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濛濛的，發著烏藍的顏色，有要發白的跡象。
屋內燭火燃燒著，偶有風從門縫中鑽入、吹過，稍稍搖擺。
顧楚楚已經將自己清洗乾淨，換上了趙太夫人提前準備好的衣物。
她們一家留宿的這間房也是趙太夫人安排的，在離太夫人不遠的別院內，人少又靜。
顧楚楚散著頭髮坐在紅木凳上，看著兩大一小的排成一排面對自己坐著，和自己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看她的眼神跟看珍稀野生動物一般。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安氏見她這般沒心沒肺，沒了好氣，“你這丫頭還好意思笑，這次真的快嚇死我們了！”
顧楚楚知道她們提醒吊膽了整整一天一夜，自知理虧趕緊撒嬌道：“娘！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這兩天肯定沒怎麼閤眼，你看我現在平安無事，放心了吧！都快去休息吧！”
安氏立馬拽過她那雙有不少細小劃痕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輕輕撫摸著，“你個小沒良心的！你看看你這雙手本就冬日裡長時間在水裡泡著差點兒凍瘡，你現在可好了直接來幾道劃痕。這下心裡美了吧！”
用滿是心疼的語氣說著責怪的話語，便是她關心自家小輩的方式。
“我當時就應該攔住你，不讓你去那軍營做什麼年夜飯！”
顧楚楚趕緊打斷安氏的話，“娘，話可不能這麼說啊。”
她看了眼四周，確認屋外沒人後，才壓低嗓音道：“雖然上面重文輕武，但好歹邀請我的也是個邊關軍營的指揮使將軍，有官職軍務在身的不說，守衛邊關一方平安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
這畢竟是趙家宅內，人多嘴雜萬一被下面的人給聽去，再斷章取義地傳開了，後果可不堪設想。
嫂嫂陳氏也是不願惹事的性格，覺得顧楚楚這話說得格外有道理，“對對對，小妹這話說得對，都是風吹日曬辛苦一年的人。”
“哎，也是……”安氏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了，心疼地搓揉著自家女兒那雙手。
顧楚楚心思敏銳明白，自然明白自己剛剛的話戳中了她的傷心處，趕緊轉移話題。
“而且，娘。我是真的完全沒料到，當時你得知我出了意外，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說去找趙太夫人商量。”
安氏被她這麼一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你聽誰亂說的！”
“汪副指揮使啊！他送我來這趙家的時候，同我說的。人家是大將軍，怎麼會亂說！”她見安氏少有的不好意思，忍不住將眼睛彎得更厲害了。
“是是是，要不是有娘在，我和長青就只會乾著急、掉眼淚了。”嫂嫂陳氏聽後也忍不住笑著幫腔道。
顧長青一想到自己那日聽到自家阿姐出意外的訊息直接張嘴嚎啕大哭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著臉扯了扯嫂嫂的衣袖。
陳氏見他這般，摸了摸他的頭，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幫他解釋道：“長青也可以”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羞得已經開蒙的顧長青從凳子上跳下地，丟下一句“我困了，我先去睡了。”就小跑到床鋪上用棉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們三人見顧長青這般模樣，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掃剛剛舊事重提的傷心。
