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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破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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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西山始,疆青白就一路嘖嘖稱奇驚讚不絕,來到離垢道前,絕壁岩石上一道似刀砍斧鑿的深溝赫然醒目,再往前邁步,有森森劍氣直逼而來,讓人懼不敢前。疆青白忽地驚咦一聲,青衫輕揚間,自足底有青色嵐靄升騰,繞腿環身纏臂,慢慢凝化成兩條碩長的青蛇,碧翠色的眼眸中似有青芒在流轉,疆青白迎著森森劍氣朝前邁出數步,道:“好厲害的藏影留招,好厲害的劍氣,好厲害的氣機。”疆青白連說了三個好厲害,然後轉首望向夔,希望夔能告知自己是何人所為。夔沒有注意到疆青白好奇的目光,而是直直地望著離垢道的那端,順著夔的目光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個布衣孩童膝腿端坐在雲霧之中。

 不是隗子歸又是何人。

 夔有些幸災樂禍地朝韓若樗笑了笑,道:“古有韓若樗一刀碎冰湖,今有顧小野表奏斬仙途,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可惜——終是鋒芒畢露氣太盛,不知巧藏於拙真乾坤。”

 “多謝誇獎。”韓若樗臉露好奇地問道,“疆丫頭,你與夔在碎冰湖外影壁上又留有何招呢?”

 疆青白道:“不知道,反正我沒輸,夔君也沒贏。”

 韓若樗道:“果然旗鼓相當!果然天造地設!”

 疆青白嗯嗯地連連點頭,然後退了回來低聲向談無期詢問顧小野是誰,談無期就簡略告知,疆青白笑言原來是魔君之徒有此能為本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離垢道那端的隗子歸卻是不動不搖,不理不睬。於是韓若樗朗聲道:“請問閼逢,少司馬仙蹤何處?”

 隗子歸仍是緘默不語。

 疆青白自言自語道:“好奇怪的名字。”

 韓若樗道:“敢問閼逢,大祭酒仙蹤何處?”

 疆青白似乎被韓若樗的話給弄迷糊,問道:“魔君,你這是為何?”

 夔插話道:“既然他都不願意搭理我們,那我們就直接進山尋少司馬和大祭酒就是了。”

 韓若樗道:“我本來是想直接進山的,你這不是提醒我了嗎?顧小野是無禮了,我韓若樗豈能再無禮呢?”

 談無期驚疑道:“莫非是被封了五感六覺?”

 “誰會如此狠心對他呢?”夔一邊倒著手指一邊唸叨道,“應該不會是隗赤狄吧?更加不會是羽衣羅裳吧?絕對不會是小巫青衫吧?除了他們,還有誰呢?”夔停頓了一會,搖頭道:“顧小野還未有如此能為。”

 韓若樗道:“如若皆不是,不是還有他自己嗎?”

 夔譏諷道:“只有你才會故意作賤自己哦!”

 疆青白覺得夔說韓若樗作賤自己甚是刺耳不敬,可韓若樗對夔的譏諷並不在意,卻惹得談無期心中一陣莫名的酸楚。

 韓若樗道:“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我經歷過,所以我理解他。”韓若樗邁步過離垢道,來到隗子歸面前,果然如談無期所言那般隗子歸的五感六覺被封住了,盤膝而坐,垂首閉目,神識已入了太虛之境,縱使驚雷貫頂亦無法讓其回神清醒。

 夔與談無期和疆青白亦走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紛紛感慨嘆息。

 夔道:“看來你向隗先生討要人的計劃要落空了,除非你解開他的五感六覺。”

 韓若樗搖頭道:“很難。”

 夔不屑地道:“是不能解?還是難解?”

 “你說呢?”韓若樗道,“不妨先見少司馬和大祭酒吧。”

 夔道:“見著少司馬就能解了?見著大祭酒就容易解了?”

 韓若樗道:“你說呢?”

 夔在隗子歸身旁坐了下來,若有所思地道:“韓先生,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少司馬給你設的難題嗎?”

