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雙沐到家, 密碼鎖門關上，發出“滴”的聲響。
溫秉一聽到動靜，蹭蹭從臥室跑出來, 把人堵在玄關就開始炫耀：“姐姐你看, 我買新手機了。”
“嗯，這手機殼不錯。”
溫雙沐目不斜視地點評一句，抬手在他腦袋上揉過，換好鞋便繞去廚房拿冰過的礦泉水。
溫秉一沒覺出糊弄, 跟她後頭，興奮不減：“你看我拍的照片，是不是比之前手錶拍的清楚多了。”
溫雙沐低頭看了眼, 全是自拍照, 不愧是要找CP的人。
不出所料，溫秉一下秒就問起了好友的事：“姐我中午加了你好幾次, 你怎麼都不回我啊。”
溫雙沐飲了口水,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管流下, 還是覺得熱，想去洗澡了。
她關上冰箱門，邊往客廳走, 邊道：“我這個年紀的, 沒人想加你好友。”
溫秉一不解：“可阿起哥哥就加我了。”
溫雙沐擰瓶蓋的指尖頓了頓, 轉身改口道：“是嗎, 讓我看看？”
溫秉一戳進聊天軟體, 還有些得意：“我跟他說我是一一, 他就馬上加我了, 我們中午還聊了好久呢。”
溫雙沐掃過溫秉一的好友列表, 陷入沉默。
“冷〤夜軒”、“冰雪殤璃幽夢”、“喀斯特王子”, 她對2016是有什麼誤解嗎，怎麼感覺回到了更早以前的殺馬特年代。
溫秉一津津有味地給溫雙沐翻出他和蘇起言的聊天內容：“你看，阿起哥哥誇我摳摳秀很帥，不過他說他們計算機組下午有程式設計特訓，後面就下線了。”
溫雙沐指尖在瓶蓋的豎紋上摳了摳，突然道：“明天想泡溫泉嗎？”
“啊？”溫秉一一下子跟不上話題的轉折，“想！”
“那你要是能把阿起哥哥約上，我就帶你一起去。”
蘇起言偶爾節假日、雙休日也都喜歡去他們家溫泉酒店泡著，溫雙沐時間久了，發現蘇起言這時候格外好說話。
她本意就是想著去放鬆，要是能拉上蘇起言一起，還可以順便探探他選修課的口風。
溫秉一平日沒少被當做工具人，習以為常，分分鐘就要語音輸入，溫雙沐攔住他道：“晚點，等七點了你到樓下，主要對著蘇姨撒嬌。就說你自己一個人不會換泳衣，姐姐又沒辦法陪你進男賓區，所以要阿起哥哥陪著。”
溫秉一仰臉，表情無辜：“可我自己會換泳衣啊。”
溫雙沐不說話，就這麼平靜回視向他，意思是讓他自己做選擇。
溫秉一悶下腦袋：“好吧，我不會。”
溫老闆和韓女士今天晚上都不在家，吃完淑琴姨做的晚飯，溫雙沐就把溫秉一打發去了樓下，自己則癱沙發上一勺一勺挖著冰鎮西瓜，時不時留意手機螢幕上的時間。
臭小子估計又在蘇家蹭飯了。
剛吃完一頓，也不嫌撐。
溫雙沐估摸溫秉一沒一個小時回不來，無聊地刷起手機。
將國內外的幾個社交網站都逛了遍，全是她早已熟知的八卦資訊，一下子就消了興趣，索性點開遊戲。
“農藥”是去年剛出的競技類手遊，蘇起言和李茂真春季提前招上後，一路開黑上了王者，溫雙沐每次週末都只能坐邊上刷著真題試卷看他們打，然後插不上嘴。等她中考結束把遊戲下載下來，好不容易爬上段位可以跟他們匹配的時候，蘇起言又不玩這款遊戲了。
直到後面上了大學，這成了社團部員間最常用的迎新破冰遊戲，溫雙沐才重新玩上。
遊戲載入完，溫雙沐改了下常用英雄設定，頁面彈出劉以恆發來的遊戲邀請。
一般來說，跟認識的人排位可以減少遇到坑逼隊友的機率，但溫雙沐曾有幸在大學跟劉以恆排過一把，對他的菜記憶猶新，更何況那個二十三歲還是個菜逼的人今年才十六歲，所以溫雙沐想也不想就按了拒絕。
不等她切換介面，又一則邀請框彈出來，這回請她加入隊伍的是陸京。