“這次這事真是要多虧這趙家太夫人，人家不愧是去過京城的，就是見過大世面，安排得周詳又嚴密。”
“你真的是遇到貴人了！你以後可要好好報答人家才好！”安氏輕輕拍著顧楚楚的手感嘆道。
“是啊，太夫人人真的頂好！那天夜裡她都睡下了，聽說我們要見她，趕緊就起身接見我們。”
“小妹，當時你不在沒見到這趙太夫人當時有多厲害！聽到你的事，臉色都沒變一下，直接就安排那汪指揮官找幾個他的心腹，還讓她身邊的貼身丫鬟帶上她院內簽了死契的小廝去那山裡一同去尋你。”
“將我們安置在這兒趙家，讓我們對外放出訊息說是你染了風寒高燒不退在趙家醫治。還不忘安慰我們，說沒找到你的屍身前都有希望。”
“而且還和那梁家千金說清楚這一切事關女孩家最重要的清譽，你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那梁家千金也甚是明事理的人，一聽這話趕緊點頭髮誓，沒透露出一絲口風。”
顧楚楚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很是感動。
她自然知道這梁淑蘭雖嬌縱單純，但對自己的好確實最為真情實意的直接。
只是也不知道受了這麼大驚嚇的梁淑蘭，心裡有沒有留下什麼創傷……
“太夫人安排的這一切，可真是方方面面都面面俱到！”陳氏訴說這一切時，眼裡閃著崇拜的亮光。
顧楚楚見她這樣，自己都忍不住心潮澎湃，趙太夫人能做到這般屬實讓她覺得恩重如山。
大年初一、還是趙家這種在縣裡甚是有聲望的家族，拜年的人定是絡繹不絕，全家上下都幾乎忙不過來。
但趙太夫人卻為了她，願意在這關頭將她的家人安置在家宅內，還派自己院裡的小廝去尋她，就是為了護住她的清譽。
趙太夫人是實打實地看重她。
“這次我們家確實欠趙太夫人好大一個恩情，太夫人肯定不缺什麼金銀細軟，當然我們家也沒有這些。但好在這太夫人看得上我做吃食的手藝，我定是要好好報答人家的。”
“對對對，你這話說得對。對趙太夫人我們千恩萬謝都不過分！”安氏很是認同她這個覺悟。
“所以我想著趙家這幾日定是少不了一場場酒席、宴請，就想著可以留在趙家廚房幫些忙。”顧楚楚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她這話，安氏和陳氏都點點頭表示認同。
“嗯嗯嗯，應該的，應該的。”可剛說完，安氏又有些心疼地補上如此一句，“就是別把自己給累著了。”
顧楚楚反握住母親的手，拍了拍讓她放心，“娘，這個我心裡有數。”
她說完這話後，母親安氏和嫂嫂陳氏都沒有再開口，但是表情卻寫滿了欲言又止。
顧楚楚是明眼人，一看就知她們還想問些什麼，只不過害怕自己心裡又陰影，不敢主動問起罷了。
既然她們不主動開口問，那她就主動說出來好讓她們安心。
“除夕當晚的事情，淑蘭應該也說了個大概，我們確實遭到了異族人的埋伏、攻擊。那個護送我們的小士兵真的是拼盡全力護我們，連命都沒了，但還有個異族人活著。”
“當時情急之下，我來不及了，想著總不能一起等死，只能讓淑蘭先騎馬逃跑。所以我只能跑，卻不想慌亂逃跑時，失足跌落在了一個斜坡，然後在附近的一個山洞裡熬過了一晚。”
“等天亮後，才慢慢一路尋摸著，萬幸強撐到深夜我都快沒力氣的時候，終於遇到了軍營尋我的小士兵。”
她不想多生事端，把她們也牽連進來，便編了個簡單的謊將這事給帶了過去。
聽到如此有驚無險的經過後，安氏雙手合十連連說了好幾句“謝天謝地，老天保佑”。
陳氏聽了後，不免多問一句，“所以……最近邊關確實不太太平？”
顧楚楚沒有說話，而是朝她使了個眼神，點了點頭。
陳氏也便心知肚明，沒有再提起這邊境國事。
所有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這兩日大家都幾乎沒有閤眼，心裡的擔憂全部落地後，過度緊繃的弦一鬆開，睏意便襲來。
