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 off 12
◇
分道
“我去！這也太詭異了吧！”
“別說了, 我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一堆了！”
“你剛才想的是什麼？”
“當然是讓那個傷口流血了！”
“我也是！”
其他幾位玩家都是一臉驚懼又不可置信的表情，無論之前經歷過怎樣的副本，這種讓人細思恐極的場景都使人不寒而慄。
如果意念能夠改變現實, 那麼許許多多人的思維都是不同的，那這座島嶼上到底會發生什麼恐怖的情景？
“那我們豈不是都是唯心主義者了？”袁羽接受能力異常驚人，從善如流地說道，“如果按照你說的, 那我們如果集結那些玩家，默唸什麼嘛哩嘛哩哄的魔咒, 是不是就可以被傳送走了？”
周衍先是一愣，竟然思考起這個想法的實踐性, 隨後搖了搖頭, 說道：“這些特質應該只出現在所製造的特效怪物中，像現實存在的物品, 例如樹木這種, 應該就不行了。”
袁羽雙眼一亮，拾掇其他的玩家, 道：“你們, 快點跟我一起對著這個木頭想個玩意兒！”
“啥玩意？”有人問道。
“就把這個樹木變成麵包吧！”袁羽激動地搓了搓手，“大早上吃完飯, 我現在也有點餓了。”
隨後周衍就看見幾人圍在一棵粗壯的樹木旁, 瞪著一副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粗糙的樹皮，口中唸唸有詞道：“麵包，麵包, 麵包……”
周衍也沒有阻止他們看似可笑的行徑, 畢竟他也想了解是否能夠改變島上本來存在的物體, 甚至也盯著那個粗壯的木樁，心裡默唸著麵包，甚至還腦補了樹木上掛滿麵包的模樣。
一直在一旁靜靜圍觀的狂獸則是踱步來到了周衍身旁，漆黑的眼瞳裡燃起點點火苗，隱約露出些笑意。
可惜過了許久，那棵存在亙古的樹木依舊毫無反應，就連一片樹葉都未曾落下。
“唔……”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絲，周衍警覺地站起身，驚訝地發現聲音是來自那個被剖開的屍體——正是那位名叫韓小影的冰系異能者。
“停。”
周衍叫住那群人，而後悄悄走到那具被煮熟的「屍體」旁，蹲下身，仔細觀察著本該沉睡的韓小影。
他臉色蒼白，眼睛緊閉，但是微微皺起的眉心預示著此人似乎剛剛脫離了昏迷的狀態。
“醒醒！”周衍試著推了推那人，手下的觸感卻是冰冷又僵硬，似乎在撫摸一具屍體。
“怎麼了，周衍？”袁羽徑直走向周衍，見到他身邊那隻高大又威儀的狂獸時，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站在不遠處踮起腳尖，看著韓小影，說道，“他怎麼了？”
“我剛剛聽見他喊了一聲。”周衍沉聲答道，指尖閃過一點寒芒，已然出現一副鋒利的小刀，用它小心翼翼地割破了整個特效製作的「屍體」外皮，露出他全身本來的面目。
韓小影的身上還穿著同款的白色隊服，只不過外層覆蓋著粘稠透明的液體，有些像他們平時特效製作所使用的膠水。
周衍沾了一點，在鼻間聞了聞，並沒有什麼味道。
“我去，”袁羽看著那一層被剝了皮的特效外殼，驚歎連連，甚至還說了一句，“這個做得太逼真了，這麼破壞掉確實有點可惜。”
周衍也情不自禁地點點頭，說道：“確實。”
“不過他還活著嗎？”袁羽試探性地靠近了昏迷的韓小影，用手指抵在他的鼻間時，突然見到韓小影猛然睜開血絲密佈的雙眼，下意識張嘴結結實實地咬了袁羽一口。
“哎喲我c！”袁羽痛得直呼，慌忙得後退了幾步，眼看著指節上留下一排齒印，語氣非常兇狠地說道，“你是狗嗎？我就是看看你死沒死，至於嗎？”
韓小影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摸了一把臉上黏糊糊的膠水，看見手上那層似薄膜狀的不明液體時，臉上露出嫌惡的神色，急忙在並不乾淨的地上抹了抹。
做完這行雲流水的動作後，他才看清了周圍的人，有特效化妝後的怪物，也有面容熟悉的玩家，他不明所以地撓撓頭，說道：“你們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裡？”
周衍將刀片遞給袁羽，說道：“你去把其他怪物的外衣都割開，可能是要接觸外界一段時間，他們才會甦醒。”
袁羽也不推託，拿了刀片就去幹活了。
此時的韓小影皺著一張臉，正在擦去身上粘膩的膠水，環視了一圈，指著周衍說道：“喂，你，我問你，怎麼回事？”
這樣囂張的語氣好像天生就欠一頓打，就連在一旁的狂獸都聽得略微直了身子，石雕般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不悅。
周衍並沒有打算同他計較，而是問道：“你昏迷前，還記得什麼嗎？”
韓小影眼珠子轉了一圈，說道：“好像，就我把自己封住了，然後有什麼岩漿掉下來，接著我就不記得了。”
“岩漿？”周衍捕捉到了關鍵字眼，直視著他迷茫的雙眼，說道：“那股岩漿有什麼古怪？”
韓小影作沉思狀，回憶了半晌，才搖搖頭，說道：“就是岩漿啊，很燙。”
周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韓小影翻了個白眼，後退了幾步，說道：“你要是感興趣，你去試試看啊？”
“嘿，你這小子真沒禮貌，”袁羽幹完活，走到韓小影面前，說道，“是我們用工具把你救起來的，怎麼跟你救命恩人說話的？”
他指了指地上的皮套，說道：“你看你，被困在這裡，還裝作怪物嚇人，要不是我們，你早就死翹翹了！”
說完他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刀片，鋒利的刀刃反射出的光斑在韓小影的眼睛一圈掃過。
他不禁抬手遮了遮，而後語氣惱怒地說道：“救了就救了，有什麼了不起。”
“別吵了，”周衍揉了揉又開始突突跳的太陽穴，說道，“韓小影，你昏迷的時候，有什麼感覺嗎？”
