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博學且奇怪的人。
這是文斯莫克・蕾玖對羅判的評價。
博學在於這個男人似乎無所不知。
文斯莫克的不為人知的背景。
名義上已經死亡的山治的下落。
蕾玖自身都沒有注意到的能力缺點。
對於犯人的精準把控。
不止是被抓後的一系列誘導，在相遇，不，是更早之前，就針對性地佈下一張大網。
蕾玖會來到這個小鎮，是聽到了一個小道訊息。這個小鎮有一種神奇的酒，極度美味又極度危險，喝下之後能得到極樂，至於是精神還是物理就看個人的造化了。
酒，蕾玖是喜歡的，混海上的，不愛喝酒的真的不多。而特殊的家庭背景也註定了她，偶爾需要透過外力來麻醉自己。
毒，更不用說。毒之於蕾玖猶如美食之於吃貨。平時沒任務的時候，她就在各地尋找毒物，品嚐味道。
兩者混合簡直是雙倍的快樂。
沒想到這雙倍的快樂只是個誘餌，用來抓自己的餌。
從自己踏入酒館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落入羅判的掌中。
之後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奇怪，也正是在這裡。
已經把握了絕對主動權的他，完全沒有必要對自己這麼好。
沒有拷問虐待，獨立單間，有葷有素量大管飽的三餐，換洗衣服，洗漱用品……
這些還能用紳士風度，溫柔解釋。
可剩下的呢？
怕自己無聊，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帶東西來給自己解悶。
書籍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比如一個叫魔方的殺時間神器，一不留神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就算他給過關於精神方面的解釋，蕾玖依舊不理解。
明明不需要做這些，只要抓住“斷罪傑爾馬”“關於山治的情報”這兩個關鍵點，就足夠讓自己動搖，為什麼要做這些多餘的事？
就連羅判給出的解釋本身，在蕾玖眼裡也是奇怪的。
人權？平等？基本保障？還有這種東西存在？
這個男人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這樣的想法？他所描繪的東西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
蕾玖的心裡有太多的問號。
而這還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明明有著這麼多的奇怪，她卻沒有不適，反而覺得這樣的日子很不錯，內心出奇的平靜，平靜得幾乎忘了過往的黑暗與血腥。
所以在羅判遞過報紙的一刻，她幾乎是立刻就接過了，甚至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頭版頭條：世界政府舉辦XX重大活動，五老星全員出席。
接下來的兩個版面都是類似的新聞。
……
似乎只是單純的報道，沒有“學以致用”的機會。
以前蕾玖也不會留意這些，現在至少耐著性子看完了。
政治之後是經濟版塊，這個蕾玖也不懂，反正家裡不差錢，自記事起就沒為錢煩心過。
再往後是文化、體育、娛樂……這些蕾玖偶爾會看看，不過看得不多，因為父親伽治只希望他們成為出色的改造人戰士，不希望他們接觸這些不相干的東西。
如今這份“思想鋼印”仍在生效，蕾玖只是粗略瀏覽，便轉到了軍事版塊。
――西海X國發生內亂，海軍已前往平叛。
內亂？這個蕾玖熟悉。
作為“戰爭屋”，不管是鎮壓叛亂還是發動叛亂，傑爾馬66都幹過，熟得很。說不定三個弟弟，現在就在幹著類似的工作。
聯想到羅判對自己的判決，蕾玖有了想法：“戰爭罪？”
“沒錯，還有嗎？”羅判欣然點頭。
蕾玖想了想：“故意殺人？故意損害財物？”
“回答正確，基本上戰爭罪都會涉及到這些，所以屬於重罪中的重罪，一般都會被判處死刑。”
“除非是我這樣的特殊情況。”
“不錯不錯，都會搶答了。”
“那麼平叛方呢？他們同樣在殺人，在破壞，他們就無罪嗎？”
如果是之前，蕾玖不會有這樣的疑問，可誰讓羅判總和她說人權、公平呢？
“這裡就要用到一個知識點，防衛權。你都要殺我了，我不能站著不動讓你殺吧。被逼無奈把你殺了，自然不能和故意殺人等同。
當然，戰爭的情況要比這複雜很多，死於戰爭的人不可能人人都該死，還會殃及到很多無辜的平民。
所以戰爭自古以來都是法學和哲學最大的難點，我有我自己的答案，未必適合你，但你可以透過自己的努力去尋找屬於你的答案，反正時間很多。”
羅判的聲音不疾不徐，從容淡定的模樣讓蕾玖再度生出這不是在坐牢，而是在平淡過日子的錯覺。
她笑了：“是啊，我是終身監禁。”
“喂喂，這不是值得開心的事。”
“對我來說是的。”總比繼續當文斯莫克的工具人好。
“好吧，你高興就好。”
羅判聳聳肩，主動替蕾玖翻頁，剛翻到一半，一張印有個人大頭照的彩頁滑落下來，羅判拿起一張。
“新的懸賞令出了啊，嘖嘖，兩千萬貝利，在偉大航路之外的地方絕對算得上高額懸賞。”
蕾玖跟著瞄了一眼：“‘劫掠者’巴恩，這個名字我聽說過，聽說連環搶劫了二十多個商隊，還擊沉過一艘海軍戰艦。”
“那就沒什麼好討論的了。”羅判的手猛然攥緊。
“你要去抓他？”
“想去抓，但北海這麼大，找人是個問題，又不是傑爾馬這種聲名在外的‘戰爭屋’，可以順藤摸瓜。”
僱傭兵要接生意，總有聯絡渠道和見面方式，文斯莫克又有“世界政府加盟國”這一免罪金牌，很多時候連偽裝都懶得做，所以羅判才能這麼輕易打聽到蕾玖的訊息，引她入甕。
海賊可沒這麼多脈絡，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來得快，去得快。海軍在世界各地設有支部，尚且管不過來，更別說獨自行動的羅判。
如果海賊真這麼好抓，政府沒必要開出這麼高的懸賞，羅判也不會只有這點戰鬥力，早就嗚呼起飛了。
看著手託下巴，盯著懸賞令發愁的男人，蕾玖脫口而出：“如果我能幫你找到人呢？”
“哦？”羅判一個激靈，“你的意思是――？”
蕾玖覺得這樣的羅判比平時更有趣，嘴角彎起一絲淺淺的弧度：“這算不算有立功表現？”
“當然算。前提是，不能透露你的訊息。保險起見，我多問一句，這是你自己的意志，還是‘思想鋼印’的影響？”
面對羅判的謹慎，蕾玖沒有給出答案，她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挑起耳畔的粉色：“你猜？”
羅判：“……”
我能說謎語人滾出哥譚嗎？
女人心思什麼的，最難猜了，別為難我啊。
我要猜得準，能看完全套《美少女戰士》和《魔卡少女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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