但謝文釗大老遠跑過來只為了與自己說這個?什麼毛病啊這是?他跟孟瑜學的嗎?

 “不說這個了,”謝文釗低下頭,有些不敢看孟弗的眼睛,他問道,“你現在過得好嗎?”

 孟弗沒有回答謝文釗的問題,反問他:“謝文釗,你今日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謝文釗沉默了許久,他在侯府就沒想明白,現在來到這裡腦子好像是更亂了,他馬上就要與自己心上人成親了,他不希望孟弗以後過得不好,那樣的話他得內疚一輩子,他想了想,忍不住再開口說:“我聽阿瑜說,你現在也有喜歡的人了?”

 孟弗:“……”

 她有些明白謝文釗今日是因為什麼過來的,他這個人常常是優柔寡斷,面活心軟,同情心過剩,他這裡多半是為了撫平他心中的那點愧疚。

 謝文釗停了一下,又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我畢竟夫妻一場,過去幾年也是我對不住你,如果你有什麼難處,我可以幫忙。”

 晚風拂過,樹影婆娑,夜空中的那輪新月隱蔽到雲層之後,剩下小小的一抹亮,院中點了幾處燈火,此時院中也不顯得過於昏暗,孟弗道:“不需要,我過得很好。”

 謝文釗下意識覺得孟弗是在嘴硬,只是當他注意到孟弗身上那件大紅的鶴氅,一時又不確定起來,那鶴氅上還用金銀的絲線繡出大片的紋樣,在昏黃的燈光下變換出四五種顏色。

 他目光垂下,又看到孟弗身後的那幾張古琴,天色昏暗,他離得又有遠,看不清楚那琴是用什麼,但既然能買這麼多的琴放在院子裡,孟弗現在至少是不缺錢的。

 知道孟弗過得還可以,謝文釗應該離開了。

 他嘆了口氣,對孟弗說:“日後你若是遇見了什麼難處,都可以去找我,只要我能幫上忙的,絕不會推辭。”

 他話音剛落下,就聽到後面傳來陣推門聲,原本打算轉身離開的謝文釗鬼使神差停在原地,如今孟弗與青萍都在院子裡,這道推門聲是什麼人發出來的。

 李鉞提著小錘子從倉庫裡面出來,青萍站在屋簷下面,見他過來,使勁眨眼給他使眼色,想讓他等到謝文釗離開再出來。

 雖說這人把他們小姐伺候得不錯,長得也很英俊,但這身打扮實在是拿不出手,讓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不高,要是讓謝文釗知道他們小姐跟這樣一個人在一起,回去後說不定要怎麼笑話,他即便要出來見人,也該換一身衣服才對。

 但能看懂青萍的眼色那便不是陛下了,李鉞拎著小錘子走過來,頗為奇怪地看了青萍一眼,問她:“你眼睛抽筋了?要不我找個大夫過來給你瞧瞧?”

 青萍:“……”

 她這哪裡是抽筋了!為什麼這麼明顯的眼色他都看不明白!

 眼見著這事瞞不下去,青萍盼著他能機靈點,等下不要亂說話,她壓低聲音道:“宣平侯在院子裡呢。”

 “哦?”李鉞轉身向院子中央看去,果然見孟弗與謝文釗站在那裡,孟弗見到他來,彎了彎嘴角。

 李鉞也笑起來,隨後目光落到謝文釗的身上,謝文釗明天都要成親了,不在侯府裡好好準備做的新郎官,來這裡做什麼?

 天色黯淡,距離又有些遠,謝文釗只隱隱約約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廊下向這邊走來,男人的身上穿著短衫,手裡還提著一把錘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富貴人家。

 一時間謝文釗腦中思緒萬千,這麼晚了,這個男人還能留在孟弗這裡,他與孟弗到底是什麼關係?

 此前孟瑜與他說孟弗可能要與一個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不大敢相信的,剛剛見孟弗衣著華貴,面容顏色不改甚至是更勝往昔,便以為是孟瑜看錯了。

 如今竟是真見到這麼個人,謝文釗心中湧出一股莫大的憤怒,說憤怒其實也不準確,更像是一種恨鐵不成鋼,他失望道:“孟弗,難不成你真——”

 謝文釗的話還未說完就全卡在了喉嚨裡面。

 因為他看清了來人的模樣,他在這一瞬間失語,餘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謝文釗的瞳孔緊鎖,五官不受控制地扭曲,身體彷彿被閃電擊中,全都麻木了,哪裡也動不了,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月亮早已從雲層後面出來,皎潔的光映得謝文釗的臉一片慘白,而他的腦中同樣是一片空白。

 許久後,他稍微找回一點神智,卻仍覺得自己是身在夢中,他是不是中午在松軒堂睡了一覺,還沒有睡醒,所以才會在這裡看到皇上?

