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點點頭。
“你們去吧。”
沈茉冉轉過身，迎面對上伯晚屏幸災樂禍的笑臉，還有伯宛清投來的同情的目光。
她臉上仍舊帶著得體的笑，這是她上輩子修煉的專業素養，不就是幾個女人嘛，比起周裕的後院，這幾個都不是對手。
就是再來十個，她也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伯晚屏想看熱鬧沒有看成，嘟了嘟嘴轉過臉去跟身邊的人說話。
“王妃姐姐。”顧明玉有些羞澀的開口說道，“王妃姐姐，我的伯母也在宮宴上，我想去跟伯母說句話。”
沈茉冉回過頭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婦人。
快到年底了，那些在外任職的官員又開始來京城走關係，想往京城調動。外放容易回來難，要想回來就要付出點兒代價，送禮，送金銀珠寶，送女兒……
沈茉冉嗯了一聲，對著其他幾個少女說道：“你們有想見的人也抓緊時間去見吧，等回了王府，以後要跟親人見一面就難了。”
妾室沒有主母的允許不準私自出門，妾室的親戚不算正經親戚，逢年過節也不必互相走動。
沈茉冉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幾個女人在後院裡興風作浪，因為掌家的大權在手，她有無數種手段收拾她們。
“多謝王妃！”
沈茉冉淡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看戲臺子上咿咿呀呀唱戲的花臉時，心思就不在看戲上了。
“小姐，您沒事兒吧？”
沈茉冉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著臺上，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碧桃忍不住擔心。
沒人比她更希望自家小姐幸福，但是好日子才過了幾年，怎麼又有外人插進來？
當初在相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她家小姐怎麼就這麼命苦……
碧桃在心裡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沈茉冉卻在想，等周湛回來之後，瞧見滿後院的鶯鶯燕燕會有什麼反應……
是欣然接受，還是……皺著眉頭問她為什麼不拒絕？
沈茉冉嚼瓜子的動作頓了頓，猛吐了口瓜子皮。
“我他麼的能拒絕嗎？”
臺上女扮男裝的木蘭正在跟敵軍將領交戰，戰鼓聲咚咚震天響，把沈茉冉不小心吐露的心聲蓋住。
但卻正好被碧桃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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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下意識地看向四周，看戲的夫人小姐們說話的聲音都聽不見，也沒有看過來，她這才鬆了口氣，低頭髮現自家小姐臉上仍舊是那副溫婉淡定的表情，懷疑是自己幻聽了。
沈茉冉內心咆哮了一陣兒，等鼓點停下之後，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起身說道：“碧桃，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後面看看阿凝，要是那幾個小姐回來，就讓她們在這兒等我。”
喧鬧的宴席上，沈茉冉的離開並沒有人注意到。
行至無人處，沈茉冉卻頓住腳步，猛然看向不遠處的假山。
假山後有說話聲。
“殿下不要——”
女聲柔媚，還帶著嬌喘聲。
沈茉冉腳步頓住，有人在假山後私會！
她瞪大眼睛，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近前，透過假山的縫隙，瞧見假山深處一個男人背對著她，將女子的身形擋住大半，只能看到一片淡紫色的裙襬。
“不要什麼？”
男人的聲音帶著玩味，沈茉冉眉峰向上挑著，男人的聲音是周裕！
“殿下你真壞！”
女子推開他，往旁邊錯了錯身子，沈茉冉正好瞧見女子的臉。
吏部尚書姚晗府上的庶女姚芊芊！
“殿下打算什麼時候上門提親？”
女子的聲音當中帶著埋怨，“姐姐的親事都快定下來了，我這還跟您不清不楚地私會，要是傳出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周裕的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走，女子嚶嚀一聲，借勢倒進他懷中，兩人膩歪了一陣。
“放心吧，等到時機合適，本王會跟父皇請旨娶你做側妃的！”
側妃？
周裕盯上了姚晗？
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而已，就算給了側妃之位，真的能把姚晗拉進他的陣營嗎？
周裕暗中的動作一直不少，沈茉冉怕再看下去長針眼，悄悄往後挪動著腳步，準備退出假山。
“什麼人在那邊？”
假山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沈茉冉暗道了一聲糟糕，要是被人發現，就算不是她跟周裕在私會，到時候也解釋不清楚了。
外面有數道腳步聲靠近，眼看著沒有地方躲的時候，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是我！”
沈茉冉本來就受了驚嚇，聽到身後的聲音更是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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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身汗，回過頭來，對上週裕深沉的眸光。
“不想名聲盡毀的話就別出聲。”
再次跟他靠近，沈茉冉仍舊有噁心的感覺，尤其是他上一瞬還在跟別的女人曖昧，做那種事情。
“你……”
周裕捂住她的嘴，這隻手剛才好像摸了姚芊芊的腰吧……沈茉冉張嘴咬了他一口。
“你做什麼？”
外面的人已經進入假山了，周裕威脅道：“要是壞了我的事兒，我就跟別人說是你在跟我私會！到時候本王聲名狼藉，你這個湛王妃也別想做了！”
沈茉冉心中懊惱，她怎麼淨在周裕身上栽跟頭？
一次兩次還嫌不夠，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就又在他身上栽了！
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
確定了她不會出聲，周裕才鬆開手，將她堵在假山深處，自己從另一個方向出去。
“原來是裕王殿下。”巡邏的侍衛問道，“不知道殿下在假山裡做什麼？”
宮裡的侍衛警惕性不低，哪怕周裕是王爺，也沒有翫忽職守，讓他輕易躲過去。
“本王喝多了酒，來這邊散散心。”
周裕將侍衛的目光吸引過來，姚芊芊趁著這個機會急忙逃開，侍衛只來得及看見一片淡紫色的衣襬，又看了周裕一眼，瞭然地抱拳道：“是標下唐突了，假山裡既然什麼都沒有，咱們再去別的地方巡邏。”
只要不是威脅到宮裡貴人安全的事情，他們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裕王殿下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熱，能不得罪還是儘量不要得罪最好。
周裕很有修養地頷首道：“本王酒醒了，還得回去陪著父皇看戲呢。”
在領頭的侍衛肩膀上拍了拍，周裕沒回頭，徑直離開了。
侍衛們也沒有再去假山裡面搜查，等到外面徹底沒了聲音，沈茉冉撫著撲通亂跳的心臟，從假山裡面走出來。
這一招她很熟悉，周裕慣常用的招式，但是姚芊芊只是個庶女，跟她又不熟，她也沒必要去提醒姚芊芊遠離周裕。
而且，這種能被周裕三言兩語哄騙的姑娘都有個特質，就是對感情特別忠心，特別相信他的花言巧語，就算她去勸說，也不一定能起到作用。
說不準還會被倒打一耙，冤枉她沒安好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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