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錦沒有多大反應。
“知道了。”
吃完餛飩,他看著遠處的湖面,問道,“將司府的事情跟我說說,司一珞是個怎樣的人?”
他真的好奇。
防備的時候,連一個訊息都傳不出來,這麼重要的訊息,卻能隨便讓他聽到。他懷疑司一珞是故意的。
但是將這些訊息透露給他又有什麼用?他如今在盛京城裡,難道還能插手北遼的內政嗎?
司一珞是個怎樣的人?嶽北書也不知道。
“她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最終只能用一句話來總結,行事不按照常理出牌,無論什麼招式用在她身上,似乎都會失效。
“她有弱點嗎?”
如果能抓到她的弱點,藉此掌控這個人,他們在大周朝就能有立足之地了。
嶽北書搖搖頭。
“屬下真的不知道,她看起來對每個人都很好,但是屬下感覺,一旦威脅到她時,她又隨時會拋棄這些弱點。她身邊的人與她一樣。”
陳卓母子倆也好,項雲也罷,每個人都很鮮活,但是也都很理智,很堅毅。任憑他百種手段用盡,在他們面前仍舊很無力。
“她跟湛王妃似乎走得挺近。”蕭元錦提醒他,“湛王妃也不能成為她的軟肋嗎?”E
司一珞跟沈茉冉交好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事實,但是沈茉冉除了是司一珞的好友之外,還是相府千金,還是湛王正妃。
動她牽扯太大。
蕭元錦嘆了口氣,留下結賬的銀錢,搖著摺扇沿湖離開了。
嶽北書打量著聖心湖繁華熱鬧的景象,那些過往距離他似乎已經很遙遠了,短短一年時間,這裡已經沒有人記得他了。
沒入人群回到司府,潛回房間脫下衣服塞回櫃子裡,門口響起生硬的敲門聲。
“嶽北書,你睡著了?外面那麼熱鬧,你怎麼能睡得著?”
“嶽北書?”
他踢了鞋子,換上在屋子裡穿的軟底鞋,披著外衣開門迷茫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院裡,每個人都倚在屋門往外面看。
他揉了揉眼睛,假裝打哈欠。
公西允瞥他一眼,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他發現嶽北書晚上睡得似乎也太沉了些,以前也沒見他反應這麼慢。
予墨幸災樂禍道:“打起來了。”
他沒反應過來。
“什麼打起來了?大人的那些朋友們互相切磋,不是很經常的事情嗎?”
予墨鄙夷道:“
: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那算什麼熱鬧?我說的是秋華院那位,跟司大人的朋友鬧起來了!”
嶽北書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抬眼看去,怪不得一個個都這麼精神……
“因為什麼事兒啊?”
關在後院久了,他覺得自己也變得八卦了起來,男人們湊在一堆,也喜歡看熱鬧。
予墨努努嘴,嘴巴指著公西允。
“問他,他是習武之人,耳朵靈,能聽見。”
前院的動靜,嶽北書其實也能聽見,但他為了保住自己柔弱頭牌的人設,假裝聽不見看了過去。
公西允白了予墨一眼,指著對面的屋頂。
“你們自己看吧。”
屋頂上是大混戰,見完寧城歸來的魏赫言看見喝得伶仃大醉,跟他們躺在一處的司一珞時,火氣蹭的一下就從腳底板竄上來了。
先把人撈出來扔回秋華院,又竄出來找茬。
大家喝得暈暈乎乎,又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言語上起了些衝突。
再加上魏赫言本就火氣大,雙方話不投機,就打起來了。
屋頂上的人影搖搖晃晃,一看就是醉鬼,但是內行還是能看出一些門道的。
嶽北書眼睛盯著被圍在中間的宴希,以一敵三,卻不落下風。
“宴希公子功夫不錯……”
“就你能看出來啊!”予墨嗆聲道,“聽說咱們司大人就是喜歡他這種性格。一點就炸,還娘們唧唧比皇家公主都嬌貴,有什麼好!”
嶽北書提醒道:“議論皇家是大不敬的罪名,予墨兄慎言。”
公西允又瞥他一眼。
司府裡果真是臥虎藏龍……
魏赫言一掌將人逼退,他自己落在院子,只一個停頓,醉鬼們已經忘了他們剛才在幹什麼了,互相看了一眼,又互相打在一處。
直到項雲回來,與魏赫言目光相對,上前分開項驍和張進兩人,將叫囂得最歡實的陳卓扛起來揹走。
“喝喝喝,咱們哥倆多久沒見了,再來個回馬槍!”
張進剛熬了九天,又被他砸在地上,擺手道:“不行了,我喝不動了,我得去睡會兒……”他順手撈了個東西抱在懷裡,嘟囔道,“京城的床就是軟和……”
“滾!那是老子的腳……”
項雲折返回來將兩人扛走,院子裡才恢復了安靜。
小院裡,一個個豎著耳朵,公西允嗤道:“回吧,熱鬧看完了。”
魏赫言回到屋子裡,這才顧上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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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司一珞吐了一身的汙穢。
這個樣子還怎麼去見寧城?
他煩躁地衝洗了好幾遍,進屋看到抱著枕頭睡得正香的司一珞,氣不打一處來。滿屋子酒臭味,接觸到這些味道,他就恨不得再去洗一遍。
端來清水給她擦洗,她酒醉間仍舊手舞足蹈地招呼著喝酒,險些把一盆水都掀翻。
魏赫言吃味,在他面前,她還從未這般放鬆過……
“司一珞,你就不能安分些?”
睡著的人卷著被子往裡面一滾,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魏赫言不服氣地將她扳過來。
“司一珞,你還記得我是誰?”
少女迷濛地睜開眼睛,眼神努力聚焦,看清他的臉之後,兩隻爪子在他臉上拍了拍,又捏了捏。
“督主啊,您老怎麼來屬下的夢裡了?”
“這是夢吧……怎麼這麼捏您都不生氣呢?”少女大著膽子扒開他的衣領,吃吃笑道,“果然是夢,姒海啊,你說督主知道我做夢輕薄他,會不會把我的手砍了……”
她的手垂下來,眼睛緊閉,音調拖長。
“姒海,姒海我只剩下你了,你別死……”
果然是喝糊塗了,魏赫言又氣又無奈。
“上輩子欠你的……”
好不容易替她收拾好了,又想起來跟寧城的約,不得不親自跑了一趟。
折騰著回來時,天已經快亮了。
黎明將至,姒海忐忑地守在魏赫言的臥室門前,他今天的任務沒完成,督主現在還沒回來,等督主回來,是不是就該扒他的皮了?
那可怎麼辦呀……他今晚發現嶽北書去見蕭破雲跟蕭元錦,要是把這些告訴督主,是不是能將功折罪?
忐忑間,屋門從裡面開啟,魏赫言頂著黑眼圈,周身的氣壓低至冰點。
姒海打了個噴嚏,心虛地笑道:“督,督主,今年的倒春寒還挺厲害的,您,您老多穿點兒,彆著涼了……”
魏赫言甩袖大步往前走,姒海小跑著在後面跟。
“督主,督主您慢點兒走,時間還早呢!”
只顧著低頭往前跑的姒海猛然撞上了前面的人,緊張再加上一晚上沒睡,他猛然打了個激靈。
“督主,奴才不是故意的,您老撞疼了吧?”
魏赫言黑著一張臉,吩咐道:“今天的早朝考勤,添上司一珞的病假。”
說完再次疾步離去。
姒海晃晃腦袋,他這算是逃過一劫了嗎?
不對,司大人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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