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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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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二胡火急火燎帶著飛哥兒趕回家, 一進門看見穆南枳正在院子那裡削竹竿,連忙把穆南枳拽起來,問道:“能不能讓床上那人現在醒過來?”

 穆南枳一臉「你行你上」的表情, 不耐煩道:“就他那篩子樣的的身體, 你是在異想天開麼?”

 “況且他身上還有共生的遺毒, 如今有進氣能出氣, 已經是老天保佑了。”

 駱二胡聞言重重嘆了口氣。

 穆南枳說得也是。

 共生蠱遺毒不好解,朔望身上又都是傷, 若不是他內力深厚,自己求生的意志又十分頑強, 強吊著一口氣撐著,恐怕這時候, 棺材都能給他備五花八門的好幾副了。

 駱二胡苦惱地吹著鬍子:“這毒怎麼就不能解呢?”

 到底是南疆哪個混蛋製出的這勞什子蠱毒!

 “既然解不了毒,”飛哥兒拿著竹竿舞了個漂亮的棍花,“為什麼不以毒攻毒呢?我爺爺教我平衡之法, 那如果兩相平衡,這個哥哥是不是就能醒了?”

 一句話彷彿醍醐灌頂, 穆南枳跳起來,拍了一下駱二胡的肩膀:“小孩說得有道理,咱們用鶴尾草試試。”

 鶴尾草是生於朔漠的一種有著劇毒的草, 可引人產生幻覺,多生於溪澗,十分稀少,發現朔望的那個夜晚,他們兩個人正是要去裡河旁邊找開了花的鶴尾草。

 只是還沒找到, 先把朔望給撿了回來。

 後來穆南枳又自己去了一趟裡河, 沿著河岸直上找了三天三夜, 找到了半死不活地一株,同飛哥兒的爺爺借了個碗,種在門前,天天澆水才開了一米小黃花。

 “不過鶴尾草有劇毒,”駱二胡撓頭,“若是一不小心過了量,共生蠱的遺毒沒能把他弄死,他先被這鶴尾草給毒死了怎麼辦……”

 穆南枳見不得駱二胡這猶猶豫豫的樣子,也知道這貨是靠不住的,他略帶不滿地看了駱二胡一眼,當即雷厲風行地把放在窗臺那的鶴尾草拿過去了,駱二胡連忙跟著他進了朔望休息的房間。

 一個多月過去,這房間內還是瀰漫著一股令人心驚肉跳的血腥味,即便是清苦濃重的藥味都掩蓋不住。

 床榻上躺著一個遍體鱗傷的人,床榻旁邊飛哥兒的爺爺拿著扇子給上面的人扇風。

 彼時已經進了六月,烈日炎炎,朔漠又少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面,傷口極易生膿發炎,不容易好。

 床上躺著的人發出無意識地痛吟,面如金紙,呼吸微弱。

 飛爺爺手上握著扇子,幫他驅去了些許熱氣,又用沾了井水的毛巾擦他的手腳,免得汗滲進傷口裡面。

 穆南枳拿著鶴尾草,大馬金刀地坐在了朔望的床邊,準備直接把鶴尾草給塞進朔望的嘴裡面,駱二胡一把抓住穆南枳的,驚恐道:“不是……你要把整棵草塞進他嘴裡面嗎?!”

 “那不然呢?”穆南枳歪著臉,“他這毒深入血髓,當然是要下猛藥,我還怕這棵鶴尾草不夠,你幫我把那個竹筒子裡面的那個黑蛇拿出來,我給他喂點蛇毒。”

 駱二胡:“?!”

 他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被穆南枳一腳給踹出去了!

 鶴尾草攙合著黑蛇毒緩緩倒進了朔望的嘴裡。

 。

 。

 光怪陸離的場景裡面,朔望坐在溪澗之間,看著遠處的群山峰巒發呆。

 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抬起手,只見手上有著觸目驚心的深深傷痕,身下的河水沖刷著他腿上層疊的血汙,卻怎麼也洗不乾淨。

 不怎麼疼,但很詭異。

 朔望皺著眉頭,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周圍的場景十足扭曲,桃花樹倒著生在水裡面,群山不是墨綠而是深藍,烏沉沉的天空上有船在行進,他旁邊飄過灰色的人影。

 他低下頭,看往水面,只見水面上倒映出一個滿頭白髮的人。

 這人長得很周正,眼尾的紅痣卻給他添了一分妖異的感覺。此人穿著一身血紅色的嫁衣,嫁衣周圍繚繞著血霧,彷彿這件嫁衣是用他身上衝刷掉的血跡編織而成。

 朔望抬起自己的手臂,見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破爛的甲冑,由此確定了這水裡的人並不是自己。

 那這個人是誰呢?朔望冥思苦想,卻並未想到。

 或許,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不然為什麼,這人透過水麵看向他的眼神,會那麼哀傷。

