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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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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時分, 朔漠的晚上風颳得乾燥,朔望身上的毒得益於穆南枳的多方壓制,總算趨於平衡, 近日來都沒有發作。

 他穿著一身夜行衣, 駱二胡跟在他後面, 兩個人正往元城那邊摸過去, 與此同時,岑閒已經藉著繩勾上了城牆, 避過了巡夜計程車兵,往棺木下葬的地方過去。

 在他們進來前一個時辰, 新墳旁邊,江浸月帶著幾個親衛, 將今日裡當著全城人面埋下去的棺木給挖出來。

 他們沒穿平日裡穿的官服,而是打扮得六親不認,黑衣裹得嚴實, 一點也沒顯露出來是官家人。

 這倒也不怪,畢竟是人多眼雜, 岑閒的身份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雖說下葬時便說不用守靈,但若是突然有人過來, 那也說不清楚。

 倒不如干脆裝成仇家挖墳。

 江浸月命人將釘子給撬了,棺木內是數十本賬本。他眼眸一動,料想到事情不太簡單。

 他撿起一本翻看片刻,竟是突厥與大魏的私賬。

 “景明十四年……生鐵……戰馬”

 江浸月瞪大眼睛,再聯想到之前長公主的破事, 立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岑閒這人去了趟突厥, 竟然把這些東西帶回來了!

 這可是長公主私通外敵的罪證啊!

 “把這些賬本全部收好!”江浸月將本子卷在手心,“收到糧草庫裡面去。”

 幾名親衛立刻下去把棺內的東西清空,有一人抱著東西上來,問:“那這棺?要不要埋回去?”

 江浸月聞言沉吟一會兒,道:“不埋了。”

 江與安之前同他說過,如今站在景王和錦衣衛身後的朝臣早和長公主一派針鋒相對,如同一捧乾柴,只差一點兒火星就能燃起來,完完全全撕破臉皮。

 而這點「火星」,到底是哪邊點起來的,是真是假,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

 明日一早,這孤墳被掘,屍首不見,還有這更大逆不道,更能激起一群人怒火的事情麼?

 江浸月思襯一會兒,覺得沒有了,並且對自己想出來的這招十分之滿意。

 想完他招手叫來身邊幾個人,在他們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幾句話,幾個人深以為然,聽完就開始動起手搞破壞,折騰了半刻鐘,一群風風火火來掘墳的人才著急忙慌消失在了元城漆黑的夜裡。

 北風枯折捲起風沙,岑閒那墓孤零零地立著,墳前折來一半的木牌子——實在是來不及找石料了——就剩「閒之墓」三個大字,墓碑前點著七扭八歪幾根香火,兩根長明燭不知道被哪個人踩進了黃土裡。

 那棺材蓋更是被挪開劈成兩半,上書「奸賊不得好死」六個血紅大字,棺材裡面還潑了血,甚至不知從哪弄來了皮肉骨頭往裡扔,甚至還扔有半條蛇……

 場面十分之悽慘可怖。

 岑閒:“……”

 他是在江浸月走後不久才過來的,兩個人錯開了,岑閒為防有人這時候巡夜與他糾纏或是認出他,穿了一身夜行衣,用黑布將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岑閒神色複雜地圍著著自己的墓繞了兩圈,也猜到了主使的意思,但……

 這未免也折騰得太厲害了。

 雖說的確有人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不知有沒有膽量真把他的墳給弄成這樣——世人都道錦衣衛錙銖必較,那領頭的豈不是更甚,若是有人真敢這麼折騰,夜半時分醒過來,也要擔憂岑閒變鬼從閻王殿那殺回來咬他一口。

 岑閒一手扶上那斷了一半的墓碑,嘆了口氣,夜風吹過來,他伸手拂過自己額前那略有些礙事的碎髮,身後忽有破空之聲傳來,岑閒的面色驟然冷了。

 我都已經「入土為安」了,岑閒冷笑,居然還有人要來我墳前找熱鬧!

 腰間從突厥人那順來的彎刀派上了用場,錚鳴聲出,彎刀瞬間就與從他後心那裡刺過來的長劍撞在了一起!

 長劍劃過彎刀雪亮的刀面,冷鐵特有的嘶鳴在狂沙漫舞的黑夜裡也十分清晰,慘淡的月光下面,岑閒和麵前人黑衣蒙面的人打了一個照面,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看見這黑衣人的眼睛——紅了。

 一擊未中,兩個人立即分開,相撞時的衝力讓岑閒在分開的時候踉蹌了一下,肋骨的傷隱隱作痛。那黑衣人竟然也沒好到哪裡去,以劍為支撐,堪堪立住自己的身體。

 黑衣人後面還有個裹得烏漆黑的人,岑閒皺了皺眉頭。

 兩個人可不好打啊。

 駱二胡正著急忙慌地想要抓住朔望的手,讓這人別不自量力再上去玩命了,開玩笑,就這以朔望破布娃娃一樣的身體,對上對面那個看起來武功路數還挺高的突厥人,豈不是沒過十招就得被按在地上打?

 奈何朔望此時根本不理會駱二胡的擔憂,他眼裡只剩下那半塊墓碑,和麵前這個突厥人。

 殺了他還不夠麼?

 還要挖墳鞭屍麼?

 朔望猛地甩開駱二胡的手,腳尖輕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墓前那拿著彎刀的「突厥人」過去了!

 駱二胡心一急,也跟著過去了。

 岑閒神色一暗,手中的彎刀改豎為橫,往斜上方一提,穩穩接住了這一擊。

 很快兩人的動作就快得幾乎看不清,彎刀與長劍糾織出難捨難分的刀光劍影,駱二胡看這兩個人糾纏起來的樣子,竟一時沒法插手。

 兩人糾纏到墳前,那墓碑搖搖欲墜,岑閒能聞到在裹挾著青草泥土味道的風沙中隱隱約約夾雜著的血腥味,他不知道這血腥味從何而來,興許是從棺材裡面散發出來的,也有可能是面前這個人身上帶出來的——岑閒看到黑衣人肩膀上有一塊及其不明顯的,洇溼的水痕。

 目之所及的,還有眼前黑衣人不知是因為憔悴還是因為難過而通紅的眼睛。

 似要落下淚來。

 岑閒一愣。

 只是這輕微的一個走神,岑閒手中的彎刀被面前這個黑衣人給挑開了,他躲閃不及,被逼得倒退了好幾步,那劍仍然不依不饒地追上來,岑閒迫不得已地把自己那倒黴的墓碑給連根拔起,擋在自己面前。

 凌厲的劍風在離那盤子只剩分毫之時硬生生停了下來!

 岑閒恍然抬頭,和麵前人又一次對上了目光。

 似曾相識的場面,就好像當初馬車上那一眼,青年的桃花眼漂亮得有些不像話,月光雪色似的好看。

 這一刻他福至心靈,醍醐灌頂般明白了什麼。

 這世上還有誰……能在面對他這一塊什麼也不是的殘碑,下不去手的呢?

 岑閒喉結滾動,將那破爛木牌子扔在一邊,手中的彎刀又接下了對面人憤怒的一擊,他幾乎沒用什麼力,手中的彎刀被脫手而去,長劍飛速向他的脖頸而來,而他毫不在意,只是伸手拉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

 那柄劍猛地停在他的脖頸,在蒼白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作者有話說:

 先更一更,最近還是很忙,可能是三天兩頭更一下ORZ;

 沒有棄文!每一篇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寫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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