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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往事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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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沒有時間了,他很快就會醒來!我們快走!”冷玉笙溫潤的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趕忙站起來拉住了沐雲黛的手,就朝向另外一個地方逃去!

 沐雲黛雖然擔心百里靜默,可是更加明白如果再不保住性命,恐怕誰都救不了,所以她狠下心咬緊了雙唇,跟著冷玉笙朝外面逃去。

 一路狂奔,她已經不記得到底跟著冷玉笙轉了多少個彎,走了多少個密道,只聽見耳畔的風嗚嗚的刮過,眼前的男子青衣闌珊。哪怕過了這麼久,只要在冷玉笙的身邊,不管遇到再大的危險,沐雲黛的心還是會有一種被溫柔包裹的安全感。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冷玉笙體力不支,劇烈咳嗽的時候,他們才不得已的停在一處圍牆邊。冷玉笙扶著牆面,臉色有些蒼白,虛弱的說道,“到了,這裡是我後來建造的小院,我師父並不知道這裡,應該是安全的。”

 沐雲黛點點頭,古潭的眸子波光瀲灩,這是冷玉笙第二次提到他的師父這四個字,這讓沐雲黛心中原本的疑惑得到了最佳的解釋。

 看來冷玉笙並不一定是羽商宮的主人,他也是受困於此,而真正掌控這個羽商宮,並抓走鳳止觴,控制玉龍子,甚至將百里靜默他們變成了蠱人的,應該就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先帝——百里瑜言!

 雖然沐雲黛還不瞭解這裡面的具體周折,但是她能夠肯定的是,此時此刻一手造成眼前的慘劇的,絕對就是這個男人!

 冷玉笙見她想得出神,以為她是看到了這個小院的佈局,所以才會有這個表情,他蒼白的臉上不由得驚現出一道淡淡的紅暈,掩飾的清咳了一聲,溫柔說道,“雲黛,進去吧……”“好。”沐雲黛這才回過神,看向冷玉笙,等她真正抬頭看到眼前的院落的時候,又再一次的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這院子——根本就是她在長安,冷玉笙為她裝點過的小院的翻版啊!不管是門前的曲折優雅的小徑,還是那碧湖小亭,抑或房門後的花圃和竹林,無一不是一模一樣的構造!

 一種莫名的感情在她的心底蔓延開,但是沐雲黛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放心,這裡暫時是安全的。”冷玉笙見她怔住,不由得臉色更紅,像個羞澀的少年一般手足無措的解釋道,“你莫要多想,我是覺得你的院子委實精緻,心中很是喜歡,所以這才照著建了一處。”

 話畢,冷玉笙見沐雲黛仍然痴痴的盯著眼前的院子,又怕她為難,繼續解釋道,“其實,平時我並不常來的……”

 沐雲黛並沒有說什麼,卻是顧自推開了門,走向那熟悉的小院,往事頓時像是潮水一般湧入她的腦海。當初就是在這個小徑上,她和冷玉笙,青霜,青山歡聚一堂,那個時候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啊。不知道現如今他們如何了,青霜是不是還是那樣多愁善感,青山如今打點當鋪又打點的如何了。那些瑣碎的家長裡短,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是那樣的溫馨而又溫暖。

 想到這裡,沐雲黛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紅,她情不自禁的漫步在這個小院裡,像是和多年未見的老友再次相聚一般,格外珍惜的凝望著小院的每一個角落。儘管這裡的一草一木並不真的是長安那裡的,但是這裡承載的回憶卻是一樣的珍貴。

 “真的沒有常常來麼——”沐雲黛修長的手指拂過亭子裡那光潤如洗的茶壺,開啟蓋子還能嗅到淡淡的茶葉清香,再看四周的花木,都是精心打點過的樣子。

 若是冷玉笙真的無心,這裡的那些花又怎麼會開的這般花團錦簇?!只是他不承認,她便不多追問。

 複雜的目光緩緩轉向角落裡的廚房,沐雲黛原本寂寥的心情在回想起當初做給冷玉笙的那晚黑乎乎的米粥的時候,忽然變得明亮而快樂起來。

 那日的場景依稀歷歷在目,緊張的青霜心驚膽顫的守在門口看她生火,心大的青山則樂呵呵的等著她的粥出鍋,而冷玉笙則優雅的端坐在了飯堂上,叩著桌面,溫潤笑著等待。

 “小姐,直接把米放進冷水裡真的行嗎?”

 “啊!小姐,起黑煙了,不好走水了!”

 “青山,青山,快來救火!”

 “小姐,這個黑乎乎的東西,真的能吃麼?”

 “小姐,我和青霜先去廚房看看。”

 ……

 熟悉的笑語聲還依稀迴盪在耳邊,沐雲黛忽然很想再去看看那個小廚房,然而當她剛剛邁出步子的時候,卻被身後的冷玉笙叫住。

 “雲黛,還是不要去那裡吧!”冷玉笙臉色更紅,為難的喊道,一時激動地快步上前捉住沐雲黛的胳膊,呼吸灼傷了她的耳,桃紅一片。目光交錯處,沐雲黛不由得一怔,目光跌入冷玉笙那湖水一般沉靜的雙眸。她的心有一瞬間的迷失,可是很快就恢復了從容,眨了眨眼睛,好奇問道,“為何不能看?”

 轟的一聲,冷玉笙聽到自己腦海裡有些什麼東西猛然斷裂,臉頰炸開一朵紅雲,趕忙縮回了手。他啜囁半響,實在無法做出最好的解釋,只是極其為難的擰緊了那溫潤的眉心。他怕的不是旁的,而是怕面對自己對她的心。可是這一切現在說來又有什麼意義,當初在冷玉笙選擇離開的時候,就等於放棄了一切。既然冷玉笙當初覺得自己無法帶給沐雲黛真正的幸福,那麼現在又何苦還要做出這般欲語還休的姿態。

 罷了,罷了,像是雲黛這樣聰慧玲瓏的女子,怎麼會看不透他的心呢。冷玉笙淡淡苦笑,深深地看著她,清潤的眸如覆了一層灰塵,黯淡,晦澀,完全無平日的光彩。

 沐雲黛見他不語,更加好奇這小廚房中的玄機,緩步上前,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

 明媚的陽光傾灑入狹小的廚房,只見裡面並非是按照小院裡擺設建造,而是換成了一個擺設畫卷的書房。無數畫卷整齊的掛滿了一個房間,不管是濃墨重彩,還是簡單勾勒,所有的畫面都展現的是同一個人,不同的情態。

 沐雲黛的呼吸不由得一窒,這才真正明白為何方才冷玉笙的臉上會露出那樣的神態了,也忽然明白小古手上那一副畫的真正由來。有一剎那的迷失和心亂,她不知應該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有感動,有遺憾,有甜蜜,有傷懷……

 然而,最後佔據了她的心卻是一聲沉重的嘆息和縈繞在心頭的悲哀,她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悲哀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誰也不肯讓一步,於是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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