溫雙沐只猶豫了一秒，就被烏小漆忽悠進了隊伍。
「就當試探水平了，現在手遊是校園文常備劇情，年輕人不會打幾個遊戲都不配談戀愛了。小鷺鷺要是打的好，將來帶夏芝裡排位也不用擔心被蘇起言搶去風頭，要是打得不好，你還可以提前提點提點。」
溫雙沐懷疑烏小漆是在給她劇透：“後面蘇起言帶夏芝裡排位了？他不是不玩這遊戲了嗎？”
烏小漆也不好直接給溫雙沐遞刀子，說蘇起言跟夏芝裡在一起後新開了個號玩的微信服，只是道：「有備無患嘛，從宿主重生開始，多米諾效應就開始了，這種程度的劇情變動都是正常的。」
進隊伍後，5排的介面，加她一個，正好人滿。
溫雙沐剛開啟全隊語音，就聽見劉以恆叫道：“雙姐你不厚道啊，我剛拉你你還拒絕，換陸京你就同意了。”
溫雙沐不以為意：“一個王者和一個鑽石同時邀你打排位，換你你跟誰打。”
劉以恆也不惱：“哈哈哈哈，那你是不是沒想到這個王者跟鑽石其實是一夥的。我還差一把就能上分，晉級賽，靠你們了。”
溫雙沐潑冷水方面很有一套天賦：“我覺得懸。”
劉以恆弱弱：“……怎麼說？”
溫雙沐：“你以為永恆鑽石為什麼叫永恆。”
全隊語音靜了兩秒，平靜流緩的電磁聲中先傳來宣告亮短促的笑，接著剩下人全都笑開了。
“完了，恆子，你指望靠遊戲把妹的夢想破碎了，別說京哥不厚道，連你老同學都看不上你。”
溫雙沐認出裡面笑的最大聲的是隔壁一班的林森。
陸京的嗓音清越，跟先前那宣告亮短促笑聲的磁頻對上了：“看見沒，不單我這麼說你。”
劉以恆則小聲嘟囔：“你倆是互相裝了監控嗎，怎麼說一樣的話……”
遊戲開始，系統提示溫雙沐禁用英雄，她不記得這個賽季的常禁英雄是什麼，於是在全隊語音裡問了句。
劉以恆搶先回答：“禁妲己！再不然就安琪拉、王昭君！草叢三婊太煩人了。”
溫雙沐：“……”
難怪是個鑽石，連法師都怕還玩屁遊戲。
溫雙沐面不改色地禁了蔡文姬，沒理會劉以恆的叫嚷。
王承碩大概是怕了劉以恆的吵，把話題轉到別處上去：“陸京你玩什麼。”
“打野吧。”
屏幕後的溫雙沐聽到滿意點頭。
不錯。
刺客一類的角色耍酷方面在王者峽谷一騎絕塵，不管玩的怎麼樣，意識這方面首先對了。
王承碩又道：“溫呢？”
溫雙沐掃了眼大家的常用英雄，還缺個法師位，秉著補位的原則，她道：“法師。”
劉以恆馬上找到發揮的地方：“哼，難怪剛不幫我禁，你們女生就只會玩中路，蹲蹲草叢。”
溫雙沐眯眼：“你對女生很有意見？”
劉以恆咳了一聲，直接裝沒聽見，打哈哈道：“我這回玩我最擅長的輔助，你們別再說我坑了。”
進入遊戲介面，劉以恆的牛魔角色自動跟著射手要去下路輔助。
溫雙沐指揮道：“牛魔跟我到中路。”
劉以恆頓時樂笑：“溫雙沐你的星耀是找代打練出來的吧，輔助跟射手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溫雙沐沒興趣跟人解釋S23賽季的玩法：“這波我帶節奏，輸了算我頭上，懂？”
刺客都沒開口說話，一個法師說帶節奏，劉以恆笑了一聲。
倒是林森好脾氣道：“沒事兒，恆子你先輔助溫雙沐吧。”
溫雙沐玩的角色是王昭君，對面妲己，而一個沒發育到後期的妲己對上其他英雄，無異於任人宰割的肥羊。
溫雙沐問劉以恆道：“你開的幾技能？”
“二。”
溫雙沐正和對面妲己井水不犯河水地清著兵線，道：“從草叢直接切進來。”
“噢。”劉以恆乖乖釋放二技能，成功擊中並減速妲己，接著溫雙沐精準二招凍住對方。
兩人持續攻擊，妲己解凍後閃現回到塔下，溫雙沐也直接一個閃現追了上去。
劉以恆猝不及防：“哎哎，你怎麼把閃現交了，小心她定你反殺。”
劉以恆帶的召喚師技能是眩暈，沒辦法閃現跟上，而妲己剛清完兵線已經更新到二級，立馬給溫雙沐甩去一個眩暈。
