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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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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瑜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今日的天氣明明不錯,春光融融,春風和暖,但這一刻她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冷透了。

 她心中的那點優越感消散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無盡的惶恐與悔恨,與此同時,謝文釗在不遠處叫她:“孟瑜,還不跪下!”

 跪下?

 眼前之人是當今聖上,她當然得跪下,可是看到孟弗好好地站在那裡,孟瑜的心裡生出萬般的不情願來。

 她一顆心彷彿掉進酸水裡面,縱使再不情願,也得老老實實彎下雙膝。

 李鉞沒有理會他們兩個,站在原地低著頭先任由孟弗將自己臉上的灰土都擦乾淨,孟弗的鼻尖上還頂著一抹他剛剛點上去的灰印,陛下下意識伸手想要幫她擦乾淨,結果卻被孟弗瞪了一眼。

 陛下面露疑惑,阿弗怎麼還嫌棄自己呢?

 隨後陛下就看到自己滿是灰土的手掌,悻悻收回手,等著孟弗將他的雙手都擦乾淨了,才抬手輕輕颳了刮孟弗的鼻尖,將那抹灰印擦乾淨。

 期間謝文釗一直跪在地上,垂頭看著地面上的影子,他不知道孟瑜剛才在這裡都做了些什麼,陛下一直不發話,謝文釗的心就一直高高懸著,不管怎麼樣,現在孟瑜是他的夫人,她的一言一行與宣平候府都斷不開關係。

 許久過去,謝文釗開口說:“陛下,賤內不知您的身份,若是有冒犯之處,還望陛下寬恕一二。”

 “冒犯之處?”李鉞冷笑一聲,轉身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他拉著孟弗的手,問道:“阿弗,剛才她怎麼說的?”

 孟弗垂眸看了陛下一眼,陛下對她眨了眨眼,孟弗便與陛下一唱一和道:“她誇您木活做得不錯。”

 聽到這句話,謝文釗稍稍鬆了一口氣,只是不等他把這口氣松完,就聽到孟弗繼續道:“她說想讓您去侯府上做工,到時多給您些銀錢。”

 聽到這話時謝文釗都替孟瑜臉紅得慌,多給陛下些銀錢?她把侯府全賣了,也不夠給陛下的!

 孟瑜一張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只恨不得從地上扒出一條縫來鑽進去,也好過跪在這裡忍受孟弗的嘲笑。

 李鉞譏嘲道:“不知這位夫人能給朕多少銀錢啊?”

 孟瑜答不上來,她剛才說這話只圖一時爽快,僱個下人能花多少銀子?她哪裡能想到這人是當今的皇上?她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謝文釗知道孟瑜的性子擔不了事,只能開口道:“賤內前些日子生了病,腦子有些糊塗,陛下若是要責罰,請責罰微臣吧。”

 李鉞轉頭看了孟弗一眼,孟弗擺擺手,她無意與孟瑜有更多的牽扯,而且孟瑜現在是宣平侯夫人,陛下才說了封后的事,就對宣平侯府有所打壓,世人難免要多想,陛下是不在意這些名聲的,她卻是很在意,她希望日後史書上關於陛下的都是很好的評價,沒有任何胡亂的揣測。

 李鉞收到孟弗的意思,垂眸冷聲道:“既然腦子不好,就帶回去好好醫治吧。”

 孟瑜張嘴想要反駁,謝文釗及時出聲:“微臣謹記。”

 “退下吧。”

 李鉞這一發話,謝文釗趕緊帶著孟瑜離開,孟瑜幾乎是被謝文釗生生給拽出去的,等到了街上她還是一副夢遊的模樣,低著頭不看路,嘴裡一直在喃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孟瑜,我不管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日後見了孟弗,你最好老實些,今日你我能活著從裡面出來,是陛下仁慈,”謝文釗頓了一頓,他輕輕嘆了口氣,“孟弗她應該也不想認你這個妹妹,你還是儘量避著她些吧。”

 孟瑜彷彿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根本聽不到謝文釗與自己說了什麼,她搖頭道:“不可能,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這一定是在做夢!”