 更重要的是,皇上怎麼是這樣的一副打扮?

 此人真是皇上嗎?

 月色清淺,花影搖動,孟弗轉身回到古琴前坐下。

 李鉞則是隨手將手裡的錘子扔到一邊的小竹框裡,那清脆的聲音讓謝文釗稍稍回了神兒,下一刻他就聽到皇上道:“謝文釗你的規矩呢?看到朕就是這個反應?”

 謝文釗撲通一下跪到地上,他跪得很重,腳下的地面彷彿都跟著他的動作顫了一顫,他顧不上膝蓋的疼痛,磕頭道:“微臣謝文釗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青萍是跟著李鉞一起過來的,她此時受到的衝擊並不比謝文釗小多少,她傻傻站在原地,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大,一副痴呆的模樣。

 她的腦子裡就剩下一個想法,皇上剛才蹲在她們的倉庫裡拿著把小錘子敲打鋤頭?!

 李鉞在孟弗的身邊坐下,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謝文釗,沉聲開口問他:“朕聽說宣平侯明日便要成親了,今晚怎麼有空到這裡來?”

 “微臣、微臣……”謝文釗的腦子裡一團漿糊,額頭上急出一片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不知自己該怎麼解釋,更重要的是陛下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嗯?”李鉞挑了挑眉,問他,“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斑駁的樹影籠在謝文釗的身上,他在心裡拼命地告訴自己要冷靜,此時不必去想其他的問題,只專心應答陛下便可,如此他的心神才稍微穩定了些,他答道:“微臣是前來看望孟弗。”

 “看望阿弗?”李鉞摸著下巴道,“成親前一晚來看望阿弗,宣平侯可真是好興致啊。”

 孟弗轉頭看了陛下一眼,她怎麼覺得陛下的話裡多多少少帶著點醋意?這種沒味的醋也要吃的嗎?

 她握住陛下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裡輕輕撓了一下。

 李鉞立刻轉過頭,他向孟弗的方向傾了傾身子,就要碰到她的時候,他動作猛地停下,他還沒換衣服,怕是會把孟弗的衣服也給蹭髒了。

 孟弗另一隻手拿出帕子幫他擦了擦臉。

 謝文釗跪在地上,他垂著腦袋看向地面,完全注意不到這兩人的互動,他正絞盡腦汁地想理由,回答說:“回皇上,微臣只是聽說孟先生將孟弗遷出了族譜,擔心她孤身在外過得艱難,所以才想過來看看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李鉞剛剛被孟弗順了毛,點了點頭,道:“這樣啊,宣平侯倒是有心了,只是你明日就成親,這大晚上的還到處亂跑,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呀!”

 明日這個親謝文釗一定要成!

 謝文釗連忙請罪說:“是微臣考慮不周,還望陛下寬恕。”

 李鉞道:“用不著朕寬恕,你明日能好好拜堂成親就行了。”

 謝文釗有些不明白陛下為什麼如此關心自己的親事,也許是與孟弗有些關係,但這些不該是他來操心的,謝文釗應道:“微臣定不負陛下期望。”

 “那就好。”李鉞反手握住孟弗的手,對她笑了一笑。

 謝文釗聽陛下的語氣緩和了些,他沒忍住大著膽子問道:“陛下,您與孟弗……”

 他話一出口,就猛地驚醒過來,連忙道:“是微臣失言。”

 且不說他都聽到陛下剛才親暱地稱孟弗為阿弗,單說從他看到陛下打扮成這個樣子待在這裡,一切都可以明瞭。

 過去的一些畫面在謝文釗腦海中飛速掠過,但此時他不敢深想下去。

 “算不上失言,”李鉞道,“只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宣平侯是個聰明人,心裡應該都有數吧。”

 “微臣明白。”謝文釗深深地俯首。

 當年的事是他欠了孟弗,如今孟弗能得陛下的庇護,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這是她自己的造化。

 李鉞道:“若是再無其他事,便退下吧。”

 “微臣告退。”謝文釗從地上起身,規規矩矩地離開了這院子。

 只是轉身時眼睛的餘光正看到陛下握著孟弗的手在那裡把玩。

 謝文釗不敢多看,匆匆離去。

 謝文釗一走,這件事就算結束了,結果孟弗一抬頭,就看到青萍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孟弗提聲喚她:“青萍?”

 青萍回過神兒來,她仍是一臉震驚,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是皇上?”

