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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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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王妃做法事的佛堂布置的莊嚴肅穆,雖然不像當年的靈堂那般慘白一片,但是該有的祭奠的東西,那是一樣都不少。夜半三更月上柳梢頭,何夫人站在佛堂窗前,抬頭看著窗外的月色,感嘆著凌王府可真大,生活在凌王府這樣的富貴窩兒中,何夫人真心不想離開,她好想在這裡住一輩子。

 本來宋嬤嬤在佛堂裡陪著何夫人,只是那宋嬤嬤畢竟年紀大了,坐在墊子上靠著牆角,不大一會兒便睡著了,呼嚕打的那叫一個響亮,還帶拉風箱吹哨子。何夫人聽著宋嬤嬤的呼嚕聲,說什麼心都靜不下來,甚至還有些煩躁。何夫人乾脆把宋嬤嬤叫醒,讓她找地方睡覺去了。

 何夫人一個人呆在佛堂裡,看著供桌上的靈位以及各種祭品,又瞅了瞅那盞火苗燒的正旺盛的長明燈,終於卸下了自己臉上昔日的偽裝。明面上何夫人是凌王妃的庶妹知書達理,為報王妃嫡姐的收留之恩,主動留在王府幫忙照顧凌王妃留下的一雙兒女,幫忙打理凌王府的一切事務。

 若論起來,這位何夫人在京都城的名聲那是真心不錯,誰提起她都說對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主兒。有時候看人真的不能光看表面兒,鞋子穿在自己的腳上,跟不跟腳只有自己的腳知道。

 窗外刮來一陣涼風,何夫人緊了緊宋嬤嬤幫自己披上的斗篷,她並沒有急著躺到搖椅上蓋上被子睡覺,而是看著窗外的月亮發呆,回想著這些年來自己所過的憋屈日子。

 再想想自己的嫡姐凌王妃,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每年忌日還要做一場法事。誰讓自家嫡姐嫁的好,兒子生下來就是王府的世子爺,女兒又被太后娘娘指婚給了當今的四皇子,做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子妃,這幾天前來祭奠慰問的大小官員家眷那是絡繹不絕。

 這就是權勢的好處,如果不是凌王爺聖眷正隆,對與一個死去多年之人的法事,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前來捧場拜祭?簡直太不公平了,一個死人都能獲得那麼多人的觀注。哪兒像自己活得好好的,過生辰都沒人答理,何夫人是越想越生氣,越想心裡越不平衡。

 再想想自己在凌王府住了這麼多年,愣是找不到明正言順的理由留下來,成為凌王府真正的當家主母甚至變成凌王妃,何夫人便撓心抓肺的難受。看著凌王妃牌位上的名字,何夫人頓時氣腦了起來。

 她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走到了供桌前,用手指著凌王妃的牌位,一臉冷笑的說道:“姐姐,你說你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怎麼還陰魂不散?每年都要讓兒女們給你做法事。

 同樣是國公府的女兒,就因為姐姐你是嫡出,妹妹我是庶出,咱們姐妹的命運便截然不同。誰讓你是國公府當家主母所生,而我卻是姨娘腸子裡爬出來的下賤胚子。就因為姐姐是嫡女,父親和嫡母便把你嫁給了凌王世子,搖身一變姐姐成了世子妃。

 待世子爺繼承王位之時,姐姐又變成了明正言順的凌王妃。就算王爺姐夫有妾侍和通房丫頭,也擋不過王爺獨愛姐姐一人。而我呢?嫡母表面上對我好,實際上巴不得我過苦日子。就因為我是庶女,我便活該嫁給一個窮酸秀才。

 而且那個酸秀才整天不誤正業只知道花天酒地,最後喝醉酒不小心掉到池塘裡淹死了。因為那個男人的無故死亡,婆婆和公公愣說我是喪門星掃把精,就連我生的一雙兒女,他們何家人都不願意留下。

 大雪紛飛的夜晚,我們母子三人被何家的族人趕出了家門。萬般無耐之下,我才想起了生活在富貴窩兒裡的姐姐。於是乎我帶著一雙兒女前來投奔了你,好在姐姐沒有像當年的嫡母那般狠心,把我們母子三人趕出王府。

 姐姐的收留之恩起先妹妹也是感激的,可是每當看到姐姐使奴喚婢的被人伺候,妹妹心裡便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悲慘身世。論才華我並不比姐姐差,論相貌妹妹自認為我長的也不賴。憑什麼姐姐你什麼都可以擁有,而我卻要帶著一雙兒女寄人籬下?

 王爺長的可真好看,如若能和凌王爺那樣的男人共度一生,是何等的幸福。直到有一天,出現了一個神秘人,她告訴我以我的條件完全可以取而代之。只要姐姐你不在了,妹妹我說不定就能成為凌王爺的繼室王妃。

 於是,我便買通了做飯的婆子,每天都在王妃的補品裡動手腳。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多久王妃的身體便出了問題,恐怕王妃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又是死在了誰的手裡?還記得那時妹妹假意每日衣不解帶,伺候在王妃的病榻旁。就連我姨娘生老病死,我都沒有伺候過她一天。

 終於我如願以嘗的留在了凌王府,可是王爺自打王妃死後,出去打仗的時間更長了,一年到頭都回不了一兩次家。直到這時我才明白,姐姐所說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意思。姐姐表面上做著風風光光的王妃,可過的卻是守活寡的日子。

 王妃死後,凌王爺的心好像也跟著死了。不僅對外宣稱不娶續絃,還把府裡的兩個姨娘給打發了,本以為可以取而代之的我想法也跟著徹底破滅了。

 沒關係,就算不能嫁給凌王爺,我依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王府裡。因為我要照顧姐姐留下來的一雙兒女。誰讓姐姐把我當成了知己和親人,臨死之時把一雙兒女託付給我照顧。一眨眼十幾年過去了,妹妹早已經把凌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

 可是眼看著世子爺長大成人到了娶世子妃的年紀,我又怎麼可能甘心搬出去住?王妃,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說不定過了今晚,我的女兒花兒姐就要變成王妃的兒媳婦了。

 世子妃?呵呵,我一輩子都沒有得到過的身份,恐怕就要在我女兒的身上實現了......”何夫人看著凌王妃的靈位自言自語道,這個秘密她藏了太久,太久.......

 “你終於肯說實話了,我的好妹妹,虧得本妃那麼信任你,原來在本妃補品裡動手腳的人竟然是你?妹妹,你把姐姐害得好慘吶!”

 何夫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忽然從漫帳後面飄過來一個白色的身影,何夫人瞅到地上並沒有影子後,嚇得她‘哎呀’一聲大叫,直接摔倒在地。口中大叫著:“嫡姐饒命,妹妹知錯了,求求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剛剛的話全都是我瞎說八道的,我睡迷糊了胡言亂語,當不得真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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