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裡出來，周榮擔心有人搞破壞，找來卓聞商議。
“祭天儀式半點馬虎都不能出，但是周宸肯定會從中作梗，咱們得想個完全的法子！”
卓聞在官場混跡多年，思慮周全，提議道：“臣也正好想到這一點。不如這樣，殿下先去找同盟，皇上將這件事情交給您辦，但是卻沒有說必須是您一個人從頭到尾操辦。裕王殿下、湛王殿下，都可以來協助您。”
“為君者善用人，裕王和湛王野心都不小，這次的差使要是能辦好，不僅您在皇上面前露臉，他們也能拿到好處。您居中指揮，萬一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也有人背鍋……”
卓聞這個主意十分陰損。
周榮覺得有道理。
“殿下今晚不妨將兩位殿下請過來，好好商議一下細節。”
“好，就按照岳父的提議辦！”
……
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擺在面前，沈茉冉小臉皺起來。
“怎麼又要喝藥？”
這半年來，她身上出的汗只怕都是藥味兒。
周湛哄道：“這是安胎藥，只有兩副，為了腹中的孩子，忍忍就嚥下去了！”
沈茉冉極不情願地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周湛立刻遞上清水給她漱口，又端來一盤子蜜餞。
“殿下，榮王殿下送來帖子，說今天晚上在探春樓宴請您。”
隱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碧桃接過帖子拿進來。周湛放下藥碗，接過來開啟。
“你說大哥又打什麼主意？”
帖子上言簡意賅，沈茉冉口中含著蜜棗，瞥了一眼。
“皇上不是把祭天儀式交給他去辦？”她語氣一頓，“依妾身看，榮王殿下今晚估計是想拉你入夥，協助完成這項任務。”
周湛挑了挑眉，他也這麼覺得。
“這個差使辦好了，是應該的，辦不好，可就要被父皇數落了……”
他語帶調侃，但是這確實是一次表現的機會，辦得好了，對他樹立威望有利，不過，他剛領了差使……
“去給大哥回個話，就說本王一定準時到。”
轉過頭來叮囑沈茉冉。
“你在府上好好待著養胎，別亂跑了。”
若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刺殺查起來相對容易，但是那天的殺手單槍匹馬，又沒有人看見對方長什麼樣子，查到現在也沒有結果，周湛不放心沈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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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一個人出門。
她也確實好幾天沒有出門了。
“我知道，以後再去找阿珞，我就提前讓長纓去跟阿珞說一聲，讓她派人來接我。”
這是不管外面多危險，她偏要去找司一珞不可……
以前周湛還吃乾醋，如今早就習慣了。
“也要注意點分寸，皇叔應該不喜歡被打攪。”
魏赫言那個性子，的確難相處，沈茉冉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與此同時，周裕也收到了周榮下的帖子。
“殿下今晚要出門應酬嗎？”沈念柏替他準備好衣裳，賢惠問道，“殿下今晚還回府嗎？”
沈念柏的模樣身段都不錯，照看孩子也盡心盡力，對他的事情恰到好處的關心，既不刨根問底也不是完全不問，讓人心裡很舒服。
周裕握住她幫自己整理衣領的手，笑道：“當然要回來了，有你這樣的知心人等著本王，外面那些女子本王不屑多看一眼……”
“殿下……”
美人嬌嗔一聲，雙側臉頰染上緋意。
“等本王回來。”
沈念柏是沈案興在他身邊安插的眼線，他又豈會不知？只不過這個女人確實比沈明姝貼心，他不介意待她好點兒。
周裕前腳剛走出府門，後腳沈案興就收到了訊息。
“周榮的算盤打得啪啪作響……”
不過這件事情對他沒有壞處，周裕願意接過來，多一個表現的機會也不錯，畢竟機會都是自己爭取的。
他不打算插手，周裕的心思一直都活絡，需要好好壓壓。
探春樓晚上的生意仍舊火爆。
“裕王殿下，湛王殿下，請入席。”
天氣冷，準備的都是熱菜，掀開銅鍋的蓋子，鮮香味撲面而來。
周湛跟周裕對視一眼。
“好端端的，大哥何必破費……”
卓聞給兩人倒上酒，周榮舉杯說道：“咱們是兄弟，我這個做哥哥的請兩位弟弟吃飯還要挑什麼日子……”
目前的朝局是他跟周宸爭，周裕跟周湛在暗處看著。
雖然明知道跟他們兩個合作是與虎謀皮，但是他們一盤散沙也鬥不倒周宸。畢竟有皇后坐鎮中宮，宋國公府掌握三大營大部分的兵權。
首先，他們要聯手先把周宸鬥下去，才能輪到三個人爭搶。
想明白這些，周榮態度更真誠了一些。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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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救我一命，我還沒有表達過謝意，借這杯水酒，為兄先跟七弟道一聲謝！”
周湛舉杯應和。
“大哥不用客氣，相信當時的情形反過來，大哥也會救我的！”
喝完杯中的酒，周榮笑應道：“那是一定！”
但若是真的把當時的場景重現，周榮會不會救他，沒人知道。
“五弟也別覺得受冷落。咱們兄弟幾個一起出去賑災，回來以後，只能領一些不輕不重的差使。如今，父皇讓我主持祭天儀式，到時候咱們兄弟們一起操辦，不知你們兩個意下如何？”
果然是這件事情。
周裕跟周湛對視一眼，周裕開口問道：“七弟覺得如何？”
周湛咳嗽兩聲，面帶遺憾。
“不是我不想幫忙，只是父皇剛剛下旨讓我去大理寺協助蘇木，最近一有功夫，我就得去大理寺看卷宗，只怕沒有時間。這是一件大事兒，我怕出紕漏……”
周湛的拒絕讓周榮臉上掛不住，對著周裕問道：“五弟覺得呢？”
周裕看了看桌上冒著熱氣的鍋子，笑道：“難得大哥看得起我，我最近手上也沒有活兒，正好可以幫大哥這個忙，不過，還得大哥多提點。”
“咱們親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來，咱們喝一個！”
周榮跟周裕推杯換盞，周湛捏起酒杯，淺放到唇邊抿了一口。
“大哥，五哥，今日變天，我有點受不住，想早點回府休息。”
他不開口，大家都快忘了他是個病秧子。
“我這身子雖然好了些，但卻怕冷怕熱，毛病不少……哎，失陪了。”
起身時明顯一個踉蹌，周榮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摻住他的胳膊。
“既然七弟身子不便，我就不麻煩你了，只是一個祭天大典，有五弟幫襯著就夠了，七弟早點回府休息吧……”Ｅ
“殿下。”
隱月攙扶著他下了樓梯，周榮跟周裕從窗子裡看著他上了馬車。
“七弟的身子時好時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五弟跟七弟走得近，五弟覺得呢？”
從前周裕跟周湛走得近，打的主意不就是護國公府嘛，如今兩人因為什麼事情翻臉？
那件事情曜帝捂得很嚴，旁人猜不到其中的緣由。
周裕抿了抿唇，看著走遠的馬車收回視線。
“讓大哥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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