 她自幼在孟家就是被千嬌百寵著的,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先緊著她,那時孟雁行在朝上風光無兩,來巴結討好他的官員每次見到她也要說上一番恭維的話。

 可從孟弗被接回孟府後,她就總避不了被人拿著與她這位姐姐一起比較,他們說她是真正的大家閨秀,而說起自己時便是敷衍地笑笑,孟瑜不是沒想過變成孟弗那副樣子,只是她又忍受不了孟雁行的嚴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孟夫人護著孟雁行也不會苛責她,故而學到最後也是半瓶水晃盪。

 最讓孟瑜接受不了的就是孟雁行準備讓孟弗做太子妃,同樣都是孟家的女兒,為什麼她的父親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那時候孟瑜動過最惡毒的念頭是如果沒有孟弗就好了,如果沒有孟弗,這些原本都該是她的。

 她不想以後每次見到孟弗都要向她跪地行禮,可兜兜轉轉最後竟還是落到這般田地。

 孟瑜好像還沒從這場可怕的噩夢中清醒過來,她不斷地安慰自己說:“她一個嫁過人的婦人,皇上怎麼會娶她?皇上早晚會不要她的!”

 謝文釗眉頭緊蹙,見孟瑜越說越不像話,出聲喝道:“不管陛下會不會娶她,現在她是皇上心上人,但凡你有點腦子就應該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你自己想要找死沒關係,別拖累了侯府!”

 她如果不是自己的夫人,謝文釗真想把她扔在這裡一走了之,自己從前到底喜歡孟瑜什麼呢?

 去年孟弗在侯府胡鬧的時候,他一直覺得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如今看來,這才是真正的懲罰。

 好不容易拖著孟瑜回到侯府,謝文釗一抬眼,就看到他的上司戶部尚書錢東舟正從轎子裡出來。

 錢東舟起身抬頭見到謝文釗,與他打招呼道:“我正要找你呢!”

 這位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看著錢東舟臉上的燦爛笑容,謝文釗心中不知為何卻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他拱了拱手,問道:“是戶部有什麼事嗎?”

 “不是不是,”錢東舟搖搖手,對謝文釗說,“是皇上想要立後了。”

 他是專門過來看笑話的。

 “是好事啊。”謝文釗乾笑著說,他心中已隱隱有了猜測。

 錢東舟還故弄玄虛地問他:“你知道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謝文釗答。

 錢東舟斂去臉上的笑容,對謝文釗道:“是孟弗。”

 他這話剛說完,眼前的宣平侯沒反應,他身邊那位上個月娶回家的新夫人卻突然捂著耳朵尖叫一聲,發了瘋一樣向侯府裡跑去。

 錢東舟嚇得一哆嗦,這是什麼情況?

 怪嚇人的。

 他抬手按著自己胸口,問謝文釗:“她她她……她怎麼了?”

 謝文釗回頭看了一眼,讓下人們追上去看看,然後回答錢東舟說:“受了些刺激,現在腦子不大好使。”

 錢東舟看向謝文釗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同情,他拍拍謝文釗的肩膀道:“你受苦了,趕緊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吧。”

 將專程過來看笑話的錢東舟送走後,謝文釗找到被下人圍住的孟瑜,他吩咐下人說:“讓夫人在凌香館裡好好待著,她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讓他出來吧。”

 有人來宣平侯府報信,自然也有人把這個好訊息帶到孟家去。

 第一個來到孟家是門下侍郎李頑,當年先皇在世時,他與孟雁行就互相瞧不上眼,整日吵個沒完沒了,因孟雁行更得先皇寵愛,所以李頑在他面前沒少吃虧,如今總算又有了看他笑話的機會。

 一出了午朝門,李頑就趕緊讓轎伕抬著自己衝向孟府,下人稟報過後,他急匆匆跑進孟雁行的書房,口中呼喊:“孟老兄——孟老兄——”

 想到朝上陛下特意否認孟弗是孟雁行的女兒,李頑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這次總算能親眼看到孟雁行的笑話了,他一進門就蔫壞蔫壞地跟孟雁行說:“孟老兄,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喜事,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孟雁行坐在書桌後面,看著門口喜氣洋洋的李頑,微微眯起眼睛,他心中清楚自己與李頑一直不對付,自己要是真有喜事了,他絕對不會是這副模樣。

 李頑怕是過來笑話自己的,只是還不清楚他要笑話什麼,孟雁行放下手中的書,皺眉問道:“什麼事?”