韓小影對周衍接二連三的無聊問題搞得異常惱火，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什麼都沒有，就跟睡了一覺一樣。”
談話間，其他被困在特效化妝裡的玩家也陸續甦醒，竟然還有他們不熟悉的面孔，正是驗證了周衍此前的猜想——島上應該還有其他玩家。
一一詢問過他們的情況後，周衍也瞭解到，其他小組的玩家也是同他們一樣的經歷，坐在巴士上，隨後遇到一位西裝革履的主持人，進行挑戰賽，隨後進入那個詭異的別墅。
“你們的別墅也是一樣的？有院子，還有什麼棕櫚樹？”袁羽好奇地問道。
“是啊，”剛剛甦醒的玩家知道面前幾人是拯救自己的好心人，態度十分友善，幾乎是逢問必答，“而且進入別墅之後，還有考驗，好像是一堵灰牆，幸好我們誤打誤撞拉上窗簾，不然一整支隊伍都會死在裡面呢！”
“什麼別墅？”韓小影耳朵一動，硬生生擠進了討論的人群，探頭探腦地說道，“這裡還有別墅？”
“就是我們晚上休息的房子，邪門得很！”袁羽態度不善，其他被解救的玩家都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就這個韓小影，不僅不表示感謝，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對於這種人，袁羽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
韓小影越聽越不是滋味，說道：“天哪，你們竟然還有別墅可以住，這也太爽了吧？比在這裡的什麼鬼樹林，待遇要好太多了。”
“那個，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別墅待著啊？”一個被解救的玩家舉起了手，他有些慌張地看了眼周衍和另一個特效怪物，說道，“我是之前被怪物殺死的玩家，你看，你們有些人可以有特殊能力來自保，我就不行。”
“我的異能是控制天氣，但是在這裡好像也沒什麼用，剛被傳送到這裡就被怪物殺死了，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他心有餘悸地抖了抖，似乎還沉浸在死前的一幕，又不禁摸向自己的胸口，那裡曾經被貫穿了一個血洞。
周衍認出他是被自己戳了好幾次傷口的那具活屍，有些不好意思地遠離了幾步，說道：“我覺得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
“這裡就三個怪物，你們保護得過來嗎？”韓小影似乎是專門為抬槓而生，其他人說一句，無論有沒有道理，他總想反駁。
他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數了數，說道：“我們這裡一共有十幾個玩家，如果再遇到什麼怪物，你顧得過來嗎？真會說大話！”
即使是泥菩薩，也被他說出三分火氣。
周衍的好脾氣源自於他不予人計較的個性，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生氣，聽到韓小影如此說，也下意識地皺起眉毛，語氣也冷了幾分，說道：“你是被保護的物件，沒有立場要求我們。”
韓小影雙臂抱胸，挑眉道：“我是在為我自己的性命考慮，明明有可以休息的地方，為什麼不讓我們過去？”
他這番話也說出了幾個倖存玩家的心聲，有人也小聲附和道：“對啊，我們可以去別墅休息，反正白天的別墅也很安全。”
“周衍，”袁羽也走到周衍的身旁，小聲說道，“我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那個主持人說天黑之前趕到工作室就算晉級，他們也算是淘汰的選手，不參與比賽，比起在這個森林裡，我覺得帶他們去別墅更安全。”
“而且還不會拖我們的後腿，”袁羽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表情，說道，“再說，別墅跟工作室之間還有柏油路，如果找到別墅，那其實跟找到工作室差不多吧。”
“你看你同伴都發話了！”韓小影見有人贊同自己，更是挺直了腰板，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意味，說道，“你要是不想去，你自己留下，你同伴跟我們走！”
越來越多的玩家也同意韓小影的說法，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這個熱帶雨林的恐怖和陰森，恨不得立馬能夠瞬移到那個溫馨的別墅之內。
周衍見勸說不動，加上袁羽信誓旦旦地承諾說會保護好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重重地嘆了口氣。
總不能說自己強烈的第六感覺得回到別墅，不是一個好主意吧？
“我的個人想法是找到其他的玩家，阻止他們相互殺戮，”周衍說道，“然後找到工作室的路，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他抬頭望了望天，刺眼的陽光依舊從樹影間的縫隙內撒入，顯然此時還是豔陽高照。
“帶著那麼多人，還是不方便，”袁羽踮起腳，數了數在場的人數，勸說道，“我先帶他們去別墅，在場也就我跟你有能力。”
剩餘的玩家已然被挑起了心思，此時竟一刻也留不住，紛紛詢問起別墅所在，最終兩支隊伍分道揚鑣，準確地來說，就只有周衍同他們分道揚鑣。
他走到袁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小心那個古怪的別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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