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唐安寧跟著陸祁深離開病房後，便一直往車上去。
一路上，陸祁深神色冷然淡漠，走在前。
從頭到尾，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和剛剛來時，大掌恨不得一直扣在她腰際的態度，判若兩人。
唐安寧就算再遲鈍，也能感覺到，陸祁深的態度變化。
她有些不安的回憶，剛才在病房裡的過程。
但思來想去，她好像並沒有哪裡說錯過話。
唐安寧只能像小媳婦一樣，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外面的雨又變大了，淅瀝瀝的往下落，保鏢們撐起傘，在兩人左右護送。
直到，他們來到車前。
陸祁深忽然主動拉開車門，回過身來，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她。
“上車。”
他嗓音很淡。
唐安寧意外了一下，沒想到陸祁深會跟她說話，還會為她開車門。
但看到他冷淡的目光，微不可察掃過的方向，卻突然懂了。
他們的車就停在住院部樓下，陸祁深主動替她拉開車門，只是為了做給蕭老爺子看。
誰也不知道，蕭伯伯會不會在窗前看著他們。
唐安寧沒多說什麼，乖巧上車。
等車子開出了醫院，一路開上大道。
陸祁深低沉凌厲的聲音，才幽幽沉沉在車廂裡響起。
“唐安寧，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坦白的話。”
“我？”
唐安寧愣了半拍，怔怔抬眸。
卻不期然，撞進陸祁深漆黑濃戾的冷眸之中。
她嚇了一跳，心尖微顫。
只覺得陸祁深看她的眼神，冰冷嗜血，暗藏深意。
“我......我要坦白......什麼......”
她呼吸困頓，腦子裡嗡嗡作響。
下意識的，就以為陸祁深是在說昨晚的事。
他想讓她對昨晚的事，做個交代嗎？
“如果真有什麼要坦白的......”唐安寧抿了抿唇，呼吸微頓，“我......昨晚的事，我想正式向你道歉。希望陸爺能忘了昨晚......”
“停車。”
陸祁深冷戾無情的聲音，森冷打斷她。
寬大的馬路上，黑色豪華轎車拉出一陣急停的尖銳剎車聲。
價值不菲的輪胎，在路面上，拖出急促印記。
“你，滾下去。”
陸祁深聲音冰冷如玉，眼底的暴虐卻席捲而來。
他凌厲的眉宇間，帶著濃得化不開的薄怒。
看她的眼神，已經完全沒了溫度可言，仿若在看什麼卑賤到泥底的貨物。
唐安寧貝齒在唇瓣上微微顫動，雙眼通紅。
顯然，已承受不住他這樣的眼神。
他那莫名變得冷戾憎惡的樣子。
眼底的厭惡，就像是冰冷的刀鋒，直直插丨入她的心底最柔丨軟的地方。
“你說......什麼......”
唐安寧聽到自己支離破碎的聲音，帶著難抑的疼意。
明明是他讓她說的。
她都坦白了，他卻忽然變臉。
他怎麼能這樣......突然變得喜怒無常，用那樣憎惡的眼神看她。
他......憑什麼？
“我可以滾，但陸爺不覺得自己太不講道理了嗎？我都已經照你說的，如實坦白。為什麼......還要這樣？”
唐安寧深吸了口氣，顫著音說。
就算渺小如螻蟻，她也是人。
她剛剛才配合他在他的外公面前演戲，違背自己的良心，去欺騙一個對自己疼愛有加的老人家。
轉眼，他卻莫名發怒，把所有的薄怒暴虐都砸向她。
“為什麼。”
陸祁深卻像是聽到什麼好笑至極的話，薄唇勾起一道冷冽的弧度。
“唐安寧，我教過你。人最貴有自知之明，當寵物就該有寵物的樣子。”
“如果一隻寵物不聽話，養在身邊暗藏野心，爬向別的男人。你說，我該怎麼對待這隻養不熟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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