 李頑笑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他對孟雁行道:“是關於您的大女兒的。”

 孟雁行瞬間了拉長臉,他想起自己去年派人打聽到的事,難不成孟弗真與那個車伕一起了,既然李頑說是喜事,那他們兩個是要成親了?!

 而更讓孟雁行感到心驚的事,這事連李頑都知道了,也就是說可能大半個帝都都知道了。

 孟雁行頓時有些慶幸,幸好,幸好自己早早地將孟弗給遷出族譜,不然以後孟家的其他女孩要怎麼嫁人。

 他冷著臉道:“什麼大女兒?我沒有大女兒!”

 李頑聽到這話,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快皺成一朵花了,他對孟雁行說:“是孟弗啊。”

 果然是孟弗。

 “她早就不是孟家人了。”孟雁行冷冷道。

 李頑臉上笑意不減,他走過來些,勸道:“孟老兄,你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孟弗怎麼說也是你的女兒啊。”

 孟雁行發出一聲冷哼,表明自己態度:“她不是了。”

 他察覺到李頑的表情有些不對,但具體是哪裡不對他一時間又琢磨不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李頑今日來孟府絕對沒好事。

 “哎,”李頑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說,“我要跟你說的喜事其實是陛下要立孟弗為後了,既然你不認這個女兒了,那這事與你也沒關係,真是可惜了。”

 孟雁行冷笑道:“我就知道,她——”

 他的聲音猛地頓住,一下子跳起來,兩隻眼睛瞪得老大,他問道:“你說什麼!”

 李頑非常好心地同孟雁行解釋說:“陛下今日在朝堂上說,他要立孟弗為後。”

 孟雁行拍桌吼道:“荒唐!荒謬!簡直可笑!”

 李頑在朝上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也覺得挺荒唐的,但現在看到孟雁行這般暴跳如雷,突然間覺得陛下這個決定真是好極了,他道:“孟老兄,陛下金口玉言,說不定這個時候都讓人下詔書了。”

 他話音落下,書房外面又響起一串孟先生、孟兄,十幾位官員不約而同地來到孟家來“報喜”。

 這些人在門口擠擠攘攘,嘴裡都說著有喜事,然而不等孟雁行開口,李頑就先對他們搖了搖頭,一臉惋惜道:“哪有什麼喜事?這喜事與孟老兄可沒關係,孟老兄剛才說了,他是絕不會再認孟弗這個女兒了,我勸了好長時間,孟老兄就是不聽。”

 李頑轉過頭,笑嘻嘻道:“是吧,孟老兄。”

 “我……我……”孟雁行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皇上竟然會想要立孟弗為後?

 瘋了!全都瘋了!

 孟雁行的身體晃了晃,他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李頑衝上前叫道:“孟老兄!孟老兄!你怎麼了!快叫個大夫過來給孟老兄看一看!”

 孟府上下瞬間亂成一團,不知過了多久,孟雁行覺得額角一痛,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他睜開眼,看到孟夫人拿著帕子坐在床邊默默流淚,孟雁行坐起身,喝了口水,他對孟夫人說:“夫人,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裡有人說,皇上要立孟弗為後了。”

 他話剛說完,李頑的腦袋就從簾子後面探出來,對孟雁行說:“孟老兄,那不是夢,是真的啊。”

 孟雁行兩眼一翻,竟是又暈過去,孟夫人哭得更傷心了。

 屋子裡的其他同僚看向李頑的目光多少帶了一點責怪,李頑對孟雁行未免太殘忍些。

 李頑聳聳肩膀,孟雁行這身體也太差了吧。

 孟老兄的福氣還在後頭呢,他可得好好保養啊!