 韓若樗道:“我倒覺得這是少司馬給他的懲罰磨練。正如你剛才評價顧小野所言,他亦需磨練藏斂乾坤之道。他自封五感六覺不是給我設的難題,而是他給自己設的難題。再者這個難題與少司馬和大祭酒願不願意見我們並沒有必然有因果關係。”

 夔道:“如果大祭酒和少司馬願意見你我,早就在此相候了。你我這般進西山,大祭酒和少司馬豈能毫不知曉毫無察覺呢?為何知而不見,韓先生,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明白箇中原由。”

 韓若樗輕輕地踢了一下夔的腳,道:“你厲害,你用腳趾頭想個明白讓我見識見識一下。”

 “要不打賭一回?”夔倏地站起身來,道,“若是大祭酒和少司馬願意見你我,我就告訴韓先生用腳趾頭想明白的技法。若是大祭酒和少司馬不願相見,韓先生就——待韓先生輸了後自己選擇吧,不能是用腳趾頭想明白的技法,這個我早已會了。”

 魔君與小次魔打賭竟然是這般兒戲,若是讓武道知曉,真是有失魔君和小次魔的身份,疆青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韓若樗道:“很好,我十分期待用腳趾頭想明白的這個技法,我接受。但我還是想進山去驗證一下。”

 夔聳聳肩,一臉無所在意的表情,道:“那就——先去看看?”

 韓若樗道:“先去看看。”

 過離垢道沿石巖山脊直向北峰,峰腰樹木蔥鬱,秀氣充盈,抬望眼雲霧氤氳,人似在雲層間穿行,忽隱忽現。來到峰頂倚雲亭,此亭建於絕頂之處,四面懸絕,巍然獨秀。佇立亭中極目遠眺,可見四峰上冠景雲,下通地脈,鍾靈毓秀好個天外仙境,真可謂五峰卻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開。

 夔道:“如此天外仙境,隗赤狄怎捨得棄而遠去呢?”

 又飛身登天梯,過蒼龍嶺,越金鎖關至中峰方寸臺,此乃大祭酒祭祀聖地,每逢良辰吉日大祭酒就會披霞彩踏曙光從東峰朝聞居來方寸臺或祭祀或冥想修行。眼前方寸臺空無一人,唯有青銅香鼎青煙嫋嫋,雅香瀰漫,身處其中靈臺清明,神識空靈,呼來風雨方寸臺,洗盡鉛華骨裡馨。

 夔又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唉——大祭酒亦貪戀十丈軟紅,竟使方寸臺如此荒廢寂寥。”

 談無期喝叱道:“夔,休得放肆。”

 夔滿不在乎地道:“人去臺空,仙境蒙塵,可允得其懈怠,不許得我評論。”

 韓若樗飄然離開方寸臺,踏雲海直朝東峰而去。夔,談無期,疆青白緊跟其後,夔滿臉壞笑地回頭對談無期和疆青白道:“韓先生心急了!”

 談無期淡淡笑道:“捉鳥張羅捕魚結網,夔先生,這是你與少司馬故意引韓君入局所設吧?”

 夔道:“韓先生似乎十分願意呢!”

 談無期道:“我好心提醒你,別到時韓君惱怒將你踢落西山飛去天澤城。”

 夔哈哈大笑道:“那倒是省了下山的腳力了,萬分感謝!”

 片刻功夫,已來到東峰跟前,但見峰側崖壁陡如刀削無樹無藤蔓,高數十丈,隱約可見崖壁上有數個石窩,不知是斧鑿出來的還是天然形成,崖壁上有天然石紋,遠望宛如巨靈仙掌。朝聞居就在崖壁絕頂處,居高臨險,視野開闊,正是坐觀金烏出雲海的絕佳之所。

 韓若樗在崖壁前停下身來,臉色顯得有些許凝重,佇立良久,韓若樗忽地轉過身來,問道:“夔,這是西山嗎?”

 夔反問道:“難道這不是西山嗎?”

 韓若樗沉思片刻,乘風步雲又返回離垢道,先前如石像般端坐在離垢道的隗子歸竟然不見了。當他們折返過離垢道後,再朝離垢道那端望去時,隗子歸赫然又端坐在那裡,不動不搖,不理不睬。

 疆青白訝異地望向談無期,道:“莫非西山設了迷眼法陣?”她將西山五峰掃視了一眼,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道:“法陣可藏身,無法藏整個西山。”

 談無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若是在六百年前她一定十分認同疆青白的猜想,自魔王祭後入霍林洞天,她的眼界和心界已超越以往,此時聽疆青白所言心中不禁對大祭酒和少司馬更是驚歎不已。

 韓若樗長長地吐出胸中悶氣,道:“若是隱德先生在此就好了。”

 夔道:“還有讓韓先生感到棘手困惑的事情嗎?”