溫雙沐被定在敵方塔下，與此同時，在劉以恆那聲驚叫下，陸京玩的李白角色，從野區連續使用位移技能入場。
沒等他閃到敵方塔下救援，first blood的音效在螢幕上方響起。
“呃，被玩壞了……”
系統觸發的英雄死亡臺詞是妲己的。
溫雙沐淡定出塔，不知道是對支援了個寂寞的陸京說的，還是對慢半拍跑進敵方防禦塔又跑出來的劉以恆說的：“你難道不知道王昭君護盾炸開傷害很大嗎。”
劉以恆對不起：“……是我沒見過世面了。”
陸京同灰溜溜地一招返回野區，繼續清野。
“走吧。”溫雙沐寵辱不驚，“對面蘭陵王應該是藍開，去把他紅buff反了。”
十五秒後，成功帶上紅buff的溫雙沐瞄了眼地圖，上路王承碩和對方英雄打得焦灼，雙方血量都不多。
她果斷帶牛魔支援上路，一招減速，二招凍住，三人一人一個普攻，對面英雄倒下。
接連拿下兩個人頭的溫雙沐對劉以恆道：“行了，現在可以去下路保護射手了，對面經濟落後，肯定會切下路。”
“好嘞。”劉以恆蹭了兩個助攻，現在對她溫雙沐唯命是從，他邊往下路趕，邊道，“說起來你這玩法有點新鮮啊，怎麼想的輔助先跟中路。”
“你理解不了的。”溫雙沐停頓了下。
劉以恆好奇：“嗯？”
她接著上一句：“王者意識。”
劉以恆：“……”
這話說得她好像已經是個王者一樣。
劉以恆扭頭去問陸京：“京哥，你是王者，你來點評一下這個星耀是不是在跟我裝逼。”
隨著他話音落下，“An enemy has been slained”的音效響起，沒過兩秒，又響起句“Double Kill ”，是陸京和林森在下路同時擊殺掉對面射手與刺客。
恰好應證了前面溫雙沐說的支援下路，刺客會去突襲。
遊戲介面裡的李白角色收回劍影，陸京道：“你說呢。”
劉以恆突然說不動話了。
倒是溫雙沐不吝辭色地冒出一句：“李白哥哥有點東西啊。”
陸京雖然知道溫雙沐的“李白哥哥”是為了陰陽怪氣劉以恆，但聽到這四個字，指尖還是沒控制住滑了一拍，下秒佯裝淡定地刷起河道小河蟹。
思想暫未達到高階局深度的劉以恆憂鬱：“果然我只配當個鑽石嗎……”
接下來的溫雙沐如她開局所說，不斷轉線遊走，帶動節奏，去下路支援的功夫也能跟對面蘭陵王搶波龍，拉開兩方經濟差距。
最後鯊瘋的對面蘭陵王直接在公屏上放話：【遊戲可以輸，王昭君必須死。】
王承碩道：“一會兒我上去開團，射手和法師在後面補攻就行，溫雙沐你小心點。”
隊伍語音裡沒有應聲，眾人循著地圖看去。
溫雙沐不知道怎麼猜到對面妲己會從野區繞過來，她也沒蹲草叢，很剛地突臉迎面上去，好在妲己前期被壓制很慘，一套連招下來，溫雙沐還是留了兩格血量，接著精準地放出二招和三招，擊敗對方。
溫雙沐拿下這局比賽的第十個人頭，正要退回大隊伍，頭頂突然閃現蘭陵王在附近的隱身標誌，而此時的她殘血脆到蘭陵王一招就可以秒掉。
在蘭陵王二招瞄準鎖定溫雙沐時，溫雙沐緊急閃現避開，並二招預判將對方定住。
但對三招還在冷卻的王昭君來說，一個冰凍效果的傷害完全不足以威脅到蘭陵王，即便手速換裝用了輝月，也只是拖延幾秒，就在溫雙沐換完輝月，打算再換個復活甲的時候，李白“千里不留行，十步殺一人”的聲效響起，白影竄過，千劍齊發，將凍住的蘭陵王斃在原地。
溫雙沐怎麼說也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這麼多年的王者峽谷獨行生涯中，每個想在她面前裝逼的人都失敗了。
但不得不承認，在李白臺詞音效響起的瞬間，她好像突然明白一點為什麼有些妹子都喜歡找野王哥哥帶了。
因為真的很帥啊！