顧長青剛剛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顧楚楚看著他這沉睡的模樣，一想到這次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帶走身邊人最直觀的恐懼，她便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臉，再給他掖掖被子。
熄滅蠟燭前，嫂嫂陳氏拿起顧楚楚那件換下來的衣物，展開看了看，“小妹啊，你這衣服還要嗎？要不等初八縣上裁縫鋪開張，再給你置辦一套？”
顧楚楚看著陳氏手上拿著的那套滿是泥濘和劃痕的衣物，抿了抿嘴搖搖頭，“不用了，這還能穿，家裡也還有套新衣服我還沒穿呢！就不要鋪張了吧！”
“那行，都聽你的。等回家了我好好給你洗洗乾淨，再讓娘給你補補，穿上肯定也舒服。”說完便吹熄了蠟燭，屋內陷入了黑暗。
沒過多久顧楚楚身邊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她躺在大通鋪的床上卻遲遲沒有閤眼。
心裡全是剛剛母親安氏和嫂嫂陳氏說得那麼一大通話，感覺亂糟糟的。
這麼多人費盡心思做這一切，固然讓顧楚楚很是感動。
但也就是如此這般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清譽，讓顧楚楚產生了更加濃重的無力感——清譽便是古代封建社會對所有女子無形的枷鎖。
在這偏遠、算不上富裕的邊關，很多村子解決溫飽都算是個不小的問題，大部分百姓思想自然落後且狹隘，才會將大多希望寄託於神靈鬼怪的迷信上。
侗壩村也才會有這“寡婦村”的惡名。
經歷如此一遭，顧楚楚更是知道現在邊關態勢不大太平。
若起了戰爭最先受災受難的定是邊關最底層的村民百姓，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是何悽慘事態……
當然這些都不是顧楚楚可以控制的。
但她突然有個很異想天開的想法：如果自己不斷壯大女性自力更生賺錢的隊伍，不管是擺大排檔做生意，還是種田、養殖，解決大家最基本的溫飽問題。
是不是就能改變侗壩村的女人們的處境，也能讓邊關底層女性百姓掌握些話語權。
哪怕一點也好。
一想到這裡，顧楚楚便趕緊打開了系統。
“宵夜7號，幫我盤點一下這次年夜飯賺取的幸福值還有還完以後還有多少。”
只見系統開始執行，幾秒後便運算出了結果。
【宿主之前簽署的協議以自動扣款成功，共扣去1700點幸福值，只剩下168點幸福值。】
顧楚楚聽到這個數值後，忍不住扶額、嘴角僵硬地抽動了幾下。
合著自己這趟年夜飯不僅辛苦了一場，沒撈到什麼好處，還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意外。
五斤幹辣椒也沒了，還真是不划算！
【宿主也不必煩心，你現在加盟管理系統初始人物框還有兩個空白沒有繫結，若成功繫結三位，便可以解鎖新任務或者福利哦～】
顧楚楚聽著宵夜7號的“安慰”，挑了挑眉。
雖然這系統有些坑爹，但這福利有總比沒有強。
她在心裡想了想，年後除了想要將穆蓮的飲品鋪開起來外，暫時還沒有想好其他人選。
但能幫一個是一個，侗壩村最不缺的就是吃苦耐勞的女人了，只要能趕緊行動起來就好。
整理完這一切的顧楚楚，心裡的憋悶終於慢慢放下，躺在床褥上的她只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輕。
慢慢的在失重之中，她陷入了睡夢之中。
*
大年初二清晨卯時，趙家廚房的煙囪早已冒出陣陣炊煙。
廚房內更是下人們忙碌的身影。
可那掌勺的劉師傅卻在案前哼著小曲、慢條斯理地包著餛飩。
他今天一早聽彩蝶跟自己說顧娘子昨日找到了，不知道心裡有多高興。
要知道他昨日知道這顧娘子不見的訊息後，可把他緊張壞了！
“劉師傅，這餛飩包得愈發熟練了！”
那劉師傅雙手沾著麵粉，手裡還包著那餛飩，聽到熟悉的聲音，趕緊抬頭。