 韓若樗道:“似是藏之法陣,又似是鏡之法陣,或者是兩種相結合的法陣,確實難解。”

 夔道:“先不忙著說藏啊鏡啊的什麼法陣,請問韓先生,大祭酒和少司馬可在西山?”

 韓若樗道:“應在西山中,雲深不知處。”

 夔道:“你已驗證過了,既然未見,就是韓先生你輸了。”

 韓若樗點頭道:“沒錯,我輸了。”

 眾人再次來到隗子歸跟前,夔挑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道:“請韓先生兌現承諾,再次申明不能是用腳趾頭想明白的技法哦!”

 疆青白緊挨著夔坐下,望向韓若樗,問道:“魔君能解嗎?”

 夔道:“不知道。”

 疆青白再問道:“到底是什麼法陣呢?”

 夔道:“不知道。”

 疆青白問道:“怎麼夔君什麼都不知道呢?剛才姑姑不還說這是夔君和少司馬所設的局呢?難道自己設的法陣,自己設的局,連自己都無法解嗎?”

 夔點頭道:“首先這什麼法陣不是我與少司馬所設,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何法陣,所以我沒法解。再者設局者是少司馬,我只是碰巧知曉了少司馬設局的目的是要引韓先生施以援手。”

 疆青白哦地一聲,道:“所以夔君就順勢與魔君打賭。”

 夔嗯聲點頭道:“韓先生只言難解,又不是不可解,我們就靜觀其變,拭目以待吧。”

 疆青白問道:“夔君能解嗎?”

 夔搖頭道:“不能。”

 疆青白再問道:“適才韓先生說的隱德先生能解嗎?”

 夔道:“憑隱德先生此時能為應能窺破但不能解。”

 “啪”地一聲脆響,但見韓若樗左手食指直伸,其它四指屈於掌心,指尖輕按在隗子歸的前額,搖頭道:“藏!”夔,疆青白,談無期正在納悶剛才那聲響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見韓若樗右臂輕甩,“啪”地打了隗子歸一記耳光,然後又搖頭道:“鏡!”三人納悶的表情忽地變成驚訝,縱是韓若樗惱怒大祭酒和少司馬躲著不願見面,也不至於對一個五感六覺被封的人如此無禮。

 疆青白道:“魔君——”又扭頭對談無期道:“姑姑——魔君他——”

 又是“啪”地一聲,韓若樗又打了隗子歸一記耳光,然後拿開按在隗子歸額上的手指,走到夔的跟前,道:“緘!”

 夔道:“原來不是法陣,是秘術啊。韓先生要如何解呢?”

 “我已知曉大祭酒和少司馬在哪裡了。”韓若樗道,“他們被困在隗子歸的神識之中已——已墜入黑暗迷道里了。夔,你說我是輸了還是贏了呢?”

 夔訝叫一聲,道:“這下可真是麻煩了。”

 “確實麻煩了。”韓若樗道,“你有辦法救他們出黑暗迷道的。”

 夔道:“確實是有辦法,我用六百年的時間才救你出黑暗迷道,這次可得用上千年時間了,麻煩啊,真是麻煩。”

 “有勞夔先生了,千年後我們再來西山看望你吧,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廢哦。”韓若樗一邊說一邊移步朝離垢道走去。

 疆青白大聲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韓若樗停下腳步,道:“疆丫頭如果願意可以留下來陪夔先生的,有你在旁邊陪伴監督相信夔先生也不會懈怠偷懶的。”

 談無期道:“韓君。”

 韓若樗嘆息一聲,道:“望舒,你怎麼也幫上夔了呢?哦!你是心疼疆丫頭吧。”韓若樗身形一閃,到了夔的跟前手指緊緊地鎖住夔的咽喉,似乎再加半分力量就要捏斷夔的咽喉,然後冷冷地問道:“疆丫頭,你可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夔的命呢?請你想清楚再回答。”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疆青白斷然不會想到韓若樗竟然會對夔出手,談無期十分清楚韓若樗與夔之間那種超越了生死的情誼,她不相信韓若樗真會要了夔的性命,可從韓若樗冰冷決然的表情中讓她感覺到陣陣寒意。

 疆青白驚呼道:“魔君,你——”

 韓若樗再次冷冷地問道:“疆青白,你可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夔的命呢?”