 見孟雁行一時醒不過來,這些個官員們紛紛告辭。

 孟夫人一直守在孟雁行的床邊,他直到傍晚才再醒過來,醒來後也只是瞪著雙眼睛看著床頂,一句話都不說。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老天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他生平行事最是謹慎,生怕踏錯一步,他以為同意把孟瑜嫁到宣平侯府去會是自己這一生最後悔之事,萬萬沒想到,孟弗還能送給自己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

 孟雁行想不明白,他這樣一個讀了多年聖賢之書的大儒根本想不到皇上會去娶一個嫁過人的女子為後。

 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了,李頑今日又擺了他一道,但凡他要一點臉,都不可能再把孟弗給遷回族譜裡。

 想到這裡,孟雁行只覺得喉間湧上一股血腥氣,從孟弗和離到今日,不過才過了半年,孟雁行卻覺得自己蒼老了十幾歲。

 ……

 封后的詔書被孟弗放進匣子裡,下午她與李鉞兩人都沒什麼事,去了一趟風積山,見了懷明大師,想問問懷明大師兩人日後是否還會再互換身體。

 懷明大師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大堆,孟弗沒大聽明白,她轉頭看向身邊的李鉞,見他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是有所收穫。

 孟弗正想要問問陛下這位大師是什麼意思,就看到陛下擼起袖子,摩拳擦掌,向著懷明走過去。

 兩人迅速打在一起,孟弗看他們一時半刻打不完,乾脆走到一邊的亭中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頗有閒心地旁觀,這兩人動手的時候還挺講究的,你來我往了十幾招,都不打臉的。

 陛下的功力這段時間恢復了不少,懷明大師起初有些輕敵,後來意識到陛下功力大增,認真起來,結果陛下揍得更兇了。

 最後懷明大師抱著光頭縮在牆角,終於開始說人話了:“此番機緣已盡,二位可以安心了。”

 孟弗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走過來,雙手合十道:“多謝大師,大師武功真不錯。”

 懷明摸著腦袋笑了一聲:“一般一般,比不得皇上。”

 陛下抬了抬下巴,一臉驕傲,比不上他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孟弗轉頭看向李鉞,問他:“疼嗎?”

 陛下剛想說不,對上孟弗那雙水盈盈的眼睛,瞬間改口說:“疼,疼死我了,我現在身上全是傷,你看看我胳膊被這個禿子打的。”

 陛下說著便將自己的袖子挽起來,孟弗也覺得剛才他們兩人打得很激烈,只是等她低頭看去,卻發現陛下露出的小臂連紅都沒紅。

 孟弗:“……”

 李鉞也注意到自己的話跟事實不太匹配,他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放下袖子。

 孟弗為陛下挽回尊嚴,她抿唇點頭道:“我知道,都是內傷。”

 “是啊,”李鉞接話道,“身上的傷更多,阿弗等會兒跟我一起回宮看看吧?”

 懷明:“……”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才明顯自己捱得揍更多吧?他那拳頭幾乎是沒挨著陛下的。

 而且他們兩個怎麼都秀到和尚面前了?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他今天就要在白馬寺前門豎個牌子,李鉞不得入內!

 《岐山夜談》已經印刷上市,反響不錯,這樣的書那些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不一定會去看,但是在民間卻很受歡迎。

 孟弗寫這本書的時候腦子裡琢磨的就是要怎麼寫才能多賺點錢,現在果然有一大筆稿酬到手,書坊的老闆想要向孟弗再約兩本,只是她最近要與陛下一起準備大婚,實在是沒時間了。

 宮裡能主事的只有李鉞與太后,李鉞白日得處理朝政,時間不多,太后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孟弗乾脆進宮來操辦自己的大婚,她本來擅長組織這些事宜,瞭解了流程後,便指揮宮人籌備起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欽天監算了三個日子出來,李鉞與孟弗商量過後,選了最近的那個。

 五月十八。

 作者有話說:

 應該是不會再換的,因為以後陛下還要出去打仗

 正文也快完結了,我感覺我最多還能寫個十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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