只見顧楚楚笑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廚房門口透進來的光照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格外柔和。
劉師傅也不顧自己的雙手還沾著麵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眼睛一下子就多出來一對“白眼圈”。
明明都一把年紀了，他那臉上的笑卻越發冒著傻氣，連話都不太會說了。
“顧，顧，顧娘子，你怎麼這麼早來了！你還好……你看我又提這茬幹嘛，快來看看我這餛飩泡泡做得如何，不對不對，是泡泡餛飩！”
顧楚楚看著案板上包好的餛飩，又看了眼餛飩皮，便知這餛飩下鍋根本成不了泡泡。
看著劉師傅像個學徒一般等待指點的模樣，她忍不住打趣道：“劉師傅，你這兒做得太實誠了！這麼大個還塞了那麼多肉！”
劉師傅聽到這話，臉都沒紅直接將那案板往她面前推了推，“那顧娘子趕緊教教我才好！”
顧楚楚便將那一厚沓餛飩皮的四個角又擀得薄些，然後放在手心一步步教這劉師傅。
“劉師傅，這泡泡餛飩就是吃個形兒和湯，肉餡不是很重要，稍稍沾點餡到擀薄的餛飩皮中間上就好。”
“然後慢慢地讓拇指配合這另外四個指頭輕輕一捏，便好了。”
她為了讓劉師傅看清楚，包餛飩的動作做得很慢。
劉師傅不愧是掌勺的老師傅，一步步跟著她學著，雖然指頭比她粗上不少，但第一個也做得像那麼一回事了。
他又做了幾個，便很是有模有樣了。
“還是顧娘子有辦法，若不說，自己悟還真不好悟出來！”劉師傅說的可是肺腑之言。
顧楚楚謙虛地擺擺手，“沒有沒有，就是我原來老愛搗鼓給搗鼓出來的。也不是誰都像劉師傅這般，一點就通啊！”
她說的也不是奉承的話，畢竟自己上一世做泡泡餛飩時就是苦於沒有教程，自己實驗了五天才找到些門道。
劉師傅說這話，確實讓她感覺有些英雄惜英雄那意思了。
雖然劉師傅快年過半百，但學到關於這吃食新做法時，還是跟他年輕時做學徒般。
眼神裡依舊閃爍著求知的光亮，心裡也會覺得滿滿成就感。
“顧娘子都來這兒廚房了，是打算給太夫人做些什麼？”劉師傅笑呵呵的，手裡包泡泡餛飩的動作也越發熟練。
顧楚楚看了眼廚房內擺在外面的食材，她還沒看完，劉師傅就說道：“娘子別擔心，還有不少食材在地窖放著呢！要什麼，說一聲我就給你拿過來。”
“那我想做個刀削麵，再做個紅棗發糕。”
她剛說完，劉師傅眼神裡就冒出三個字“行家啊”。
確實如此，畢竟俗話說初一餃子、初二面，她便想著可以做個刀削麵給太夫人嚐嚐不同於細面口感的麵條。
而這紅棗發糕也是有些地方為了討個“發”的好彩頭，留下的習俗。
定好菜品後，顧楚楚利落地挽起袖子、清洗雙手開始和麵。
因為發糕的麵糊需要發酵，所以便先從紅棗發糕做起。
她將紅糖放入盆內然後便放入適量開水，將紅糖完全化開、放置常溫。
等待紅糖水冷卻的時間裡，她開始揉刀削麵要用的麵糰，她將麵粉分批次加入溫水，然後用筷子攪成絮狀後，便開始上手揉麵。
因為麵糰放水不算多，整體偏硬所以揉起來比較偏硬，但也不必揉得表面十分光滑。
待麵糰成團後，便可蓋上蓋子放在一旁醒面，讓麵糰自行產生面筋便好。
這個時候紅糖水也冷卻到了常溫，往裡面打入兩個雞蛋攪拌均勻後，再放入麵粉和一塊用於發酵的老面引子，然後用筷子攪拌成糊狀便好。
然後就可以放置一旁發酵了。
前期準備工作完成後，顧楚楚便問道：“劉師傅，廚房今日開始熬煮高湯了嗎？”
劉師傅點了點頭，但又指著那口大鍋說道：“剛熬上，顧娘子若是覺得味香不夠，也可以自己再熬煮一鍋，畢竟這幾日過年，宅內宴請不會少，都能用得到，不會浪費的。”
顧楚楚搖搖頭，“不用那麼麻煩，有高湯就行，就是之前太夫人買的辣椒香料什麼的還有嗎？”
劉師傅想了想，之前太夫人在家中又做了兩次燒烤，也不知還有沒有，但他還是很願意跑一趟看看的。
“應該還有，娘子在這兒等著，我去幫你看看。”
顧楚楚還沒來得及說不必如此麻煩，那劉師傅就小跑出去了，她喊都喊不住。