溫雙沐心想就衝這保護意識，有機會一定要拉夏芝裡跟陸京排一把。
姍姍來遲的劉以恆一眾連助攻都沒蹭上。
劉以恆道：“雙姐你是不是開外掛了，蘭陵王隱身了你都凍得住。”
溫雙沐淡定回城補血：“剛說了，王者預判瞭解一下。”
劉以恆扭頭對陸京等人恨恨地直戳螢幕：“……她真的好能裝！”
沒辦法，有的人表面看起來是個星耀，實際卻是個25星王者。
五分鐘後，一局遊戲勝利。
王承碩作為房主，秉著禮貌問了句：“還來嗎。”
“不了。”溫雙沐看了眼戰績，算上之前她歷史遺留玩的幾把，這局已經是六連勝，“連贏必連輸，連輸必連贏，我已經六連勝了，再玩估計就要害劉以恆剛升上來的星掉沒了。”
劉以恆心大：“這有啥，我們這兒有兩個王者帶呢。”
他說著又故意補上一句：“再加上一個意識流王者，都三個了，還不得橫著來。”
溫雙沐嗤笑：“說得這麼厲害，你混了這麼久不也還是個鑽石。”
劉以恆梗著脖子：“我那是夜裡偷偷用功，自己單排才掉下來的！”
“行吧，隨你說。”溫雙沐自行收尾，“我要做功課了。下了，拜。”
隊伍房間少了一個人。
劉以恆最見不得溫雙沐這種把人脾氣激起來又先溜的性子，感覺瞬間夢迴小學以及圍棋興趣班被人壓制的日子，對空氣乾嚎了一嗓子：“啊啊啊啊啊這女的為什麼這麼囂張啊，讀書、下棋囂張也就算了，怎麼連玩遊戲都這樣！就沒人治得了她嗎！！！”
溫雙沐關掉遊戲，自然將後續的對話隔絕在螢幕之內。
回房間寫作業前，她跳下沙發開門看了眼外面的電梯間，兩邊電梯都停著，沒有上升的趨勢。
正思考著要不要下樓，手機突然彈出則訊息提示音，嚇了她一跳。
鎖屏介面顯示是蘇起言發來的資訊。
一張圖片。
蘇起言很少主動給她發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溫秉一任務出了岔子。
溫雙沐心中忐忑，點開螢幕。
是一張空間動態截圖。
【小學生已黑化（找CP）：有一種不會，叫做我姐姐覺得我不會。[火柴人點菸.jpg]】
溫雙沐：“……”
溫秉一是真的缺心眼吧，竟然發這樣的說說到空間裡。
她一個高中生現在也想黑化了好嗎。
溫雙沐閉閉眼，下秒發去兩個emoji：【[驚訝][驚訝]】
【我們一一長大了啊，前兩天還一出事就哭著找姐姐呢。】
蘇起言沒回。
溫雙沐遮蔽掉腦海裡烏小漆的笑：【他沒在你家鬧吧？】
【要是不聽話，你可以直接罵兩句的。】
【別老慣著他。】
【不然他真覺得自己能耐了。】
電梯傳來“叮”得聲響。
溫雙沐沒注意，反聽見連綿不斷的資訊提示音在空蕩的走廊上響起。
她偏頭看去，只見蘇起言靠在電梯門口，手機夾在他兩指虎口之間晃了晃，正是那一聲聲“叮咚”聲響的源頭。
他道：“發夠沒。”
臉上似乎還帶點鬧騰極了反弄沒脾氣的笑。
走廊燈在蘇起言身上拓下柔軟的光澤，消解了往日的冷硬。
不知哪處的風流竄出來，吹開幾縷他額前的碎髮，甚至能清晰看到他眼底倒映的一點燈光。
溫秉一從蘇起言腳邊跑過來，抱住溫雙沐道：“姐姐，哥哥答應了！”
“答應了？”溫雙沐訝異地抬眸看向蘇起言。
她以為他發現是她慫恿的溫秉一，會拒絕才對。
蘇起言不置可否：“早上九點，樓下等你們。”
他說著將手機順進長褲口袋，重新折進電梯，按下關門鍵。
電梯門闔上，溫雙沐眼底的蘇起言漸漸縮窄成縫，消失在門的另一頭。
等電梯按鈕旁的紅色數字開始下竄，溫雙沐才恍然回過神地摸摸臉頰，對烏小漆道：“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了？”
烏小漆：「宿主，任重而道遠。」
————
週日的大楚溫泉酒店。
