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無果,何須再求?”
陳夜眸子斜睨了姬千凡一眼,將少女的表情全都收進眼底,淺笑一聲,淡淡道。
話的意思很清楚也很明瞭了,姬千凡自然理解,可止不住心下氣憤湧上,語氣不爽道:“師尊這麼厲害,居然還有人不喜歡?”
那些個女人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雖然說自家師尊平時是缺德了點,嚴格了點,但作為一個師傅,應有的本分至少是半點沒落下,在姬千凡看來,雖不如話本小說中的那般完美。
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若不是師尊,她現在恐怕已經死於白玉京的殺手之下,光是救命之恩,就須以湧泉相報了。
更何況,自家師尊為她祛除臟腑內致命的劇毒,收她為徒,傳下功法。
這麼一座大腿,被她給遇上了,這是三生三世才能修來的福分吧?
姬千凡為自己感到忿忿的情緒,陳夜會心一笑,伸出手隔空輕輕敲擊了一下她的腦袋,淡淡道:“人有七情六慾,你所喜歡的並不一定會喜歡你,而喜歡你的,並不一定你會喜歡。”
說到這裡,陳夜頓了一下,繼續道:“更何況,諸天實力為尊,實力不強,便是你喜歡上一人,也無法與之相配,自然不會有好結果。”
姬千凡撇撇嘴,又繼續問道:“那……為什麼師尊這麼強了,卻沒有再找回去呢?”
“你覺得為師還會看得上她們?”陳夜語氣含笑,帶著幾分調侃意味。
卻見姬千凡立刻點了點頭,滿是贊同:“好馬不吃回頭草,師尊現在這麼強,換做是我,我肯定也看不上。”
言罷,不等陳夜下文,姬千凡突然轉而道:“那追師尊的人應該更多吧?”
說到這裡,陳夜就發現姬千凡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一雙纖白小手滿懷期待地搓了搓。
少女,你在期待什麼??
陳夜略感好笑與無奈,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那師尊現在身邊沒人,看來是全都被拒絕了吧!”
姬千凡美目盼兮,閃爍著晶瑩的秋波,語氣篤定道!
“……”
陳夜微微蹙眉,抬手便是三下。
砰、砰、砰。
姬千凡頓時捂著腦袋發出一聲痛呼,抿著粉唇沒敢出聲,委屈巴巴地盯著陳夜。
陳夜則是面色不變,收回了手。
這丫頭,不敲打敲打,這些不相干的問題,問那麼多做什麼。
有這個心思,倒不如多思考思考修煉上的問題。
而後過了片刻,大殿的氛圍依舊是那般寂然清淨。
原本緊閉著粉唇,捂著腦袋的姬千凡突然道:“師尊……”
陳夜斜睨了這丫頭一眼,沒有說話。
“以後有徒兒在身邊!您不會孤單的!”
緊盯著自家師尊,姬千凡唇瓣輕啟,美眸俏生生,神情也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雖然知道師尊對於自身的那些事情已經不在意了。
但姬千凡卻是止不住的去代入這種感覺,她看到了一道通往不知何處的道路上,原本一道道並排而行的身影,如雲煙一般漸漸消失,再沒了蹤跡。
最終……只剩下自家師尊一個人。
這種感覺,是絕對絕對的不好受。
從最初的悲喜,直到後來的習慣,麻木,見證了無數的生與死,無數人的往返離去。
雖未曾見過,但僅靠臆想,姬千凡便止不住一陣心悸,感受心底那股荒涼與寂寥。
怔了怔,一顆古井無波的心如水面被丟入了一枚石子,盪漾開些許的漣漪。
陳夜的眸中有了一絲動容,望著姬千凡,不禁微微一笑。
這種話,他也已經很久未曾聽到過了。
兩人各自相望,寂靜良久。
陳夜終是緩緩開口說道:“為師相信你,能夠做到。”
“嗯!”
……
數日後。
客棧,二樓一件房內。
裝飾古樸溫雅,沁人的淡香飄蕩。
原本溫和靜心的氛圍卻是被一道焦躁低沉的聲音給打破了。
“不行,根本做不到……氣運,我還需要更多的氣運。”
床榻上依靠在床頭的羲和咬著發白的唇瓣,臉色萬分難看,手中緊緊捏著氣息萎靡,模樣古舊,失去了往復神異的九天圖。
這些日子以來,她靠著丹藥與修煉功法,溫養自己的神魄與肉身,但反噬實在是太過於嚴重,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她十成的實力。
恢復了才不到三成。
丹田靈海如同跟焉萎了一般,雖有靈力在內,但十分細微。
這還是隻是她自身的傷勢。
九天圖遭受如此重創,所需要的氣運是何其龐大。
換算一下時間,幾乎可以說是猴年馬月了。
羲和想要冷靜,但事實擺在眼前,卻是讓她無法冷靜下來。
鉅額的氣運,極大的損傷。
仿若夢魘在不斷催促著她,若是無法修復,死亡便會貪婪的將她吞噬。
原先從姬昊蒼身上得到的氣運雖然不少,但修復九天圖,掉了進去,就仿若九牛一毛一般,絲毫不剩。
深深地無力感從心底瀰漫上來,羲和絕美的面龐上盡是憔悴。
讓她回去軒轅皇朝認罪?
呵……
下場恐怕只會更慘,更別說能夠的到氣運了。
每個人身上都有氣運,每個世界都有屬於自己的氣運之子。
姬千凡便是,她身上的氣運最濃厚,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地方可以下手了。
倘若一點一點收集普通人的氣運,就相當於剝奪了他人的前路,被剝奪了氣運的人將會變得極為倒黴,也相當於是一種,將人間接害死的手段。
這是一個極為緩慢的計劃,對於現在的羲和來說,不適用。
突然間,羲和有了一個想法。
一個特別大膽的想法。
能夠將她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出去的想法。
她替姬昊蒼生下了姬襄,所以瓜分到了姬昊蒼的氣運。
姬襄是姬昊蒼的孩子,也說不定能夠從姬昊蒼身上再次得到氣運,從而轉移到她這個母親身上?
但,這必須要讓姬襄有所作為。
羲和眼簾低垂,喃喃自語道:“可這究竟該怎麼做?”
殺了其他皇子?
姬昊蒼的子嗣,本身的氣運就不同與尋常人。
她抬起頭,一雙美眸明滅不定,眺望著視窗。
眺望著外圍飄泊的風雪,刺骨的冰寒好似她此時的心,無以復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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