她留在廚房內看著其他人手裡的活兒忙得停不下來，便趕緊也幫著也一起備菜。
她那刀工之前廚房裡的人都是見識過的，她問需要切成什麼形狀，其他人都很願意回答，也放心交給她做。
但她處理著處理著，廚房那些個下人就發現這小娘子不僅刀工了得、手速飛快，而且備起菜來有條不紊，大大增加了備菜的效率。
一下子，就把那幾個年紀稍小的粗使丫鬟給比了下去。
可那幾個粗使丫鬟根本不惱，也不嫉妒，而是圍在她身邊不停地請教。
畢竟誰不想又快又好、效率又高地完成工作，好早點休息啊！
待劉師傅翻遍地窖倉庫只找到一小把辣椒還有其他香料，等他回到廚房才發現顧楚楚被一群丫頭片子圍得快看不到身影了。
她們還一個個問題往外蹦。
他撅著個嘴趕緊上前，用手扇撥出一個縫隙擠到了顧楚楚的身邊，“去去去，顧娘子還要給太夫人做菜呢！別耽誤了！”
那些個粗使丫鬟才發出噓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劉師傅將手裡的一小捧辣椒和其他香料，就是那辣椒都乾癟得沒樣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娘子，這辣椒都幹了，還能用嗎？”
只見顧楚楚根本不在乎，將辣椒洗淨放在案板上切碎，“這不礙事，這幹辣椒做油潑辣子才香呢！”
劉師傅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上次自己陪她去商人那裡買辣椒說這辣椒幹了，是為了殺價啊！
高！真的高！
顧楚楚將辣椒切碎和花椒一起放到熱鍋上烘乾，然後放入石臼中碾碎，再放入少許鹽、糖增添低味。
然後在土灶上燒開大量的油，往碾好的辣椒粉上一潑，熱油瞬間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響。
下一秒，辣椒油獨有的味道瞬間飄了出來。
瞬間就吸引了廚房其他人的目光，他們手上剛剛還忙得停不下來的活兒瞬間就停止了，忍不住站在原地多往肚子裡吸上幾口這迷人的辣椒油香氣。
顧楚楚用筷子將辣椒油攪勻，然後又往裡放了些醬油增加些許醬香味。
“劉師傅，這辣椒油做好後密封放置可以吃很久，麵條、米飯還有饅頭都可以抹些增添風味！”
這個時候那發糕麵糊也醒發好了，用筷子攪拌好排氣。
然後在另一個大碗裡抹上薄薄一層油防粘，便將麵糊倒入大碗，整齊地擺上紅棗，放蒸籠上蒸一柱香。
緊接著顧楚楚將醒好的刀削麵麵糰從盆中取出，起了麵筋的麵糰很好揉搓，沒幾下就揉成了光滑的麵糰。
然後燒開一鍋水，將麵糰放在左手上，右手拿著鋒利的菜刀，用著巧勁兒快速地將麵糰最上層削出一條條食指大小的面片。
她面不改色地削著麵糰，那一塊塊面片如跳水般精準無誤地落入開水鍋中，一整套動作很是行雲流水。
劉師傅看著她這般動作，終於知道為什麼叫刀削麵了。
從自己見到這顧楚楚的第一天起，便知道這小娘子不僅廚藝過人，連取名字都很是貼切，著實讓他自己佩服得很！
沒一會兒那些個刀削麵就煮熟了，她如數瀝乾撈出，然後放入盛面的海碗之中。
又燙了幾棵翠綠的小青菜，然後撈出放在麵條旁，再切上一把蔥花，澆上兩大勺高湯。
最後再放上一小勺點睛之筆的辣椒油。
這碗刀削麵邊做成了，雖然沒有葷腥又清淡，但是這碗麵的配色卻格外誘人。
那紅糖發糕也蒸好了，蒸籠裡冒出淡淡甜味。
揭開蒸籠，那紅棗和紅糖的甜香味道，還混雜著些發酵的酒香味，格外清甜。
而那紅棗發糕已經發得格外蓬鬆，一個個蓬鬆起來的孔洞，看起來就格外Q彈。
她趕緊趁熱給發糕表面刷上一層清油，防止冷卻後表皮發皺。
然後切下兩塊紅棗發糕放入盤中，和那碗刀削麵一起去給太夫人送去。
作者有話說：
劉師傅：我的師傅怎麼易主？！
顧楚楚（嘆氣）：別別別，我受不起！感謝在2022-07-15~2022-07-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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