因為出發比較早，溫雙沐他們到溫泉招待區時四處還沒什麼人。
男賓區在一樓，女賓區在二樓，溫雙沐把溫秉一的衣服袋交給蘇起言，約好一會兒換完泳衣在三樓溫泉池見，就跟他們在大堂分開了。
溫雙沐的泳衣是日常休閒款，配套的有件帶流蘇的格子罩衫，換完後，將浴巾搭肩膀上，就上了三樓。
從電梯出來，溫雙沐不經意與外頭路過的某人交上視線，雙方皆是一怔。
對面那人率先緩過神來，抬了下手：“好巧。”
溫雙沐卻是在電梯關閉前，臨門一腳，又扭頭準備往裡繞，卻被那人眼疾手快地從後頭拽著浴巾往一旁的大理石柱拉。
“跑什麼？”男生只穿著條泳褲，露出精瘦有料的身材。
今天身上的薄荷菸草味倒是沒前幾次遇見的那麼明顯。
溫雙沐注意到周彧似乎往她後面的電梯間看了眼，問她道：“你一個人來的？還是跟朋友一起？”
沒等她回答，接著就被人鬼鬼祟祟拉去大理石柱後。
脊背撞到柱子的那瞬，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背後浮雕的花紋。
這傻逼是在壁咚她嗎。
溫雙沐指了指周彧還拉在她浴巾上的手。
“鬆開。”
眼神平淡，卻不怒自威。
“啊。”周彧恍然張開五指，“抱歉。”
溫雙沐將浴巾裹到身上，側身與人拉開一點距離，才倨傲地揚了揚下巴，道：“跟家裡人一起來的，有事？”
周彧點點頭，又道：“你有小孩兒聯絡方式嗎？”
溫雙沐假裝沒聽懂：“誰小孩兒？”
周彧也是昨晚翻了朋友轉發給他的明理貼吧才知道的：“夏芝裡。”
溫雙沐對這點忍了很久，反問道：“既然知道名字，為什麼還老叫人小孩。”
周彧表情露出片刻的茫然，像被她這個問題問愣住了：“就，你不覺得她看起來小小一隻，很可愛嗎？”
溫雙沐：“……聽你的口氣，我會以為夏芝裡身高不到1米5。”
周彧道：“我那是形容一個人的氣質，就像看到你，我絕對不會用小孩兒這個詞。”
那你也得對一個淨身高173的人叫得出口才行。
溫雙沐壓下心頭的吐槽，徑直往前走道：“我跟她不熟，你找別人去打聽吧。”
周彧抬手攔住她：“楚溪不告訴我，我問了幾個明理的朋友，也都不知道。”
“那我就一定知道了？”
一個上輩子連對手戲份都沒有的人，這輩子光逮著她當助攻薅羊毛了是不是。
溫雙沐決定為了她命運共同體的未來幸福，守口如瓶。
周彧輕嘶一聲：“我又不害她。”
溫雙沐往左，周彧跟著往左。溫雙沐往右，周彧跟著往右。
就在她打算借上回空手道buff的餘威，跟人虛晃一招嚇唬一下時，沿玻璃牆往後十米遠的旋轉門後，有人叫她。
“溫雙沐。”
偏低的聲線，帶著說不出的冷調質感。
蘇起言站在旋轉門旁，身上沁著水珠，髮梢溼後顏色格外的深。
不遠處就是露天溫泉，顯然是和溫秉一隔著玻璃牆在外頭看到她遲遲不進來才找出來的。
溫雙沐按捺下要舉起的拳頭，突然壓低音量對周彧道：“幫我搞定我未來男朋友，聯絡方式就給你。”
周彧沒太聽懂，往前走了一步：“什麼？”
溫雙沐卻是往後一個大跨步，突然戲精附身，浮誇叫道：“你想幹嘛，別碰我！”
周彧怔住，眼看著溫雙沐跑走，小鳥依人地躲到另個男人的身後，沉默了。
作者有話說：
陸京這條系統線本來打算暗拋，但發現蠻多同學沒看懂，所以這裡集中解釋一下。
陸京前面的反常舉動（包括兩次平地摔，一次上課突然倒頭就睡、上章的奶茶味道出現問題），其實都是因為他不願意去完成系統任務，所以受到了系統的懲罰。大家可以聯絡上下文，猜猜他當時的任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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