 李鉞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大膽青——”

 孟弗趕緊伸手落在陛下的唇上,於是陛下的發言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孟弗道:“行了,您別逗青萍了。”

 隨後又轉頭安慰青萍說:“沒事的,是他自己先騙的人,不會怪你的。”

 見青萍仍是一副夢遊般的樣子,孟弗覺得或許該給她點時間,讓她冷靜冷靜,便道:“我屋子裡的書架有些亂,青萍你去幫我整理一下吧。”

 “好的,小姐。”青萍習慣性地應道,她轉過身,同手同腳地向屋子裡走去。

 “我哪裡有騙人了?”李鉞握住孟弗停在自己唇前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嘬了一口,笑道:“我就是個破管事的,看上了大小姐。”

 孟弗抿唇,有些無奈地搖頭輕笑,她目光溫柔,將手從李鉞的手中抽出,挑起陛下的下巴,點頭道:“你這個管事的長得倒是還算周正,會伺候人嗎?”

 月光與燈光的交相輝映下,李鉞的一雙眸子晶亮得像是在發光,他笑道:“大小姐,我可太會伺候人了。”

 可惜大小姐今晚好像沒有讓他伺候的意思。

 破管事的趴在桌子上,翻臉改口說:“阿弗,我想聽你彈琴了。”

 “陛下想聽什麼?”孟弗問他。

 “阿弗彈的,我都喜歡。”

 孟弗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她轉身坐直,素手撥動琴絃,錚錚琴音便從這琴絃之間流淌。

 花香旖旎,樹影扶疏。

 謝文釗走在寥落的長街上,一座座高牆的影子將他壓在黑暗之中,他心裡很亂,像是許多的麻線糾纏在一起,他理不出頭緒,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一個怎樣的結果。

 他明日就要與孟瑜成親,孟弗以後會怎樣,其實與他並無多少關係了。

 謝文釗這樣想著,腳步卻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越的琴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謝文釗的腳步一下子停住。

 他熟悉這琴聲,他太熟悉了。

 謝文釗在琴藝上頗有造詣,並且向來對自己以琴音辨人的本領非常驕傲,他曾在風積山聽到過陛下彈琴,所以現在在那院子裡彈琴的人也是陛下嗎?

 這個猜測合情合理,但謝文釗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月光如水,灑落在這清冷的人間,琴音依舊,卻比謝文釗從前聽過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明快輕鬆。

 他突然轉過身,瘋了一樣地向回跑去,他彷彿又一次回到徐州的那場大雨裡,晚風撩起他的長袍,他的身影被印在長長的時光當中,他的影子則在千千萬萬的影子裡掙扎又倒下,他藉著雪白月光,跑完這一條長路。

 他終於跑到琴聲傳出的那間宅院外面,剛剛他就是從這裡離開的,如今他又站在這門前,呼吸急促,雙手顫抖,他腦中亂成一團,冥冥中似有鬼怪在引誘著他,他輕輕推開眼前的大門。

 月光一如既往的明亮,謝文釗卻有些討厭這月亮了,使他一眼就能看到此時在院中彈琴的人不是陛下,而是孟弗。

 原來孟弗也可以彈出這樣的琴音。

 這對謝文釗來說無異於是晴天炸雷,但或許是剛才被陛下嚇過一次了,此時他的大腦無比的清醒,而他好像有許久都沒這樣清醒了,縈繞在他四周的迷霧好像在這一刻全部散開,過去孟瑜彈琴時的各種古怪要求和他與孟弗成親時她發下的奇怪誓言都有了解釋。

 只是……

 當年在徐州彈琴的人到底是誰呢?

 是陛下,還是孟弗?亦或者還有其他人,從始至終都是他的耳朵出來問題。

 謝文釗忽然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一場笑話,他這些年執著的到底是什麼呢?

 其實若是其他人倒也還好,如果是孟弗……

 謝文釗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那手只稍一用力,他的心臟就要鮮血淋漓,血肉飛濺,在這一刻,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不由地向前走了一步,想問一問孟弗是否有去過徐州。

 他開始後悔,後悔過去的這些年從不曾去接近孟弗,瞭解孟弗。

 可其實謝文釗心中已有了答案,當年孟瑜跟他說過,她曾去徐州看望過她的姐姐,她的姐姐小時候一直被養在徐州。

 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他畢生所願其實一早就達成了,最後卻任她離開。

 謝文釗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在石階上。

 院中的陛下見到謝文釗站在門口,只抬了抬手,便有暗衛出現在他的身後,一把將謝文釗提出院子,對謝文釗道:“宣平侯,陛下現在不想見到你,請你速速離開吧。”

 謝文釗張了張唇,嗓子裡像是塞滿了尖銳的砂礫,他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來。

 “對了,”暗衛木著一張臉,聲調幾乎聽不出任何的起伏,他對謝文釗道,“陛下還說了,他不希望侯爺你明日的親事出現任何的變故。”

 謝文釗呆呆站在原地,凜冽的月光彷彿將他冰封在此處。

 作者有話說:

 謝文釗:救命!彈琴難道是什麼很低階的事嗎?為什麼每個人都能來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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