 疆青白想都沒想就急切回答道:“我願意。”

 韓若樗沉默了一會,忽地又問道:“望舒,請問你可願意用疆青白的命去換夔的命呢?

 談無期驚住了,如果韓若樗問的是否願意用她自己的命,她一定也會象疆青白那般回答,可現在韓若樗問的不是她的命而是疆青白的命,她猶豫了,她無法回答了。

 韓若樗等了半晌也沒等到談無期選擇的結果,苦笑一聲繼續問道:“夔,請問你可願意用疆丫頭的命來換你的命呢?”

 夔從喉嚨深處擠出三個字:“不願意。”

 韓若樗道:“如果夔必須要活下來,那麼——疆青白就必須得去死。”韓若樗又伸手指向隗子歸道:“如果大祭酒和少司馬必須要活下來,那麼他就必須得去死。”

 人在面對無傷大雅的問題時總是能立即做出決定,因為即便是決定錯誤其結果也無傷大雅。可在面對生死決擇時,大智者亦會猶豫,只是大惡者才能迅速地作出決擇。

 韓若樗鬆開手,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無比傷感無比落寞地道:“疆丫頭,你猶豫了!望舒,你猶豫了!夔,你也猶豫了!我知道你們心裡十分納悶不解,為什麼說總比做更容易呢?疆丫頭還是沒有願意的覺悟,剛才我問你的時候你若能立馬自決,那才是真正的願意。夔,你既然知道無法在我手下逃生,為何不果斷地選擇去死呢?那樣就不用讓疆丫頭去面對痛苦的決擇了。至於望舒,我也不知道你是對還是錯,因為就象我們都沒有這個權力去替小巫青衫、大祭酒、少司馬和隗子歸去作這個決擇,但是——為了能救出大祭酒和少司馬,我們可選擇替隗子歸去死。”

 多麼痛的覺悟,多麼殘酷的決擇!

 不知是因為自己的話語觸動了心中的傷痛,韓若樗竟流下了淚水,道:“拓跋隱德,鐵衣狂奴,在你們面前韓若樗無地自容,自慚形穢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成了夔,談無期和疆青白心中的一根無法拔除的刺,直到數年後的某一天,當鐵衣十襲捨身成仁時,他們才真正明白那是何等的殘酷覺悟。

 眾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各自在內心深處仔細回味琢磨韓若樗剛才的話語。良久,韓若樗自言自語道:“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呢?”

 談無期道:“韓君你應該救大祭酒,救少司馬,救隗子歸。”

 韓若樗問道:“我怎麼救呢?”

 談無期道:“你是魔君,你是韓若樗,你自然知道怎麼救。”

 韓若樗突然表情恭敬地朝談無期躬身作揖,道:“多謝望舒提醒。”然後他走到隗子歸面前,又躬身作揖,道:“大祭酒對不起!少司馬對不起!小巫青衫對不起!隗子歸得罪了!”話聲落,手刀已洞穿隗子歸的心臟,呔!一口血水如利劍般自韓若樗口中飛出,直沒入隗子歸的眉心之中,振臂抽手但見隗子歸胸膛的洞穿傷口中竟然沒有一絲鮮血流出來,韓若樗移身換位雙掌紛飛連拍隗子歸全身要穴,奇怪的是韓若樗每拍擊一掌,就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鮮血噴吐在隗子歸的身上,儼然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韓若樗踉蹌著朝後連退數步,淡淡地道:“大祭酒,少司馬,小巫青衫,韓若樗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一切就看隗子歸的造化吧。”話未說完,整個身子就仰天倒了下去。

 談無期身形一閃,搶身過去將韓若樗摟在懷裡,夔和疆青白亦飛身過來,只見韓若樗雖表情淡然,然面如金紙,身沉如石。談無期靠樹而坐,韓若樗橫躺在面前,頭枕在腿上,一手撫摸著韓若樗的臉,一手用一塊純白的絲巾擦拭其嘴角的血水。

 夔盤膝端坐在隗子歸的面前,面色凝重地望著隗子歸胸前的傷口,疆青白在夔身旁坐下,擔心地問道:“夔君,他會死嗎?”

 夔回答道:“近六百年修為氣機若還不能救他性命,只能說他命該當絕。”

 疆青白道:“魔君會死嗎?”

 夔搖頭,十分肯定地道:“韓先生只是累了,我不應該激將他的,是我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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