 恍然間,朔望像那個人伸出了手,想著,要不我把他拉上來吧。

 可是當朔望的手觸及水面,穿著紅嫁衣的人忽然就扣住了他的手,朔望跌進水裡面,驟然間抱到了那人的腰。

 而後唇齒相貼,他嚐到了一股血腥味。

 隨即一同墜入深淵之中。

 而後光明乍現,朔望如魚得水,掙扎著浮出水面,呼吸到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四周天幕沉沉,岸上的少年眷戀不捨地看著他,眉眼雖然還稚嫩,朔望卻仍然能認出來他就是穿著嫁衣的那個男人。只是轉瞬,岸上的少年就轉身走了。

 朔望怔忪片刻,眼角忽然一熱,他頗有不解地想,我為什麼要哭呢?我認識他嗎?

 只是這一思索,他雙腿已經邁開,沒命地在原野上狂奔,遠處的喊殺聲離他越來越遠,他撥開黑暗,一道刺眼的光轉過來,他發現自己站在了富麗堂皇的一座府邸。

 府邸裡面,清麗溫婉的女子和穿著月白牙長袍的男人賭書潑茶,長亭下,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少年靠著柱子睡著了,朔望看見年少的自己拿著一柄毛筆,蘸著墨水往那少年臉上畫了個大烏龜。

 他看得入了迷,眼見這兩個少年長大成人,吵吵鬧鬧的,卻十分親密。

 兩個人打鬧時,那對歲月的靜好的夫婦就會站在他們身邊笑,時不時調侃兩句,有時男子說得過了,就會被朔望一頓追。

 後來長大了,幾乎是順理成章地行了冠禮,取了字,而後他膽大包天地同身邊與他一同行冠禮的青年表白,換來青年滿臉飛紅,在眾人揶揄的眼神下面把他的臉挪開。

 而後又是順理成章地成婚。

 拜天地時,高朋滿座,親友俱在,青年奉茶一盞,遞給前面盤了髮鬢,已經生了銀絲的夫婦。

 女子接過奉茶,輕吟一句:“結髮為夫妻,白首不相離。”

 “阿朔,你可別丟下人家。”

 朔望被這一句弄得一時怔愣;

 因而沒有聽到身後穿著嫁衣男人的低聲呢喃:“如果不是夢,那該有多好啊。”

 幻覺和夢境是如此的不同,夢境終究會有醒來的時候,幻覺卻能困住人的一生。

 朔望無知無覺坐在屋簷上,似乎不願再從這裡離開。

 ·

 ·

 掛著紅綢的車輦中,將醒的岑閒彎身扶窗,潔白的絲帕上面,是殷紅的血。

 他很久沒有咳過血了。

 自從朔望將他身上的毒換走,他幾乎沒有再這麼狼狽的咳過血。

 夢裡面朔望神采飛揚地樣子恍然還在眼前,絲帕從岑閒手中滑落,他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眉眼含笑的人,最終卻抓了個空。

 什麼也沒有了。

 原來情之一字,同跗骨之毒一樣讓人傷身傷心。

 車輦外鑼鼓喧天,隨形的侍從停了車輦,有突厥人在前方用生硬的中原話叫道:“和親的新娘在哪裡!”

 使臣撩開車簾,接親的突厥汗王駕馬在最前面,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頭素髮和血紅色的嫁衣。

 一行突厥人幾乎都看直了眼。

 突厥汗王哈哈大笑,飛身騎馬過來,竟是直接將人擄過來綁在了馬背上。

 大魏的使臣眼見此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氣吞聲地叫馬車跟上。

 騎著馬跟著父兄過來的昭蘭看著突厥汗王的動作,略有嫌惡地皺了皺眉頭,而後揚鞭騎馬朝著突厥的大帳那邊過去了。

 突厥和漢人的婚禮實在是有些不一樣,況且突厥並不重禮,便將繁文縟節一併省去,只是簡單地宴請賓客,再拜他們朔漠的天神,便算是完事了。

 岑閒坐在一個獨帳內,等著突厥汗王過來,他來時因為有人忌憚他的武功,將他的內力經脈全封,此時同廢人無異,外頭又有突厥人層層包圍,即便是想跑也跑不了。

 而他要換的骸骨,在他到了突厥大帳的時候,二王子霍達就已經將那骸骨送過去給使臣了。

 雖說殘缺不全,卻也好歹收斂了屍骨。

 岑閒閉著眼,忽然聽見簾帳一響,他抬起頭,見到一名英氣逼人,穿著狼皮的女子走了進來。

 正是突厥汗王和靜寧公主的女兒昭蘭。

 作者有話說:

 寫著寫著想搞一個什麼也沒發生的if線;

 那條線他們應該就是青梅竹馬養成文學,會很順利地在一起;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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